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将在今晚0點過了之後馬上發

答,只是攔着她不讓上前。通過那兩人間的空隙,菲奧娜雖然不能上前,卻可以瞧見前面的情形。前面一輛馬車上下來了一個年輕女子,她看向後一輛馬車,臉朝着菲奧娜的方向,正是那天冉隽修扶着的瑤卿姑娘了。接着後面一輛車上下來一人,菲奧娜從背影便能認出是冉隽修。

菲奧娜離他們有百多尺之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麽,只能看見那瑤卿姑娘取出一樣東西交給了冉隽修,又羞澀地低下了頭。冉隽修接過那一件小小的物事,仔細看了之後收入懷中。接着下來瑤卿姑娘似乎說了什麽轉身就走,冉隽修卻不舍她走似的追上幾步,又和她說了好幾句話之後,戀戀不舍地看着她上車。

瑤卿姑娘所坐馬車向前駛動,冉隽修轉身向自己所乘馬車走去,同時從懷中取出瑤卿剛才送給他的那件物事,遠遠看去,像是手巾或是荷包一類的東西。他一面細細瞧着,一面上了自己那輛馬車。這第二輛馬車也跟着瑤卿所坐馬車一起走了。

菲奧娜想起以前在肖恩診室所見的冉隽修,素來冷冷淡淡,哪裏有見過他這樣戀戀不舍地追着姑娘的情形,而那瑤卿姑娘送他的信物,他不光收下了放入懷中,還再次取出來賞玩。

看來冉隽毅所說是真的了。

她眼中已沒有那兩個攔着她的随從,茫茫然地走回自己所住客棧。隔了不久,她再次從客棧中出來,找到租車行租了輛馬車離去。

冉隽毅于不遠處的一輛車上,将菲奧娜的黯然神傷都看在眼裏,不自覺地嘆了口氣,對身邊一人道:“暗中護送她安全回京。”

冉隽修坐在馬車上,心中總有些異樣感覺,他瞧着紀瑤卿剛才還他的荷包,鴉黑色的緞子面上,兩條金色絲線繡的大眼睛“毛蟲”正在快快活活地“爬”着。

自昨天晚上,他沐浴之後換上幹淨衣服時,就發現這只荷包不見了,詢問竹筆石硯,他們都說房裏沒有人進來過,三人尋找了好一陣都不見荷包的影蹤。

誰知它竟會在紀瑤卿那裏。剛才他追問她是何處發現的,她卻低着頭說是在花園裏撿到的。

荷包內襯裏繡着暗色的“修”字,她由此得知是他的荷包并不奇怪,然而他白天雖去過花園,卻沒有從懷中取過東西,這荷包怎麽會掉在花園裏呢?何況她在冉府不還他,卻在半路上叫停了馬車還給他,這也顯得古怪。雖然她解釋說本來是想偷偷帶回家的,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還給他,但他還是覺得她的舉動有些詭異而不合常理。

他再聯想到今日姨父一家回州府,二哥卻借口生意忙碌自己不來,非叫他來送行,覺得其中有蹊跷,便決定送完姨父回家後要找二哥好好談談了。

作者有話要說:——【倫家腫麽這麽喜歡救落水妹紙的這種狗血橋段呢?】——

☆、不惜入贅

冉隽修送走姨父一家後回來,詢問得知冉隽毅還未回府,一直等到了傍晚時分,才聽竹筆通報他回來了,正在書房看帳,便找去了書房:“二哥,我有事要問你。”

冉隽毅看着賬目,一手撥動算盤,頭也不擡道:“稍微等一下。”

冉隽修有預感這場談話怕是會很長,便在書房內尋一張椅子坐定了等他看完。

過了一刻鐘後冉隽毅合起賬簿道:“有什麽事你問吧!”

冉隽修先向他詢問荷包之事,冉隽毅卻作不知狀。荷包之事無憑無據,冉隽修便先放下不問了。前天他雖然向紀瑤卿表明了自己喜歡的另有其人,也向父母表示了不會接受與姨父家結親之事,但卻還沒有說服他們接受五月。他意識到,父母對五月的了解是從隽毅這裏獲得,所以想要說服父母,還是要先說服他的二哥。

“二哥,你為何就是不能接受五月呢?”

