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16)

她把自己的肚兜揉成一團,塞住謝安平的嘴,“現在明白了麽?你可以點頭或者搖頭。”

謝安平吃一塹長一智,趕緊點點頭。

“這就對了。”美娘手裏的羽毛掃過他的唇一直向下,停留在喉結那裏,左右來回拂動一番,“你想要我嗎?”

謝安平喉頭吞咽一下,又點了點頭。

“可是你想怎麽要呢?”

美娘蹙眉自言自語,媚眼如絲。她手裏輕飄飄的細羽又在謝安平胸口打轉,故意挑逗他:“是讓我躺在你身下,張開雙腿任君采撷?還是要我趴着,等你從後面進入我身體裏……又或者,你喜歡把我抵在牆角,抱着我的腰狠狠地、狠狠地要我?”

她描述的場景光是想一想都讓人血脈贲張,謝安平嘴裏“嗚嗚”,點頭點得像啄木鳥一樣。

哪一種都行!全部來上一遍更好!

看他急得面紅耳赤,美娘掩嘴咯咯直笑,歪着頭問:“到底要哪一種?你表達清楚些呀!”

謝安平都要急瘋了,無奈之下只好挺挺腰,示意她別鬧了,趕緊辦正事要緊。

美娘往下坐了坐,讓那話在桃源外摩擦:“小安子感覺到了嗎?我都好濕了呢……”

謝安平狠狠點頭,睜大眼努力地看着她,用眼神哀求她快一點。

可是美娘就是不讓他進入,而是俯□用柔軟的胸脯壓住他的胸腹,撐起下巴眨眨眼:“但是人家怕痛呢。”

謝安平都要氣昏了,手腕掙了掙,揚起頭發出一聲低壓壓的嘶吼。

美娘忍俊不禁,笑夠了直起腰來,揪了揪他的耳朵:“先說好,我玩兒夠了就結束,你別想卯足勁兒折騰我。”

她扶着昂揚膨脹的那話,對準桃源入口,輕輕緩緩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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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美娘仿佛吃不消,檀口微微喘息,手指都抓緊了,“你能不能、別、長這麽大。”

終于有一次,謝安平是搖頭了。

美娘沒好氣白他一眼,咬牙一狠心,“嗞溜”一下就坐到了底,但是差點被頂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謝安平被久違的緊-致濕滑包裹,狹小的香徑擠得他渾身毛孔都在綻放,如開花一般炸開。他咬着肚兜“吚吚嗚嗚”亂叫,搖頭擺腦的模樣就像受刑一樣。

“臭混蛋,給我老實點。”

美娘威脅他,在他胳膊狠狠掐了一把,看他不敢再亂動,這才調整坐姿,撐着他小腹,身軀微微前傾,慢慢扭動腰肢。

謝安平充滿了她,跟他緊密貼合不留一絲縫隙,而且又正好頂着蕊心,所以只要稍微動作感覺都很強烈。美娘兩年多沒有與人有肌膚之親,身體又極為敏感,所以沒一會兒就到了高-潮,意亂情迷地亂哼哼。

“讨厭——讨厭——謝安平你讨厭!”

其實她只是羞恥自己居然貪戀男歡女愛的愉快感覺,為自己這種放縱而羞赧。謝安平也是素了兩年多的人,看見兩只誘人仙桃在眼前晃悠,偏偏還不能伸手去摘,而身下的感覺如此強烈真實,兼之耳畔還有嬌啼婉轉,于是一個不忍也盡數洩了。

美娘忽然內裏一股熱流,然後在看謝安平大汗淋漓直喘粗氣的樣子,便曉得他也完事了。她剛剛起身離開,大團乳白黏稠之物就滑落出來,沾滿兩人的腿根。美娘嫌惡地瞪着謝安平:“你真髒!”

謝安平眼神空洞地望着頭頂,仿佛還沒回過神來。美娘見狀忍不住又笑,湊上去拍拍他的臉:“小安子你是不是不行了呀?以前可比這厲害多了嘛,你那玩意兒已經不複當年之勇,現在就是條軟噠噠的鼻涕蟲!”

