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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隔壁有狼

作者:白日葵

文案

外表高冷毒舌內心悶騷孔雀受【丁涼】X外表不要臉實際不要臉強悍攻【石戍】

有一只不要臉的狼,在路上看見了一只美膩【高】傲的孔雀,于是愛上了→而這只孔雀患有重度健忘加毒舌病傲嬌病,對狼愛答不理,沒想到有一日卻深陷泥×愛潭√。

一句話簡介:這是一個外表美麗高冷又毒舌的設計師受與他隔壁的不要臉痞子攻勾勾搭搭的故事。

石戍:聽說你其實是口是心非,嘴上說着不要不要的其實心裏是來吧來吧。

丁涼:=_=

石戍:所以現在告訴我,你是不是愛我的?

丁涼:我選擇死亡!

石戍:T^T

注意:1此受雖然美膩但是高一米九,

此受高一米九,

此受高一米九,

并且很毒舌,很矯情還很別扭

2,通篇灑狗血,遍地掉節操

內容标簽:歡喜冤家 情有獨鐘 因緣邂逅 天作之合

搜索關鍵字:主角:丁涼,石戍 ┃ 配角:柳雯雯,杭亞君,成向 ┃ 其它:外表高冷毒舌內心悶騷孔雀受X外表不要臉實際不要臉強悍攻

☆、像太陽的一樣的初遇

石戍覺得,自己對丁涼絕壁是一見鐘。他至今都還很清晰的記得那一天……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四月中旬的太陽還是溫溫的,曬着十分舒适。因為腿傷和腹部的傷口,石戍在租房裏窩了一個月,早就憋得發黴,難得遇見好天氣就出去轉了轉。

那天他跟周奏舟就坐在小區的長凳上曬太陽,看見從他們面前經過的丁涼——穿了一件白色的貼身體恤,外面罩着針織的長外套,緊身牛仔褲裹着兩條又長又瘦的大長腿,微卷的半長頭發紮着,露出帶着一個閃亮亮水鑽的右耳,嘴裏叼着根剛點的煙,左手拖着一個黑色貼滿了Q版小人的皮箱,右手懷裏抱着一個裝着畫本和畫筆的紙箱,屁股後面跟了一只看起來就蠢到爆的哈士奇……

但以上都不是石戍的第一印象,這些是石戍在看了丁涼的令人驚豔的臉之後,再觀察到了第二印象。

石戍對于丁涼的第一印象是——這是一個長得過分高又過分漂亮還過分娘炮的藝術家。丁涼身高目測有一米九,微瘦并沒有給人那種竹竿子似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很漂亮。尤其是那雙眼尾上挑的桃花眼以及桃花眼下面的那顆紅色的淚痣,都太他媽的招人了!

可這個漂亮的男人和他那只看起來就很蠢的狗一路經過石戍面前的時候,連一個餘光都沒賞過來,傲嬌得可恥。

等到那一人一狗進了大樓,周奏舟才吸了一口氣,說:“尼瑪這是我的天菜啊!”

石戍瞥了一眼罵他道:“先瞅瞅你那小□□樣子,那娘炮那麽高,你墊着板凳都草不到。”說完又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已經沒有了人影樓道大門,“這娘炮只有我能吃得住。”

周奏舟撇着嘴說:“你不也只有一八五嘛,能比我高多少,況且你現在還是個二級殘廢,估計連跟毛都摸不到。”

石戍用那只沒受傷的腿一腳踹過去,周奏舟跳起來避開,笑得一臉欠揍:“哎呀,沒打中!”

石戍抄起拐杖,一甩過去,抽到周奏舟腿肚子上,周奏舟慘叫一聲。

石戍說:“滾蛋,老子有一八八!”

周奏舟遠遠的對着石戍豎中指表示鄙視,就知道欺軟怕硬,有本事回去跟狼教頭叫板!

石戍撐着拐杖站起來:“趕緊去給我打聽那個男人的感情狀況,老子要準備泡他。媽的,這幾天在這破山村悶着,蛋都要悶成鳥了!”