冉隽毅冷冷道:“她将你的性命做賭注。”

“是我将自己的性命賭了一次!五月亦勸過我不要做手術,她其實因為擔憂我,很長時間裏都睡不好覺,還要辛苦準備手術,三個多月裏消瘦了許多。”

“若她真的擔心你,要阻止你是很簡單的——只要她不去做手術就行了。可她還是做了手術!好在你們是賭贏了,可若是中間出了什麽偏差呢?你替我們想過沒有?你替父母想過沒有?你的魯莽舉動可能會讓他們面臨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傷痛!”

冉隽毅眼神黯淡下去,她曾經瞞着他,偷偷地用自己的性命做了一次賭注,賭他們能有個孩子,可是她輸了,不僅是孩子沒了,她也離他而去。

性命不是賭注,一個人是不能去與天命抗争的。

看着冉隽毅雙眸中的黯然,冉隽修的心中也傷感起來,嘆了口氣道:“哥,我知道二嫂的事情曾經讓你很傷心,可是我和二嫂的情況不同。從小我就羨慕你和大哥,遇見五月之後,我才知我根本不必羨慕你們,五月不僅僅醫好我的身疾,也讓我的心病得以消除。我知你們重視我的性命才反對手術,可是如果一個人一生渾渾噩噩,不知自己為何而活,那要這樣行屍走肉般的性命有何用?”

冉隽修吸了口氣,繼續道:“五月是我最重視的人,我不能辜負她,但你們亦是我最重視的人,如果你們不願接受她,就是逼我在其中選擇一方,而割舍另一方,我不願說不得不割舍的是你們,可是要我割舍她,我寧可當初就死在手術臺上。”

冉隽毅聞言雙眸一眯:“你寧可與冉家斷絕關系也要娶葉五月?我倒是相信,如果你身無分文,她還是會願意嫁給你的,但是她絕不會為你放棄醫術一道。”

冉隽修道:“我就是喜歡她這樣子,如果我一定要求的話,她也許肯為了我放棄醫術,但那就不是我喜歡的五月了。”

冉隽毅挑眉道:“所以你愛她比她愛你要深?”

冉隽修搖頭道:“不是的,她也不會要我為了她而放棄繪畫或者是其他我所追求的事物。兩個人在一起不是一定要割舍什麽,而是互相支持,是互相交融。”

冉隽毅默然半晌後,低聲問道:“你已經下了決心?非她不娶?你現在只是一時情熱,你确信自己不會後悔?”

冉隽修緩慢而堅定地點了一下頭:“我非她不娶。若是問我以後會不會後悔,我現在也不知道,可要是我娶不到她,我一定會悔恨終生的。”

聽了隽修一番表白,不知為何冉隽毅腦海中卻突然浮現出一對清澈的深綠色眸子,他勾唇一笑:“那你就要先說服爹和娘了。”

冉隽修大喜,問道:“二哥你同意了?”

“可我現在沒時間去幫你勸爹和娘,接下來你自己想辦法去說服他們吧。”冉隽毅一邊說着一邊披上外袍向書房外走去,“我要離開家一段時日,少則一個月,多則……我也不确定。”

“二哥你要去哪裏?”

“去追一個生了誤會之人。”言畢冉隽毅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書房門外。

冉隽修雖不知隽毅離家是去追誰,但既然已經說服了隽毅不再加以阻撓,接着就該是去說服父母接納五月了。

晚間,他去冉紹峻的書房,說是有話要對他與冉夫人說。待三人坐定,冉紹峻與冉夫人對視一眼,他們自然知道隽修想說的是什麽事,雖然自他回南延來後的這幾天內已經提過很多次,但都被他們以各種方式避開,不曾詳談過。但此事終究是要攤開來說的,他們亦想說服隽修。

冉隽修吸了口氣道:“爹,娘,你們都不曾見過五月,只是聽了二哥一番說法就對她抱有成見,未免對她太不公平。”

接着他從自己去南延邀請葉昊天赴京開始,與五月之間發生的事情,自己所了解的她是怎樣一個女子選擇了一部分說與他們聽,自然去了那些争執糾紛部分,只挑五月好的地方說。

聽完他一番詳述後,冉紹峻似有所動:“既然如此,那你讓她從京城回來吧,讓我們見上一見。另外,若是你們真的成婚,婚後她要定居南延,住在冉府中才行。”

“這……”冉隽修為難道,“她已經考入太醫院了,平時要住在外教習廳,回來住恐怕不行。”

冉紹峻隐隐有氣道:“哪有成婚後不侍奉公婆的媳婦?她是真的想做冉家的媳婦?”