“操!你說誰不行!”

咔擦一聲,床頭床尾的木頭同時斷了,謝安平掙脫捆綁騰身翻起,撲過去把美娘死死壓在身下。

他推開美娘的雙腿,強勢攻入桃源,一邊大力抽-送一邊咬牙切齒:“看爺今天不幹死你!”

美娘被頂得吟哦亂叫,想逃又被按住動彈不得,把幔帳都拽了下來。兩個人就裹在帳子裏面交-歡,只聽聞撞擊時發出的響聲,像拍巴掌一樣。

美娘都不知今夕何夕了,顫着聲兒說:“謝安平你這下不裝了?嗯……唔!”

“爺才沒有裝!爺是真舍得為你丢□段做牛做馬,但你這狠心的女人不僅抛棄爺戲弄爺折騰爺,還把爺當騾子使喚!”謝安平提起這茬既委屈又生氣,入的時候愈發用力,“你沒良心,沒良心!”

美娘努力拉回潰散的理智,反手摟住謝安平的頭,轉頭過去與他唇齒相依:“如果我真的狠心,在你重傷昏迷在後門的時候,我就會一腳把你踢回水裏去!我救了你收留你直到今時今日,你還要罵我沒良心?謝安平,到底是誰沒良心!”

謝安平聞言動作輕緩下來,吻着她說:“是我是我……嬌嬌你別生氣,都是我不好,我以前不該用強,我曉得錯了,你原諒我,我真的愛你。”

美娘回應着他的熱吻,低低笑道:“傻子,我要是還恨你的話,又怎麽會把你留下?”

“謝安平,我早就原諒你了。”

☆、65

65、癞蛤蟆吃天鵝肉

“如果你以後都對我好,聽我的話,我叫你幹嘛你就幹嘛,不騙我不哄我,我就留下你。”

事畢,美娘趴在床上托着香腮,歪頭看向謝安平:“你答應嗎?”

“這個……”謝安平撓撓頭:“嬌嬌你不跟爺回去啊?”

“我為什麽要跟你回去?”美娘翻他一個白眼,“我在這兒自己賺錢不缺吃穿,而且廚房和客堂的事又不用我做,頂多就是算算賬,還樂得不用伺候你那一家姑奶奶好姐姐,上門吃飯的客人可比她們好應付多了。我現在自在又快活,跟你回去幹嘛?找罪受啊!”

“二姑媽一家早就搬出侯府去了,現在家裏就只有三姑和小姑,比以前清靜了不少。而且三姑自從四姐走了,便一心向佛不問家事,小姑媽也快嫁人了,夫君是西北的鎮遠将軍,等她嫁過去府裏還不是你說了算。爺又不找其他的女人,你就是侯府的女主人……嬌嬌,回去多好啊,跟爺回家嘛。”謝安平拉着美娘軟磨硬泡。

美娘一副不屑神情:“我稀罕勞什子的女主人!你不找別的女人,別的女人就不曉得來找你?府裏想爬上你的床的丫鬟扳着手指頭都數不清,更別說外頭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我用什麽身份回去?你的小妾還是外室?別人不踩死我算好的了,還聽我吩咐把我當菩薩供起來呢?什麽笑話!反正我不跟你回去,你想和我一起就留下,不想的話就拉倒!”

謝安平碰了一鼻子灰,撅嘴道:“你是爺的女人,你憑什麽不跟爺回去。”

美娘哼道:“跟你睡過就是你女人了?我還說你是我包的小白臉兒呢!我待會兒給你幾兩銀子當賞,就算是上窯子嫖了一回,哼。”

“嬌嬌你怎麽跟着霍老大說話越來越粗魯了……”

美娘沖他腦門一巴掌扇過去:“霍老大也是你叫的?不分尊卑的混蛋,我就粗魯了怎麽着?總比你下流好!”

