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行動起來

中午一點半，小布吃過午飯，慢悠悠的回到辦公室。

進了門，發現費利已經從C市回來了，正對着桌上的一本寫真集發呆。

“怎麽樣？”小布趕緊坐下，有些期待的看着費利，“拍的怎麽樣？”

“恩？什麽怎麽樣？”費利似乎才從沉思中驚醒。

“寫真集啊？”小布指了指桌上的那本。

“這……誰啊？”費利翻了幾頁，看起來滿腦門的疑惑。

“說什麽呢？”小布氣憤的把寫真集奪過來，“這是我的寫真集！特地放在這讓你們觀賞一下的！不識相拉倒！！”

“你的寫真集？”費利看起來非常驚訝，愣了半晌用手支住了頭，頗為無奈的看着小布，“不是我說，這本寫真到底哪一點像你？”

“怎麽不像？”小布拿起寫真集一頁頁翻給費利看，“你說，這哪一張不是我？”

“可哪一張都不像你啊！”費利看了看小布素面朝天的臉，又看了看寫真集裏濃妝豔抹的女人，非常不客氣的說，“我敢打賭，就算你把這拿回去給你媽看，你媽都認不出來！”

本以為小布會馬上反駁的，但沒想到小布臉上一紅，三兩下把寫真集收到包包裏，氣呼呼的說：“就算我媽認不出來，那也是我拍的！”

“噗！”費利很不客氣的爆笑出聲，“不是吧，阿姨她真的……我就不說什麽了……”

“哼！”小布顯然還在氣頭上，別扭的撅起嘴。

“小布啊，我在想啊……”費利用手指輕點着桌面，眯起眼睛，左手摸摸下巴，“女人的臉還真是神奇，就打個粉底，弄了個眼睫毛，上了個妝，就能變成另一個人……”

小布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臉，有些郁悶的說，“你就別說了，有那麽誇張嗎？”

“別打岔，”費利站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窗外車水馬龍的街道，突然指着過馬路的幾個人問小布，“你說，這幾個人你能夠都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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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就不認識他們……”小布有些莫名其妙，“我一個都不認識！”

“我知道你不認識，”費利回過頭說，“我是問你，如果你再次見到他們，你能記住他們嗎？”

“開什麽玩笑啊……”小布往外瞅了一眼，“全是路人甲，我估計一個也記不住。”

“那……”費利想了想，換成右手摸下巴，“如果是比較熟悉的人打扮成了你不熟悉的樣子，你能認出來嗎？”

“這……這還真不一定……”小布看了看費利，突然笑了，“不過，如果是你的話，那說不定我能認出來。”

“為什麽？”費利有些好奇。

小布拉開自己的抽屜，從裏面拿出一面鏡子對準費利說：“吶，你自己看看。”

鏡中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粗短的眉毛，一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眼睛，鼻子倒是很端正，嘴唇屬于比較薄的那一型，臉頰稍微有些瘦削，頭發稍顯淩亂，下巴上有幾根胡茬，此刻，正有一只屬于費利自己的手在那幾根胡茬上摸來摸去……

“說實話，你長得夠普通的，扔人堆裏都揀不出來……”小布說的非常不客氣，“但是呢，”小布指指費利那只正在摸着自己下巴的手，“你一開始想點事，就開始摸下巴。左手摸完右手摸，右手摸完左手摸，摸摸摸摸……摸得下巴都快禿了……啊哈！就算你化了妝、換了衣服裝扮成另外一個人，這個習慣也是不那麽容易改掉的吧？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你？”

費利還放在自己下巴上的右手頓了頓，非常不自然的放下，沒什麽底氣的說：“這也不一定……”

小布正把鏡子收回抽屜裏，聽到費利這麽說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說：“還不止這些呢，你思考的時候還喜歡用手指敲桌面，一樣是左手敲完右手敲，右手敲完左手敲……”

聽了小布的話，費利正打算放在桌面上的手指頓了頓，一時間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

“算了，別勉強了……”小布看了看費利笑笑，“看着就費勁……習慣可不是那麽好改……所以那些間諜都挺了不起的，哈哈……”

費利沒有搭理她，他敲了敲桌面，陷入了思索。

“又來了……”小布無奈攤手，做完了這個動作才反應過來，這好像也是她的模式動作，于是有些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過了幾秒鐘，費利擡起了頭。

“怎麽？想到了什麽了？”小布趕緊湊上前去，“說說看。”

“小布，”費利回頭看向了她，臉色很鄭重，“幫我把那段監控錄像找出來，我要再看一遍。”

