36
此刻謝珣帶來的侍衛, 将男子的雙手用繩子綁好。
這男人顯然還處于癫狂狀态,此刻一雙眼還直勾勾盯着沈绛,突然發出幾聲大笑:“你逃不了的。”
他的眼中流露出貪欲, 似乎要将沈绛吃掉。
沈绛皺眉望着他, 微抿着唇,手掌忍不住握緊。
就在侍衛準備把他扔進河裏清醒時,謝珣低頭對身邊侍衛說了幾句話。
很快站在他身側的侍衛走過去,竟阻止将這發狂男子扔進河中。
“我爹是兵部侍郎,你們憑什麽抓我?”男子似乎找回了理智, 将家世搬了出來。
可是這些侍衛,卻絲毫不在意他的狂吠。
他們并未把人直接扔進水中,竟是就近利用湖邊的一棵樹,将繩子從樹杈中穿過,緊接着把他整個人吊起來。
男子此刻在半空中掙紮, 拼命喊道:“你們想幹什麽?我姐姐是聖上寵妃麗嫔, 你們快放我下來。”
沈绛回頭, 看了一眼, 依舊還站在那裏的郢王世子。
他一張銀色面具遮住臉, 雖然叫人看不清表情,但是他整個人沉靜而淡漠, 有種冰冷如刃的鋒利感。
直到他輕擡手掌, 做了個向下的手勢。
拉着繩子的侍衛們迅速松手,吊着的男人急速下降, 整個人被浸泡到水中。
他雙手被吊着, 只能一雙腿拼命掙紮。
巨大的水花在河中濺起, 那種溺水的絕望, 隔着水面竟也能清楚感受到。
Advertisement
沈绛站在湖邊, 甚至覺得有水珠,被濺到了她的身上。
終于,侍衛們合力将人拉出了水面,男人在出水後,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淚鼻涕還有河水,早已分不清楚。
此刻他再沒了方才叫嚣着,自己是寵妃親弟弟的嚣張。
這邊的動靜,似乎把別處的人也吸引了過來。
原本在桃林中賞花的一群姑娘,膽戰心驚的走到這邊,就瞧見這裏樹上吊着一個渾身濕透的人,各個吓得花容失色,有些差點失聲叫出來。
謝珣迎風而立,卻始終一動不動,直到他手掌再次擡起。
挂在樹上的男人看見這個手勢,吓得肝膽俱裂,哭喊道:“饒命,饒命,饒了我吧。爹,娘,姐姐,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啊。”
他一邊哭一邊喊着救命,形容極是凄楚。
站在身後的姑娘們,瞧見都尤為不忍,直到有人認出來說:“這不是兵部侍郎楊家的公子楊雷?”
“他是如何得罪世子殿下了?”有人心有戚戚的問道。
方才這幫千金小姐們,還在暗暗感嘆,世子殿下這樣光風霁月的俊美男子,怎麽就這麽快與霍竹韻有了關系。
失落之心,還未徹底消失,就瞧見這一幕。
着實是被吓了一跳。
霍竹韻眸色微沉,許久,她輕聲說:“我聽聞這位楊公子,一向行事頗為張狂輕浮,定是他沖撞了殿下。所以殿下只是對他小懲大誡罷了。”
就在衆人以為,謝珣會放過楊公子時,就見他手掌再次放下。
侍衛手中的繩子松開,那位鬼哭狼嚎的楊公子,又開始在水中掙紮,他整個人像一條瀕死的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也在撲騰。
那樣絕望掙紮的模樣,叫一旁悲天憫人的小姑娘們,各個看得心驚膽戰。
這位世子殿下久不在京城,衆人不知他的脾氣秉性。
本以為常年生活在佛寺之中的王世子,一心想要出家,那般不戀紅塵,定也生得一顆悲天憫人的慈悲心腸。
可此時,衆人再看向安靜站在那裏的謝珣,心頭惶惶。