為了養傷順便躲點風頭,他才暫時搬到了這個叫晉江鎮的地方,只是這裏風景是好,有山有水,就是太偏僻,點樂子都沒有。

周奏舟谄媚的嘿嘿笑着要扶着石戍,被石戍推開了:“讓老子自己活動。”

周奏舟就跟在石戍後面,說:“打聽消息是應該的,但是老大,我看那娘炮不像是個好啃的骨頭,要不要……”

石戍說:“滾蛋,像這種看起來高傲的,就是要慢慢啃才有味道。那些下三濫的東西就你這玩意喜歡。”

周奏舟在心裏诽謗道:“你也不是什麽上三好,都是一路貨。”

石戍斜眼瞥周奏舟,跟看穿了他心裏的诽謗般,說:“至少老子長得比你好。”

周奏舟不屑得哼了一聲,卻沒反駁。

雖然論起下三濫的招數,石戍比他更“精通”,但是石戍也确實是長得比他好了好幾倍。

另一邊,丁涼剛走到家門口,房間門就開了,一條灰色的哈士奇沖了出來,甩着舌頭瞪着藍眼睛直沖向丁涼的哈士奇。

然後兩只狗歡天喜地的撞到一起,甩着尾巴歡喜的嗚嗚叫着。

“小涼,你不是說晚上才到嗎?怎麽提前了也不說聲,叫你舅接你去啊!”舅媽邊說着邊從丁涼的手裏接過箱子。

“沒事。丁小宗呢,還沒放學?”丁小宗是舅媽的兒子,今年高二。

“沒呢,要周末才回來。”

箱子被舅媽接過,丁涼終于空出手來,緊緊的拽着香菇的鏈子,不讓它撒潑得太厲害給掙脫了。

香菇和平菇兩只哈士奇是雙胞胎,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才讓這兩只二哈平時格外的親密。

丁涼看着那兩只滾在了一起的哈士奇,有點出神。

舅媽從鞋櫃撿出拖鞋,放下的時候又看到丁涼那兩只又長又瘦的腿,忍不住又說:“哎呦你看看你這腿,這瘦得……”說着還用手來捏。

丁涼趕緊躲開,說:“沒辦法啊,吃了也不長。”

舅媽還是用力的拍了一下丁涼的腿,說:“誰說不長,是你沒好好吃飯!我得叫你舅買倆豬蹄回來……你渴不渴,我買了西瓜凍冰箱裏。”

丁涼放下行李箱,自己往冰箱那裏走,其實并不是想吃,而是怕舅媽太熱情,一會端一盤子出來,非逼着丁涼吃完。

舅媽放下箱子就跟在丁涼的身後,一路問他:“你一個人在首都過得好不好啊,習慣嗎,那邊的天氣怎麽樣啊,工作怎麽樣啊,同事關系怎麽樣啊……”

丁涼全都耐心的一一回答了,問題答完,一溜西瓜也吃完了,丁涼抽紙出來擦手。

他手白淨修長,手指長而勻稱,十分好看,只是手背上有一道猙獰的疤。

舅媽目光在那道疤上轉了一下,猶豫了半響,還是盡量以輕松的語氣問道:“你最近睡得好不好啊,沒做噩夢了吧。”

丁涼把擦過的紙捏成一團,淡淡的嗯了一聲,末了一會,才又加了一句:“很久沒做過噩夢了。”

舅媽松了口氣,笑道:“那就好。”

兩個人安靜了一會,舅媽一拍大腿,說:“你舅的朋友送了兩瓶紅酒來,聽說值幾千呢,我跟你舅又喝不來那玩意,正好你回來了,我給你拿去!”

