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了雙腿,便浸濕了身下的床單,刺目地鮮紅一片。阿拉木慘叫之後面白如紙,大滴大滴的冷汗從額上冒了出來。

嚴鐵唐被阿拉木的慘叫吓了一跳,再看到他腿間不住往外流的鮮血,像是有些清醒了,頓時吓得丢開了匕首,口中吶吶道:“不……不……”繼而起身爬下了床,跌跌撞撞地開門跑了出去,就這樣把阿拉木扔在屋子裏。

作者有話要說:

☆、唯有牡丹真國色

嚴鐵唐揚長而去,阿拉木仍然被綁在床上。阿拉木已經痛得沒有力氣出聲,血還在不停地流着。這時天已經有些蒙蒙亮了,阿拉木想着和阿薩辛的約定,掙紮着扯斷了束縛,忍着痛想要下床,可是才走了一步便整個人跌到地上,腿間的血流得更厲害了。

阿拉木感覺自己就要流血而亡了,可是他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希望活着,“教主……教主,等我……”他害怕,害怕見不到阿薩辛,害怕失去已經可以預見的美好未來。

“教主……帶我離開……”阿拉木口中不斷念着阿薩辛,卻終究因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阿拉木再次感到了疼痛,然後好像聽到了嘈雜聲,接着有人在他的名字。這聲音,好像是教主在喊他啊,阿拉木迷迷糊糊地想。

“阿拉木,阿拉木。”

阿拉木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阿薩辛看着他,拿了顆藥丸正要往他嘴裏塞,阿拉木順從的張開嘴。他來不及想阿薩辛怎麽會出現,只無力地抓住阿薩辛的衣袖,虛弱道:“教主……救我。”

“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阿薩辛起身抱着阿拉木向外走去。這是阿拉木才發現他一直被阿薩辛抱在懷裏,心裏終于感到安全和踏實了,人卻再次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并不舒服,也不知道身處何處,但是卻很安心。昏睡中他感到有人在給自己上藥換藥,有時迷迷糊糊感到阿薩辛就坐在床邊看着自己,阿拉木就會伸手抓着他的衣袖。好像這樣,身體的疼痛就會減輕許多。

斷斷續續地昏睡了三天,到第四天中午才完全清醒了。阿拉木一醒來便擡眼找阿薩辛,發現他就在自己身邊,安心地舒了口氣,喚道:“教主……”

“醒了?”阿薩辛本倚在床邊看書,聽到聲音便放下書看下阿拉木。阿薩辛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搏,發現已無大礙,只是還需卧床靜養。

“教主……”阿拉木聲音沙啞,有些想哭。

“放心,已經無事了。”阿薩辛握了握阿拉木的手。

Advertisement

阿拉木還想說話,阿薩辛制止了他,“先吃藥,別的一會再說”

阿薩辛拿了藥過來,阿拉木掙紮着想要坐起來。阿薩辛再次阻止他,“別動,我喂你。你失血過多,要卧床靜養,不可亂動。”

阿拉木怔怔地看着阿薩辛,呆呆地張口喝下阿薩辛喂來的湯藥。因是平躺着,阿拉木喝得慢,阿薩辛也不催他,等他一口完全咽下去後,再喂第二口。喝着喝着,阿拉木的眼淚就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哭什麽?”阿薩辛淡淡地問,手上繼續喂着藥。

阿拉木也不回答,一邊乖巧地喝藥,一邊繼續流淚,直到一碗藥喝完,才漸漸止住了。阿拉木想着之前阿薩辛救他的情景,想着自己被他抱在懷裏,想着連日來的照顧,心裏感動急了,“教主,謝謝您。要是沒有您,阿拉木已經死了。”

阿薩辛伸手去擦阿拉木臉上的眼淚,依舊淡淡地說:“本座說過不會讓你有事,以後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阿薩辛的話似一股暖流流遍阿拉木的全身,心裏漲得滿滿的,有一種幸福的感覺,在失去多年後,再一次在心裏破土發芽。

