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花開 共賞,雨落共淋
難道不是, 大家都是這樣傳的話。阿伊兒疑惑着,“難道是, 西齊那個攝政王?”
“哥哥你可是莫糊塗呀,聽說西齊那個攝政王他不行,這麽大歲數一個妻妾都沒有。”阿伊兒急急道。
......這平時她都跟着那群糙漢子學了些什麽,滿口不行不行的。
阿那尤頭疼,開始後悔沒去坐在那轎辇之中,滿街的人都聽到像些什麽話,“小聲點, 儀态,儀态。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 要注意公主該有的儀态。”
“哼。”阿伊兒噘嘴。
“管他行不行的,不是他。”阿那尤将聲音壓低了幾分,“你不是喜歡好看的人嗎?那人就長得很好看。”
“有多好看?”
“大草原上哥哥就沒看到比他還生得好的人。”阿那尤接着道, “那人性子也不賴,我和阿韶能在一起,也是多虧了那人。”
“哥哥不希冀你能為大石部落帶來什麽。只是哥哥對那人很是放心,想為你找門好姻緣。哥哥向你保證, 你肯定會喜歡那個人的。”
“這人真有這麽好?”阿伊兒有些不信,“那他後院之中,豈不熱鬧哄搶成一片?我要是去了,沒有一席之地那可怎麽辦。”
阿那尤擺擺手, “那人本來就只有兩個侍妾。哥哥還接到消息, 前些日子其中一個還因喪子之痛離了世。此時你去,要記得溫言巧語,裝得溫婉賢良,過些時日定能成為一府主母。”
就算本身不是溫婉賢良的, 在那人身旁熏陶熏陶,應該對妹妹也是極有進益的,阿那尤心下肯定了一把。
“那人年紀也尚輕,你再養幾年便能與之相配。你到時看了,肯定會哀着哥哥把這門親事先定下來的。”阿那尤信誓旦旦。
這頭說着,那廂也知道了。
正可謂力透紙背,王爺這筆都快戳過桌案了,謹言忽然有點羨慕去時府送香薷參飲的慎行。
“說本王不行?”齊淮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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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後頭的話聲音壓低了,我們的人沒敢靠得太近,便聽不太清楚了。”謹言戰戰兢兢回禀着,阿伊兒那句不行,倒是說得挺大聲的。
“想給本王送人,本王還不想要呢。”齊淮擱筆,“時也是怎麽一回事?病了嗎?姜留去看過沒?”
三人昨日正午便到了盛都,今日只有時綏去了早朝。若說奚柏年紀大了,經不起幾日勞累那也就罷了,時也今日竟也沒來上朝。
“姜大夫沒去,是嵇大夫搶着去了。嵇大夫說時大人是勞累,身體不适,要歇幾日。”謹言頓了頓,“嵇大夫說這幾日時大人需要人照顧,他就留在時府照顧時大人了。王爺您看?”
又是嵇白,“他要照顧便讓他照顧,回頭要不讓姜留再過去看下,嵇白這醫術也不知道有沒有他嘴皮子好。”
齊淮幾句诽謗說完,便是抿唇,似有一絲猶疑。
起身,坐下,起身,伫足。
“王爺?”謹言不确定地問道,“可有什麽事要屬下去辦?”
“你說。”齊淮開了口,帶着幾分不确定,“時也會不會在生本王的氣?”
謹言錯愕,他算是萬分肯定了,自家王爺對時也就是不對勁,“王爺,您做了什麽嗎?”
他能做些什麽,他倒是想。齊淮的唇抿得更緊了些,“時也沒去使臣館驿看那個闕揚吧?”
闕揚,北隴國師,時也大人的假侍妾雀秧。
“沒有,時也大人應該還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不過應該也快了,時也大人可沒那麽好糊弄。
“那誰告訴她的,本王往那人雙目上潑了食茱萸水。”齊淮一拍案,“本王也不算違了她與那人的約,橫豎他也不會瞎。”
“況且也不是本王親手潑的,沒道理時也要怪在本王頭上。”
“你現在去喚上姜留,本王要與他一道前去時府。”邁出一個步子之後再是改口,“算了算了,本王自個去便成了。”
幫齊淮制了食茱萸水的人正坐在時也跟前。
笑眯眯吃着時府廚子做着的橙糕。這可是精工出細活,去皮去核後加微些糖,搗成近成汁狀再将果渣去掉,小火炖煮之後再讓它結成糕凍狀。
入口真是甜軟,适合他這個老人家,“小時也,你不來點嗎?”
時也搖了搖頭,這一盤橙糕都被嵇白吃得只剩下最後一塊,結果現在還好意思問她要不要。
“小時也你說,齊淮那人是不是很壞。那食茱萸裏頭還摻了姜根,這人的雙目,可是通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嵇白一邊還在碎碎念着。
“那人有錯在先,淮王爺這般也不算過分。”身旁一把年輕人的聲音傳來。
時也和嵇白不由地多看了他一眼。
奚嘉識也是個臉皮薄的,面上一紅,“難道阿也覺得我說錯了?”
時也又搖了搖頭,其實她心下也是覺得齊淮這麽做沒錯。對北隴的分寸和對雀秧的處理,時機和方式把握得都也好,只是她是斷不會當面說他好的。
見時也贊同他的說辭,奚嘉識便是面上轉喜,又幫着把淮王府送來的香薷參飲遞給了時也。
“相府的公子,相爺與相爺夫人都已經回到相府上了,你這還賴在時府又是幾個意思呢。”時也皺眉喝着香薷參飲,這齊淮也是,送參飲送起勁了。
她可是知道,自她去了白臨郡,奚嘉識可是天天在時府裏幫她打雜跑腿。堂堂相府獨子,幹什麽呢這是。
奚嘉識忙擺擺手,“我只是再留幾日,便不再擾阿也了。”
“此次無韻郡主免了死刑,聽說都是阿也從中斡旋。嘉識無以為報,也沒有什麽能幫上忙的,只能這些日子在時府幫着打打雜。”
時也擡眸看着他,“其實此事無韻郡主也只是受了她父親牽連,我也出不了多少力。雖知無韻郡主心地壓根也不壞。”
齊無韻性情也很是直爽,對奚嘉識的情意便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但是她也不能一手遮天,終歸連坐是不能全免,齊無韻最後還是要被流放到荒蕪之地。
時也心下終歸有些不好受,到底沒能幫到他們多少。
奚嘉識看了出來,反倒安慰起了時也,“不過就是流放罷了。我已與她說好,會陪她一起到流放之地,兩人為伴。花開共賞,雨落共淋。”
“你可與相爺說過了?”
“我翅膀硬了,我父親說他不管我了。”奚嘉識倒是笑得灑脫。
嵇白一旁看着,最後那塊橙糕都吃不下去了,抽抽噎噎,“世間情動,不過如此,老人家看着好生感動。”
“連入仕也不敢,還談什麽翅膀硬了。”涼薄譏諷的聲音入了屋。
竟然沒人通傳,所以這人,又是翻牆進來的,時也一個白眼給了他。
齊淮輕咳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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