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狗男人,不配她的東西……
盛嬌這句話說完,周圍的氣壓一下子變低。
很反常的,姜寶雲在一旁默默的看着盛嬌,一言未發。
鐘屹沉默了幾秒,聲音依舊冷漠:“別鬧了,回去再說。”
盛嬌聽完氣極反笑她用食指指向自己,“現在是我在鬧?”
和平常的低眉順眼不同,她此時直視着鐘屹的目光,就連五官都生動起來。
許是生氣,她的臉頰透着紅暈,沒有平常的蒼白,顯得異常奪目。
連她身上穿的淡色長裙,都顯得有些寡淡。
鐘屹的眼睛眯了眯,走近她,想讓她冷靜下來。
每次她和他離近了,她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現在她依舊抑制不住心疼跳速。
鐘屹眉眼間堆滿了漠然,眼底還帶着些許血絲,聲線清冷:“你冷靜點。”
疏離冷漠,就連語調都不帶一絲起伏,盛嬌覺得自己第一次看“清楚”他。
之前她是被什麽蒙蔽住了呢?
結婚兩年了,他和她說過的話能數的過來。
他說過喜歡她嗎?
他為自己做過什麽?
總是那副淡漠的樣子,盛嬌甚至覺得她現在死他面前,他眉毛都不帶皺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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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面前扮演着,低眉順眼的小女人,她愛睡懶覺的但每天一大早給他熨衣服做飯,堅持不用保姆,全身心愛着他。
他的喜好,他的一切她都記在心上。
只要他喜歡她,一切都值得。
盛嬌看着他好看的眉眼,覺得這兩年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你當初為什麽答應和我結婚?”盛嬌目光咄咄逼人,那雙大眼睛裏像燒起了火。
鐘屹還是第一次見她這樣,最近他因為國外的投資忙到幾天沒有合眼,身心俱疲。
他擡起手臂壓了壓太陽穴,“回去再談。”
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說完,他伸起手臂想要拉住她。
盛嬌看着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心髒抽痛了一下,如果從前,他主動拉自己一下,她會雀躍一整天。
卑微,真是卑微。
她怎麽把自己弄到這麽卑微的境地?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再次問:“你當初為什麽和我結婚?”
“你媽要我簽的合約你一直知道對不對?”
“這兩年你不和我同床,因為根本沒有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對不對?”
結婚兩年,她一直柔聲細語,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失态”。
鐘屹深邃淡漠的眸子望着她,他抿了抿唇,沉默。
“鐘屹,你就說實話吧,倒底夫妻一場,別鬧得太難看。”姜寶珠在一旁打破沉默。
鐘屹的眸光一寒,周身的氣息一下子變冷。
他目光看向自己母親,眸色變沉。
姜寶雲才不管這些,她目光在盛嬌臉上頓了頓,語氣唏噓:“說起來,你們倆個也是受害者,要不是為了老太太,你們也不會強扭在一起,對吧鐘屹?”
盛嬌冷笑,說了這兩年憋在心裏的一直想說的話:“你閉嘴!”
姜寶雲眼睛瞪大,臉色一變:“你怎麽敢這麽對我……”
“你年紀也不小了,天天盯着自己兒子兒媳婦那點事,但凡會跳個廣場舞也不至于這麽閑。”
姜寶雲自從嫁進鐘家,從來都是被人奉承着,誰敢頂撞她,現在被一個她看不上的丫頭這麽頂撞,她氣的臉都青了。
盛嬌沒功夫理她,她盯着鐘屹一字一頓的問:“你不愛我對不對?”
鐘屹看着她紅着的眼睛,因為激動臉頰透着紅暈,不知道為什麽,他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
“你回答我,愛不愛我?”盛嬌整個人都在顫抖仿佛随時要爆炸。
他很想讓她別這麽激動,所以他就說了一個字,“不……”
瞬間她就安靜了下來。
“你是利用才和我結婚的是不是?”