“她去考太醫院當時是問過我的,是我贊成她去才……”

冉夫人在一旁道:“修兒,就算是你有什麽事也需要先告知父母,不能自己擅自決定了吧,更何況是她呢?她若真心想嫁入我們家,一開始就不該去考什麽太醫院啊。”

冉紹峻下了結論:“對一個女子來說,相夫教子才是最重要的事,她若是真心想做冉家的媳婦,就從此不要再做大夫,如果她做不到這點,這婚事就想也別想!”

冉隽修對父親的武斷感到憤怒,五月全心投入醫道,她考上太醫院時非常高興,他亦全心支持她鑽研醫道。然而她為此所花費的十多年時間與精力,卻被父親的一句話全盤否決。他們其實并不是為了她學醫而不願接納她為媳,而是因為不願接納她,才用不能做大夫這件事來為難她。

“我不願勸五月放棄醫道,如果爹一定要她放棄才能接納她為媳的話,那我就不娶她了……”

他深深吸了口氣,接着一字一句地沉聲說道:“我入贅葉家。”

他若是說終身不娶,怕是爹娘并不會動容,以為可以慢慢拖着他們兩的婚事,反正他才二十一歲,再晚幾年成婚也不怕,五月卻是拖不起的。他亦不想私奔,沒有明媒正娶,五月就只能做妾而不是正妻,那對五月來說太不公平。他唯一能拿捏得住父母的便是他們的臉面。

冉紹峻聞言勃然大怒:“放肆,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冉夫人急道:“修兒,你是糊塗了才這樣胡說,你是真心這麽想的嗎?我們冉家也算是大戶人家,你怎可像那些赤貧人家子弟那樣入贅呢?你想要你爹娘和你大哥二哥以後見了人都擡不起頭來嗎?”

冉隽修平靜地說道:“我是說真的,并非一時糊塗,若是爹和娘堅持不同意……”

冉紹峻霍得起身,喝道:“逆子!住口!”随即喊了外面家丁進來,憤怒道,“把這逆子鎖起來,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放他出來。”

這之後的三日,冉隽修一直被關在小書房內,他開始拒絕進食。

第一日,他在書房內走動,還打了一套太極拳。冉紹峻聽聞此事,氣得拍桌子:“這逆子還有力氣打拳!”

第二日,他尚有體力坐着看書。冉紹峻怒氣難平地說道:“讓他去絕食,索性餓死這逆子,亦好過出醜丢全家的臉。”

冉夫人只能偷偷抹淚,命人把冉隽修沒有動過飯菜收了,再送上他平日愛吃的菜,希望他能偷偷吃一些,但每次食盒被取出來時,裏面的飯菜都是分毫未曾動過。

第三日,他只能閉目躺在書房內小憩所用卧榻上,連書都不翻了,以減少體力消耗。

此時也不用再鎖門了,冉夫人命人解了那兒臂粗的鐵鏈,進房去苦口婆心地勸他別再絕食,這婚事可以慢慢商量,別因為鬥氣弄傷了身子。

冉隽修輕聲道:“娘,我并非鬥氣。”這實在是下策,然而他別無選擇。

冉夫人勸了半天,見他還是不吃,終于撐不下去哭了起來。冉隽修閉起眼睛不去看她。冉夫人抹了淚找到冉紹峻,未曾開口又是一陣眼淚,哽咽着道:“修兒從小身子不好,這才剛剛經過一場生死,又這麽餓着,會大傷元氣的。”

冉紹峻心裏其實一樣擔心,只是僵持到現在拉不下這個臉而已。

冉夫人見他沉默着不再發火,便又勸道:“無論如何要讓他先吃東西,你便稍許順着他點,先答應他讓那葉姑娘來南延再做決定。至于她來了之後,事情還兩說呢。”

冉紹峻點了頭,冉夫人便命人熱了米粥去小書房,對冉隽修說:“你寫封信讓那葉姑娘來南延吧,總得讓我們見一面才能決定不是?”