丁涼看着舅媽急匆匆的背影,不自覺的彎了嘴角。

在舅媽家吃過晚飯,又聽完舅舅那一通酒後的東拉西扯之後,離開的時候已經九點過了。

舅媽幫着丁涼抱着箱子,非要送丁涼回去。

其實丁涼自己的家就在舅媽家的對面,當初買房的時候,自己家,舅舅家和姥姥家都是一個樓層的。只是當初是三家人歡歡喜喜的住進來,如今只剩下了一家人寂寥的守着。

舅媽一路走着還不忘唠叨:“你舅就是話多,明知道你一路舟車勞頓,累得不行,還說這說那的……哎,對了,姥姥家的房子我租出去了。”

姥姥是前年的時候去的,一點征兆都沒有,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發現人沒了,過了半年後,姥爺也跟着去了。原來熱鬧的七口人,現在剩下四個。

“哦,租給誰了?”丁涼随口一問。

舅媽說:“從外地來養傷的一個男的,聽說是工作的時候摔斷了腿,還被鋼筋給捅穿了肚子。唉,真是不容易……”

丁涼打開門,然後開燈,熟悉的房子映入眼簾,熟悉和酸脹的感覺一起湧來。

舅媽看了看丁涼的臉色,說:“這房子一個住就是顯得空,我去把香菇和平菇弄過來。”

丁涼忙道:“不用了,它們倆太吵了,我今天想好好休息。”

舅媽又看了看丁涼的臉色,丁涼趕緊掩着嘴巴打了一個哈欠,一臉困倦的樣子。

“那好吧,你早點休息。”

“嗯。”丁涼又把舅媽送到門口。

舅媽在門口頓了下,大概是猶豫,最後才說:“那個紅酒,你記得喝了啊,還有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丁涼心裏一暖,笑道:“知道了,舅媽你們也早點睡。”

舅媽點頭,說:“我們知道,你也是。”

丁涼含着笑目送舅媽進了房子,才輕輕的關上門。

他以前失眠太過嚴重的時候,就要靠喝酒才能入睡。沒想舅媽細心到這個都發現了,還幫他準備好了酒類之中相對最健康的紅酒。

丁涼拿起紅酒看了看,是好酒,肯定不止舅媽說的幾千塊那個價。

屋子還是以前得那個樣子,家具都是幹淨的,舅媽應該今天才收拾過。看着屋子裏熟悉的一切,丁涼就忍不住眼睛發紅。

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倒進沙發裏。

回憶就那麽不由自主的湧進腦子裏——他記得個子小小的母親站在這個沙發上居高臨下的教育他場景,那麽清晰,卻又那麽遙遠。

☆、像太陽一樣的初遇2

“老大!”周奏舟剛跑到門口,石戍就立馬醒了。

“你皮子又癢了是不是,給勞資滾遠點!”被打擾到清夢的石戍沒好脾氣的罵道。

周奏舟卻就在石戍剛好攻擊不到的範圍前停下,手裏舉着一份文件,說:“你要那個娘炮的資料,我弄到了!還有,我今天要走了,上面有急務要調我回去!”

石戍這才翻身坐了起來,問道:“上面出事了?”

周奏舟說:“毛子國的人找過來了,花燈他們又去棒子國出任務了,總部人手不夠,我得回去幫忙。”

石戍一伸手,周奏舟趕緊把資料遞過去。資料一共四頁紙,不多,內容基本上都是被正面載入檔案的基本資料,沒有那些詳細的生活事件,但是考慮到只用了一晚上,還是位于不是自己的地盤上,石戍也沒說什麽。

所以石戍只是接過資料後說:“那你就趕緊滾吧,注意幹淨點,別把麻煩給我招過來了。”

周奏舟又開始谄媚的笑:“老大你瘸着腿,不方便,要不要蘇梓弦過來幫忙照顧你……”

石戍冷眼瞪過去,周奏舟趕緊收斂臉上的表情,換上天真無辜。

“兔子不吃窩邊草,懂?”

周奏舟心裏想着是吃不到吧,臉上卻點頭贊同說:“懂懂懂!老大,我已經把你的冰箱都填滿了,保證夠你吃一周!”

