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20)
嬌嬌醒醒!黃莺!”
王文淵抽出了別在腰後的刀,美娘瞥見寒光閃過,急忙出口說話:“爺您有什麽事?”
外面謝安平頓了頓,方才道:“哦,你醒啦。爺有事要出去一趟,特意來跟你打個招呼。”
王文淵的刀都抵在了美娘肚子上,美娘故作鎮定地說:“曉得了,侯爺您路上小心,早點回來。請恕妾身身子不便,不能送您出門了。”
“沒事,你養胎要緊,那我走了。”謝安平也沒有過多糾纏,匆匆交待了兩句便離開了,美娘聽見他腳步踏着水花嘩啦啦的。
王文淵豎起耳朵聽了一陣,四周靜悄悄的,除了美娘恐懼的呼吸聲。他收起了刀抱住美娘,準備把她推出窗戶,然後一起逃離山莊。
可是倆人才跨出窗外,忽然從牆角下面鑽出一人,刀光掠過就朝王文淵砍去。王文淵眼角餘光剛好瞥見,趕緊偏頭躲開,刀鋒不偏不倚剛好擦過他肩頭,削掉一塊衣角,還留下了一道深口。
王文淵迅速抓住美娘轉身,把她抵在前面做遮擋,回眸看見謝安平站在那裏,略有驚訝:“是你?”
謝安平舉刀相向:“放了她,爺饒你不死。”
王文淵冷笑着退後兩步,重新抽刀架在美娘脖子上:“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刀快?”
王文淵現在就是個理智盡失的瘋子,美娘很清楚這一點,她察覺到他的手捏緊了刀往自己脖頸送,細嫩的皮膚隐隐作痛,想必已經見紅了。她忍痛咬牙道:“二哥你走吧,我保證他不會追上來的。”
王文淵不屑:“要走也是帶你一起走,如果實在走不了,我就殺了你。美娘,我們下到黃泉也會在一起。”
……鬼才跟你去黃泉!
美娘還想苦口婆心地勸他:“二哥你這是何必呢?我們自幼一塊兒長大,我自認為跟你沒那麽親近,你不過是因為我嫁人了不能再陪你玩鬧,你也沒了可以欺負的人,你又不是真的喜歡我,你只是覺得喜歡的玩具被人搶走了,所以不甘心而已……”
“美娘你說錯了,我就是喜歡你,我不要讓其他人得到你。”王文淵這會兒什麽也聽不進去,他沖謝安平昂起下巴,“扔掉你的刀,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謝安平冷着一張臉,目光在驚恐和美娘和瘋魔的王文淵臉上來回打轉,忽然勾唇一笑:“你讓爺扔爺就扔?你算老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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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淵出乎意料,怔了怔把刀尖抵在美娘肚子上:“看在這個孩子也有美娘一半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扔掉!”
“你剖開她的肚子好了,反正又不是爺的種,要殺要剮随便你。”謝安平抱臂輕笑,“爺本來是等着她生下孩子再溺死這小野種,出一口惡氣,你願意代勞就再好不過了,爺在這兒謝過你了。快動手啊,爺等着看呢。”
美娘聽他這麽說眼淚都飚出來了,哭着罵道:“謝安平你混蛋!誰說孩子不是你……”
謝安平不耐煩打斷美娘的話:“你有什麽資格罵爺?你這半年給爺戴了那麽大一頂綠帽子你還好意思了!你以為爺願意養着你這種紅杏出牆的婦人呢,爺那是覺得殺了你不解氣,專門留下你慢慢折磨,等過個十年八年你老了醜了,爺再把你賣到窯子裏去,哼。”
王文淵都被他倆的對話搞糊塗了,詫異看着美娘:“孩子是誰的?”
美娘壓根不理王文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哇,原來你是這麽打算的,我算是看明白了,謝安平你狼心狗肺……孩子我不生了!傻子才給你們謝家留種!”