她想着自己已經放了軟,隽修總該也退讓一步了,誰知他道:“五月中旬太醫院有禮部大考,錯過這一次就要再等三年,你們這個時候叫她來,不是逼她放棄這次大考嗎?”

冉夫人無法,只得道:“那就等她考完再來總行了吧?你先吃點東西吧,總不見得你要等葉姑娘考完來了南延後再吃飯吧?”

冉隽修這才慢慢坐起來,冉夫人趕緊扶着他起來,再接過粥碗要喂他。

冉隽修輕笑着接過粥碗道:“一只碗我還端的動。”他雖餓得頭昏眼花,卻還不至于無力到端不動碗,躺在榻上一半是為了節省體力,一半也是為了逼父母早日屈服。

冉夫人見他還笑,心裏又是安慰又是生氣,卻對五月更加的沒有好感。

命人扶着冉隽修回房休息後,冉夫人回到主院,對冉紹峻說了冉隽修所言。

冉紹峻沉聲道:“隽修還是太年輕,不會識人。我偏偏要葉五月現在就回南延,我倒要看看,隽修為她不惜與我們鬧翻,還拿入贅與絕食來逼我們同意此事,換做是她,她肯為隽修放棄些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隽毅也是有過去的人哪~求花花~求留言~】——

☆、特開考試

五月在外教習廳住了沒幾日後,就碰上了三月底的旬假日,她沒有回尚書府,因她急着把借來的書早日看完,沒想到文素華也不回家,仍是住在生舍裏。

五月好奇問道:“素華姐,你也不回家?”

文素華輕輕點頭。

五月追問道:“你家不在安京?”

文素華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并不答話。

五月便不再問了。她與文素華熟稔之後,互相說了年紀,原來她比外表看起來的還大了幾歲,今年已經二十三了,像她這般年紀還不曾結婚的女子極少,五月暗想她許是有什麽難言的過去吧。

她自嘲地笑了笑,她還有閑心去揣度別人的過去嗎?若是隽修不能說服他家人的話,也許她的明天就和文素華一般無異。一想到隽修,她無心再背書了,便取了紙筆給他寫信,趁着旬假可以外出,一會兒她可以去驿站寄信。

她本想告訴他林院判可能是爹爹舊識之事,想了想還是作罷,此事尚不确定,何況爹爹當年之事是他心上一塊傷疤,起初連她都不肯告訴,她不該随随便便寫在信裏。

不過除此之外,她這一段時日也不曾遇到過什麽特別的事情,每日就是上午聽課下午背書。除了向文素華借書來看之外,同個課堂的醫學生也有借書給她,像是那日坐在她旁邊的陳學生。他除了《醫宗鑒典》,還有些教習廳內的書局都不曾有賣的醫書,甚至還有關于毒藥的書籍。其實嚴格說來,藥毒本就不分家。好比失魂散雖是毒藥,卻可以應用于手術當中,救人性命,所以熟悉所有毒藥的性能對醫者來說也是必要的。

五月就這麽羅裏吧嗦地寫了好幾頁紙,直到再無什麽好寫了,才把信紙折小封入信封中,寫上南延的地址。她把鋼筆收好,擡頭看見文素華正望向自己這裏,便問道:“我去驿站寄信,素華姐可有要我帶的東西嗎?”

文素華略一猶豫後道:“我和你一起去。”

到了驿站,五月沒想到文素華也寄出了一封信,也不知是何時寫的,大概是在她沐浴或是專心背書時吧。她不願讓五月捎帶寄信,想必是不想讓她瞧見這信是寄往何處。五月心中雖然好奇,但人家私隐她也不會多問。

離開驿站,兩人回到太醫院,才進門便有人叫住了五月:“葉姑娘,林院判找你。”

五月有些訝異,林院判找她何事,難道還是為了問爹爹之事?她看向文素華:“素華姐……”

“我先回去了。”文素華輕點一下頭,自回生舍去了。

五月向門衛問了院判署事處所在,找過去卻見吳院使與周院判都在林院判的署事處,她行着禮心中惴惴,這麽大的陣勢,難道又要考她一場不成,難道旬假日他們都不回家休息的嗎?