石戍翻着手裏的資料,說:“扔掉。”

“啊?”周奏舟沒聽懂。

石戍擡起頭,笑得一臉的猥瑣:“冰箱裏的東西給我扔掉,影響我計劃。”

周奏舟一愣,随即反應過來,豎起大拇指,說:“還是老大你手段高明,小的佩服。”

石戍得意的笑了幾聲,迅速的翻完了資料,然後随手一扔,繼續躺下補覺。

“好了,沒其他事情了的話,你就趕緊滾,別在這裏礙着我睡覺。”

周奏舟一甩袖子,說:“喳。”

等到屋子安靜了,石戍卻又翻了翻那資料。

姓名:丁涼。

身高:192cm。

體重:65KG。

職業:服裝設計師。

家庭情況:單親家庭下長大,生父不詳,母親于去年二月死于車禍。

石戍定睛看着丁涼的簡歷報告上的照片,盡管是證件照而且還擠着生冷僵硬的笑容,但是依舊漂亮得妖孽。

聽說單親環境下長大的人,性格上都會過分偏執扭曲的一面,不知道丁涼會扭曲在哪裏。

石戍又翻身躺下,腦子又開始回想昨天在樓底下對丁涼的驚豔一瞥,他那麽高,腰也肯定又細又長,還有那雙腿,石戍不禁還是意淫赤身裸體的丁涼盤着那雙又白又細的大長腿坐在自己身上,熱情的扭着細腰……還有那張比女人還好看的妖孽臉以及迷離的桃花眼……

□□一熱。

另一邊

丁涼昨晚并沒睡好。一回到家裏,關于母親的回憶就潮水般的緊緊包裹了,母親車禍那天的場景,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以及躺在自己懷裏吐得滿臉是血的母親的臉……噩夢般的萦繞着他。

讓他無法喘息。

母親就在他的眼前被撞,然後死在了他的懷裏。

丁涼無法原諒自己。因為母親是因他而死。

如果自己再堅持一點,不要母親送他出門,那天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可是沒有如果。母親滿身是血的,在他的懷裏,斷了氣。

丁涼無法原諒自己,卻也無處發洩悔恨。只能讓它在心裏發酵膨脹,折磨自己。

丁涼在床上抽了好幾根煙之後,才起床拉開窗簾,讓四月的陽光照進來,淺淺的一層,映亮了他好看的眸子。

“小涼,你起床了嗎?”舅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嗓門洪亮得隔着兩道門都能聽見。

丁涼從回憶中掙脫出來,開門出去:“我起來了。”

舅媽一臉笑意站在門口,說:“過來吃早飯,你舅今早去買了小煎包和炸醬包,你不是最喜歡了嘛,快趁熱來吃。”

丁涼出門後随手拉上門,完全沒想起帶鑰匙這回事。

丁涼過去的時候,舅舅正在餐桌上跟香菇和平菇大眼瞪小眼。

平菇歪着腦袋,一臉渴望的嗚嗚叫着,要吃桌子上的包子,舅舅捂着包子拿眼睛瞪着平菇:“吃你的狗糧去!”

香菇看了看平菇,又看了看舅舅,汪汪叫了幾聲,舅舅對着他揮手,說:“去去去,一邊玩去。”

香菇一看見舅舅身手就以為是要跟他玩游戲,一甩尾巴,滿臉興奮的一口就咬上了舅舅的手臂,舅舅慘叫一聲,揮手掙紮的時候掃掉了桌子上的兩盤包子。盤子摔在地上哐當一聲響。

丁涼幾步跨過去,喝道:“香菇!”

香菇腦袋一縮,一臉驚恐的退了幾步,跟看神經病似的看着捂着胳膊原地跳腳的舅舅。它不明白,怎麽玩着玩着就跳起來了。

丁涼趕緊過去看舅舅胳膊上的傷,還好只有兩排牙印,沒破皮。

舅舅龇牙咧嘴道:“沒事沒事,就是有點痛。”

丁涼轉頭瞪着香菇:“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咬人,記不住就一天不要吃飯!”

