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花燈
成婚後的第二天要去拜見淮安,兩人早早收拾好就進宮了。
馬車上,楚辭坐在軟墊上,由于操勞過度,她現在腰很疼。
阚欽滿臉心疼的看着她:“要不你坐我懷裏吧,我懷裏可能會好些。”
楚辭瞪了他一眼:“你身上多硬你自己不知道嗎?”
阚欽讪讪道:“那也不能讓你這麽疼着啊,你坐我懷裏,我還能給你揉揉腰呢。”
聞言,楚辭狠狠的心動了,但當她想起阚欽那一身硬邦邦的肌肉時,果斷的搖頭:“你如果真的心疼我昨晚就應該克制!”
阚欽義正言辭:“可我克制不住啊!”
楚辭:……
所以你人菜瘾還大這件事很值得驕傲嗎?
阚欽保證道:“我下次一定溫柔點!”
楚辭瞥了他一眼,眼神裏有掩飾不住的不信任:“沒有下次!”
阚欽反駁:“你怎麽可以剝奪我的快樂!”
楚辭:“呵。”
……
一路舟車勞頓,終于來到了太璇殿。
殿裏點着安神的熏香,淮安帝坐在龍椅上批奏折,眉頭緊鎖的看着都察院送上來的奏折,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在上面落下紅色的“準”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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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奏折放下,高德安給淮安帝斟了杯安神茶,他問道:“陛下可是有什麽煩心事?”
淮安帝喝了口茶,重重的放下杯子,茶水迸濺出來:“近日來朝臣們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高德安低頭:“陛下息怒。”
淮安帝“哼”了一聲,沒由來的問高德安:“你覺得陳睿怎麽樣?”
高德安擦汗,內宮之人不得妄議朝廷重臣,這是要挨板子進天牢的。
高德安不知道淮安帝問這句話有何深意,只能照好了答:“尚書大人人如其名,聰明睿智,博學多才,忠于朝廷,是個不可多得的賢才。”
淮安帝額角青筋暴起,他把剛剛那本奏折拿起來狠狠摔在書案上:“朕之前也怎麽認為,結果呢?朕派他去雍州赈災,他倒好,給朕貪污赈災銀兩!”
高德安立馬跪下:“陛下息怒!”
淮安帝呼出一口濁氣:“我說的是陳睿,你跪下幹嘛?趕緊給朕起來。”
高德安顫顫巍巍的起身:“陛下息怒,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淮安帝“哼”一聲,拿起安神茶一口喝完:“朕也不值當為這群不堪重用的人氣壞身子!”
高德安重新給淮安帝添了杯茶:“對對對,陛下不必介懷,不堪重用的人現在除掉也好,省的日後為禍江山。”
淮安帝又拿起安神茶輕抿了一口:“朕已經把他官職剝了,以後就讓他去蜀中找李賢做伴吧。”
高德安奉承道:“陛下仁慈。”
這時,小太監跑進來跪下道:“啓禀陛下,世子攜十六公主來訪。”
淮安帝道:“那讓他們進來吧。”
小太監道:“是。”
等阚欽和楚辭進來,淮安帝樂呵呵的叮囑了他們一些事宜之後賞了些東西,就打發他們離開了。
……
近日不知為何,阚欽經常生病,每次生病都要纏/綿病榻數日才見好轉。
楚辭也一直在他身邊照顧着。
阚欽喝完楚辭遞來的藥,苦惱道:“我是不是太弱了?區區小病就起不來床。”
楚辭低頭收拾藥碗,聞言輕輕一笑,安慰道:“別多想,人都會生病的,這不怪你。”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他生出了很多感慨:“如果有一天我不勝病力,死了怎麽辦?外面那群碎嘴子會不會再說你?”
楚辭洗帕子的手一頓,五指緊縮。
傻子。
她洗好帕子,給阚欽擦額角的虛汗:“別成天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活的好好的生個病怎麽可能會死。”
阚欽抓着楚辭給他擦虛汗的手,認真道:“我說認真的,如果我真死了,最放不下的便是你。”
楚辭扯了扯嘴角,抽回手用洗帕子的方式掩飾自己的慌張。
是看出來了嗎?
不然怎麽會這樣說?
阚欽這幾日清瘦了不少,雖然依舊是高高的個子,但早已不複以往的健壯,就連面容都多了幾分蒼白的病氣,他輕輕牽起楚辭的手:“如果我死在了大周,我父親肯定會生氣,肯定會來攻打大周的。”
阚欽本來就是雁北和大周交換的質子,當時由于大周地大物博,且崇文滅武,所以周遭國家都來侵/犯,大周沒有能應戰的将軍,只能求助雁北。
雁北兵力強盛好戰,但當時是冬季,糧食短缺于是便與大周達成協議,大周出糧,雁北出兵,并把兩國未來的繼承人當質子送到對方手裏,大周送往雁北的是太子,雁北送來大周的是王世子,雙方都要确保質子的安全,待到雙方質子及冠之時再回去。
之後不出一年,雁北幫大周奪回了失地,雙方也打通了貿易往來。
楚辭垂眼,長長的睫毛垂下,底底的“嗯”了一聲。
阚欽笑了一下:“到時候你記得要保護好自己啊。”
他知道。
楚辭手指緊握,眼底閃過傷感,他什麽都知道。
阚欽轉頭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春雨道:“說來,你們大周的花朝節快到了吧?”