謝安平收刀入鞘,一手摸着腰間,銀牙緊咬笑容如常,故意激她:“那你就不留啊。”
美娘怎麽也沒想到謝安平說變臉就變臉了,她剛才是害怕,現在卻是氣得要瘋了,腦子一熱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着王文淵的手就往自己肚子刺,心想幹脆帶着孩子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王文淵卻是沒想真的要殺她,對這番變故始料不及,只是稍微遲疑了一瞬。
就是此刻!
謝安平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揚手彈出一枚梅花镖,正好釘在王文淵的手腕上。
“呃!”
王文淵吃痛松手,立馬從四面八方湧出一群侍衛,撲上去把他按倒在地。王文淵做夢也沒想到頃刻間就敗了,幾乎還沒有正式交手,他就被謝安平再次擒住。臉頰貼着肮髒污泥的地面,王文淵費力揚起頭,從嗓子裏艱澀擠出幾個字:“你怎麽會……”
謝安平在王文淵受創的那一刻就沖上去抱住了美娘,他聞言先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說:“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她,卻根本不了解她。我才是最懂她的人。”
王文淵被侍衛們架着拉出去,很快就會被重新關入大牢,這次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嚴密的看管和暗無天日的未來。
美娘還伏在謝安平懷裏抽噎,肩膀一聳一聳的:“死混蛋!你救我幹什麽……讓我和兒子死了算了!嗚嗚嗚……”
“爺不這樣說他能自亂陣腳嗎?此計名曰聲東擊西,你看咱們配合的多好啊,天衣無縫。”謝安平抱着她哄了又哄:“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你哭狠了孩子會變醜的!”
美娘捏起拳頭捶他胸口:“醜就醜!反正不是你的種!”
謝安平被打了甜蜜得心都要化了,嘿嘿地笑:“剛才是誰說要給我謝家留種的?爺耳朵不好使沒聽清楚,嬌嬌你再說一遍好不好?”
“呸!”美娘啐他,“你不是要等他生下來就要扔去溺死嗎?!”
謝安平死不認賬,裝瘋賣傻左右張望:“誰說的?誰說這麽大逆不道的話爺弄死他!”
……
美娘終于破涕為笑,“撲哧”道:“……真不要臉。”
眼看終于把美娘哄好了,謝安平也開心,摸着她圓滾滾的肚子笑,還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真的是爺的兒子?”
他就像做夢成仙了,踩在雲朵上頭重腳輕的。
美娘抿緊唇搖了搖頭。
謝安平立即垮下一張苦臉,難過道:“不是爺的?”
美娘忍俊不禁戳了他腦門一下:“笨!我意思是不一定是兒子,女兒也說不定呢。”
謝安平瞬間雀躍:“女兒也好啊!只要是爺的種,是男是女都好!哈哈哈,爺有後了有後了……”
美娘見他神神叨叨像個瘋子,扶額道:“行了別鬧了,成天又驚又吓的,我真怕孩子生出來不正常。快扶我回房休息。”
謝安平這才停下手舞足蹈,小心翼翼攙扶美娘回房。
“爺,你是怎麽曉得我房裏有人的?”
剛才他說他最懂她,這話聽起來還怪順耳的。美娘這般想。
“了解你呗!你起床氣那麽大,爺這麽吵你不把我劈了才怪,居然還那麽溫柔地說話,叮囑什麽路上小心早點回來……肯定有貓膩啊!”
“……”算這厮識相
“嬌嬌,孩子真的是爺的?”
“是啊。”
“真的真的是?”
“……嗯。”
“真的真的真的是?”
“……”
“不是!我騙你的,孩子是我跟山上的石頭生的!行了吧!”
腦子有病!問那麽多次作死啊!
