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皇宮見
皇宮大殿。
斜陽灑落,為金碧輝煌的宮殿更添一份絢麗,粗壯堅固的十八椅柱屹立如山,其上雕刻的翔龍栩栩如生。在大殿的前方,排排臺階疊起,只為了最高處的龍椅,整體寬大而方落,椅背微微朝後傾斜,精細奪密,黃金打造的龍頭扶手,象征的不可攀登的地位。
而此時,其上正坐着一人,面容俊朗,隐隐透着一絲意氣風發的得意。紫冠束于發頂,皇袍加身,翔龍寬素腰帶緊貼,左側血紅碧玉懸挂,右手恰放在龍頭上,食指有意無意的拍打着。
大殿下群臣站于兩側,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各異,偌大的宮殿寂靜無聲。
“既然如此,那招妃之事便交給楊丞相了”元景帝晟知陵微微靠後,眼睛瞟向一旁:“張德,你便好好聽命于丞相,共同完成這招妃事宜。”
“蔗。”
楊懷心中嘆了口氣,開口:“臣,領命。”
“嗯,衆愛卿應該無事了吧…退朝!”晟知陵嘴角嗜起一絲笑容,環顧殿下一幹大臣,起身向後殿走去…
一旁伺候的太監随着大聲傳命,細銳的聲音在殿中回蕩:“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朝陽暖潤,殿外金光下顯得格外莊嚴,兩排士兵整齊而嚴肅的站着,蔓延至金銮殿外門。
“哎,楊丞相,楊丞相等等。”太傅張令之望眼前面走得微快的楊懷,急急追趕。 楊懷心中不快,選妃之事雖然不可小觑,但他堂堂丞相,是來輔佐明君的,豈能做這選妃之事,而且……皇上竟然還指明要幾個男妃。
“唉…”想到這楊懷突然站定,嘆息着搖搖頭,皇帝剛剛上位,不想着整綱理法、批奏治國,卻急着選妃…這……!
“哎,楊丞相…走這麽急幹什麽…”張令之快步追了上來。
楊懷臉色恢複平靜,看了他一眼:“太傅有何事?”
“呵呵,也沒什麽,皇上不是讓丞相你策劃選妃之事…嘿嘿…”張令之說到這有些陷媚的笑笑:“我那小女也芳齡十五了,琴棋書畫往往無一不精,樣貌更是上上之選,你看……”
楊懷眼眸深沉,嘴巴緊緊抿着,本就不好的心情變得更差,看着張令之榮光煥發又滿懷期望的臉,重重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
滄州京位于天子腳下,國泰民安,百姓安樂,人民富足。
午時,此刻陽光正暖,照得人心裏懶洋洋的。一張桌子周圍湊了好幾個人正觀看着什麽,三言兩語議論着,不時點下頭,似乎是在誇贊。再往裏看,桌前坐着一名身穿白衣,眉目溫和的人。
桌上放着一些文房四寶,男子正手提毛筆,在紙上畫着一名女子。畫中之人微微含笑颔首,半擡着手,手指只露出于沙袖一半,小巧玲珑,極為生動,尤其是那雙眼睛,眉目含情,三分笑意,直讓人叫好。
原來是個街上買畫的。
“這畫用筆極妙,既帶潇灑,每一劃看似随意,實則精致得恰到好處,無端增加了此女子的美感。”
大家一看周圍,那被畫之人正在其中,其實她長相平凡,是個普通女子,此刻見有人居然把自己畫得如此,卻還能一眼看出是自己,不由臉紅。因為那畫栩栩動人,竟能叫人看着這名女子也突然覺得不一般,尤其是周圍已有名公子前來搭讪,更令她羞澀起來。
這人也正是方才評價之人,他上前含笑道:“姑娘一定是這畫中人了,在下姓楊,單名一個臺字,敢問姑娘芳名?”
那女子看了一眼楊臺便低下頭來,道:“奴家姓王。”
楊臺折扇在手,倒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他看了看依舊在作畫的人,笑道:“這畫如此動人,配極了王姑娘,你若是喜歡,我買來送與你。”
楊臺微微笑着,沒等王姑娘開口,便聽見坐着的人開口了:“此言差矣,我本就是畫得她,還談得上配與不配?”