謝安平吃痛揉揉額頭:“可是爺一時半會兒改不過口來啊,再說你不也天天喊他大胡子……難不成爺還要稱一個江湖悍匪為岳父大人?嬌嬌,爺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傳出去豈不是要笑掉人大牙。”

美娘頓時陰陽怪氣地說:“嫌棄我是水匪的女兒是吧?得!我是地下的泥您是天上的雲,是我低賤卑微,配不上侯爺您這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又來了又來了!就怕她這麽殺人不見血地說話!

謝安平舉手投降,抱住美娘認錯,死皮賴臉:“哪兒啊哪兒啊,是爺配不上嬌嬌才對。你是白天鵝爺是癞蛤蟆,癞蛤蟆想吃天鵝肉,追你捧你還來不及呢,怎麽敢嫌棄你嘛,嘿嘿。”

“算你識相。”美娘伸出嫩蔥般的纖長指頭,點了他眉心一下,“那說定了,侯爺咱們不做了,你留下來陪我。”

謝安平眉心微蹙似乎還有些踟蹰不決,美娘見狀伸腿勾住他的腰,把他的手牽起覆上自己胸口,吻上他的唇:“江山美人只能選一樣……”

被她一親,謝安平腦子就熱了,他點頭回吻,含糊不清:“我選你。”

美娘心滿意足地笑,暗想古人誠不欺我,果然是色令智昏!

謝安平卻在享受她嬌軟柔嫩身軀的同時,心想不如先占美人後奪江山,如此兩不相誤真乃兩全其美也。不過他來慶州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清剿與京官勾結的漕幫匪首,捉拿與那樁貪糧案相關的人物,霍老大便是最大的那條魚。謝安平想這件事幹脆還是緩緩再告訴美娘好了,她應該……不會太生氣的哦?就算生氣,那也會看在他是孩子爹的份上不計較的對吧?當務之急,必然是要把她肚子搞大!

思及此處,謝安平渾身充滿幹勁,越發賣力了,美娘在沉沉浮浮中不由得懷疑這厮是不是從來沒吃過肉?

“姑娘!姑娘!那個人不見了!”

天光大亮,美娘和謝安平被黃莺吵醒,她從亂糟糟的床鋪裏探出頭來,迷迷糊糊問:“誰不見了?”

黃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住樓下的那人!今早上我起來發現沒人燒水,便去敲他的門,可是房門沒關,我進去一瞧連個人影都沒有!姑娘,他會不會是逃了?咱們讓霍老爺把他抓回來吧,以後您得給他脖子上拴條鏈子!”

謝安平一聽氣得砸床板:真把他當看門狗了不成!

“爺拔了你的鳥……”

黃莺聽見動靜納悶:“姑娘什麽聲音?”

美娘捂住謝安平的嘴,沖外面說道:“沒什麽,他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先去忙罷。”

“哦。”

黃莺滿臉不解地下樓煮粥蒸饅頭去了。謝安平掰開美娘的手,怒道:“你欺負爺就算了,連你養的小鳥兒都敢把爺當狗看!還有那個叫櫻桃的懶丫頭,什麽髒活累活都讓爺幹,就差讓爺倒夜香了!更過分的是每天來吃飯的那群色鬼,望着你的模樣哈喇子都流到地上去了,爺恨不得挖了他們眼睛!爺不管,爺受不了這樣,你不許再抛頭露面!”

他甩手賭氣的樣子還是跟從前一樣,美娘順毛道:“我不開鋪子怎麽賺錢呀?咱們吃什麽?”

謝安平拍拍胸脯:“回侯府,爺養你!”

“可我就是喜歡這裏自由自在,不想回去。”美娘拍拍他的臉,“起來穿衣服下樓,不然待會兒黃莺真去找大胡子了。”

謝安平抱着被褥還在生悶氣:“爺都可以為你變成現在的樣子,你為什麽不願意遷就我一點點。”

美娘一怔,頓了頓才說:“大概……我喜歡你沒有你喜歡我多。”

愛情中誰喜歡得多一點,愛得深一點,也就辛苦一點。謝安平注定會是那個付出得更多的人。

謝安平聽見這話心裏還是有些失落的,他吸吸鼻子,努力擠出一個笑臉:“算了,反正爺也習慣了。至少你現在喜歡我,比以前強多了!”