“教主……”阿拉木的聲音又哽咽了。

阿薩辛不可察覺地皺了皺眉,卻還是放柔了聲音說:“不要哭,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他覺得阿拉木太軟弱了,不過沒關系,他會把他□□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嗯。”阿拉木很聽他的話,忍住了眼淚。心裏想着阿薩辛剛剛的話,滿滿的感覺,不知道要怎麽表達,臉漸漸地紅了。

阿薩辛看出他的窘迫,起身欲走,道:“你好好休息。”

不料阿拉木聽後猛地抓住阿薩辛的手,急切道:“教主去哪裏?”

阿薩辛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本座只是去休息片刻,晚上再來看你。”

阿拉木聞言放開手,舒一口氣道:“這幾日,有勞教主照顧。”

“呵,這幾日你一直抓着本座不放。放心,本座不會丢下你自己走的。”阿薩辛笑了聲,看着阿拉木的神色,果然臉又紅了幾分。

“我……不是。對不起……讓教主受累了。”阿拉木經他這麽一說,更加不知所措。

“你已入我聖教,以後就是本座的人,毋須說這些。”阿薩辛不再逗他,出門去了隔壁的屋子。此刻他心情不錯,阿拉木很依賴他,也很聽話,當真不錯。

阿拉木躺在床上,一會兒盯着床頂呆愣愣地,一會又不自覺地笑,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這一覺才真的睡得舒服了,一直到晚上阿薩辛進來才叫醒了阿拉木。阿拉木睡得有些迷糊,但一看到阿薩辛,眼睛便亮了起來,笑着喊道:“教主……”。

“嗯,吃飯了。”阿薩辛将飯菜端到床邊。準備向中午那樣喂他。

“教主吃了嗎?”稍微往上撐了點身子。

“吃過了。”阿薩辛回答,“不要亂動,小心傷口裂開。”

“嗯……已經好多了,不怎麽疼了。”提到傷口,阿拉木有一些黯然。他始終想不明白嚴鐵唐為什麽要怎麽做。

恍惚了一瞬,一口飯菜已經送到嘴邊,阿拉木乖巧地張口吃了。阿薩辛看着他細嚼慢咽,覺得阿拉木不僅長得美貌,動作舉止也很秀麗。

阿薩辛只喂了幾口便不再讓他吃,“這兩日不宜多吃,也盡量少如廁,實在想要就喊本座。”

“嗯……”阿拉木聽了又有些臉紅,岔開話題道:“教主,我們如今實在哪裏。”今天中午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住的不是石溪村那間客棧。

阿薩辛答道:“我們已經離開石溪村了。傷害你的人,本座也已經替你除掉了。”

“除掉?您殺了嚴少爺?”阿拉木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日本座找到你,見你滿身是血,一時怒火攻心便殺了嚴正海全家。”阿薩辛平淡地回答。

“什麽!”阿拉木聽後渾身一震,驚得差點從床上坐起來。卻因此牽動了傷口,疼得又倒了回去。

“不是叫你不要亂動嗎?”阿薩辛略有責備地說,他料到阿拉木會有怎麽樣地反應,但他不希望阿拉木有這樣的反應。

“全家……”阿拉木腦子裏有一瞬間的空白,身體有些發涼。嚴家上下也有幾十口人,因為自己在一夕之間都死了,阿拉木無法想象那樣的畫面。

阿薩辛看着他,語氣有些威嚴:“你覺得本座做的不對?”

阿拉木吶吶道:“嚴大人對我有恩……”

阿薩辛掰過阿拉木的臉,讓他看着自己,問:“那本座呢?”

