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沈易江,我是紀宇飛

米麗亞自不會知曉沈易江在瞬間內心轉過的念頭,只是看着眼前燦爛笑着,眼眸中清徹通透沒有絲毫陰暗的沈易江,腦內閃過的卻是那撲面的鮮血點綴,支離硫碎的鏡面鋪于地的慘烈場景。

“啪。”

淚珠輕顫,終是忍不住從臉上滑了下來。

米麗亞長相原就不差,更保況是這種梨花帶雨的令人心憐的模樣。

哪怕沈易江內心沒有任何歪的想法,在此刻也不由的心慌了,臉上的笑容早就沒了,往前走了幾步想替米麗亞擦眼角,可是一手原就握着米麗亞的手,而另一手扛着東西,想擦還沒空餘的手,況且沈易江仔細一想兩人只能算是陌生人,用手去擦一個女孩子的眼淚,這種一看就很親密的舉動光想想都不現實。

沈易江只得又往後退了兩步,結結巴巴的開口:“你,你,你怎麽哭了?”

“沒有,沙子進眼睛了。”

米麗亞頗粗魯的用着衣袖擦了擦眼角,頂着一雙通紅的眼眸極淡然道。

沈易江“.....”

所以說變态的思維不能猜麽?

這麽明顯的事實,怎麽可以用如此拙劣的借口來掩飾!!

“沈易江,米麗亞也很贊同你的話語,我們一直都是好朋友。對了,你剛才是要去碼頭吧?快點,要不就來不及了。”

米麗亞也不知是否看懂了沈易江的無語,噗的笑了一聲,極為自然的轉移話題。

沈易江不由的仰頭看了一眼天色,果真太陽已經快要落下,想着卡布魯早上分別時的話語,沈易江低下頭望着眼前眼神通紅,卻眉眼彎彎的米麗亞,沈易江略一猶豫,手極為自然的松開握着米麗亞的手,往後退了幾步,揮手對着米麗亞告別:“米麗亞很高興認識你,不過時間來不及了,我要回去了,下次有時間再見。”

雖然不舍好不容易看到的同屬變态的好朋友,但比起一窮無白在這個鎮上呆一個星期,顯然後者更重要。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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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麗亞站在原地眉眼彎彎的笑,任着沈易江掠過她往前走去。

為什麽總感覺哪裏不對?

沈易江一邊走,一邊默默的想。

五分鐘後,沈易江終于明白這不對到底是為什麽了。

“踏踏,踏踏踏”

“踏踏,踏踏踏。”

一前一後,默契實足的腳步聲持緒不斷的響起,沈易江深呼口氣,停下腳步,“踏”身後的腳步同樣停住 。

沈易江轉回頭,就見米麗亞眉眼彎彎的站在他的身後。

“米麗亞,你這是?”

“我無家可歸了,你能帶我去你住的地方收留我幾日嗎?”

沈易江“.....”

無家可歸的話語是用着眉眼彎彎的表情說的嗎?

無家可歸的人衣着華麗,從上到下都顯示有錢真的可以嗎?

就算真的無家可歸,這麽有錢為什麽還需要他這個窮鬼收留??

"...好。”

沈易江內心瞬間閃過無數念頭,可不知為何最終那些念頭又被他壓了下去。低低的,沉沉的的話語正極為順當的從他嘴裏溢出。

“嗯。”

站在身後的米麗亞重重點了點頭,眉眼彎彎的笑着,可不知為何那雙眼眸內淚珠流轉。

他與這米麗亞真的不認識嗎?

真的只是第一次相見嗎?

如若他的記憶都是真實,為何這米麗亞會是這般反應?