這哪裏是神佛一樣的翩翩公子,分明是從鬼蜮中走出來的修羅,此刻他身上的沉靜淡然,分明成了冷冽的肅殺之氣。
那張銀色面具,也叫人不敢生出絲毫輕薄之心。
若是誰敢掀開那張面具,只怕當場就會斬斷一只手吧。
方才還浮想聯翩的世家貴女們,此時一個個恨不得趕緊逃離此處,偏偏來的容易,想走卻難。
誰也不敢邁出第一步,生怕惹惱這位陰晴不定的世子殿下。
終于,楊公子再次被拉上來了。
這次他只剩下喘氣的勁,喉嚨裏嗆滿了水,如同被刀割了似得,張開嘴也發不出一絲聲音。
侍衛将他放下來,拖到岸邊,隔着離謝珣極遠的地方就放下。
這位楊家少爺,已如死狗般躺在地上。
很快,侍衛上前迅速開始搜他的身,很快從他懷裏掏出一個極精致的小瓶,待拿出來之後,遞到楊雷眼前。
他無力的望着小瓶,似乎想要拿回去。
但是侍衛卻迅速收回手,打開瓶子,在瓶口聞了下,這才逼問道:“方才你是不是服用過這裏面的東西?”
楊雷已沒了撒謊的膽子,無力的點了點頭。
侍衛很快将瓶子遞給謝珣,回複道:“世子殿下,他方才就是服用了此藥。”
謝珣站在原地望着他,“佛門乃清靜之地,你在佛門之中擅用禁藥,行事瘋癫張狂,若還有下次,就不會只是如此簡單的懲處。”
這下圍觀的小姐們,可算知道,世子殿下為何要這般對待楊雷。
只是理解歸理解,眼看着楊雷這幅半死不活的模樣,一個個心底又覺得,這位世子殿下的手段未免太過果斷狠辣。
這些千金小姐,平日裏踩死一只螞蟻,都心覺愧疚。
方才看着一個人被活生生淹在水裏,不免對謝珣産生了懼怕之心。
“殿下,此人該當如何處置?”侍衛單膝跪地問道。
謝珣并不欲在此停留,聲音沙啞道:“将他送回楊家廂房,若是問起,如實告知。”
“是。”侍衛應了聲之後,緩緩站起。
随後他揮揮手,不遠處的兩名侍衛走過來,将人直接擡走。
沈绛本不打算說話,只是在對方要離開,她想了下,還是上前說道:“多謝世子殿下。”
她微福了福身,只是擡眸時,就見謝珣淡淡瞥了她一眼。
沈绛透過那一層銀色面具,看到他露出的一雙黑眸,幽寂平靜,沒有絲毫情緒,也未掀起一絲波瀾,無悲無喜。
是跟三公子完全不一樣的眼神。
三公子的眼睛雖也清冷,卻不是這種孤寂、幽深的冷漠,他眼中如蘊着星月之輝,澄澈卻也溫暖。時常眼底裏帶着淺淺笑意,流露出不經意的溫暖柔和。
此刻,眼前藏在銀色面具下的眼睛,看着她時,沒有絲毫情緒。
猶如她在凡間,而他在雲端。
他高高在上,俯首輕掃一眼而過,即便此刻眼睛落在她身上,只怕也與看一塊石頭沒有區別。
沈绛似乎徹底打消了自己心頭可笑的念頭。
一個與自己一樣,家道中落到只能租住一個農家小院的七品推官,怎麽會是高高在上的郢王世子呢。
即便沈家未敗落時,沈绛若是遇見這位世子殿下,也是要恭敬請安。
一個王世子,又怎麽能夠忍受那樣清貧的生活。
沈绛徹底松了一口氣,那樣溫柔的三公子,不會是眼前之人。
謝珣聲音沙啞道:“他沖撞的是本世子,你只不過是路過,并無罪責。無需多謝。”
沈绛一愣,她本想謝謝這位世子殿下出手相救。
可聽起來卻像是他把自己開脫出來,似乎在告別旁人,這個楊雷一開始就是沖撞的他,而并非是對她的不軌。
說完,他轉身離開。
沈绛站在原地,還在發怔。
就見霍竹韻緩緩走到她面前,望着她說道:“沈姑娘,你怎麽會此處?你不是應該與方姑娘在一起?”