話落,周圍傳出些許的笑聲,就連王姑娘也低低的無聲笑起來,那名楊公子好不尴尬,意外的看了作畫的人一眼,卻發現他不僅畫工好,筆在紙上行如流水,連握筆的手也是修長白皙,極好看的,只不過他低着頭,看不清面貌,想來也不是什麽難看之人。
那男子嘴角帶笑,溫文爾雅,似是無意一句,連眼神都未轉過來,卻讓他遭了嘲笑,一時語塞,那人也不為難,只繼續對那女子道:“王姑娘可喜歡?”。
只是那王姑娘笑了笑,既不搖頭更不點頭,也不知是個什麽意思。過會,只見賣畫之人低頭吹一吹,拿開鎮紙站起來,看向那名王姑娘道:“畫好了。”
畫中人眉眼樣貌皆與王姑娘無一差別,卻總多出一些看了令人産生憐惜之意的美。故而周圍人湊近一看,不由紛紛點頭。
王姑娘心中更是很歡喜,接過了他的畫,先前看得清楚了,桌前立着一根長杆,其上挂着幾個大字:與人作畫,一兩一幅,不滿意者不收。這下姑娘拿出銀兩來遞給他,剛才說好送畫的楊公子此刻卻不吭聲了。
他站在一邊,在人起身之時便愣了神,莫離神色溫潤,眉目如畫,穿着一身月白衣袍,整個人如同畫中走出來的人一般,他下意識道:“不知兄臺姓名?”
此話脫口而出,倒叫人好笑,莫離奇怪的看他,彎彎嘴角道:“在下莫離。”
楊公子心中默念了一遍點點頭,不說話,也不走,而現在莫離亦沒有生意,周圍人早已散去。見他不走,莫離瞥了他一眼,再次提起筆,點點墨,在紙上點起來。
“這位公子也需作畫嗎?”
“不需……”楊臺剛開口便有後悔,不需作畫還站在這這麽久,也不知人家怎麽看自己。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并未多想,見他一直低着頭,認真的看着紙上,手裏動作不停,他也不由湊過去看看。
這次畫的是一副山水圖,有大山,有綠林,只不過整幅圖未免過小,周圍一片白茫,不夠大氣了。
但即使這樣還是能從他的落筆之勢中看出這人畫工底子頗硬的,這樣的人卻在此賣畫,楊臺覺得有些惋惜。
“兄臺是本地人?”
莫離低着頭随意答道:“不,我家在遠方,現下是游落到此的。”
他的衣着工整潔淨,料子雖很普通,但動作舉止都給人一種受過良好教育的感覺,應該也不是無家可歸的人,楊臺心中暗自思量着,又道:“那兄臺可願去我府上?”而後便覺不妥,接着笑着解釋:“我別無他意,只是見你有此畫工,在街上賣畫實在委屈,家父正在朝中做事,聽說過些日子皇上選妃,宮中畫師有些不夠呢”
“皇上選妃?可是那登基三月不到的太子?”莫離訝異道,先帝駕崩是衆民所知的大事,舉國默哀,而後又舉行了太子晟知陵的登基大典,好像也才兩月多前的事情。
楊臺知道他在想什麽,不過聖令已下,這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隧道:“正是,家父正是置辦此事的官員之一,莫公子若是有意,我必定會與家父說一說,皇宮的待遇可比莫公子現在要好得多了。”
說完他便一直看着莫離,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拿不定準,因為莫離從一開始好像從未表現出很歡喜的模樣。這時候來了一人,說是要畫像,他則把話抛在腦後一般又跟人畫起來,其間也未有與他攀談過一句,這樣接着又來了幾人,如此這般,楊臺再好的脾氣也磨沒了。
莫離樣貌俊朗,又面帶笑容,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可現在對人又不冷不熱,楊臺已在這站了近一個時辰,也不見他過多言語便覺自讨沒趣。
正在他要走之際,莫離卻開口了,不過內容并不讓人滿意。
“多謝楊公子好意,我方才想了一下,皇宮雖好,卻不合我的心意,不如這樣……”他想了想,道:“若我有意的話,過幾日便去貴府上拜訪。”
楊臺聽罷,心中更有氣,心想好似我求着你去似的,于是面帶不悅的搖着扇子走了,只是走幾步,又回來留下一句:“滄州京的丞相府,相信你随便問一下便知道了”
莫離繼續在街上為人作畫賣錢,之後又陸續來了些人,到了差不多的時候,他起身收攤。
往客棧走去之時,莫離便看見了皇榜,一張張的貼在牆上,當真是皇上即将選妃的消息,時間便是在三日之後。
好個貪圖美色之人,他心中嘲諷一下繼續走。路上國泰民安的景象随處可見,百姓安樂,人民富足,每個人臉上街溢滿笑容,這正是先皇晟浙的功勞。不幸的是着個造福萬民的明君就這樣英年早逝了,且生前只留下一子,不然也不至于讓這個貪婪好色的人來坐這一國之君。
此時正是黃昏,晚飯之時,街上的人大多已經回家,莫離不緊不慢的走着,若仔細見了,便會發現他腰間挂着一支長長的筆,呈暗紅色,筆身光滑透亮,随着他的步子前後搖擺,極其有趣。
回到客棧後,他輕輕關上門,又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開始沉思。來滄州京已經半月,卻一直沒見着那個與他有約的人,不禁有些郁悶。
“師父明明說讓我在滄州京廣林客棧等他,怎麽這麽久還不來……”
或者說有什麽事給耽擱了麽,雖然師父并不是那種守時的人,但讓他等了半月有餘也太誇張了。
師父跟自己一樣總喜歡穿一身的白袍,從來的那天起他就與這兒的掌櫃說了,若是看見跟他一樣穿着的人便立即告訴他,但是到現在都沒一點消息。這些天盤纏也都用的差不多了,不然他也不會想到去給人作畫掙錢,只希望師父能快些來吧。
想着,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一絲絲微風吹進來,莫離額前的發絲輕輕飄動着。
他出門前不是把窗戶關了麽?