“您的神賜給我的救贖,是給予我新生的人。”阿拉木感到阿薩辛的不悅,愣了愣如是回答。

阿薩辛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放開了他,伸手替他理了理頭發,道:“嚴正海教子無妨,況且他雖然救了你,但嚴家對你并不好,本座殺了他們并不過分。最重要的是,本座不容許有人這樣傷害你。”說到最後,威嚴的語氣中還透着溫柔。

阿拉木心下震動,看向阿薩辛,不料看到了滿眼的憐惜愛護。阿拉木再一次怔住了,剛剛身體發涼的感覺已經不在,心裏滿滿的情緒不知要如何表達,過了好一會兒,他拉住阿薩辛的手,道:“教主,您是阿拉木以後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沒有怪您的意思。”

阿薩辛對此很滿意,戲谑地重複:“最重要的人?”

“嗯。”阿拉木難得沒有臉紅,而是很認真地肯定道。

“哈哈哈。”阿薩辛大笑一聲,輕輕拍了拍阿拉木得頭,“本座不會讓你後悔今天的話的。”

阿拉木心裏還是覺得對不起嚴正海的,但事已至此,他無法挽回什麽。看到阿薩辛笑,他也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

過了幾天,阿拉木已經能下床走動了。這些日子一直是阿薩辛給他換外敷的藥。還不能走動的時候,如廁也要阿薩辛幫忙。從來沒有與別人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每次他都窘迫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再兩天後,阿薩辛帶着阿拉木和雲沿漢水北上,往郢州、襄州而去,一路上繼續傳教。(注一)

一日在路上,阿薩辛與阿拉木同坐在馬車內。阿拉木拿着本書在看,看着看着便出了神,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輕笑了聲。

“看的什麽書,這麽出神?”坐在對面的阿薩辛随意問道。

阿拉木回神,拿過去給阿薩辛看,“庚子山的詩集,就是前兩天在集市上買的。”前幾日路過一個集市,阿拉木買了不少書,以前施浪诏王宮裏的那些藏書,不曾有機會帶出來,怕是已經付之一炬了。

阿薩辛看了一眼,是庚信的《梅花》,寫到:當年臘月半,已覺梅花闌。不信今春晚,俱來雪裏看。樹動懸冰落,枝高出手寒。早知覓不見,真悔著衣單。(注二)

阿薩辛問道:“你喜歡梅花?”

阿拉木點頭,“嗯,我娘親喜歡梅花。那時候王宮裏種了一園子的紅梅。”說着又開始出神。自遇到阿薩辛之後,他已經快要忘記以前的事了。今日看到這首詠梅的詩,便又勾起了過往的回憶。

阿薩辛把他拉到自己身邊,道:“給本座講講你娘親吧,之前只聽你斷斷續續提了一些。”這些日子阿薩辛總是時不時對阿拉木有類似親密的舉動。阿拉木開始有些不好意思,漸漸也就習慣了,并且很喜歡這種感覺。

阿拉木乖順地半靠在阿薩辛身上,講到:“娘親本不是施浪诏的人,她是漢族女子。我外公家本是西京的書香之家,與太平公主一黨有所聯系。後來太平公主被當今皇帝所除,外公害怕受到牽連,便帶着全家人往巴蜀一帶逃去……後來娘親遇到了父王,父王很喜歡娘親。有一次父王帶着娘親外出打獵,結果遇到唐朝的軍隊,娘親為了救父王,替他擋了一箭,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再後來,娘親在我十歲那年病逝了……娘親的陵寝也被唐軍毀了。”(注三)

阿拉木說着說着便難過起來,若說他現在有什麽遺憾,就是離開施浪诏之前沒能去李雲意的靈前道別。阿薩辛伸手摟過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的娘親一定在神的國度看着你。她不放心你,所以将你帶到本座的身邊。”

“我也覺得是娘親在指引我。”阿拉木點點頭,依偎在阿薩辛的肩上,繼續看着那首詩。阿薩辛卻從他手裏把書抽了出來,“本座覺得你不像梅花。”