這樣的質問,叫周圍安靜了一瞬。
沈绛掀起眼睑,淡淡看着她:“我想我的事情,不需要處處與霍姑娘交代吧。”
霍竹韻沒想到她一個商戶女,說話竟這般有底氣,當即被噎的說不出話。
好在她平時交好的貴女,也有些嘴巴厲害,當即幫腔說:“沈姑娘,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霍姑娘也是關心你呀。你怎麽能如此無禮呢。”
這樣的帽子扣下來,倒是顯得霍竹韻出師有名。
沈绛卻懶得與這些小貴女口舌之争,她遇到剛才那個瘋子,本就是無妄之災。
此刻既然事情已經結束,她得趕緊去找方寶寧,還得再找大姐姐。
要不然等法會開始,說不準就再沒機會了。
“那就多謝霍姑娘的關心,此間事既已結束,請容我先走一步。”她微微福身,同樣轉身離開。
氣得幫霍竹韻出聲的千金小姐,氣惱道:“霍姐姐,這樣的商賈之女,絲毫沒有禮儀教養,日後還是別與她說話了。”
霍竹韻望着離開的沈绛,眼眸微閃。
又想起謝珣離開時,說的那句話,為何世子殿下的聲音,與方才在涼亭時不一樣了。
他好像是刻意改變了聲音。
是在擔心嗎?擔心這裏面有誰認出他的聲音?
不得不說,女子的心思敏感,特別是在自己喜歡的男子身上,只怕是知一便能猜十。
霍竹韻與其他貴女不同,她們只能逢年過節才有進宮的機會,甚至還無法得見天顏,只能見見後宮的太後與嫔妃。
她身為國公府的嫡女,親姑母乃是執掌六宮的霍貴妃,膝下育有三皇子,如今已被冊封為端王殿下。
除了公主之外,她便是京城中最矜貴的世家千金。
別的姑娘都得仰頭,才能看見她。
這樣的天之嬌女,當然也得有世間獨一無二的男子來配自己才行。
她打小就出入宮闱,旁人沒見過郢王世子,可是她卻見過數次,每次見到,她都會偷偷打量他。
這位殿下不僅是姿容勝似仙人,更是深得皇上和太後的寵愛。
特別是那年,她去太後宮中拜見時,就看見他站在廊下,庭院中的花葉落下,飄至他的肩頭,他微垂眸輕輕拂去。
待他擡頭望過來時,霍竹韻的心仿佛也被拂起。
她喜歡世子殿下,早已有了許多年,所以每次見到郢王妃,她都會竭力表現。
總算叫王妃看見了她的好。
她絕對無法容忍,旁人也觊觎三公子。
霍竹韻掃視了一眼身邊的人,又想起方才謝珣改變聲音時,似乎是在那個沈姑娘說話。
對于這個沈绛,霍竹韻當然知道她。
她頭一回出現時,就幫着姜妙一起羞辱了自己的堂弟。
之後許多人又在私底下傳,說沈绛容貌勝過她許多。霍竹韻素來心高氣傲,眼睛何曾看過這些低微的商戶之女。
今日她卻主動與沈绛搭話,不就是因為心中有所懷疑。
可是想想,卻又有一絲不可思議,三公子何等高貴的身份,沈绛那樣的人,別說是接近他,即便是給他當個側室,都是擡舉了她的身份。
一想到這兩人身份的雲泥之別,霍竹韻一顆心又微落了下來。
沈绛沿着方寶寧離開的方向找過去時,沒一會就瞧見不遠處的阿鳶。
“小姐,你可算回來了。”阿鳶看見她,臉上露出慶幸的表情。
沈绛問道:“方姑娘呢?”