香菇疑惑的歪了下腦袋,嗚嗚了幾聲,一點悔改的反應都沒有。

丁涼本來就沒睡好,現在更是腦袋一抽一抽的痛,于是暴躁的脾氣也上來了。幾乎跨過去,牽起香菇的鏈子把它往外拉。

“我說過,你再犯一次,就把你套在陽臺上,一天不給吃喝,直到你記住為止!”

香菇這才反應過來丁涼生氣了,蹬着腿死命的往後拽狗鏈子,鼓着一雙藍眼珠子,張着嘴巴十分形象的做出了一個驚恐的表情,叫得一個凄慘。

丁涼覺得肝火更重。

舅媽趕緊過來圓場,說:“這一大清早的,跟狗置什麽氣啊。這狗的智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麽生氣它也不懂!”

就是不懂才更生氣!

丁涼這句話還好沒吼出來,只是臉色很不好看,可對着舅媽又什麽火都發不出了,只能往回憋。

丁涼松了狗鏈子,讓舅舅把一臉驚恐的香菇從他的魔爪裏解脫出來。

“算了,我去重新買一份包子。”丁涼說完就往自己的房子走,想換身衣服出去,可到了門口才想起自己沒帶鑰匙,不由得更加的窩火,額頭上青筋都冒出來了。

舅媽看他不對,過來關心道:“怎麽啦,沒帶鑰匙?”

丁涼吸了一口氣點頭。

舅媽說:“沒事,我去給你拿備用的。”

丁涼一臉窩火的點頭在原地等。

咔嚓——

隔壁的房間門開了,一個頭冒了出來,不悅道:“你們一大清早的幹什麽呢,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石戍本來以為,正常情況下,吵到鄰居休息的人都會對此滿臉歉疚,然後道歉随後順理成章的認識神馬的,可是——

丁涼本來就一身的火氣,想也沒想就回了一句:“你休不休息管我屁事啊!長得不好看怪發型醜嗎!”

石戍一愣,想了一會才明白過來丁涼的意思是說他自己睡不好,怪不了別人。

于是石戍樂了,推開了門靠着門框說:“我說你也太不講理了吧,你這麽大清早的擾民,就沒一點道德感嗎?”

丁涼轉頭瞪着石戍,滿臉的暴躁:“你還長得沒道德感呢!有本事別出來影響市容啊!”

石戍看着丁涼那個炸毛的樣子——真的是炸毛,丁涼本來頭發就長,早上起來又沒梳,亂七八糟的飛着——竟然也覺得格外的可愛。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丁涼臉長得,不管做什麽表情什麽發型,都吃得住。

石戍不知怎的,竟然覺得更有意思了,正要接話,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響起了。

“哎!石戍,我們是不是吵到你啦?真不好意思啊,我們馬上就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可要小心腿呢!”

舅媽的突然插入,讓石戍一下亂了計劃,只得笑着應:“也沒多大事。”

舅媽把鑰匙遞給丁涼,對着丁涼使了使臉色,讓他別這麽咄咄逼人,然後又笑着說:“這個是我侄子,昨天剛回來。他太累了,心情不太好,說話也沒分寸,你別太在意啊。”

石戍很大度的揮手:“沒事,正好可以……”認識一下。

最後幾個字被淹沒在了巨大的關門聲裏。

他吃了丁涼的閉門羹!

石戍差點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舅媽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幹笑着說:“真是不太好意思,他今天、嗯……沒睡醒。”

結巴了一陣,舅媽終于找到了一個勉強能用的理由。

石戍只能賠笑。

丁涼進屋洗了把臉,又抽了根煙,把一身的火氣降下來,才換了一身衣服,頭發随意的捆起,然後拿着鑰匙就出門了。

這個點不早不晚的,路上人不多,大多都是買早飯和晨練的。

一路上還遇見不少的熟人,看見丁涼紛紛笑着打招呼,丁涼都好着脾氣應了。

只是壓在心裏的那塊大石頭還在心裏壓着,悶得他随時都會爆發。

丁涼不确定回來是不是個正确得決定,但他不得不回來。

有些情緒和痛苦,需要一個可以流淌出去的出口,盡管那個出口是在心上砍上一刀。

嗡——

手機在兜裏震動,丁涼摸出來看,是一條短信。

“我知道你肯定在生我的氣,但我昨天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小涼,我是真的很喜歡的你。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考慮,給我一個機會。”——楚江陵。