“不像梅花?”阿拉木有些茫然。

阿薩辛解釋道:“你像牡丹。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只有這樣的花才配得上你的美貌。”(注四)

阿拉木沒想到阿薩辛會說這樣的話,害羞地低下頭,嘴角卻忍不住勾了起來。阿薩辛是第一個知道他的性別還真心贊美他容貌的人。

阿薩辛看到他低頭,擡起他的下巴,道:“你笑起來很好看,以後笑的時候不要低頭,那是軟弱和退縮的表現。你記住,只有足夠強大,才能讓世人敬畏你,才不會像你父王那樣,連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無法保護。”

阿拉木想了想,覺得阿薩辛說的很有道理,“嗯,阿拉木記住了。”

“孺子可教。”阿薩辛依舊輕捏着阿拉木得下巴,道:“再笑一個給本座看看。”

阿拉木順從的看着阿薩辛的眼睛,給了他一個明媚而又仍舊有些羞赧的笑容。

阿薩辛心情很好,刮了刮阿拉木的鼻子,想了想道:“以後你就改名叫牡丹吧,忘了以前的一切。以後你不再是那個已經不複存在的施浪诏的王子,而是聖教最虔誠又最美麗的信徒。”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一)郢州、襄州,差不多是就是今天的湖北省地區,漢水流域。(地理不好,如有錯誤歡迎指正)

(二)庚信:南北朝時期人,字子山。

(三)劍三的官網只說阿拉木的母親是外族人,又說阿拉木從小就聽母親講了很多中原的故事,所以本文設定他母親一家因為政治鬥争而逃到南诏一帶。此段并無歷史根據,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太平公主被滅是史實。公元713年,太平公主被唐玄宗賜死家中。)

(四)這首詩是劉禹錫所作。劉禹錫出生于公元772年,也就是說文中所寫的時候還沒有這首詩。之前在構思的時候就想到這首詩,可是寫到這一章的時候才留意到這個時間的問題。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好的詩句,所以,原諒我的穿越吧……

晉江抽了……發了好久才發上來= =

☆、小試身手驚心魂

一個月後,阿薩辛一行人進入襄州境內。

“丹兒,本座越來越覺得把你留在身邊的決定很正确。”

“呵,能為阿薩辛大人分憂,牡丹很開心。”

說話的正式阿薩辛和阿拉木,此時他們已到達率道縣。(注一)自從阿薩辛為阿拉木改名“牡丹”後,便一直稱他為“丹兒”。牡丹很是喜歡這個稱呼,又覺得自己叫他教主他生疏,便喊他“阿薩辛大人”。

此刻二人正在城內随意走動,牡丹和阿薩辛講着當地的風土人情。雲跟在他們身後,保持着一段距離。牡丹雖然生在南疆,卻對大唐的地理風貌十分的熟悉,這一路的行程路線,都是他幫着安排的。

阿薩辛此行的目的是傳教,但又不想太多張揚,以免引起朝廷的注意。牡丹便替他想了個法子:每到一個地方,找幾個當地人,給他們一些他們想要的東西。作為交換,讓他們私下裏去宣傳聖教的好處,鼓動大家加入聖教。等到有人入教後,再讓一兩個可靠的教徒留在當地,為這些新入教的弟子宣講教義,接受神靈的感化。

這個做法确實有效,這一個月間已經有不少女子加入了進來。阿薩辛也因此更加喜歡和信任牡丹,此時他們便是想要物色合适的當地人選。只是牡丹不知道的是,這些人選過不了多久便會被阿薩辛滅口。

二人正走着,牡丹說的起興,眉梢眼角都帶着明媚的色彩,阿薩辛不時和他交談兩句。

“城郊有一座涼亭,為名夢歸亭。據說很久以前,此地有一位女子,總是在夢中夢到同一個。夢裏的人總是溫柔地注視着她,聽她述說心事,陪她彈琴作詩。女子漸漸地愛上了這個人,于是她期待着每一個夜晚的到來……”