“哐”一下兩扇房門又重重關上了,謝安平被撞到鼻子,鼻血立馬冒了出來。他擡手一抹,低頭看見鮮紅的血漬,嘿嘿直笑。
“挺疼的,原來不是做夢啊。”
☆、76
76、相逢未嫁是前緣
雷雨過後天清氣朗,适宜睡覺。美娘睡了個飽才慢慢起床,打開門看見謝安平像只看門狗一樣坐在門口臺階上,他聽見動靜趕緊回頭,見到她立即兩眼放光,搖着大尾巴迎上來。
美娘蹙眉:“你大清早坐在這兒幹嘛?”
謝安平打了個哈欠:“不想睡。”
其實是不敢睡,驚喜來得太突然,害怕這一切都是夢,萬一夢醒了就是空歡喜了!
他說着就要去摸美娘的肚子,美娘一巴掌扇開他的手:“少給我動手動腳!”
謝安平委屈地摸了摸泛紅的手背:“憑什麽不讓爺摸兒子……”
美娘眯起眼:“您不是罵他小野種麽?”
謝安平:“……”他又不是故意的!
“嘿嘿,”謝安平撓着後腦勺傻笑,聰明地轉移話題,“嬌嬌你不是不記得爺了嗎?怎麽又想起來了?你一開始就是騙爺的對吧?”
美娘努嘴,她只是生過病一時糊塗而已,又不是腦子壞掉了,哪兒能忘記一輩子。再說這厮強搶良家婦女的臭毛病一點兒也沒改,她想不起來才怪!還有昨兒晚上王文淵像鬼影子般突然冒出來,跟那回在王家的情形一模一樣,一驚一吓之下她什麽都記起來了。
不過美娘不打算讓謝安平寬心,于是裝出滿臉迷茫的樣子:“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謝安平:“……”
女人啊,真是這世界上最難以捉摸的生物!
“喂,二哥會不會被殺頭?”美娘揪着謝安平耳朵問。
謝安平撅嘴:“你舍不得他啊?”
美娘認真地想想,點頭道:“他雖然可惡,但我還真不能讓他死。你想個法子保住他的命罷。”
謝安平氣呼呼地蹲下去,雙手捧腮生悶氣:“不幹!”
美娘踹他一腳:“反了你了!我的話也不聽?!”
謝安平哀怨地擡眼瞅她:“……案子由刑部定奪,爺做不了主。”
“騙誰呢你?真當我無知婦孺了。”美娘嗤道:“欽差謝大人,案子是你破的犯人是你抓的,刑部尚要看你三分臉色,你還做不了主了?二哥那事兒好辦,你只要給刑部說他戴罪立功,從輕發落便是了,留他一命罷,算是給你兒子積德。好歹我和他也做了十幾年兄妹,實在不忍見他是個人頭落地的下場,哎。”
謝安平不情不願:“不行,他哪裏戴罪立功了,他還逃獄呢!”
“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王家把他爹娘還有老爺子一塊兒請進大牢探監,保證他招供。二哥那人我知道,良心還沒爛透,他會顧及家人的。”
謝安平聽了沒搭話,低頭拿樹枝在地上畫畫兒,鬧脾氣了。
……他是在跟她肚子裏的小家夥比誰更幼稚麽?!
美娘又好氣又好笑,推了他肩膀一下,威脅道:“快答應我啦,不然我回去找溫澄海了!”
“你敢!”謝安平“噌”一下跳起來,眉毛倒豎,“不準找他!”
“你答應我我就不找。”美娘跟他講條件,“而且我可以告訴你,數月來我跟他都是假夫妻,我們分開睡的。”她笑眯眯地摸着肚子,“孩子是我在慶州懷上的,我跟你在一起的那晚,是極易受孕的日子。”
謝安平瞪着眼微微張口,狂喜過頭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了,看起來又傻又愣,他過了好一陣才緩過勁兒來,心花怒放地捧起美娘的臉,狠狠嘬了一口。
“成交!”