丁涼看完短信,想都沒想,直接回:“我不會喜歡你,不用考慮。”

短信很快回複:“為什麽?難道大學四年你就對我沒有一點感覺嗎?小涼,我不希望你因為性別的原因拒絕我。”

丁涼偏頭想了一下。

大學的那四年啊……

他是單親,從小對于父愛有一種刻在潛意識的渴望,哪怕丁涼自己以前從來沒有意識到,但是他還是會下意識的對那些比自己強悍,能給他安全感和包容感的男人産生一種難以說明的情緒。

簡單的說,這種情緒跟女性天生帶有的母性一樣。只不過一個是給予,一個是索求。

丁涼毫不隐瞞的承認,他很享受甚至依賴楚江陵帶給他的那種被照顧和被包容着的感覺,所以對于楚江陵的感情,丁涼一直處于一種裝傻的态度,但是當楚江陵趁着丁涼醉酒抱着他親吻的時候,他不僅覺得排斥而且感覺惡心。

丁涼在想了那麽一會之後,涼薄的回道:“只是不喜歡你,現在連朋友都不想跟你做。”

然後電話拉黑,所有的聯系方式删除。

丁涼買好東西,轉了一圈回來之後,情緒也收斂了起來。至少沒有把暴躁寫滿整張俊臉。

而石戍早早就在陽臺上看見了提着東西正慢慢走回來的丁涼,心裏估計好時間之後,開門出去,制造偶遇。

這邊樓區只有七層,沒電梯,上下全靠腿。

丁涼在二樓的時候迎面下面了一個身量高大寬闊的男人,站在樓梯中間,別扭的跳着下樓。丁涼瞥了一眼,因為背光看不清臉,于是只瞥了一眼就側開了目光,然後往牆壁那邊挪了挪,錯開下來的那個人徑直往樓上走。

石戍看着丁涼那一臉“原來是一個從沒見過的路人啊”的表情要錯開自己的時候,難得的覺得心裏有點堵。

不論自己從外貌還是體型甚至是氣勢上,都是一個極其具有存在感的人,怎麽這個丁涼就從來不多看一眼呢?

“那個……”石戍開口喊道。

丁涼腳步停了一下,終于轉頭看他。

石戍盡量讓自己笑得風度翩翩:“我腿腳不太方便,你能不能扶我一把?”

丁涼這才發現原來這個人腿打着石膏,要是以前的話,就算丁涼覺得麻煩還是會出于禮貌的幫他一把,可今天心情實在是不好,于是丁涼沒給對面那個傷患任何好臉色。

“知道自己腿腳不便還出來走什麽,欠虐麽。”說完,丁涼轉身就繼續上樓,留石戍一個人在樓道裏淩亂。

敢情這根本不是難啃的骨頭,而是踢不動的鋼板!

☆、像太陽一樣的初遇3

丁涼回來的事情,并沒有跟以前的那些朋友說。要是他們知道了,自己肯定少不了出來吃飯唱歌的這些應酬,丁涼沒那份心情。

但晉江鎮就那麽大,他不說,他回來的事情還是就在那麽一天之內傳遍了。

丁涼覺得真的是挺煩。

所以柳雯雯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丁涼其實并不想接。

柳雯雯某種程度上算是丁涼的前女友,但兩個人交往了不到半個月,就和平分手了。

高中的時候柳雯雯追了丁涼三年,丁涼一直沒同意,倒不是清高或者不想耽擱妹子,只是純粹的沒感覺加上怕分手後尴尬。

丁涼有一個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朋友,那個朋友又跟柳雯雯是很要好的朋友,于是三個人就這麽認識了,關系也一直不錯。