牡丹正輕松地和阿薩辛說着此地流傳的一則故事,突然聽見吵鬧謾罵聲,嚷得很是粗魯。擡眼望去,只見前面街邊圍了不少人,一個大漢拉扯着一個小女孩和一個老人,老人被那大漢一腳踹到地上。

阿薩辛也看到了着情景,拉着牡丹往人群走去,“去看看。”

“我女兒他才十四歲啊……求你放過她吧。”被踹翻在地的老人爬起來緊緊抱住小女孩,哭訴着向那大漢求饒。

這情形一看便知,恐怕又是地痞無賴欺男霸女的勾當,這小女孩和老人應該是父女,看打扮應該是街賣藝的。果不其然,牡丹聽到旁邊的百姓議論道:

“唉,這父女二人真是命苦啊,偏偏被這麽個惡霸看上了,這都好幾天了,天天鬧得不得安生。”

“小聲點兒,被他聽到可得跟着遭殃。可憐着女娃,今日怕是逃不過了……”

“作孽哦……”

那邊地痞依舊糾纏着小女孩,小女孩死命掙紮,竟是抽出一把匕首橫在自己脖子前,也不說話,忿恨地看着地痞。

地痞冷笑一聲,“哼,小丫頭,別尋死覓活的。這招對老子沒用了。老子忍了你幾天了,今日就是你死了,老子也要把你的屍體擡回去!”

小女孩依舊不說話,手卻抖得厲害,脖子上隐隐有了血跡。

“老子要你是看的起你,你一個接頭賣唱的,裝什麽三貞九烈!”地痞嘴裏罵罵捏捏,聽得牡丹直皺眉。

牡丹的不忿被阿薩辛看在眼裏,他略一思索,道:“丹兒,去把那小女孩救下來。”

“我去?”牡丹疑惑地轉頭。

阿薩辛點點頭,“用我教你的功夫,也讓我看看你學的怎麽樣。”

這一路上阿薩辛有空便教牡丹武功,牡丹雖然根基很淺,但十分聰慧,一點就透,加上阿薩辛親自指導,牡丹精進得還挺快。

牡丹見阿薩辛鼓勵地看着他,摸了摸手中的的扇子,朝那地痞走去。用扇子做武器,也是阿薩辛替他選的。

那地痞正欲去搶小女孩手中的匕首,牡丹急閃過去,一擡手堪堪架住地痞的手臂,另一手将女孩拉倒自己身後。

地痞先是一愣,顯然沒有料到有人敢來攪局,擡頭一看,又是一呆,然後收回手摩挲着下巴,毫不掩飾地打量着牡丹。

牡丹厭惡地給了他一記冷眼,道:“放了這小姑娘,饒你不死!”

“喲嚯,這位美人是公子還是姑娘啊,怎麽以前沒見過?”地痞依舊猥瑣地看着牡丹,不等牡丹回答,又道:“美人,你跟大爺我回去我就放了她,不管你是男是女,只要是美人老子就都喜歡。”

“放肆!”牡丹氣急,不再與他啰嗦,擡手朝他面門攻去。不料這地痞看着滿身橫肉,倒很靈活,一個側移,輕巧地躲過了攻擊。地痞帶來的小喽啰見狀都要往上沖,地痞卻制止道:“你們滾一邊兒去,老子要親自擒住這大美人兒!”

