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許 有話想單獨與你一說

要說時也跟齊無韻是什麽交情,說白了,大抵也就是眼前這種相見不相識的交情。

齊淮笑了,還生怕時也沒聽清,一字一頓道,“兆王之女,齊無韻。”

對着齊淮,齊無韻語氣也算不上客氣,“沒錯。知道是本郡主,你們就快滾開,這廟本郡主今夜要宿。”

齊淮颌首,望着時也微僵的面色,緩緩念着,“皎若秋月,面賽芙蓉,瑰姿豔逸,為人還知書達理。”

時也簡直想捶胸頓足。

早知謊言的小船開不遠,卻也沒想這麽快就觸了礁。

什麽姣若秋月,瑰姿豔逸,這可都是齊兆當時自個信誓旦旦的鬼話。

之前齊兆想将他女兒許配給時也,便在時也面前吹得天上有地下無。時也就是那時候知道昌陽這邊還有這麽一個郡主。

這可就說不清了,時也讪讪一笑,“人總是會變的。時日如飛,想想上一次來昌陽,已然是數年前了。”

齊淮慢條斯理,“反倒是時大人,數年前和現在好像都是差不多。”

差不多矮,時也已經知道齊淮未說完的下半句了。

齊淮擡手示意親衛甲乙,話卻是朝着時也說道,“若是現在将時大人仰慕之人綁了,時大人當如何。”

“國法在上,綁吧綁吧。”時也簡直不想看到齊淮這副嘲弄的嘴臉了,挪着便想進廟。

“阿也。”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從廟裏傳了出來。

時也自覺自己裹着瘸腿已是稍顯病态,年輕男子更是半身血衣。只是站着也望得出其人稍顯風骨,清雅文儒,似是一位故人。

這是,“奚嘉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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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年輕男子點了頭,時也眨眸,“嘉識,你不是外出游學?”

如今這般模樣,怎得更像被人追殺。

奚嘉識還未回答,齊無韻倒是先嗆了他兩句,“奚嘉識,不是叫你躺着,你竟然還敢起身。”

“多謝郡主關懷。”奚嘉識望着快交起手的兩方,“時大人,無韻郡主雖脾氣驕縱了些,但此番也是受在下所累。是在下的過錯了,不知時大人可否不與她一般計較?”

奚嘉識是奚柏的獨子,與時也曾有過短暫的同窗之誼。後因無意仕途,奚柏便放任他自個外出歷練。

時也朝着奚嘉識擠眉弄眼了一番,奚嘉識很快領悟,“這位如此龍章鳳姿,舒朗俊彥的大人,莫非是淮王爺?久仰,久仰。”

好家夥,淮王就淮王,還先誇兩句再寒暄起來。

齊兆作亂被擒的消息還未傳開,齊淮一個示意,親衛甲便上前跟着他解釋了原委。

其實現在就算齊淮不綁,過後也是要由着別人來綁。只是想不到,齊無韻和奚嘉識怎麽還扯上了關系。

眼前齊無韻聽到了這番消息,面色極其難看,取下身上長鞭一甩,“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豈是你們幾張嘴搬弄便是真,本郡主不信。”

長鞭甩地揚起了一層薄灰。時也屏息,不出意外便看見齊淮臉色登時比齊無韻還難看。

“郡主。”奚嘉識溫和勸着,“是真是假,自有聖裁獨斷,郡主且莫着急。”

“他們都要綁我了,你還不着急。”齊無韻強忍着淚意,又是鞭子一甩,揮退了親衛乙。

阿婧阿妩幫攔着,齊無韻奪過馬便往着南郡那頭的方向而去。

親衛甲乙忙也縱馬追了上去,一時間僅有的四匹馬就揚塵而去。

“郡主。”奚嘉識着急一嘆,卻也是拖不動身子骨追上去。

“是有些驕縱。”時也看得津津樂道,還是好心勸了下,“進去等着便是,淮王爺的人身手可是不凡,不會傷了她的。”

終是一覽廟中情狀,廟也不大,僅有供香客的廟堂。

而且應已廢棄許久,莊嚴仁慈的佛相慈悲笑容上滿是蛛網灰塵。但廟堂中間還是收拾了幹淨的一塊地兒出來,連火堆也生了起來。

齊無韻看着蠻橫,卻是對奚嘉識挺用心。地方估摸是她讓人清理出來的,地上還放着零散的傷藥,火堆上還架着藥在沸。

奚嘉識将藥從火上取了下來。

藥,時也突然想起,轉頭望向挨着她坐的齊淮,“王爺,嵇白有允你這般四處蹦跶麽?”嵇白說初段是藥物針理,這針難道還能斷。

興許是馬車廂上呆得習慣了,齊淮剛也沒多想,便挨着時也席地坐了下去。

以致于現在時也轉頭,齊淮也側首看着她。時也的臉就在他面前,兩人呼吸交錯間似是咫尺可聞。

就是時也身姿又被襯得纖柳竹玉了些,齊淮眼裏閃過流光,“你關心本王?”

若是回答關心,他是不是就直接走了。時也想打他趣兒,卻發現齊淮臉上竟是有幾分認真。

一時間怔愣了一下,其實她也就是随口一問。

落在齊淮眼裏,卻是真有幾分承認關懷的意味。說不出的心情,齊淮破天荒地解釋了一下,“準備行針之時,恰好得知齊兆要來。便讓嵇白停了下來,待回盛都再開始行針便是。”

這,時也只得呆呆地點個頭,随手一接阿罕遞過來的水囊。

齊淮的眸光卻是從時也那好看的臉,滑到了時也白細的脖頸,半響不帶一下眨眼。見着時也的喉結,随着吞咽的動作,一起一落。

竟是真有喉結,齊淮轉過了臉。

時也悄然挪得離齊淮遠了些。

奚嘉識倒是溫溫笑着開了口,“看來嘉識是離都太久了些,阿也與淮王爺感情如此要好也不知。”

所以說世人愚昧,一直被虛假的表象所騙,難道真要和齊淮打起來才知道他們感情跟紙差不多。時也懶得駁他,“你還是說說你自個,堂堂相爺之子搞成這副模樣。若被奚相爺知道,可不得心疼壞了。”

說起奚柏,奚嘉識的面色卻凝重了些。

奚嘉識望了望時也身旁的齊淮,欲言又止,又張口欲言。如此往複,最後似是下了決心,“阿也,我有話想單獨與你一說。”

那敢情好,恰好她也有事想與奚嘉識單獨一敘。

時也正想點頭,一旁齊淮卻是擡眸望向奚嘉識,“若是本王說不許呢。時大人,好像也還差些話沒與本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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