王文淵招供之後,謝安平找到了失蹤的官銀,原來銀子全部被沉入了慶州一條河道底下,金吾衛潛水盡數打撈起來,上交給朝廷。漕幫大案終于了結,所有人都被定了罪。王文淵被判流放北疆,他離京的時候,尤思仁和王金桂收拾行李一路跟着囚車,反正兒子到哪裏,他們就到哪裏。
美娘沒有露面,她和王文淵的種種糾葛,就此一刀兩斷。王家的養育恩情,也就此償還了清。
至于霍青城,也在謝安平的授意下也被判了流放,不過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霍老大在半途“暴病身亡”,官差把他就地掩埋,随即回京複命。不日俞如眉帶着謙謙離開了京城,彼時美娘已經是八個月身子了,沒有辦法同去,只得相約等生了孩子再一家團聚。
既然答應了謝安平不再和溫澄海見面,美娘便謹遵諾言。但她還是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去溫府,算是和他做個告別。本來她想寫“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可寫了這句話又覺得矯情,而且她現在已經沒有當初怦然心動的感覺,于是提筆一改,變作“相逢未嫁是前緣,還君明珠終不悔”。
她不後悔認識了溫澄海,卻更不後悔認識了謝安平。若說當初和溫澄海錯過她覺得惋惜,可如今想來已經心無波瀾。和他近半年的朝夕相處,就像圓了一個少女時期的夢,謙謙君子固然好,卻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個人,也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
原來她已經*謝安平那麽深了。
思及住在京城對生孩子更好,美娘從山莊搬回了侯府,府裏早就請了有名的千金聖手還有數個穩婆乳母待命。不知不覺當中,已經到了臘月,馬上就過年了,美娘離分娩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姑娘,你要的牛乳羹。”外頭下着大雪,黃莺端着煨熱的牛乳進屋,肩頭落了一層厚厚的雪花。她把湯盞交給香槐,站在門口拍掉雪渣子,走到火堆旁烘手,惬意道:“外頭好冷,還是屋裏暖和。”
香槐說:“當然啦,這些瑞炭是貢品,點一塊可以燒一整天,把滿屋子都熏得熱熱的,而且不會有難聞的煙氣兒。侯爺心疼咱們姨娘,皇上賜了那麽十來斤,全給姨娘用了,聽說宮裏的娘娘們都沒得用呢。”
黃莺倒不是覺得謝安平對美娘不好,可就是覺得他還不夠好。她聽香槐處處誇獎謝安平就不樂意了,道:“既然侯爺是聖上跟前的大紅人,那就該給咱們姑娘要個名分,光是送幾塊炭算什麽,哼。”說着偷偷瞄了美娘一眼。
美娘意興闌珊吃了兩口羹,放下勺子往門外望:“爺還沒回來?”
香槐搖頭:“沒呢,行雁守一直在宮門口,有信兒便會傳回來。說起來這幾日街上出奇地冷清,好像宮裏出了大事……”
自從幾日前謝安平在侯府被皇上傳召,進宮已經五六日都沒消息了,美娘不免有些擔心。男人的事業她不懂,可是官場上腥風血雨的事也聽說過,所以她一直惴惴不安的,這兩日也茶飯不思。
“我什麽也不要,但願他平平安安罷……”美娘微嘆惆悵,心想等謝安平回來還是勸他不做官了,成日打打殺殺的委實太危險了。
美娘肚子大了本來睡覺就不是很舒服,加上心裏有事,美娘晚上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淺淺入眠,到了半夜有人悄悄摸上床來,身子溫溫熱。
美娘一下驚醒,聞到熟悉的味道喚他:“爺回來了?”
“吵醒你了啊?”謝安平微微喘氣,拉攏被子蓋住美娘的肩,“你快睡,我去旁邊榻上湊合。”
美娘拉住他,轉過身來:“就在這裏睡罷,我想和你說幾句話。”
謝安平張開胳膊讓她睡進臂彎:“冷不冷?”