阿鳶趕緊解釋:“方姑娘怕您有事,去找人來救你了。”
沈绛生怕方寶寧把事情弄大,趕緊帶着阿鳶追到前頭,誰知沒走幾步,就看見方寶寧帶着自己的丫鬟,往回走了。
“沈姐姐。”方寶寧看着她,臉上還帶着驚魂未定的表情。
沈绛問她:“你可将剛才的事情告訴別人了?”
方寶寧搖頭說:“我還未來得及找人幫忙,就瞧見幾個人擡着一個濕漉漉的人走過去,我看了一眼,好像就是方才在林子裏發狂的那個人。于是趕緊先回來找你。”
沈绛松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乃是兵部侍郎家中的公子,他好像是吃了什麽禁藥才會這般發狂。所以待會你千萬不要說自己遇到了他,只要說他是沖撞了郢王世子,才會被世子殿下懲處就好。”
方寶寧沒想到,還牽扯到郢王世子,當即反應過來道:“可是世子殿下救了你?”
她雙手合十,滿臉感激道:“真不愧是在佛寺中長大的世子殿下,果然是生得一顆菩薩心腸,出手救了沈姐姐。”
沈绛看着她一臉慶幸的模樣,又想起方才那幫千金小姐,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凄楚樣子。
倒是不忍心打破她心中的美好幻想。
不過沈绛還是說:“世子殿下并非是為了我,他只是看不慣這個人在佛寺之中行事癫狂無狀,畢竟今日開法會的是釋然法師。聽說他是世子的師兄。”
“竟是這樣。”方寶寧心底雖有些失望,不過還是很快振作精神:“不管怎麽說,都是世子殿下出手懲處了這樣的瘋子。”
顯然,小姑娘也被剛才那個行事癫狂的男人,吓得不輕。
很快方寶寧帶着沈绛,找到知客僧,問清楚定國公府女眷休息的廂房位置。
于是兩人帶着丫鬟各自前往。
只是到了門口時,沈绛說道:“我與定國公府無親無故,貿然來打擾,只怕不太好。不如我扮成你的丫鬟。”
“那豈不是太委屈你了。”方寶寧立即說。
沈绛搖了搖頭,好在她今日所穿衣裳的料子,本就不太名貴。
她将頭發帶着的發釵首飾取下,交給阿鳶拿着之後,陪着方寶寧進去。
只是,待方寶寧進去問道:“這位嬷嬷,可否通傳一聲,我乃刑部侍郎方瑁之女,先前我家大姐姐與世子夫人乃是至交。大姐姐特托我來問候世子夫人。”
誰知這嬷嬷朝她看了一眼後,板着臉道:“這位方小姐,我家世子夫人身子不适,如今正在歇息,并不見外人。”
方寶寧尴尬一笑,待親自遞過去一個荷包:“嬷嬷,我并非要打擾世子夫人,只是我姐姐外嫁出京後,一直挂念世子夫人。之前來信,還非要我去給世子夫人請安。”
可是她沒想到,這個嬷嬷居然看也不看荷包。
“還請姑娘見諒,世子夫人确實不見客的。”
沈绛微咬着唇,才叫自己沒有開口問出來,大姐姐究竟是怎麽個不舒服,如何不能見客。
這會兒連方寶寧都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問道:“世子夫人可是哪裏不适?”
