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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将軍得知六殿下終于從山下回來,摸着自己的碎胡茬,沉着聲音問道:“你們确定六殿下這幾日就是帶着美人在知府的宅子裏住着?”
底下的人跪着,語氣堅定的說:“屬下帶了許多人,寸步不離的跟着六殿下呢,親眼看着他的馬車入了知府的後宅,這幾日知府大人一直帶着六殿下在花樓和酒樓留戀,哪裏也不曾去過。”
“依六殿下的性子,下山去潇灑幾日,也是有可能的。”李将軍想到了什麽,意味深長的笑:“那跟在六殿下身邊的美人?”
底下人回道:“一直帶着。”
想到南枝那張幹淨漂亮又楚楚可憐的小臉上,他粗糙的手指摩挲着下巴的胡茬,咧着嘴笑的壓抑:“也是,那麽一個美人,就算外面的再新鮮,也不如身邊的美妙。”
但是這美人,遲早也是他的。
“走,我們去迎一下這位風流潇灑的六殿下。”李将軍摸了摸腰間的刀,大步走向外面。
傅景之下了馬車以後,枝枝跟在身後,到了外面卻發現,外面沒有下去的小凳子。
馬車的高度雖說不如馬匹高,但是上馬也是有馬镫借力一下的。
如今她穿着厚厚的披風,暖和是暖和,行動力也下降了不少,想跳下去,又怕摔了自己。
枝枝看着馬車的高度更暗自發愁呢,就聽到那人溫聲對她道:“過來。”
她擡頭,男人的手對着她敞開,玉樹一樣的高大的男人站在馬車旁,眉眼帶着笑意,适宜她靠近。
枝枝磨蹭着過去,“啊”的一聲驚呼出聲。
這男人竟然......竟然屈尊做了凳奴的活。
大掌掐着她的楊柳細腰,打了個旋,将她從馬車上帶了下來。
雙腳落地後,男人的手指還在她的腰間掐了一把。
孟浪十足。
枝枝瞪大了雙眼,站在那處愣了一會兒。
卻見男人又狀若寵溺的将略微僵硬的她帶入懷中,還低頭道:“吓着了?”
她輕輕搖了搖頭。
男人又道:“怎能這麽嬌氣。”
這一幕都落到了李将軍眼裏,他大聲笑着過來,“六殿下此次玩的可開心?”
傅景之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冬至從後面帶出來一個人:“開心的緊,還帶回來了一個廚子。”
這樣子仿佛是在說:你們的廚子做飯太難吃了,我很嫌棄。
李将軍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是他很快就收了回去,繼續維持自己的大将風範,粗黑的眉毛揪成一團,嘆了一口氣問道:“監軍,朝廷分下來的軍饷和糧食什麽時候到啊,最近天越來越冷,将士們也不能餓着肚子訓練啊。”
“本王哪裏知道,這事不是有人負責。”
傅景之說完,帶着人直接回了營帳,理都沒理後面的人。
見狀,陳副将往地上tui了一口,義憤填膺的開口:“朝廷派這麽一個廢物有什麽用,貪圖享樂,一無是處。帶兵不會帶兵,消息不知道消息,除了吃喝享樂,他能幹什麽?”