兩人起床以後,謝安平偷偷摸摸溜回了樓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到院井那裏打水、劈柴。

後門外面水聲嘩啦,有船來了,謝安平耳力過人聽見響聲,便丢下斧頭鑽進廚房避開來人。黃莺乍見他吓了一跳:“你從哪裏冒出來的!”

謝安平瞪了她一眼,從牙縫裏迸出兩個字來:“茅、房。”

找死的小雀兒!給爺等着!

“我說怎麽找不着你呢。喏,你先看着火,我去給姑娘送水。”黃莺把廚房的事扔給謝安平,自己便端着銅盆跨出門去,正好聽見有人敲後門。

“來了!”黃莺應了一聲,把銅盆擱在井欄上,抽開門闩拉開兩扇門,驚道:“二少爺?!”

來的是王文淵,身後還跟着四個漕幫打扮的大漢。他問:“美娘起來了嗎?我有事找她。”

美娘正好從閣樓的窗戶看見王文淵進來,她沒好氣喊道:“你有什麽事!”

王文淵擡頭一看她坐在窗邊,惺忪還沒散去,有幾分慵懶的媚态,便露出笑容:“總舵主讓我來接你過去。”

大胡子?大清早的接她去宅子幹嘛?他又不是不知道她起床氣大!

美娘有些狐疑,皺着眉又問:“家裏出了什麽事嗎?”

王文淵很肯定地點頭:“是的,有人病了。”

難道是謙謙不好?美娘站起來脫口就問:“是不是謙謙?!”

王文淵幾乎沒有遲疑,立即說:“謙謙哭鬧得很厲害,誰也哄不住,美娘你快跟我走。”

“馬上就來。”

美娘匆匆關了窗戶,在房裏收拾了一些謙謙的玩具,還有上回大夫開的治療小兒夜啼的藥丸還剩半瓶,也一并帶上。臨要下樓,她忽然心裏閃過異樣。

很奇怪。

王文淵來得很奇怪,謙謙病得也很奇怪,大胡子專程讓王文淵來接自己更奇怪,而且她不認識跟他一同來的那四人,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慶州是大胡子的地盤,他又有意保護美娘,所以她很熟悉他的親随。至于“相親”那次,是誤打誤撞讓王文淵和她碰一塊兒了,事後既然已經給俞如眉說過了,大胡子應該不會再讓王文淵接近她才對。如今奇了,謙謙生病竟要讓一個不相幹的外人來送信!

美娘眼珠轉了轉,又推開了窗戶,很焦急地問王文淵:“二哥,是不是乳娘亂吃了東西才害得謙謙生病?你們可別把乳娘放走啊,要讓大夫查一查她的奶水。”

王文淵很肯定地說:“你放心,乳娘沒有放走,只是現在還不曉得謙謙是什麽病。你快下來了,船在外面等着的。”

“嗯,就來就來。”窗戶重新阖上,美娘心底都涼了。

這根本是個幌子!

謙謙這孩子打出娘胎就認人,除了爹娘和姐姐誰也不要,別人喂的東西一概不吃。俞如眉本身奶水不是很足,于是便說請乳母幫着喂,哪曉得謙謙一看不是娘親,誰的奶都不吃,就算餓得哇哇大哭,乳母把奶送到嘴邊他也閉緊了嘴不肯張開。後來沒轍只能喂米湯和米糊糊,到現在他也不吃別人的奶。美娘剛才故意試探王文淵,王文淵雖然小心卻還是露了破綻,大宅哪裏會有什麽乳母!他根本就是哄她的!

美娘急得在房裏踱步,而王文淵等得不耐煩已經上樓來了,拍門喊她:“美娘你怎麽還沒好?要我幫你嗎?”