牡丹冷哼一聲,足尖一點,手腕一抖手中扇子刷地一聲打開,再次向那地痞橫掃過去。地痞雙腿下彎,身體後仰,整個人向下一矮。牡丹沒能收住去勢,依舊朝地痞跟前沖過去,地痞從他手臂下方躲過,順勢還在牡丹腰上捏了一下。

阿薩辛看到這一幕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牡丹更是惱怒至極,身形卻一刻不慢,當即一個轉身朝地痞背後的空門劈去。地痞見他之前兩次攻擊都撲了空,心下輕敵,不料這次反應這麽快,只能就地向前滾去,卻不知為何突然全身一麻,跟頭才翻了一半便仰面倒在地上。

牡丹見狀立刻一腳踩在他肚子上,覺得不解氣,還用力地碾了幾下,疼得那地痞嗷嗷大叫。

一旁的幾個小喽啰吓得不敢上前,只色厲內荏道:“你,你,你是從哪裏來的?不知道,知道我們是——”話未說完,牡丹一記眼刀過去,立刻閉了嘴,這些人本來就是吃軟怕硬的。

那老人見狀,連忙拉着女兒朝牡丹跪下來,邊磕頭邊不停道:“多謝恩人,多謝恩人。”

牡丹過意不去,松開腳轉身去扶老人。誰知那地痞居然還不死心,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從胸前摸出一把匕首,朝着牡丹背後刺去。

“小心——”女孩看到這情形連忙大呼。

牡丹心中情況不妙,卻突然被一股力量向前抓去,等他反應過來時,已經在阿薩辛懷裏了。而地痞的手裏的匕首,已經連同他的整個胳膊飛了出去,打在一邊的牆上,落到地上的時候手指還動了動。一旁圍觀的人,有些膽小的已經跑了。

“啊——!”地痞愣了幾秒鐘,才發出一聲凄厲地慘叫。他驚恐的看着阿薩辛,仿佛看到魔鬼一般,他根本沒有看清阿薩辛是如何出手的,甚至沒有看清他是什麽時候從哪裏冒出來的。此刻他帶來的那些蝦兵蟹将早就逃的不知所蹤。

牡丹看到這一幕也吓了一跳,他看着地痞倒在地上捂着斷臂不住打滾,一時不知該怎麽反應。

“丹兒,殺了他。”阿薩辛淡淡開口,仿佛剛剛砍斷的不過是一根樹枝。

“什麽……”牡丹轉頭看向阿薩辛,依舊沒有回過神。

地痞聽到阿薩辛說要殺他,顧不得疼痛,哆哆嗦嗦爬起來,只是他剛向前邁了一步,便再也動不了了。他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明白是什麽阻止了他的前進。

在他背後,牡丹被阿薩辛環抱在身前,一只手平舉向前。牡丹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手腕被阿薩辛大人握着,手裏拿着扇子,扇子插|入了地痞的後背,沒|入了一大半。

阿薩辛在他身後溫柔道:“扇子髒了,明日重新給你買一把。”這樣溫柔地語氣,在這樣無聲的殺戮下,顯得有些詭異。

牡丹的身體抖了抖,手依舊握着扇柄,竟忘記了松開。

阿薩辛将他的手臂拉了回來,又朝着站在人群裏的雲看了一眼,示意她留下來善後,便帶着牡丹離開了。

而那些圍觀的百姓,在他們走後終于反應過來,這個為惡一方的地痞死了,于是人群中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牡丹渾渾噩噩地被阿薩辛拉着,只知道跟着他往前走,毫無其他反應。阿薩辛将他帶回來客棧。

“丹兒。”回到客房後,阿薩辛喊了他一聲。

牡丹轉頭看向他,終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注釋】

(一)率道縣:唐開元年間襄州境內的一個縣級駐所,臨近漢水。

預告一下,下一章阿薩辛大人會表白哦~~咳咳。

☆、朦胧初識兒女情

牡丹漫無目的地走在集市上,此刻正是率道縣一天當中最熱鬧的時候。路邊的小販都在賣力地吆喝着自己的商品。

“這位公子,買把扇子吧”牡丹被一個小販拉住,小販手裏拿着一把折扇,熱情地兜售,“公子您瞧,多精致的扇子,白玉做的扇骨,扇面寫的是王羲之的字,公子您來一把?一看您就是有學問的,這樣上好的扇子配您這合适。”