“方小姐,此話您問的僭越了。”這老嬷嬷聲音更是古板,竟是如此直言。
惹得方寶寧小臉一紅,再不好糾纏下去。
兩人出去之後,方寶寧歉意道:“沒想到,這個嬷嬷好生古板,竟連通傳都不通傳。”
她們不知道的是,這個老嬷嬷竟沒有直接去沈殊音的房間。
而是去了另外一間廂房。
只見廂房內,一個穿着绛紫色長袍的男子,此刻正坐在窗邊,待老嬷嬷進來時,他擡眸看過來,竟是個溫潤儒雅的男人。
就連長相都是難得一見的清俊。
“世子爺,方才刑部侍郎家的小姐過來,說是托了她家大姐姐的吩咐,來給世子夫人請安。奴婢按照世子爺的吩咐,都給打發了。”
方定修擡起頭,問道:“這個方小姐可有讓你傳遞什麽東西?”
老嬷嬷道:“方小姐只是給了奴婢一個荷包,想讓奴婢通融,允許她去見少夫人,其餘并未讓奴婢傳遞。”
方定修擺手,示意她退下。
待老嬷嬷離開之後,方定修緩緩站起來。
他起身推門而出,很快,走到最頂端的那間廂房,待推門時,就瞧見端跪在蒲團上的女子。
他疾步上前,伸手握住女子的肩膀,柔聲說:“阿音,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可勞累。”
“不過是跪着與佛祖祈願,算什麽勞累。”沈殊音神色淡淡道。
方定修眼神溫柔的看着眼前的妻子。
沈家的姑娘,容貌竟是如得了上天的恩賜一般,美的叫人挪不開眼睛。
哪怕已成婚幾年,方定修看着沈殊音時,依舊會覺得她的一颦一笑,宛如會勾魂,時時刻刻都在撩撥着他的心。
此刻已梳着婦人發髻的沈殊音,容貌、氣質卻不再有姑娘的那種懵懂楚楚。
可是她的一張臉,勝似芙蓉,散發着誘人的柔媚。
曾經名滿京華的第一美人,如今被他藏起來了,卻依舊美的驚為天人。
沈殊音被扶起來後,同樣擡頭看着眼前男人。
他未成親之前,也是盛名貫京城的俊美兒郎,如今雖成了親,除了氣質更加沉穩溫潤,其餘竟更勝年少時。
這樣一對如珠似玉的璧人,光是站在一處,都叫豔羨不已。
方定修安慰道:“我知你心中擔心的事情,如今岳父已從昭獄被轉入天牢,可見聖上的怒氣漸漸消了,并不像剛出事那樣盛怒。待過些時日,我會先安排人上書,為岳父說話。”
“灼灼呢,她可有消息了?”沈殊音顫聲道。
方定修摟着沈殊音的肩膀,柔聲說:“我知你擔心三妹妹,但她已平安到了江南外祖家中,所以你不要太擔心了。”
灼灼是沈绛的小字,是只有家人才知道的名字。
只是沈殊音倒在方定修懷中時,眼眸低垂,瞧不真切眼底的情緒。
“待會法會就要開始了,你若是不想聽,我與你一同到佛堂祈願如何?”方定修問道。
沈殊音搖頭:“此次法會乃是釋然法師召開,他一向佛法精深,聽聽也好。”
方定修點了點頭,又讓丫鬟過來伺候她。
這才重新走出房門。
待他走到院中,就見自己身邊的侍衛羅永進來,到他身邊後,開口說:“主子,我已經派人将周圍都監視起來,若是有可疑之人出現,一定能将其抓住。”
“這次若還像上次那樣,讓人跑了,我拿你是問。”方定修的神色突然一變,沒了方才那股如沐春風的溫柔。
羅永低聲說:“上次那人身上帶着狼煙彈,是屬下等人始料未及的。”
方定修冷着一張臉,似乎對他的解釋并不滿意。
他冷聲道:“那人一定已從周管家手裏拿到長平侯留下的東西,無論如何,你們一定要盡快找到。”
“是,屬下遵命。”
待他離開後,方定修望着天際。
他一直沒有動周管家,就是怕他那位厲害的岳父還留有後手,誰知終于等來找他的人,對方竟能在那樣的圍殺之下,從容脫身。
這次你若是再敢出現,定讓你有來無回。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