“不用……我梳個頭。”

美娘從妝臺下抽出把匕首放在袖子裏,挎着包袱打開門,神色如常:“二哥你早上也沒吃東西吧?我去廚房拿幾個饅頭,咱們船上吃。”

她把包袱塞給王文淵,朝黃莺使了個眼色:“今天鋪子就你和櫻桃照看了,我回娘那裏看謙謙。”

黃莺絞了洗臉的帕子遞上來,湊近小聲問:“姑娘要不要我陪你去。”

美娘裝模作樣擦着臉:“不,我出門了你們就快走,先找地方躲起來。姓王的不懷好意,我怕大胡子那裏已經出事了。”

黃莺緊張得臉色蒼白,美娘故意笑着撩水灑她:“別想偷懶!快去喊櫻桃起來開門做生意!”

王文淵帶來的四個人,兩人守住後門兩人守住通往客堂的通道,美娘自知此時逃跑是雞蛋碰石頭自不量力,讨不了好。于是先拖住了王文淵,自個兒鑽進了廚房。

“二哥我再拿些鹹菜,娘喜歡吃。”

謝安平正蹲在竈臺後面,擋住了外人的視線,他一直靜觀其變沒有說話。美娘裝作撈壇子裏的鹹菜,彎下腰低聲說:“王文淵想綁走我,雖然我不曉得他在打什麽主意,但總之不會是好事。”

謝安平一聽就作勢要蹭起來,美娘趕緊按住他肩頭,輕輕搖了搖頭:“他們五個你只一個,我們仨個女人又不能幫忙只會礙事,你別輕舉妄動,也別說話。不如我先跟他走,你再想法子救我。”

謝安平緊緊盯住她,眼神擔憂。美娘安慰道:“王文淵不會拿我怎麽樣的,你們男人常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你必須給我忍住。我得出去了,太久他會生疑,不能讓他看見你在這兒。”

“我會等着你。”

美娘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然後拿起饅頭鹹菜走出廚房。

“二哥我們走吧。

☆、66

66、囚孤島改邪歸正

煙籠輕舟。

美娘故作鎮定地坐在船艙裏,直到劃離了食肆很久,她才驚覺後背已經濕透了。不露痕跡地往船尾一看,霧蒙蒙的水面上除了他們所乘的小舟,并無其他船只,謝安平沒有追上來。

美娘剛剛松了一口氣,轉眼又愁緒滿心頭。謝安平和黃莺倒是暫時安全了,可大胡子那裏尚是未知之數,況且她如今陷囹圄,興許會成為王文淵要挾大胡子的人質。

“美娘,給。”

王文淵不知從哪裏端來一杯茶遞給美娘,美娘從恍惚中回神,揚眉接過淡淡道謝,随即把茶放下,不敢入口。

“謝謝二哥。”

王文淵見她不吃也不勉強,反而挨着她坐下來,開門見山道:“美娘,上次我提議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美娘裝傻:“什麽事?”

王文淵一本正經地說:“我們的婚事,你只要點一點頭,我便八擡大轎娶你當王夫人。”

這厮果然沒死心。美娘惱怒王文淵糾纏不休,可現在不能得罪他,于是她沒有發火,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王文淵瞥了她一眼,胸有成竹:“你會答應的。”

這變态是跟她玩兒威逼利誘嗎?想謝安平那種活閻王她都降伏得了,還怕王文淵這不夠格的混蛋麽!

是故美娘長嘆一聲:“唉——二哥,不是我不想答應,實在是我不能答應……我配不上你啊。”

王文淵起先以為又會遭到美娘的冷嘲熱諷和拼死反抗,誰知卻聽到她這樣說,愣了愣才道:“不會,你別胡說。”

“我說真的,二哥,我配不上你。”美娘努力睜大眼盡量顯得楚楚可憐,“首先從身份上咱倆就不相配,你是王家名正言順的富貴公子,而我卻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女,還被錯養在別人膝下十幾年,身世如此不堪,是斷斷不配嫁給好人家的公子當妻子的。”

王文淵安慰道:“但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情分自然深厚,你若嫁給我,我的爹娘就依舊是你的爹娘,什麽事都和原來一樣,這不是挺好的嗎?”