帶着米麗亞到了碼頭,果真漁村的人都已經到了,原本那些漁民們都正準備打趣,不過在看到沈易江身後的米麗亞,那些打趣硬生生的又咽了回去,反到是米麗亞,極為自然而親熱的對着這些樸素的漁民打着招呼。

長相甜美的女人原本就受歡迎,更何況還是嘴甜至極的漂亮女人。

“麻煩大家了,米麗亞真的無家可歸,拜托大家照顧一段時間。”

清脆甜美的聲線,長相嬌柔的米麗亞微微皺着眉,咬着嘴唇雙手合十對着漁民們開口。

“沒問題。”

“放心吧,米麗亞,沈易江會好好你的,不照顧好你,你米娜阿姨也不答應。”

“沈易江,可不能虧待米麗亞。”

沈易江默默的抽了抽嘴角,毫不意外的看着這些善良的漁民的話語。

只是這米麗亞果真是演的一手好戲。

米麗亞眉眼挑挑,對着沈易江眨了眨眼,那眼眸內竟仿若在說“看,沈易江,我就說沒問題。”

明明只是第一次見面,可是這種熟絡還真是!

沈易江望着米麗亞,不知為何就想笑,而他也真的笑了,眉目舒展,極為溫暖而開心的笑。

米麗亞的手不由的摸上胸前的粉紅小鏡,眼眸內又是有着淚珠湧動。

沈易江“....”

這種一天到晚的流淚模式到底要哪樣?

沈易江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

如若不是他的記憶沒出問題,也許米麗亞跟他很早就熟絡了。

在米麗來極為迅速的适應了,每天早起早睡,跟着沈易江一起當起朝九晚五撿海貨的漁民生活,沈易江不止一次的懷疑。

要不這種心靈相通,這種興趣愛好相同,這種一個眼神就能互相理解這簡直就是太不可能思議了!

至于為什麽不是女朋友?

一個同腫麽可能會有女朋友!

求問:單身漢與有女人的男人的區別?

早九晚五也不孤單了,房間也整潔了,吃飯也正規了,人也養胖了,連每天與鏡子聊天都有伴了!

= =

當然對于沈易江來說最後一點才是重點。

米麗亞為何會這般突兀的出現,沈易江一直沒弄明白,可是人活着,原本就有太多的不明白,米麗亞不想說,那沈易江也就不問,反正沈易江也挺喜歡米麗亞陪伴着,因為這陪伴,他才不會孤單。

也不知道是否是日子太過安逸了,當米麗亞來到這裏的第二個月,生活質量,經濟條件得到質的提高的沈易江突然就開始做夢了。

這兩年來,沈易江并不是不會做夢,可是從來沒有一次會是這般的,連續不斷接連做着一個夢。

夢中的他,既不是生活在朝九晚五的現代都市小白領,也不是叱詫風雲的英雄,而是一面鏡子!

那杯鏡子如若不是鏡面光滑平整,竟是與着他每日撫摸交談的鏡子一模一樣。

在夢中,他就是這面鏡子.他有思想,能說話,能看,可是他沒有身體,鏡子是他,他是鏡子,密不可分,合二為一。

鏡子的生活單調而無趣,可是他除了最初他卻一直過的挺安逸.究根追底,因為他的生活中有一個男人,那是一個每一天都會用修長的手握住他,把他放在胸口位置,讓他聽着他的心跳,他他最為貼近他的男人。

那個男人,有着極為舒适味道.

那個男人自稱是他的主人.

那個男人聲線冰冷,音質極為好聽.

那個男人日夜相倍着他。

這個世界除了這男人,再也沒有誰會這般與他貼近!

所以從習慣到依戀再到愛情,那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愛情,一個鏡子的愛情,還是對着一個人類的愛情?

呵呵呵,多麽可笑的事情!

夢中的他無比認真的愛着那個男人,并且無比确信那男人似乎也喜歡着他。

雖然那個男人從來沒有說過愛着,但是會與他親吻,會對他偶爾展露極少的微笑,會用着手指極為溫柔的撫摩鏡面。

如若這些都不是愛情,那又是什麽?

夢中的他一直這般确信着,一直這般歡喜着。

日複一日,日起日落。

“尼古奇亞魔鏡,對你而言什麽是最重要的?”

“當然是你了,我的主人。”

言猶在耳,甜蜜依舊存于心田,夢中卻突然天翻地覆。

鮮血,漫天的看不到邊際的鮮血.

尖叫,血腥,疼痛,撲而蓋地陰暗與瘋狂.

夢中的他仰頭望去,只見前一日他無确信愛着他的男人,用着一雙冰冷無情的眼眸望着他。

“獻祭,以汝之鮮血,召惡魔之實,報我之深仇。”

“尼古奇亞魔鏡,對我而言,你一文不值,從開始到最終,你只是一個笑話。”

冰冷至極的話語,漫天的鮮血...