他冒雪回來害怕凍到美娘,刻意在門外蹦跶了一刻鐘等身子暖和了才進房的。
美娘依偎着他:“不冷。你這一去就是五六天,大夫說我還有三天就生了,真怕你趕不及回來,聽說很多女人頭一胎會難産,孩子生不下來不說,自個兒也會沒命……”她的聲音顯露出隐隐害怕的情緒。
謝安平摟着她腦袋安慰:“不怕不怕,你一定會順順利利把孩子生出來的,不要胡思亂想了。”
“萬一真的生不下來呢?又或者大夫說只能保一個,爺到時候是要我還是要兒子?”
謝安平笑了:“這還消問,當然是要你啊。”
美娘捶他一下,罵道:“好狠心的人!你憑什麽不要咱們的孩兒!”
“……”這也要生氣?難道正确答案不是要她?
謝安平只好換了個說法:“那爺要兒子好了。”
美娘“哇”地就哭了:“你居然不要我——我就知道你只是把我當生兒子的工具,你根本不是真心*我!等我死了你就會娶其他女人進門了,嗚嗚嗚……”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懷孕的女人要不要這麽難伺候?!
謝安平暗自哀嘆,耐着性子哄:“不哭了,爺說錯了,爺當然兩個都要,大小平安嘛。你放心,府裏那麽多人看着,你和孩子不會有事的啊。”
好說歹說美娘總算平靜下來,抹了淚緊緊抱住他:“嗯,那爺要一直陪着我。”
謝安平輕輕撫摸着她的頭發:“當然。”
這幾天宮裏确實出了大事,深受皇寵的賢妃被害小産了,聖上雷霆暴怒勢要追查兇手,可是就算揪出真兇又怎麽樣呢?孩子回不來了,賢妃與皇上嫌隙已生,恐怕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美娘漸漸睡着了,謝安平輕輕親吻她的額頭:“我會保護好你們,絕不讓你們受到一絲傷害。”
京城裏有名的千金聖手給美娘把過脈,估算出了臨盆的日子,在臘月十九,到了這一天,侯府上下嚴陣以待,竈上熱水都燒了幾大鍋,就等着美娘開始陣痛。
可是,從日出等到日落,美娘一點反應也沒有。謝安平還特意告了假等在家裏迎接孩子出世,哪知道撲了個空,急得他上蹿下跳,趕緊讓人請大夫來看。
千金聖手有些不以為然,把脈後說:“估算的臨盆之期偶爾也有幾天的出入,侯爺不必擔憂,且再等幾日罷。”說完就收拾藥箱準備走人。
謝安平感覺被他耍了,不依不饒得揪住他領子,兇神惡煞地吼:“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就在今日臨盆嗎?為什麽沒有動靜?!你這個招搖撞騙的神棍,竟敢唬弄爺!”
他提起拳頭就要揍人,吓得人家大夫抱頭鼠竄,急忙讨饒:“侯爺息怒!這孕婦何時分娩真的沒有準确時辰啊!別打別打——哎喲!嘶……在下告訴您催産的法子……”
謝安平這才放下了手,聞所未聞的表情:“嗯?什麽催産?”
千金聖手擦了擦額頭冷汗,顫巍巍道:“若是過了應當臨盆的日子太久還沒有生,那孕婦就有危險了,所以要進行催産,催産可以用藥也可以用其他方法……侯爺請附耳過來。”
……
過了一天美娘還是沒有要生的跡象,謝安平有些心急了,決定試一試大夫說的法子。他早早沐浴過後,站在房門口摩拳擦掌,有些怯然有些竊喜,最後把心一橫走了進去。
美娘正挺着肚子扶着腰在房裏來回走動,見他道:“穩婆說要多走一走才好生,爺您累了就先睡。”
謝安平沒開口,站在那裏細細打量她,發現美娘愈發珠圓玉潤了,興許是因為運動了的緣故雙腮泛紅,她的皮膚本來就白淨細膩,如此更加水靈,讓人禁不住想咬上一口。還有胸脯那裏的兩團軟雪,比從前更大更圓,在衣裳底下高高挺起,屋裏燒有地龍熱烘烘的,于是她只穿了紗裙薄衫,走動的時候胸口那裏都一顫一顫的,甚至還能隐約窺見紗衣底下的紅櫻。
謝安平吞咽了一下,喉嚨裏火燒火燎的,他故作鎮定走過去扶住美娘的腰:“累不累?休息一會兒吧。”
哎喲喂!他媳婦兒軟嫩嫩的腰肢真是好摸得不得了!