美娘無奈道:“好,就算爹和大娘那一關能過,但你就不怕別人的流言蜚語嗎?我以前是謝安平那混蛋的小妾,他怎樣把我強搶回府的你也知道,你難道不介意嗎?傳出去別人也會看不起你的,二哥,你值得更好的良家女子,真的,我配不上你。”

王文淵握住美娘的手,深情款款:“你怕別人說閑話咱們就不回京城,就住在慶州,我現在跟以前不同了,我能保護你。美娘,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純潔的。”

……

純潔個屁!你在老娘心裏永遠都是那麽混賬!

雖然美娘很想罵髒話,但她忍住了,虛情假意地笑着說:“二哥你對我真好,但我還是不能那麽快答應,因為我從小就把你當哥哥看,突然間要說嫁給你……我感覺怪怪的,你給我一點時間适應好不好?”

她不着痕跡地抽了抽手,眼看就快滑出王文淵的掌控,不料他突然把她抓得更緊了,鄭重其事地點頭:“好,等成婚以後你再慢慢适應。”

美娘:“……”

她上輩子是王文淵的殺父仇人吧?是吧!

在跟謝安平長年累月的戰鬥中美娘學會一件事:當混蛋犯渾的時候,別跟他一般見識,先笑着把他敷衍了,再找機會從背後捅他丫的一刀!從前她最想捅死的絕對是謝安平,但眼下她更想捅死王文淵。不,就算捅死了也不痛快,非要再狠狠補上幾刀才解恨!

當初翻船怎麽就沒淹死這混蛋!

看美娘不說話了,王文淵以為她是在思慮,自覺不便開口打擾,只是陪着美娘坐着,直到小船在某處停靠下來。

美娘跟随王文淵下船,發現這裏是河□彙處的一座孤島,四面環水出入只能靠船,目測此島長寬不過十來丈,乃是由彙集的泥沙堆積而成的,上面只有座矮木屋,一看就知道是絕佳的藏匿關押之地。

美娘故作驚訝:“二哥你不是要帶我回大宅嗎?這是哪裏?!”

王文淵抓緊美娘胳膊,拽着她往屋子裏走:“美娘,我是為你好,你在這裏等我。”

美娘向來很識時務,裝模作樣地掙紮了幾下就放棄了反抗,跌跌撞撞跟在王文淵身後,來到矮木屋門前。屋外已有兩名大漢看守,門上一把鐵将軍,王文淵沉聲道:“打開。”

門開以後,美娘隐約瞧見裏面似乎還有一個人,只是光線暗淡看不清是誰。她有些發憷,遂抓緊了王文淵的手:“二哥你別把我留在這兒,我害怕。”

王文淵安慰道:“別怕,慶州要變天了,你待在這兒不會有事。”

什麽叫慶州要變天了?漕幫有難!

美娘大驚:“我娘和謙謙在哪裏?還有大胡子,他們有危險是不是?!”

王文淵冷着臉說:“我只關心你的安危,其他人與我無關。”說罷他扔開美娘的手,命令下屬,“看緊一點,別讓人跑了。”

美娘被搡進屋子裏,然後房門“砰”一下關上,随即“咔擦”落鎖,把她囚禁在屋子裏。

“二哥!二哥!我什麽都答應你,你幫我救謙謙還有娘!”美娘拍着門哀求王文淵,可是外頭無人回應,她又趕緊扒住巴掌大的窗口往外看,只見王文淵已經登船離開,把她徹底扔在了這裏。

“王文淵你這王八蛋!”

美娘啐了一口,洩氣極了。這時屋子裏忽然有人說話:“大小姐?”

美娘吓了一跳:“誰?!”