這就是沈易江每天的夢境的結局。

從冷汗淋漓到麻木至極,沈易江整整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哪怕白日如此淡定,這個夢依舊在沈易江的腦內生根發芽,揮之不去。

只是哪怕做了一個月的噩夢,那個男人除了一雙眼,沈易江卻什麽也看不見。

他是誰?

這容易是個夢還是隐藏的真實?

***

“沈易江,走了。”

學着漁民們在頭上戴了個帽子,一身極為簡單的漁民裝,米麗亞頭挨的極近的對着沈易江催促道。

所謂的人靠衣妝,其實有時候也可以反過來說,衣靠人妝,否則同樣是這般的衣着,為什麽漁婦們穿起來土成渣,米麗亞穿起來卻顯得別有風味?

可惜他是個同。

沈易江一千零一次的感嘆,伸手極為麻利的頂着米麗亞的額頭,示意米麗亞離他遠點。

“沈易江,你現在越來越不好玩了。”

米麗亞順着沈易江的手勁離開,手拎着兩個水桶,裝模做樣的抱怨着。

沈易江“....”

每天都被這招來個三四遍,兩個月下來還要他什麽反應?

沈易江仰頭望了一眼漫天紅霞的天色,順手也拎起兩個水桶,從原地站起走至米麗亞身前“走了,早去早回。”

“好。”

米麗亞望着身前的沈易江,極為愉快的笑了聲,極近小心的整了整胸前的粉紅小鏡,腳步輕快跟着沈易江身後。

這原是極為平常的一天,與着米麗亞說着一些毫無營養的話題,如現以往那般,海灘邊大海潮退留下什麽就撿什麽。

日頭不知何時已經漸漸偏西,宣布着一天又既将結束。

“沈易江,我滿了,走吧。”

沈易江低頭看了看桶裏只是大半滿,胡亂的揮了揮手“我再等一會,你先回去。”

“那你小心。”

海灘上根本沒有絲毫威險可言,米麗亞聽着沈易江的話題,聳聳肩囑咐一聲就直接走了。

“嗯。”

海水開始發出一*的潮聲,日頭落下,帶着海水的潮氣的空氣變得涼爽起來.

“當”一聲清脆的聲響中,桶裏終于裝的滿當當。

沈易江心滿意足直接腰,正欲往回走去,視線在不經意掠過眼前時,腳步頓了頓。

夕陽讓整個天際都染上紅暈,波浪滾滾的海水時起時伏,那原本一望無際的空落落的海灘上此刻正站着一個人,眉目英俊,身材修長的一個男人。

哪怕是背着光,被夕陽籠罩的光線的男人,卻讓沈易江無比鮮明的感覺到,被極端注視的感覺。

這幅場景突然就感覺好眼熟?

對了,米麗亞與他相見冒似就這樣。

只是這一次是個英俊至極的男人。

沈易江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深呼口氣,拎着水桶的手緊了緊,視線極為麻溜的從男人身上收回,目不斜視,腳步急速的往回走去。

廣無人煙的海灘突然出現,一個以前沒有見過的英俊男人,這想想都覺得詭異!

為了生命安全,遠離一切危險源頭。

除了米麗亞那一次,沈易江一直把這一條執行的很好,這一次沈易江也并不準備例外。

“踏,踏。”

行走間的腳步在柔軟的海灘上顯得格外顯目.

“踏”

腳步聲突然頓住,沈易江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神內全是隐藏的怒火。

“不好意思,我準備回家,麻煩讓讓。”

在左走被擋,右走被擋,後退被攔,前進被攔,那個原在他身後的男人,以着一種極為詭異的姿态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如若不是考慮到武力值這無比現實的問題,沈易江現在最想做的就是狠狠揍眼前的男人。

有病就得治,老攔着別人的路算怎麽回事?

男人聽着沈易江的話語并沒有動,只是也許是離得近了,這一次沈易江能無比清楚的看清男人的那雙眼眸,墨色深深,無數情緒在翻滾打轉。

“...沈易江,我是紀宇飛”

良久,男人用着極為磁性的嗓音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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