牡丹冷不防被他拉住,有些惱,搖着頭說不要。豈料那小販一把将扇子塞到牡丹手裏,然後轉頭就跑了。

那小販一下子就沒了蹤影,牡丹被弄得莫名其妙,正欲把扇子放回小販的攤位上,可是哪裏還有什麽攤位。牡丹猛然發現整個集市已經空空如也,只有他一人站在路中間,周圍安靜的吓人。

這是怎麽回事?剛剛明明還熱鬧至極的?牡丹有些害怕,開始四處張望,不經意間瞥了眼還握在手裏的扇子,那把扇子正在往下滴血。牡丹驚呼一聲,吓得手一抖,連忙把扇子扔到地上,豈料扇子掉在地上卻變成了一只斷臂!

“啊——!”

牡丹吓出一身冷汗,驀地瞪大雙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半天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躺在床上。牡丹舒了口氣,放松身體,原來是一場夢。

牡丹剛緩過神,突覺旁邊有人動了動。怎麽床上還有別人?!牡丹吓得差點尖叫出聲。

“丹兒,是我。”阿薩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聽到阿薩辛的聲音牡丹頓覺安心,同時又十分疑惑,“阿薩辛大人,您怎麽會……”

阿薩辛回答:“你一回客棧便暈倒了,天黑了都還沒醒。本座怕你醒了害怕,就陪着你,此刻應該已是深夜了。”阿薩辛說着側過身,将牡丹摟到懷裏。

阿薩辛的動作做得很自然,牡丹卻有些不自在。剛剛情緒起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這會臉紅的燒了起來。還好周圍一片漆黑,阿薩辛大人看不到,牡丹心下暗想。

阿薩辛感覺到他的反應,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讓他放松下來,問道:“做惡夢了嗎?”

“嗯……”牡丹聲音悶悶地,有些委屈,聽在阿薩辛耳裏倒像是撒嬌。

阿薩辛繼續問:“跟白天的事有關?”

牡丹沉默,将頭埋在阿薩辛胸口。

阿薩辛不希望牡丹軟弱,卻又很沉醉于他此刻的依賴。他想了想道:“丹兒,本座之所以要讓你殺了他,是想讓你明白,江湖本就是腥風血雨的。今日你所見所感,不過是九牛一毛。而我聖教同樣置身江湖,本座的身邊,從來都少不了殺戮。”

牡丹哽咽道:“我害怕……”

阿薩辛将他摟得緊了些,安慰道:“有本座在,別怕。”

阿薩辛此刻的聲音有種低沉的溫柔,在黑夜中直擊牡丹的內心深處,令他忍不住地想哭。阿薩辛伸手抹了抹牡丹的眼角,道:“不許哭。”

牡丹也伸手抱住阿薩辛,抽泣着說:“就哭最後一次,以後再也不哭了。”

阿薩辛猶豫片刻,點頭道:“好。”

牡丹于是緊緊抱住阿薩辛,在他懷裏放聲大哭。

翌日,牡丹醒來時阿薩辛已經不在屋裏了。牡丹盯着床頂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麽。好一會兒後,牡丹深吸一口氣,心下釋然,然後撐着身子坐起來,準備起床。

阿薩辛開門進來,正好看見牡丹探着身子,去拿放在床邊凳子上的衣服,覺得有股子慵懶的風味。

牡丹擡起頭,正好于阿薩辛的目光對上。“阿薩辛大人……”牡丹尴尬地開口,又想到了昨夜被阿薩辛擁在懷裏的情形。

牡丹支着半個身子,神色微窘,眼睛因昨晚的大哭仍舊有些紅腫,又只穿着單薄的裏衣,從窗格裏透進來的陽光打在打他身上,使他整個人顯得乖巧而可憐。

阿薩辛眼神暗了暗,快步走到牡丹跟前,擡起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牡丹猝不及防,唇瓣相觸的那一霎那,他本能地想要躲,然而阿薩辛搶先一步将他固定在懷裏。唇瓣被溫柔地碾壓,口鼻間全是阿薩辛熟悉而令他安心的氣息。牡丹被弄得腦子裏一片眩暈,除了最初的那一下躲閃,之後便懵了一般毫無反應。阿薩辛輕而易舉地抵開他牙關,他便微張着嘴,任阿薩辛長驅直入。