鐘屹看着她,一時無言,眸色沉了沉,嗓音平靜的道:“嗯。”
一旁的姜寶雲聽完也不生氣了。
盛嬌看着他忽的笑了。
鐘屹深邃的眸子動了動,他看着盛嬌聲音有些低啞:“我們回去再談。”
“鐘屹,我也不會愛你了。”盛嬌平靜的說道。
鐘屹看着她眉宇之間冷靜理智,他頓了一下說:“冷靜一點,人生不是只有愛和不愛,還有許多事。”
盛嬌勾唇一笑轉過身,慢慢走向門外,她後背微微顫抖,像是極力的控制自己。
鐘屹的心髒突然像被人紮了一下,他看着她,抿了抿唇,終究是沒有叫住她。
姜寶雲這時眉開眼笑的走過來:“這下好了,你不用再和她假扮夫妻了。”
鐘屹垂下眼睛,睫毛微動,幾秒鐘後他擡起眼眸。
姜寶雲被這個眼神吓了一跳,原本淡漠的眼底只剩銳利。
他擡起修長的手指,按了按太陽穴,語氣不耐,“她有句話說的很對,你是該閉嘴。”
姜寶雲被噎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鐘屹沒再理她徑直走出房間。
盛嬌走到樓下的時候,鐘老太太正和李穎說着話,看到盛嬌下樓,老太太立刻站起來。
“嬌嬌,快讓祖母看看,有沒有瘦了,鐘屹那臭小子沒有欺負你吧。”
李穎就有些奇怪打量着盛嬌,剛剛鐘老太太說的話什麽意思?
這女孩和鐘屹什麽關系?
盛嬌面無表情的看着祖母,老太太頭發全白了,氣色也比以前差了許多。
之前做了手術本來就身體很虛弱,再也受不了一點刺激。
她是這個家唯一對自己好的人。
她走到鐘老太太跟前拉住她的手輕聲說,“祖母,記着按時吃藥,少偷吃甜的,睡不着也要按時躺下。”
鐘老太太聽完立刻對身邊的李穎說:“你看看,我這一輩子誰都管不了的人,竟然被自己的孫媳婦管住了。”
孫媳婦?李穎面上露出震驚之色。
鐘屹結婚了?就是這位表妹?她父親說想兩家聯姻,還說已經談妥了,怎麽會這樣?
盛嬌把李穎的表情看在眼裏,她勾唇諷刺一笑,“祖母,我今天有個夜戲要拍,就先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這麽晚了還有夜戲啊,飯都做好了,祖母想和你說說話。”鐘老太太拉着盛嬌不想松手。
人越老越像小孩子,盛嬌拍拍她的手哄着:“祖母,我改天專門陪你。”
鐘老太太不情願的松開她的手,點頭:“好吧,祖母不耽誤你工作,祖母等着你陪。”
盛嬌點頭,唇邊依舊帶笑,然後轉身走向大門。
李穎一直沒說話,完全被這個事情震驚到了。
鐘屹無論長相還是能力還是背景實力,都是最拔尖的那一層。
哪個名媛不想嫁給他,她也一樣,他怎麽能結婚呢?
夜戲?她是演員?确實有點眼熟,這不是重點,鐘屹不可能結婚的。
盛嬌在經過李穎的時候停下來,她看着李穎沖她勾勾手指。
盛嬌十指尖尖,嫩如水蔥,李穎只覺得這手指長的絕了。
但看到盛嬌的臉,她這時才仔細看這張臉。
又美又豔麗,讓人無法忽略,之前她怎麽會覺得沒什麽特別的呢!
李穎鬼使神差的就傾身向她。
“放心,這狗男人,我不要了。”說完就對她勾唇一笑。
李穎只覺得眼前一亮,都沒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麽。
她看着盛嬌點背影愣住。
怎麽會有這麽美的小姐姐!
她今天是來幹什麽的來着?李穎突然就懵了。
鐘屹這時從樓梯上走下來,他只看到鐘老太太和李穎在客廳,他目光沉了沉。
他看着怔怔的李穎眉心微皺,剛要開口,李穎搶先一步說:“狗男人……”
鐘屹:……
“不……鐘哥哥,鐘老夫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說完對兩人欠了欠身,就急匆匆的離開。
鐘屹和鐘老太太面面相觑。
“老夫人,先生,晚飯已經備齊了。”
鐘屹鐘老太太兩人看着一桌子豐盛的飯菜胃口全無。
鐘老太太看着自己孫子,沒好氣的說:“你是不是欺負我孫媳婦了,天天冷個臉,像讨債的,把我孫媳婦吓跑了。”
她走了?