要是跟柳雯雯交往了又分手,肯定三方都會尴尬。所以丁涼才在高中的時候一直沒同意。

後來大學同意跟柳雯雯交往也是因為在學校被那些女生追得煩了,一沖動就答應了柳雯雯,但是兩個人交往之後才發現,其實根本不适合。于是又和平分手做了朋友,還好兩個人都沒把那交往太當回事,關系也反而比之前更好了。柳雯雯還在丁涼大學四年間一直挂着丁涼女友的名義,給丁涼擋着那些來勢洶洶的學姐學妹們。

電話不懈的響了兩遍,吵醒了窩在一邊睡覺的平菇,擡着腦袋偏頭看着丁涼,而一邊玩着球的香菇,跑到了丁涼的腳邊,刨着丁涼的腿。

丁涼看着繼續響的電話,慢悠悠的點了一根煙,才把電話接起來:“喂。”

柳雯雯的大嗓門頓時傳過來:“你幹嘛呢,該不會還沒起吧?”

丁涼看着被自己畫得亂七八糟得畫紙,說:“起了,畫畫呢。”

柳雯雯興奮喊道:“出來玩啊,來喝酒嘛,好久沒見你如花似玉的臉了,可想死我了!”

丁涼沒什麽興致,回道:“我不想你,我只想好好的待在家裏。”

柳雯雯說:“宅個屁,出來嗨!香菇肯定想我了,讓它見見我!”

丁涼吸了口煙,說:“香菇早把你忘到牛角沱了。”

柳雯雯:“我才不信!哎呀,出來玩嘛,我馬上叫丞相,咱三好好喝幾杯,聊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什麽的。”

丁涼放下了畫筆,到沙發上坐下,說:“丞相忙着呢,周末才有空。”

柳雯雯更大聲了:“你們私底下聯系了竟然不給我說!我都是從隔壁王大媽嘴裏聽說的你回來了,涼涼,你太過分了,哼!”

丁涼揉了揉眉心:“丞相從來不像你這樣吼得我腦門疼。”

柳雯雯又哼了一聲,說:“好吧,你要是非不出來,我就來找你!”

丁涼說:“你來吧,我不會給你開門的。”

柳雯雯不甚在意的嘁了一聲,頓了下,又說:“今兒周四了吧,明天晚上吧,丞相估計也有空了,明天晚上我們去喝夜啤酒吧!”

丁涼一撇嘴角,說:“不要。”

柳雯雯嗓門又尖了:“不要?哎喲,你多久沒用這個調調跟我說不要了,哎呦媽呀,我骨頭又酥了……”

丁涼說:“去重啓一下你的智商吧,跟沒開似的。”

這話說完,從來沒有智商的香菇也跳上了沙發,拿自己的尖嘴去頂丁涼的脖子。丁涼趕緊把香菇的頭頂開,這沒智商的東西經常蹭着蹭着就上嘴了,一口能把人咬出血。

香菇不甘心的嗚嗚了幾聲,又拿爪子刨丁涼的手,要丁涼跟它玩。

丁涼就牽起香菇的狗鏈子,把鏈子上下甩起來,香菇就拿狗爪子追鏈子,咬着玩。

柳雯雯在電話那邊又說了什麽,丁涼沒聽清,便嗯了一聲。

柳雯雯說:“你丫的又沒認真聽我講話吧。”

丁涼笑笑,說:“知道就好。”

柳雯雯無奈的嘆了嘆氣,說:“算了,我再說一遍好了。你隔壁住的那個帥哥,是誰啊?”

丁涼把煙灰抖在煙灰缸裏,問:“什麽帥哥?”