正好美娘也有些累了,順勢就坐了下來,把鞋脫掉:“最近腿腳有些發腫,你給我揉一揉。”
謝安平聽話地蹲下來給她按摩,按着按着就摸上了小腿,然後又徐徐往大腿和更深處摸。
美娘一開始還享受他的伺候,後來漸漸覺得不對的時候,他的手已經到大腿根兒了。美娘趕緊喝止:“你幹嘛!”
“嬌嬌……”謝安平嘟着嘴擡起頭來,一副渴求的神情,“爺餓了。”
美娘瞪他:“餓了就去吃東西,亂摸什麽。”
謝安平站起來,指着褲裆底下翹起的小兄弟說:“是他餓了,想吃肉。”
美娘臉頰一紅:“你自己解決好了……”
自打懷孕了就沒讓他碰過,偶爾有幾次他實在忍不住,她也用手和嘴幫過他,只是他精力太強,她服侍起來實在辛苦得很。所以後來她索性不管了,讓他自個兒想法子解決,弄得他成天都板着張欲求不滿的臉。
謝安平當然不肯,他笑嘻嘻抱起美娘:“大夫給爺說房-事可以催産,要不咱們就還是試試?”
美娘紅着臉沒反駁,其實有經驗的穩婆也跟她說了同樣的話,只是她暫時還沒打算付諸行動罷了。
謝安平見美娘默許了很是開心,輕輕把她放上軟綿綿的床,背後墊了幾個軟枕,讓她半倚半靠地躺着,腰背都不出力。
“舒服嗎?”
美娘點點頭,謝安平得到肯定的答複眉開眼笑,開始動手解她的衣裳,美娘略微害羞地遮擋了一下:“我現在這麽胖,肯定醜死了。”
謝安平俯身在她圓鼓鼓的肚皮上親吻:“才沒有,爺覺得很漂亮。”
美娘抿唇笑了一下,伸手摟過他親吻,謝安平雙臂撐在兩側避免壓到她的肚子。兩人唇齒交纏須臾,他又去舔舐她的耳垂還有脖頸,親密地吮吸她豐滿的乳-房,拿舌尖撥弄紅櫻。
他很清楚美娘身體的敏感部位,所以美娘很快就被他弄得軟成了水兒,氣喘籲籲貼着他耳畔說:“爺,濕了……”她主動打開了雙腿邀請。
謝安平聞言大喜,直起身扶着硬挺的那話往泛着水潤的桃源裏去:“早就硬的不行了……唔!”
才剛剛進去一個頭部,他就爽得背脊一顫,差點洩出來。太久沒有做了,她又緊緊的,險些夾得他繳械投降。
美娘怕他忘乎所以,趕緊叮囑:“你輕一點兒,別傷着孩子了。”
謝安平停止動作忍了一會兒,這才徐徐開始抽-送:“嗯,爺曉得,你要是不舒服就說出來,爺會停下的。”
伴着他的進出,美娘咬着唇輕輕哼:“很舒服……嗯……”
以往做事兒謝安平都如狂風暴雨一般,動作狂猛劇烈,這次卻如三月春雨又輕又柔,像一汪清泓滋潤了大地,美娘也細細地呻-吟,眯着眸子享受久違的魚水交-歡,很快就徹底沉溺其中。
謝安平繃緊了背不敢狂放,徐徐入進去緩緩退出來,或者實在爽快極了便停留在緊狹的香徑裏片刻,享受濕暖徑壁的擠壓。美娘抓着他胳膊的手忽然收緊了,牢牢掐着他,他緊張地問:“怎麽了?疼嗎?”