“大小姐,老夫是韓宋。”

美娘循聲走過去,等眼睛适應了屋裏的黑暗,這才依稀辨認出牆角的人是分舵主韓宋。韓宋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無法站起來。

“韓伯伯?”美娘認出是他更吃驚了,趕緊摸索着去解繩子,“您怎麽也在這兒?”

韓宋老淚縱橫:“沒想到老夫引狼入室,總舵主,大小姐,老夫對不住你們啊——”

麻繩又粗又結實,繩結也打得很緊,美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扯松了一點,她喘氣說道:“韓伯伯,到底是怎麽回事?王文淵他想幹嘛?”

韓宋道:“他被南舵主陳英傑收買,要謀害總舵主奪取幫主之位。當年陳英傑那厮勾結貪官私吞了官糧,還鑿沉了運糧食的船,騙幫裏是出了沉船事故,但此事引起朝廷的懷疑,于是派了欽差來查,還被欽差找到了證人,由此給漕幫惹下大禍。最後陳英傑和串謀的官吏收買獄卒毒殺了證人,卻連累了總舵主險些在京城丢了性命。原本念在是同門兄弟的份上,總舵主只讓陳英傑把官糧還回去便既往不咎,但他不僅不知悔改,甚至還變本加厲,這幾年愈發猖狂!所以總舵主與我商議此次要将陳英傑從漕幫除名,并将他交由官府處置。陳英傑大概是聽到了風聲,于是搶先一步動手,老夫萬萬沒想到文淵居然跟他串通一氣!大小姐,總舵主現在危在旦夕,都怪怪老夫養了只白眼狼!”

“這不怪你,白眼狼就是白眼狼,誰也喂不熟。”美娘從袖子裏摸出匕首割斷麻繩,抹汗問:“我們現在怎麽辦?我爹現在在哪兒?”

韓宋揣測道:“陳英傑不會在慶州城內動手,他最有可能找借口把總舵主約出來伺機謀害。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其餘三個舵主相助,但老夫也不能肯定他們是否也被收買了……哎!可恨你我身陷于此,不能回城報信!”

韓宋惱恨地捏拳捶牆,美娘也心急如焚,但外面有五六個大漢看守,他們倆一個瘦老頭一個弱女子,想逃出去談何容易?

就在此時,門外一陣異動,看守的大漢紛紛摔倒在地,發出幾道噗噗悶響。鎖鏈嘩啦,矮木屋的門被打開了,熟悉的聲音喊道:“嬌嬌!”

美娘驚喜地一下跳起來,撲過去抱住他:“侯爺!”

謝安平渾身濕透,不斷有水珠從發間滲出來,他手裏的刀還在往下滴血,只見那幾個大漢都已經被他抹了脖子,躺在地上死透了。他用力抱住美娘:“你沒事吧?害怕就不要看了。”他說着伸手去捂她的眼。

美娘搖搖頭,在他懷裏揚起頭:“你怎麽來的?”

“爺是扒着船底跟着你們一路游過來的。”謝安平吐吐舌頭,“害怕被發現中途只換了幾次氣,差點憋死爺。”

美娘掉淚直罵他:“這麽危險!你不想要命了!”

謝安平笑笑:“你就是爺的命。”

韓宋被綁久了腿腳發麻,走路也一瘸一拐的,他慢慢挪動走出來:“大小姐,這裏沒有船。”

沒有船他們就還是無法脫身,更別提回城報信了。

謝安平打量韓宋:“你是……”

美娘趕緊介紹:“爺,這是分舵主韓伯伯,他是我爹的人。”

謝安平拱拱手:“原來是韓舵主,失敬!在下謝安平。”

韓宋驚駭:“金吾衛的謝小侯?你就是當年查案的欽差,也是你在京城傷了總舵主?!”

美娘不解:“什麽欽差……你在京城傷了誰?”