吳院使見她略有拘束的神色便笑道:“葉姑娘放輕松些,今日我們三個是向你讨教的。”

今日雖是旬假,但三月底恰逢每季的醫學生肄業考試,他與周林二位院判定下了本季肄業生的名單後,突然想到了前幾日剛剛考進來的五月。那日她來考試時,不及細問她那次開胸手術的詳細過程,這會兒正好三人都在,又有時間,便找人去問,得知五月倒是沒有回家,但剛剛出去寄信了,便讓門衛留意着,若是她回來了,請她過來一次。

五月聽到讨教二字,趕緊道:“學生不敢。”

吳院使搖頭道:“術業有專攻,賢者為師,若論中醫醫術,老夫或可倚老賣老做葉姑娘的老師,但論西醫的手段,我們三個都還未入門,葉姑娘可做我們的老師。”

五月知吳院使為人謙和,但人家這麽說可不代表着她就可以蹬鼻子上臉,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做起他們的老師來了,便又福了一福道:“吳大人有何想要了解的,學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于不能讓他們知道的,她當然會隐瞞不說。其實這場手術,于西醫歷史上來說也是前無古人的,但她會說明手術完全是肖恩主刀,她只是遞遞工具的助手而已。另外關于芬格葉的來歷,她也已經和肖恩說定,只說這是肖恩家鄉的一種奇異藥材中提煉而成,極其稀少。

吳院使便就她那回的心髒手術,詳詳細細地問了起來。

五月這一番解說,直說了一個時辰,吳院使仍不盡興,直道可惜了未曾親眼看見,請她以後若有類似手術,一定要告知他,好去現場觀摩。最後他又問道:“葉姑娘于醫術方面頗有創見,不知道有沒有興趣參加今年的禮部大考?”

五月當然極有興趣,便點頭道:“學生想要參加。”

吳院使捋了捋胡須道:“參加禮部大考需要先肄業考試合格……”

五月本來不知這規定,她以為凡是入了教習廳的醫學生,便有資格參加大考了,沒想到還有先要通過肄業考試這一說。她三月底剛剛入教習廳,還未經歷過肄業考。不過她倒是對此不太擔心,吳院使既然向她提了這話題,便是有通融餘地的。

果然吳院使道:“以老夫與周林二位院判所見,葉姑娘應能順利通過肄業考試,但禮部大考就在五月中旬,葉姑娘來不及趕上就要再等三年,所以老夫想在五月上旬為葉姑娘特開一次肄業考試,不知葉姑娘是否願意?”

五月喜道:“學生願意。吳大人特意為學生開考,學生感激不盡!”

趙翰池旬假歸家,見五月不回府,隽修又在南延,他閑得無事便找來太醫院,看看五月這幾日過得如何。

外教習廳女子生舍與男子生舍分開,男子訪客亦不能随便進入,在女子生舍外有專門的接待休息處,他詢問得知五月去寄信了,算算時間她應該快回來了,便在休息處等着。

小半個時辰後,文素華從外面回來,值守的婦人識得她與五月住在一間生舍,且剛才兩人是一起出去的,便叫住了她:“文姑娘,有人來探望葉姑娘,她還沒回來嗎?”

文素華回頭便見一個穿深紫色緞面對襟長衫,外面罩着一件月白外袍的俊朗男子從休息處走出來。她只看他服飾,便微微皺了下眉,心中先下了個花花公子的判斷。她轉向這紫衫男子,淡聲道:“她去了院判署事處。”

趙翰池問道:“文姑娘可知五月何時可以回來?”

“這我就不知道了。”文素華說完便準備走了。

“哎,文姑娘稍等一下。”趙翰池喚道,言畢轉身進入休息處。

文素華不得不站在原地等着,不一會兒趙翰池從裏面出來,手裏還提了兩個盒子:“這是我買給五月的,請文姑娘轉交,還有一盒就請文姑娘笑納。”他見五月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不耐再等,又聽文素華直呼五月名字,應該與她相熟,說不定還是住同一個生舍的,他在來的路上買了些點心零食,正好找這女子轉交。

文素華道:“兩盒我都會轉交五月的。”

“文姑娘不必客氣,只是一些點心零食罷了。”趙翰池問道,“文姑娘是與五月同住一個生舍的嗎?”