美娘拿腿勾着他的腰,喘息道:“到了!到了!”
謝安平見狀又匆匆頂了幾下,美娘嬌聲婉轉,聽得他神魂激蕩,也忍不住低吼一聲噴了出來。
事畢他收拾了兩人弄髒的衣物,整理床鋪了床鋪便一同睡下了。這一覺入睡得倒格外的快,謝安平直到半夜才被耳畔的喊聲叫醒。
“爺?爺你快起來……”
美娘的聲音有些發抖,謝安平蹭地坐起來,緊張道:“怎麽了?”
美娘緊緊拽住他的手:“我、我可能是要生了。”
謝安平把手放進被褥裏一摸,濕漉漉的,吃驚道:“這這……這是什麽?”
生孩子之前難道要尿床?!
美娘努力鎮定:“應該是羊水破了,你快去喊人。”
謝安平猛地跳下床,打開門跑了出去,急得美娘一手扶着肚子,還要在後面喊:“喂你先回來……穿褲子!”
她忽然覺得孩子遲遲不肯出來是有原因的,任誰碰上這麽個雪天裸-奔的爹,恐怕都羞于見人吧?
☆、77
大結局
侯府半夜兵荒馬亂的,接生婆衣衫不整地趕來,一見美娘的情況便急忙把謝安平攆出房去,只留下黃莺和香槐倆個得力的丫頭幫忙。
謝安平提着褲腰踢門:“讓爺進去!爺要看嬌嬌生兒子!”
房門都差點被他揣出個洞,接生婆挽着袖子出來,苦口婆心勸道:“哎喲喂我的侯爺,婦人生孩子不吉利,您這麽金貴怎麽能看?您還是到旁邊屋裏等等,一會兒生出來自然就能見到了啊。”
外頭窸窸窣窣落着雪,謝安平只穿了一件單衣也不覺得冷,他不高興地推搡接生婆:“去!爺才不信神神鬼鬼那一套,爺就是要看!”
衆人沒轍,被他硬闖進房裏,美娘躺在床上正疼得滿頭大汗,見他出現氣不打一處來:“你來給我添什麽亂,出去出去。”
“嬌嬌。”謝安平單膝跪在床邊,鬓邊還殘餘了沒化的雪片,他緊緊捉住美娘的手放在唇邊,“你別怕,爺陪着你呢。”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眼波流動閃爍着擔憂的淚光。美娘忽然想起他的母親就是難産死的,也許他比她更害怕——害怕歷史重演。
美娘忽然心頭一熱,沖他笑道:“嗯,我不怕。你在這兒我會分心,你去屏風後面,我可以和你說話。”
再三勸說之下謝安平才依依不舍退到屏風後面,隔着朦胧的白紗,他倆能相互望見對方的輪廓身影。
一開始的疼痛尚且能夠忍受,但随着疼痛的加劇和次數的頻繁,美娘終是忍不住喊叫起來,接生婆彎腰去看,道:“已經六指寬了,您留些力氣,待會兒随着老奴說的辦法用力,很快就能生出來。”
謝安平在屏風那邊聽到美娘痛苦的呻-吟,心髒就像被狠狠揪住,他好不容易按捺住過去的沖動,沙啞着嗓子問:“還要多久?”
接生婆說:“快了,開到十指就行了。”
謝安平下意識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比劃了一下,心頭酸澀不已。
“嬌嬌……”
美娘正咬牙忍着疼,突然聽見謝安平低低喚自己,心想這厮還真是不會挑時間!她又想起自己拼死拼活給他生孩子,他一副磨皮擦癢找不到事兒幹的悠閑樣,頓時氣得不行,吃了炮仗般說話:“幹嘛!”
接生婆默默地想聽聲音勁兒力氣還是很足的。
謝安平撓頭,不知道自己又哪裏惹着她了,剛才滿腔準備傾訴的肉麻話頓時消失了大半,他愣了愣才說:“我……我會對你好的。”
什麽跟什麽啊?美娘覺得他吃錯藥了,反問:“你意思是現在對我不好?”