李将軍看着兩個人遠走的背影,低聲警告:“小點聲,在外面,注意說話的分寸。”
這時,一個小兵慌慌張張的過來。
李将軍看了他一眼,道:“随我進來說。”
小兵剛進帳子,就“噗通”一聲跪地,語氣急促的說:“将軍,那人說,如果将軍還想繼續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誠意。”
“說吧,他什麽條件。”李牧沉聲問。
“十萬石的糧食。”
聽了這話,李牧的眼睛瞪得牛一樣大,表情一瞬間極度難看,一拳砸在身旁的武器架上,兵刃呼啦啦落了一地,看起來混亂不堪。
“十萬石夠大軍吃三個月了,他怎麽不去搶?!”李牧惡狠狠的道,但是因為不敢大聲說出去,他的聲音嘶啞得像狼吼。
如今慕容烈敢明目張膽的提出這種條件,跟明搶也沒什麽區別了。
他的一口牙齒都咬的咯咯作響,半天寫了一張紙條遞過去,囑托道:“一定要親手交到他手上。”
ー
回到營帳,枝枝就沒再見傅景之的身影。
他總是在神秘的很,枝枝也從不過問男人去了哪裏。傅景之不在,她反而待的更加随意自在。
只要不出這個營帳,她就安全的緊。
閑的無聊,枝枝又拿出了梨花給她送的話本子,最近梨花過來的次數少了,送飯的都是一個臉生的丫頭。那丫頭不說話,她也不是特別願意接觸,所以就沒有再勞煩她去給自己找話本子。
這梳妝臺上的一摞話本子,前前後後都已經被她翻了個遍,着實憋悶的慌。
趴在妝臺上的時候,一本陌生的書皮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這本被壓在所有話本子的最下面,按照她看書的習慣,這本應該是最早看過的,但是此刻她卻沒什麽印象。
枝枝坐起來,将上面的話本子都移開,歡喜的發現,這本她确實是從沒有看過的。
上面連名字都沒有。
她好奇的打開,裏面的畫工精致逼真,人物的頭發絲都畫的清楚。
尤其是,這畫本子的風格,格外大膽。
女子香肩半露,媚眼如絲的看着面前的書生,一只纖細的玉手扶在男子胸前,另一只手勾着男人腰間的玉墜,渾身似乎是脫力的一般,半挂在男人身上。
像落水了,又剛被救上來的模樣。
百無聊賴,她耐着性子翻開下一頁,卻看到兩人已經坦誠相見,女人鵝頸微微向上仰着,男人的腦袋窩在其中。
而女人的表情微妙,分不清楚是痛苦還是歡愉。
“嘩啦”一聲,書頁應聲落地。
她突然想起了這本是梨花那時塞給她的,她覺得害羞,就抛之腦後,專門塞到了所有話本子下面。
如今,竟然又是她自己将它倒騰出來,還吓到了自己。
傅景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嬌小的女人正手足無措的看着地下的書。
他走了兩步,枝枝聽到腳步聲,知道是傅景之回來了,更加無措了,慌亂之中甚至反問了一句:“殿下,您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傅景之挑眉:“枝枝這是嫌棄本王爺的早了?”
她低着頭,滿腦子想的都是,地上的畫本子該怎麽藏起來。
慌忙地将它從地上起來,薄薄的幾頁紙卻好像燙手一樣,燙的她臉頰紅的要滴血一樣,身上也呈現出花瓣一樣的粉紅。
“藏了東西?”他輕聲問。
男人身上還穿着厚厚的黑色毛麾,若是平時,她肯定會主動上前去幫他脫下來,然後放到一旁的衣架上烘烤水汽。
只是她的一只手如今背在身後,用力攥緊紙張後,她的指節都微微發白。
頭也是低的下下的,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
根本無心去服侍他。
男人沒有得到回複,上前一步,想要探查究竟。
枝枝下意識後退,後腿靠在了小凳上,一屁股坐了下去,仰頭看着男人。
烏黑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水霧,看着無辜又無端勾人。
她小小的反駁,聲音都打着顫:“沒......沒有藏,就是畫本子。”
傅景之當然知道是是畫本子,進來時他就看到了。
甚至,他還看到了裏面的其他東西。
他向前傾了身子,高大的身影直接将女人籠罩在身下,讓她看起來更加嬌小憐人了。
“那給爺念一念你的新畫本子。”傅景之的眼角帶了笑。
手忙腳亂之下,枝枝被逼迫的身子向後仰去,一直到身子靠在硬硬的妝臺上。
但是男人的身子又向下,她則無處可躲,半截身子都懸在妝臺和小凳之間,好像快要掉下去一樣,搖搖欲墜,沒有着力點。
她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軟着聲音哀求道:“殿下,我們換一本念,好不好。”
傅景之看不下去了,拖住了她快要墜下去的腰,另一只手從她手裏拿了畫本子,攤開放在妝臺上。
正是方才她所看到的那頁的下一步。
枝枝躲避的側目,看到了銅鏡中兩人重疊的身影,和畫本上那兩人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朦胧又暧昧。
讓她的身上像火燒一樣的更加熾熱。
這時,聽到男人在她耳邊說話,溫涼的氣息噴撒在瑩白的耳壁,甚至帶了幾分癢癢的感覺。
“看書學,哪有爺親自教你學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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