楚辭“嗯”了一聲:“二月初二。”
阚欽笑着看她:“聽說那日女子們喜歡去踏青,晚上還會有花燈,你想去嗎?”
楚辭看着他,她原本對這些節日都是不感興趣的,可聽到阚欽這麽說,不知為何又突然想去了:“想。”
阚欽笑了,他摸了摸楚辭的頭:“二月初二那一天,我帶你去。”
楚辭底底的答應,然後趴在阚欽懷裏,貪戀地汲取他身上的味道和溫度。
青草香混着皂角香以及溫熱的體溫讓楚辭流連忘返。
這是最後後一次。
她心想,再讓她任性這最後一次,以後就沒了。
……
二月初二當天天氣晴朗,溫度适宜,阚欽的身子也好了一些。
他帶着楚辭早早的出了世子府,兩人來到熱鬧的街市,買了好多東西。
他們走到河邊,被一位買紅布條的大娘叫住。
大娘道拿着紅布條道:“公子、姑娘,今天花朝節,真的不買點紅布向花神祈福嗎?”
阚欽和楚辭對視一眼,阚欽饒有興致問道:“祈福?如何祈福?”
大娘指了指旁邊盛開的桃花樹,“看到花樹上的布條沒?那上邊寫滿了大小姑娘們的心願,傳聞布條挂的越高,花神看到的可能性越大,願望也越容易實現。”
阚欽看向桃花樹,那樹梢上已經被紅條挂滿,桃花與布條相映襯,顯得格外好看。
阚欽笑着拿起兩塊紅布條對大娘道:“這個好,我買了。”
大娘喜笑顏開,指了指身後的攤位道:“那邊有筆墨,公子姑娘可以去那邊寫心願。”
聞言,阚欽對大娘道了聲謝,然後拉着楚辭到攤位前。
攤位上的墨是研好的,拿起筆就可以直接蘸墨寫字。
他們一人拿起一支筆,阚欽想都沒想,直接在上面寫下“楚辭一生幸福安康。”他的字體狂野,龍飛鳳舞,筆力虬勁,一筆一劃都充滿了力量感。
楚辭提着筆,一時竟不知要寫什麽。
一直到阚欽寫完楚辭依舊沒寫,倒是墨跡低落在紅布上暈染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墨點。
阚欽問:“你怎麽不寫?”
楚辭笑了一下:“我這一生順遂,沒什麽想要的,也不知道寫什麽。”
阚欽笑了一下:“真的沒什麽想要的嗎?”
楚辭嘴角僵了一下,然後低頭:“嗯,想要的都有了。”
阚欽握住楚辭提筆的手,帶着她落筆寫字:“不,你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一字一句形成了“得償所願”四個字。
楚辭身體微僵,然後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楚辭身體微僵,然後笑了一下,沒說什麽。
晚上有花燈,所以人比白天還要多,大街上人頭攢動,一不留神就會走丢。
阚欽握住楚辭的手:“拉緊點,別走丢了。”
楚辭聽話的握緊他的手,掌心相觸溫度格外灼熱,足夠讓她的血液為之沸騰。
街市上買花燈的,買糖人的,以及賣藝的都有,小孩子們拿着父母給他們買的花燈到處亂跑,和小夥伴們炫耀自己的花燈多好看,女子提着一盞花燈等着心愛的男子拿着糖人過來。
阚欽和楚辭百無聊賴的走在街市上,突然,阚欽對楚辭道:“你等等。”
然後飛快跑開,楚辭不明所以,乖乖的找了一處人少的燈架旁等着阚欽。
等阚欽回來時,手裏拿着一盞河燈,他笑着走到楚辭面前:“看到了河燈,專門買了一下,你看看,喜歡嗎?”
河燈的外形是荷花,底盤是白色,只有花瓣尖尖會有一抹紅色,燈芯燃着紅燭,昏黃的燈火照在阚欽的臉上顯得格外溫柔。
楚辭呆呆道:“嗯,喜歡。”
阚欽笑了:“喜歡就好。”
他們來到河岸低處,此時河裏已經多了許多的河燈,從遠處看去星星點點連成一片,顯得格外壯觀。
阚欽把河燈交給楚辭:“別人家的夫人都有河燈玩,她們有的,我夫人也要有;她們沒有的,我夫人還要有。”
楚辭輕笑:“謝謝夫君了。”
阚欽捏了下楚辭的臉:“夫人客氣。”
他很喜歡捏楚辭的臉,她的臉觸感非常好,皮膚細膩光滑,捏起來軟乎乎的。
楚辭俯身把花燈放在河裏,看着燈緩緩飄走,逐漸迷失在那篇璀璨的星河裏。
阚欽道:“許願了嗎?”
楚辭看他,迷茫道:“嗯?”
阚欽嘆氣:“放河燈是可以許願的,你願望都不許,那那盞河燈有什麽意義?”
楚辭笑道:“願望不過是一個念想,許了也不一定能實現。”
阚欽又好氣又好笑:“那至少也要有一個好點的念想啊。”
楚辭不說話,委屈的看着他小聲嘟囔:“我本來就沒有什麽好的念想啊。”
阚欽一笑:“好了,別氣,今天開心嗎?”
楚辭點頭:“開心。”
阚欽:“那以後,我每年花朝節都陪你過好不好。”
楚辭笑容僵了一下,她不知道如何應答這句話,只能僵硬着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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