……
謝安平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以後會更好的。你以前罵我罵得對,我脾氣不好又霸道、不會遷就別人……但我都會改的,我一定對你和孩子更加好。”
這瘋子,傻乎乎的。美娘抿嘴偷笑,疼痛仿佛也沒那麽明顯了,她心中竊喜但嘴上仍冷冰冰地說:“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呃……”
謝安平鄭重其事點頭:“你說了算,我全聽你的。”
美娘覺得這次陣痛來得更猛烈了,她咬着唇說:“那你從現在開始一句話也別說,給我安靜點!我要專心生孩子!”
謝安平趕緊捂住嘴。
“用力——用力——”
“頭出來了!”
“吸一口氣,再用力——”
美娘嘴裏含着參片,聽從接生婆的指揮呼吸用力,終于在天快亮了的時候誕下孩兒,黃莺和香槐爆發出雀躍的呼喊。
“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美娘松了一口氣,連看孩子一眼的力氣也沒有,眼皮一阖就沉沉睡去。
接生婆剪了臍帶,把孩子裹在襁褓裏,抱着過去給謝安平看:“恭喜侯爺賀喜侯爺,是個小公子。”
謝安平看着那小小的一團手足無措,在袍子上擦了擦手心才小心翼翼地接過襁褓,低頭一看只見小家夥皮膚又紅又皺,不禁驚呼:“嬌嬌這麽漂亮,為什麽他這麽醜?!”
黃莺“撲哧”就笑了:“兒子随爹嘛。”
謝安平的眉頭皺得都可以夾死蚊子了,接生婆見狀連忙道:“侯爺別聽丫鬟們胡說,才生出來的小娃娃都是這樣的,等過一陣長開了就好看了。”
“哦哦。”謝安平恍然大悟,抱着孩子笑得合不攏嘴。可是這時襁褓裏的小家夥卻突然爆發出洪亮的哭聲,把謝安平吓得手抖腳抖。
“你們快來看!他怎麽了?!”
黃莺難得見他一驚一乍的樣子,又笑着挖苦:“誰叫您說他醜,他生氣了呗!”
謝安平都要哭了:“這麽小也聽得懂?還這麽記仇?”
黃莺慢悠悠吐出一句話:“锱铢必較,也不知道像誰啊。”
謝安平:“……”
他最讨厭伶牙俐齒的黃毛小鳥了!
接生婆及時過來抱走孩兒讓奶娘喂奶,吃到第一口母乳,這孩子就不哭了,吮-砸得津津有味。
謝安平如釋重負,抹了把汗過去看美娘。黃莺她們已經給美娘擦洗幹淨換上了幹爽衣服,連被褥也重新置了一套,此時她睡得正香,呼吸悠長而綿柔。
見到她安然無恙,謝安平抿嘴笑得滿眼甜蜜,他埋下頭靠在她頸窩上:“真好啊。”
過一會兒香槐來看,發現他也已經睡着了。
整個臘月美娘都在坐月子,連除夕夜她也只能待在房間裏,抱着兒子聽外面噼裏啪啦的炮仗聲。謝安平進宮值守,好多下人也都回家過年了,偌大宅邸只剩美娘和黃莺香槐她們幾個,顯得冷清清的。
廚房照例做了一桌年夜飯,但謝安平沒回來不能開席,于是酒菜都放在籠屜裏蒸着,廚娘煮了幾碗餃子送來。美娘随便吃了兩個餃子,覺得沒什麽胃口,剛巧孩子又哭了,她就抱過來喂奶。
小家夥抓着母親的乳-房吃得開心,黑溜溜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動不動盯着美娘。黃莺端着餃子邊吃邊感慨:“小公子吃奶的樣子真像侯爺啊。”
美娘臉頰一紅,嗔道:“胡說什麽呢!”
肯定是謝安平那天纏着她要嘗奶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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