鐘屹揉了揉眉心,有些無奈道:“祖母,我累了,今天就不吃了我先去樓上休息。”
這些天的日夜忙碌,身體疲憊不堪。
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讓她冷靜一點也好,明天再和她談談,明天她肯定會主動找自己。
鐘屹對這一點很篤定,因為他對她性格喜好很了解。
她性子溫順,眼裏只有他一個。
———
盛嬌一出門才發現自己連大衣都沒穿,這幾天寒流來襲,溫度直接降了近十度。
寒風幾乎鑽進了骨頭縫裏,她只穿了薄毛衣和長裙冷的發抖。
她漫無目的的走着,心口疼的厲害。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她走不動了,她給助理小司打了電話,小司那邊背景音有點吵,他聲音還帶着大笑之後的顫音。
“嬌姐,咋了?正刷劇呢。”
盛嬌聽着這個聲音,不知道為什麽眼淚一下子流出來。
“小司,我心難受。”盛嬌把眼淚抹去,生生把之後的眼淚逼回去。
“心難受?你偷吃減肥藥了?讓你別瞎吃,又胖了吧,和你說了多少次減肥藥它傷心髒非不聽……”
電話那頭絮絮叨叨,盛嬌只覺得自己難受的要窒息了。
她咬着牙說出完整的話:“小司,我被人欺負了,我,盛嬌,居然被人欺負了……”
“是誰?等我TM剁了他,嬌姐我馬上過去……”
挂上電話盛嬌就蹲下來把頭埋進了膝蓋上。
一輛出租車停在盛嬌面前,他試探的叫了聲:“打車不?”
盛嬌猛的擡頭,一雙眼睛瞪的很大。
司機被吓了一跳,當他看清盛嬌的臉,呆滞了片刻恍然大悟:“壞女配盛嬌?”
盛嬌面無表情的看着司機。
“演戲也不能那麽壞吧?你看你把高薇害成什麽樣了,那麽純的好女孩。”
高薇和盛嬌是同學,關系和劇裏一樣差,他們合作過好幾部戲,不過每次高薇都是女主,她是壞女配。
高薇很愛炒作,盛嬌每次都是被踩的那一個。
司機看盛嬌不說話更來勁了,“你以後好好做個人吧。”
盛嬌像是看一個千古奇葩一樣看着司機,她指着自己腦袋:“你這裏有病嗎?”
盛嬌今天才知道演技好也是一個缺點,讓觀衆出不了戲。
司機一聽不幹了:“你這壞女人果然不是好東西!居然罵我?”
“那是演戲,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你就說什麽壞女人?”
司機振振有詞:“你看看你演過好人嗎?”
“所以我就是壞人?”
“對!”
盛嬌被氣笑了,她對着司機豎拇指:“行,有正義感,鋼鐵俠都沒你像牛逼。”
司機聽完得意一笑根本沒聽出來,“那當然,我當然像牛逼。”然後開車揚長而去。
小司到的時候,就看到到盛嬌站在原地笑的前仰後合,她烏發紅唇,伴着寒風像一支燃燒的玫瑰。
美的嚣張肆意。
小司拿着棒球棍站到她面前,左右張望着:“誰欺負你了嬌姐?我去滅了他!”
盛嬌慢慢收起了笑,她美目流轉目光定格在小司手裏的棒球棍上。
“走,我帶你去滅。”
小司立刻“哎”一聲,瞪着眼睛一副兇悍模樣。
誰敢欺負他嬌姐,誰就和他不共戴天!
當盛嬌把他帶到地方時,小司看着眼前的豪華別墅懵逼:“姐,這不是你家嗎?”
“難道是你和冰塊吵架了,讓我滅他?不好吧……”小司想到鐘屹那張冷峻疏離的臉,瞬間氣焰滅了。
盛嬌看着他,眼底像燒着火,“進去你就知道了。”
說完她就打開門直接進去。
小司撓撓頭,不明所以,也跟着進去。
盛嬌站在客廳,她環顧室內,大到桌椅小到盆景鮮花裝飾,都是她一點一滴弄得。
那個盆景是顆挺拔的松樹盆景,他喜歡松樹,她買來一點點養大修剪放在客廳。
那個窗簾,他喜歡冷色調,不喜歡過于工業化的東西,她花了一個月自己染色做的。
沙發,她挑的,還有按摩功能,他工作忙,她怕他年紀輕輕就頸椎不好。
椅子是他喜歡的松木定制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喜好準備的,包括她自己。
她緩緩的用手指指腹輕輕的從這些東西表面劃過,仿佛那些感情從手指一直傳遞到她心裏。
就連現在她也沒辦法控制自己喜歡他。
确實該結束了,她指着這些東西輕飄飄的說對小司說:“全都給我砸了。”
狗男人,不配她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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