謝安平沒料到韓宋當着美娘一下就揭了他的老底,他只好讪讪地抓了抓頭:“嬌嬌,爺說出來你可別生氣。那年在國子監門口,爺被漕幫的人追殺,幸好遇見你才脫險,事後爺讓人查了你的身份,發現你就是小時候馬圈裏的那個小女娃,所以……嘿嘿。還有後來霍老大入京,爺派出金吾衛抓他,不小心就讓他受了點皮外傷,還好不怎麽嚴重,不算太……嚴重。”

美娘:“……”

是這混蛋割破她的衣裳讓她出醜,還陷害她哥,更差點弄死她親爹!

謝安平你混蛋!

美娘強撐着穩住心緒,不斷告訴自己沒事沒事,這些都過去了,謝安平已經改邪歸正了。她故作大度道:“沒關系,都是小事,最重要是咱們一家人現在平安。”

謝安平一見她竟然不追究,趕緊“再接再厲”:“還有還有,爺這次來慶州其實是奉命捉拿貪污案的一幹人犯,金吾衛的人已經在城外埋伏好一陣日子了……”!!!

美娘這下再也繃不住了,頓時暴跳如雷:“敢情你裝傻充愣是為了抓我爹?!”

這厮哪裏改邪歸正了?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混賬!

美娘氣得直撓他,謝安平一邊躲一邊叫屈:“是你要求爺不能騙你的,爺說實話你怎麽還生氣啊?”

美娘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混蛋氣死她了!

☆、67

67、夙世緣順流而下

“謝安平你這個死混蛋!混蛋混蛋!”

美娘對謝安平又罵又打,把他臉都撓花了,謝安平吃痛叫苦不疊,捂着臉頰抓痕委屈極了:“不說實話你要埋怨爺,說了實話你也不滿意,你到底要怎麽樣嘛?”

美娘氣得胸脯起伏不定,指着他鼻子罵道:“我要你沒這麽多壞心眼兒!我哪裏得罪你了?你非要跟我和我家裏人過不去!折騰得我死去活來你就高興了是不是?是不是!”

說着又是兩巴掌招呼上去。

謝安平身子後仰才沒被打到臉,美娘軟綿綿的手掌落在手臂上也不疼,他嬉皮笑臉賠罪:“嘿嘿,嬌嬌這就叫緣分啊!無論爺幹什麽總能跟你家扯上關系,這剛好證明咱倆是月老牽的紅線,有夙世因緣!”

美娘跺腳:“呸!是孽緣還差不多!”

韓宋見二人吵個不休,上前勸架:“大小姐,其實有金吾衛的人在此也并非壞事,興許可以救總舵主。”

美娘聽見才饒了謝安平,回頭問韓宋:“怎麽說?”

“陳英傑沒有十全的把握不會輕舉妄動,我們現在不清楚有多少幫衆被他收買,貿然求助其他分舵主實在冒險。”韓宋分析後一一道來,“但既然謝大人的兵馬就在城外,不如請他助總舵主一臂之力。屆時我們裏應外合,殺陳英傑一個措手不及!捉到一幹叛徒之後,把他們交給朝廷處置,謝大人不負皇命拿了人犯回去交差,漕幫內亂也可平息,豈不是兩全其美。”

美娘不懂這些男人間的“大事”,但她聽韓宋說得頭頭是道,便思忖此計可行。一來能保大胡子平安,二來她也能擺脫王文淵的糾纏,第三謝安平還可以立功,從哪方面看都是好事。故而美娘捋了捋胸口,指着謝安平命令道:“聽見沒?!帶上你的人去漕幫救大胡子,他們毫發無傷我就饒了你,否則你就等着我跟你算賬罷!”

謝安平一聽有戲,又腆着臉湊上來:“沒問題,嬌嬌說什麽就是什麽,爺這就去救岳父岳母還有小舅子。但是嬌嬌,爺辦好了這事兒有賞嗎?”

美娘瞭他一眼:“少給我得寸進尺,賞你兩個耳刮子要不要?!”

“要要要,嬌嬌給的都要。”謝安平徹底豁出去不要臉皮了,“不過你要是能再送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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