柳雯雯誇張的大嘆了一口氣,說:“就是租了你家隔壁房子,養傷的那個男人啊,看着挺壯實的,像個健身教練。”

丁涼想了一瞬,發現沒印象,就又嗯了一聲。

柳雯雯洩氣的真的嘆口氣,說:“算了,我估計你肯定還沒我知道得多。”

丁涼沒回答,從茶幾上拿起一個球,扔出去,香菇一蹦就去追球。

柳雯雯說:“算了算了,我跟你直說吧。那天我在街上看見你那個租房的鄰居了,長得不錯,身材不錯,身上那股氣勢也不錯,于是姐看中了他,你去給我要個電話吧,不然姐就來糾纏你了!”

香菇高興的把球含過來,丁涼又丢出去,同時還說了一句:“麻煩。”

柳雯雯哼了一聲,說:“今天晚上,要是我沒看見你把電話發過來,那你就知道什麽是麻煩了!”

丁涼:“呵呵。”

柳雯雯:“呵你個大頭鬼!信不信我馬上打車過來找你,敲爛你家的門!”

丁涼又丢了一次球,說:“我信……我會記得幫你要的,你別過來,得煩死我。”

柳雯雯在那邊啧了一聲,突然安靜了下來,丁涼嘴角那點笑容也淡了下來,咬緊了嘴裏的煙頭,預感到了柳雯雯要說什麽。

“我發現你最近變得越來越要死不活的了,整天不高興滿臉我很憂桑的樣子,讓我看着好生心疼!”柳雯雯這話還是調侃的語氣,但丁涼還是聽出了她話裏的真正意思。

只是,他如今真的再也做不到當初那種沒心沒肺笑的樣子了。

于是丁涼說:“那你別看呗,我樂意怎麽就怎麽的了。”

這話說得有點過,丁涼說了就後悔了,但又拉不下臉來說“我開玩笑呢”。

柳雯雯沉默了一陣,說:“你是樂意了,你身邊的人呢?你舅媽,舅舅,我,丞相,還有……阿姨,我們都不樂意看你這個樣子。”

丁涼垂下了目光,香菇把含着球放在丁涼的手裏,搖着尾巴要丁涼繼續跟它玩,但丁涼沒動。

香菇歪了歪頭,蹭了一下丁涼的手。丁涼這才摸了摸它,說:“行吧,我挂了。”

挂完電話再順手把煙按熄,丁涼把香菇撈上沙發,抱着它的狗脖子,開始發呆。

香菇只安靜了待了幾秒鐘,就不安分了,拿頭使勁的蹭丁涼的臉,丁涼拍了下它,說:“別動,讓我抱會兒。”

可香菇聽不懂,繼續蹭,見丁涼還是沒要陪它玩的反應,于是張嘴一口咬在了丁涼的脖子上。

丁涼叫了一聲,香菇蹭的跳下沙發,垂着尾巴,又是一臉驚恐的表情看着丁涼。

丁涼看它那表情就又生氣了,每一次做錯事丁涼生氣的時候它就是這種表情,滿臉都生動的寫着“你怎麽了,你發瘋了嗎”。

丁涼抓着狗鏈子,把香菇往陽臺上拖:“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要咬人了,你真是真的狗改不了□□嗎,每天不咬一發就渾身不舒服是吧!”

香菇四爪扒着地,往後拽着身子,鏈子勒在它脖子上,擠出一大圈毛和肥肉,配合那經典的驚恐表情,看着很是滑稽。

只是氣頭上的丁涼絲毫不覺得好笑,拽着香菇把它套在陽臺上,罵道:“給我好好反省你的狗生!”

陽臺是凸出去的弧形,很是寬敞,上面原本種着各種花草,母親死後沒人打理,現在也焉噠噠的縮成一團,明明春天剛過,卻跟秋天一樣帶着一股子蕭條味。

陽臺上還擺着一套白色的歐式镂空小茶幾和椅子,以前丁涼常常跟媽媽一起坐這裏吃晚飯看星星,很有意境。

但現在也沒用了。

丁涼對着香菇吼完,扭頭就看見隔壁陽臺上站着一個人,正看他。

丁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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