文素華接過盒子道:“是。”

“五月初來,還請文姑娘多多照應她。”

文素華點點頭簡短地說道:“能幫的我會幫,告辭了。”言畢便轉身回生舍去了。

趙翰池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還沒告訴這位文姑娘自己是五月的誰呢,可她已經去的遠了。他只得讓值守的婦人轉告五月,是她大哥來看過她了。

離開院判署事處,五月心中高興,滿面笑容地回到生舍,經過休息處時,值守的婦人叫住了她:“葉姑娘,先前有人帶着東西來看你,說是你大哥,等了一會兒見你不回來就走了。”

五月一進房間便見自己桌上放着兩只精致的盒子,知道是翰池帶給她的,她打開瞧了瞧便拿着其中一盒遞給文素華:“素華姐,這盒給你。”

五月給她,文素華便收下了,一邊問她:“林院判找你有事?”

她本不是愛打聽的人,只是這幾日外教習廳的醫學生中頗多人在互相打聽這位新來的醫學生到底是何來頭,年紀如此年輕就能通過教習廳考試的女子可不多,且她來的當日林院判就親來授課,更是引人猜測。

文素華在教習廳的時間有一年多了,有認識她的醫學生知道五月與她住在一起,便向她打聽五月的身份來歷。問的人多了,文素華也有些好奇起來。

“嗯。”五月本想在教習廳裏盡量內斂,但文素華既然問起,她亦不會隐瞞,便把自己做過西醫手術,院使院判只是對手術過程感興趣的事據實說了。說完她請文素華替她保密,別再告訴其他人。

文素華聽完點點頭,稍作猶豫後還是問道:“今日來看你的那個……”

“你說大哥?”

文素華吃驚道:“他是你大哥?但是他看起來……”若單說相貌不似,也許是因為嫡出與庶出的關系。但她與五月住在一起,知道她平時衣食行止極為簡樸,連貴一些的醫書都不舍得買,全靠自己硬背下來。而今天來看她的那個男子衣飾華麗,看來非富即貴,怎會是她大哥?

五月知她為何驚訝,解釋道翰池只是她義兄,但是未說自己之前是住尚書府的,文素華釋然點頭,不再追問。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禽流感鬧的,妹紙們都要注意保證睡眠,休息好才有好的抵抗力。】——

——【盡量少去外面吃飯啦,別吃燒烤與火鍋類食物,肉類煮熟了才可以放心吃。】——

——【另外關于板藍根的作用,每個人不同體質,有些陰寒體質的人喝了反而會降低抵抗力,所以別亂喝藥。勤洗手多通風,保證充足的睡眠才是王道。】——

☆、一念之緣

五月在外教習廳的第二個旬假日回到了尚書府。她有十多天沒見過爹爹了,一回到府中便直接去找他,到了房裏見他正在謄寫東西,便不急着和他說話,坐在旁邊靜靜等他寫完。

葉昊天卻不願讓她多等,寫完一句馬上擱下筆,轉身問道:“住在教習廳可還習慣?上課所授內容難不難?”

“習慣,同一個生舍的素華姐人很好,挺照顧我。上課所授亦不算難,有不少我以前就知道了。”五月點點頭,接着道:“對了,爹,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麽事?”

“太醫院的林院判問我,你是不是名叫昊天。”

葉昊天訝然問道:“林……院判?”

“嗯,他說他叫林向笛,讓我問你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故人。”

“他……他已經是太醫院的院判了……”葉昊天神色有些黯然,隔了一會兒又問道,“你對他說了我的名字?”

五月搖搖頭:“沒有,我說爹不叫昊天。不過他似乎并不太相信,他說我所用的針灸手法有些特別,與他當年一位舊識一樣。”

聞言葉昊天默然,半晌後道:“你已經聽你娘說過當年之事吧?他便是我的那位師兄。”

五月驚訝地問道:“他就是當年相助爹爹的那位師兄?”