莫離走到窗前,黃昏已經過去,天色很黑了,不過通過些許燈光依稀能看見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他看向床,此刻被子散亂開來,明明記得疊好了的,莫離從小素養極好,絕不會忽略這些細節。皺了皺眉,莫離走過去翻起被子,床上赫然有一道鮮紅的血色。
驚訝之餘他立馬一把扯下被子,整張床上鮮血幾乎占了一半,先前全被被子遮住便看不出來。
“小二!”
莫離頭一次變得這麽嚴肅,店小二聞聲趕來:“嘿客官,有什麽吩咐?”剛說完就看見莫離床上那一大塊刺目的血跡,吓了一大跳。
“哎呀!這……怎麽這麽多血?”
莫離見他不像裝的,道:“我還要問你呢,今天有人進過我的房間嗎?”
“沒,沒有啊。”小二又想起來:“對了,今天好像有人問起客官你,叫……叫什麽來着?我想不起來了,不過看他的穿着貌似跟客官您差不多,您看……是不是您前些日子讓我們注意的人?”
莫離聽着又是一驚,師父?
“他受傷了?”莫離急切問道,果真是碰上了麻煩麽?
“沒有啊。”小二繞繞腦袋,他記得那人行如風,看上去很飄然,也沒有任何不适。
“絕對沒有!”小二再次肯定道,然後看了看床上,心虛道:“不過,我帶他到您的房間來倒是不假,只因他說是您的朋友,而您好像也的确讓我注意過,我就……”
這時,莫離無意瞟到床邊帷帳下,掉落的一個暗黃色的錦囊,他一愣,随即明了過來,眼裏不由有了怒意,不過很快便平靜下來,又對小二抱歉道:“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弄錯了。”說完,他往床上抹了一把,用指頭搓了搓,清滑濕潤,果然一點也沒有血液的粘稠,現在他突然反應過來,房間裏更是毫無血腥味。
“客官,玩笑也不是這麽開的!”
小二湊過來也發現這個問題後一臉不爽,方才他緊張的要死,差點以為要去報官了,原來灑在床上的只是一推染料。
“實在抱歉……”莫離滿臉歉意,他怎麽忘了他那個師父最喜歡捉弄人了,這種點子也想得出來。小二搭着毛巾就走了,臨走前還沒忘站在自己面前溫文爾雅的人到底還是個客人,“恭敬”的說了聲“有事再叫我”。
待他走後,莫離才彎腰把地上暗黃色的錦囊撿起來,錦囊很小,也不華麗,而且摸着像是空的,但莫離注定裏面會有東西一般直接打開來,拿出一張紙條,僅三個字兒。
——皇宮見。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時刻其實我有許多話想說,但是不造如何開口,不過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類:1、此文已重發,非删文,我不喜歡删文,是由第一章開始的另一個劇情;2、許多設定已經改變,雖然大致走向差不多,但看過的童鞋如果不重看一遍一定不會懂的,人物向也有了一些變化;3、我一直都認為自己以前寫的文太爛,根本不好看,所以改過一遍又一遍,結果就是這篇短短的文花了我很久的時間,總是覺得不好,再改!改的我連我最初的想法都忘記了,在改了無數遍後,再來看自己發在這裏的文,某些情節我居然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寫的,簡直是完全忘記,而且我發現,這是越改越爛,越爛越改,是個惡性循環,
我果斷的不改了,終于清醒,或許我現在重發的文根本還不如之前寫的,我也不改了!!錯就錯下去吧!絕不再改!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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