“啊？你還要看？”小布提起那個監控馬上就有氣無力的。

“是的。”費利說，“有一個細節我要重新确認一下。”

費利看着這個監控錄像，一看就一個多小時。

小布在一邊，看的都有些頭疼了，但費利還是緊緊的盯着屏幕。

這些內容都已經看過很多遍了，小布覺得實在是看不出什麽，但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陪着費利又看了好多遍。

看錄像的過程中，費利一直摸着自己的下巴，愣愣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小布真的很想說費利這個樣子看起來很白癡，但她也不敢随便打斷費利的思緒，只好輕手輕腳的，又打算溜走……

嘿嘿哈嘿！！！

突然傳來的聲音把鬼鬼祟祟的小布吓了一跳，她僵硬的回頭，發現這個熟悉的動靜是費利的手機鈴聲……

小布緊張着呢，但費利根本沒顧得上看她，他匆匆掃了一眼屏幕，臉色有些微變，馬上接起了電話。

“你好……恩？是嗎？”費利的表情十分嚴肅，說着說着就站起了身，“是什麽時候的事？”

小布一動都不敢動，只好站在門口聽着。

“剛才嗎？她是不是很急切？好的……我明白了……請您不要擅動那些垃圾，我會派人去處理的，謝謝。”費利挂了手機。

放下手機後，費利又站着沉思了片刻，然後慢慢坐回座位上，接着，他回頭有些納悶的看向小布：“你站在那裏做什麽？”

“沒……沒什麽……”小布趕緊把手腳收回來，站直了說，“我剛才只是在活動活動身體……”

“哦……”費利點了點頭，看向小布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就派給你個任務，保證你能好好活動身體……”

小布看着費利的表情，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多，今天是不必了，你明天一早就過去，和鑒證科一起去，找到東西馬上回來告訴我。”費利看着表說，“為了明天有更好的精神，你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案發之後第六天，大清早小布就被費利打發去執行“特別任務”……

上午十一點，小布灰頭土臉的回來，氣憤的看着費利說：“東西是找着了……不過你怎麽能這樣對我呢？我這麽累死累活的……”

費利卻好像沒聽到小布的話，依舊在發愣……

“怎麽？傻了嗎？”小布不滿的拍拍費利的臉，“鑒證科已經将東西帶回來了啊，現在應該在檢驗當中。怎麽，有什麽問題？”

“小布……”費利回過神來，眼神中帶着一種極致的悲傷，“你說說看，有沒有這樣的可能。一個女人擁有了美貌、智慧、財富和完美的愛情，但還是不幸福？”

“怎麽會？這些不都是女人最渴望擁有的嗎？”小布愣了一愣，“你發了半天呆就在想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費利搖搖頭說：“不是莫名其妙的東西，我只是，很悲哀……小布，你知道嗎？我今天上午去了鑽達公司，去了蘇秋摔死的那個窗口。”

小布渾身哆嗦了一下，微微彎下腰看向費利的眼睛：“費利老兄……你別吓我，她都死了好長時間了……”

費利看了看小布，笑了笑說：“那裏對我來說，也是一個案發現場。如果沒有她的死，也沒有今天的這個案件。”

“恩，說的也對……”小布點點頭，拍了拍桌面，“喂！費利老兄……你倒是告訴我誰是兇手啊？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吧？”

費利點了點頭，擡頭對小布說：“小布，你幫我把葉女士和吳秘書找來。”

“唉？她們兩個嗎？”小布很是驚訝，“那她們到底誰是兇手啊？難道是共同犯罪？誰是主犯？葉女士？還是吳秘書？”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那種哀傷的表情再次出現在費利臉上，“現在別問。”

“還和上次一樣，我們四個人在同一件審訊室？”小布追問。

“不，這次和上次不同。”費利說，“我要和葉女士單獨談談，你和張秘書在隔壁等着。聽着，小布，我要我和葉女士說的每一句話，張秘書都能聽見。”

“唉？你這是要搞哪樣啊？”小布實在不能明白，心中也越來越好奇，“說說看嘛，別賣關子了。她們兩個到底誰是兇手？”

“別問了，一會你就會知道……”費利搖搖頭，嘆了口氣叮囑道，“記着，你要幫我注意觀察張秘書的表情，千萬不要讓她太激動……還有，你幫我把監控錄像拿來，我用得上。”

小布聽了就更一頭霧水了：“費利老兄，你這是怎麽個意思啊？”

“待會你就知道了……”費利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女人啊，還真是麻煩的生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