“是。”

“那我不該隐瞞他爹爹之事的,後日我回教習廳後就……”

“不,別告訴他。”葉昊天打斷了她的話道,“我不想再見當年故人。”

趙翰池當晚亦回到府中,吃過晚飯後來找五月說話,問了幾句她在教習廳可适應後,便問起與她同住女子的情況來。

五月答了幾句後突然笑了起來:“大哥,你要不要明日再去太醫院探望探望?素華姐這個旬假還是不回家。”

趙翰池連連道好:“五月,你可要陪我一起去。”

五月故意搖頭道:“大哥,我明明是回來休息的,難得的旬假日,你還叫我回去太醫院幹嘛?明日還是你自己去吧。”

趙翰池知她開玩笑,便亦笑道:“早知道我這個妹子這麽無情,當初葉大夫拒婚之後,我就不該拉着隽修去教堂找你。”

五月道:“你做也做過了,現在悔之晚矣。”

趙翰池訝然道:“過河拆橋倒也罷了。可是,五月啊,你現在還沒過河呢,就這麽拆了大哥這座橋,不怕報應來的快嗎?”

五月噗地笑道:“我怕的,明日還是陪你去吧。”

第二日一早,五月與趙翰池到了太醫院。文素華聽值守婦人說五月來找她,從生舍裏出來,見到五月不是一個人,身後還跟着趙翰池,有些訝異地瞧着五月。

五月笑着道:“素華姐,今日天氣這麽好,陽光暖融融的多舒服。你就別悶在生舍裏看書啦,和我們一起出去踏春吧!”

文素華睨了眼趙翰池,淡淡道:“我不想去。”

“整日呆在生舍,對身體不好,要時時去戶外活動才有益身心,素華姐你自己就是醫者,最清楚此事才是。”五月說着便挽着文素華的手臂向生舍裏面走去,“走,加件衣衫,我們去龍源山賞花。”

四月裏的三次旬假日,除了初十那日,文素華被五月硬拖着去了次龍源山,之後的兩次旬假日,随便五月怎樣邀請,她都不願再跟着五月還有趙翰池出去了。

月底的那次旬假日,趙翰池等在女子生舍的休息處,見五月從生舍裏面出來不說話只搖了搖頭,便知文素華再次拒絕了,嘆了口氣道:“罷了,無緣。”

他生性灑脫,既然無望便爽氣放棄,問五月道:“你是随我回去,還是留在這裏?”

五月想了一下道:“你送我去教堂吧,好久沒去那裏,瞧瞧肖恩現在如何了。”

他們去了陶壺街。五月進入診室,見肖恩正在替一個病人開藥,又驚喜地瞧見菲奧娜也在診室,便笑嘻嘻地拉着她去一邊說悄悄話:“你最近常常來肖恩這裏嗎?”

菲奧娜知她言下之意,趕緊撇清道:“自從上次你考進太醫院那天以來,我還是第一次過來。”

五月故作訝異道:“難道你神機妙算,知我今日要來,特意候在這裏?”

菲奧娜白了她一眼道:“用得着神機妙算才能知道嘛?你一個月就這三天有假,我先來這裏瞧瞧,若是你不來,我就去尚書府或是太醫院找你。”

與菲奧娜聊了幾句後,五月聽見肖恩的病人告辭離去,便轉頭問道:“肖恩,你最近都很忙嗎?還有時間練金針手法麽?”

“你終于想起我來了。”肖恩假意哀哀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個月病人越來越多,可是你和菲奧娜都抛棄我了,我只能去雇個護士來,下個月開始她來幫忙。”

五月與菲奧娜都笑了起來。說了一會兒話後,五月讓肖恩取出金針來,考較了他一番,糾正了他手法上的錯誤,告誡他此時還未學成,不能實際運用在病人身上。很快診室裏又有病人來,五月便向肖恩告辭,與趙翰池一起離開。

菲奧娜道:“五月,我和你一起走。”亦起身向肖恩告辭離開。

三人出了教堂大門,五月注意到,門口除了尚書府的馬車外,還停着一輛極其眼熟的黑色馬車,她曾坐着這輛車來安京,對車身側面靠近車輪的那塊細小瘢痕留有印象。

她驚喜地走近那輛馬車,試探着叫道:“隽修?”難道是隽修來了安京?難道他這麽快就說服了他的父母與二哥?可是他如果來了安京,怎麽不先回尚書府呢?

馬車車簾掀起,從裏面出來的人卻是冉隽毅。

出乎意料的五月怔了一下才趕緊向他行禮道:“二哥。”

冉隽毅微笑點頭道:“五月,我出發時,隽修還在南延。”

五月訝異于他和善的态度,他甚至連稱呼都改了,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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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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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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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