一吻結束,牡丹已不知身在何處,嘴唇依舊微張,嘴角還挂着銀絲,迷茫地望着阿薩辛。

阿薩辛看着他呆愣愣的樣子,覺得好笑,伸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問道:“讨厭本座親你嗎?”

牡丹此刻根本無法思考,只憑着感覺搖了搖頭,茫然地問:“可是,為什麽……”

“因為本座喜歡你,而且本座要的,不只是一個吻。”阿薩辛溫柔而強勢地回答,說完後放開牡丹,徑自走出房間。留下牡丹一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自那之後好幾天,牡丹腦子裏一直萦繞着阿薩辛的那句話,覺得開心,又有些不敢相信。什麽是喜歡?牡丹并不十分明白。但他知道自己很願意跟在阿薩辛身邊,即便阿薩辛和他一開始想的并不一樣。他依賴阿薩辛的悉心照顧,貪念他的溫柔在乎,害羞而又期待他的親密舉動。如果這就是喜歡,牡丹覺得自己也是喜歡阿薩辛大人的。

一顆寂寞孤獨了十年的心,其實很容易就被感動。

此刻二人坐在馬車裏,繼續北上。阿薩辛決定在襄陽城建立分壇,因此一路上不再停留,直奔襄陽而去。二人挨得很近,牡丹卻不敢去看阿薩辛,只得掀開車簾看外面的風景。突然馬車颠了一下,牡丹向後仰去,正好靠在阿薩辛懷裏。

牡丹急忙想要坐直,卻被阿薩辛一把環住腰身。阿薩辛似乎有些不高興,問道:“丹兒,你在躲本座?”

“沒,沒有……”牡丹低着頭,語氣閃爍。

阿薩辛追問道:“你後悔跟着本座了?”

“沒有。”牡丹在他懷裏轉個身,看着他想也不想地否認。

阿薩辛無視他的否認,繼續說:“你讨厭被本座喜歡?”

“沒有,沒有。我喜歡的。”牡丹急了,抓着袖子阿薩辛拼命搖頭。

“喜歡什麽?”阿薩辛嘴角含笑地問。

牡丹明白過來,阿薩辛是在逗他,既氣惱又歡喜,趴在阿薩辛懷裏不說話了。過了好一會兒,阿薩辛以為牡丹在自己懷裏睡着了。牡丹卻突然開口,正色道:“阿薩辛大人,牡丹從來沒有後悔跟着您。”

阿薩辛并不意外,但還是問道:“即便本座和你想的不一樣?”

牡丹擡起頭,莞爾一笑,“您是我心中的神明。神明高高在上,凡人總是無法企及,所以才會對神明有所誤解。可是您給了我接近神明的機會,讓我可以了解真正的您。所以,牡丹感謝您。”

阿薩辛有些意外,他雖然知道牡丹已經不可能離開他了,但是沒料到會有這一番想法。

牡丹繼續道:“您還記得我上次講的那個夢歸亭的故事嗎?”

阿薩辛想了起來,上次才說了個開頭,被那地痞打斷了。阿薩辛點點頭,牡丹依舊靠在他懷裏,接着上次講道:

“女子每天都在夢裏和那人相見,她很希望夢境能夠成真。有一天,夢裏的人說他很快就會到她所在的地方來,會在黃昏時分,在城郊的亭子裏與她見面。然而他卻沒有說是哪一天,于是女子就每天都在亭子裏等。終于有一天,她等到了,可是‘夢中人’卻并不認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