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4)
包嗎?”
丁涼撥了下碗裏石戍給夾的肉,說:“看你表現了。”
石戍對于丁涼沒喊他自己去定外賣的回答感到十分高興:“你放心,包君滿意,請問丁哥有什麽需要我□□的。”
丁涼皺眉罵道:“你說話能別總是帶色好嗎,難道你腦子裏除了屎黃色的東西外就沒別的了?”
石戍說:“有啊,你想知道什麽。”
丁涼恍然不覺的跟着石戍的話走,還真想了一陣自己想知道什麽,後才猛的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石戍搶走了說話的主動權。
于是丁涼說:“我問你怎麽能體現你的內涵,你自己說點能讓我相信你腦子裏還是裝着其他東西的話來我看看。”
石戍眸子帶着張揚的笑意,還是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可不知怎的,給人的感覺卻不是剛才的那種單純的不要臉,還夾着某種其他的東西。
石戍說:“那我給講講槍的正确用法怎麽樣……你這個表情是要聽還是不要聽?”
丁涼看着石戍的臉,出神了。
丁涼忙移開目光:“不聽!吃飯就吃飯,哪整那麽多事情出來……”
石戍:“……”怪我咯。
丁涼從陽臺翻回去的時候,香菇正龇着牙齒在啃陽臺的拉門。
合金的門框都讓它啃了個缺口出來,丁涼趕緊把門拉開,那狗嗖的一下蹿出來,也不管陽臺有人還是沒人,先一陣狂吠。
丁涼拉着它的項圈把它弄回屋子,好一陣捋毛才讓香菇從那種莫名發瘋的狀态中脫離出來,然後扭着丁涼要吃的。
丁涼把兩只狗喂了,才回沙發上去坐下,看了眼手機,發現未接電話又多了兩個,還有一條短信。
一個是丞相的一個是柳雯雯的。
短信是丞相的——今晚在你家吃火鍋,我看你不回電話,就當你同意了,讓雯雯去買菜了。
丁涼看完短信,腦子裏只有兩個字——坑爹。
他昨晚才拖了地,今晚火鍋吃完,估計又得拖一次。
柳雯雯來得很早,下午兩點過就來了,提着一包青菜和啤酒,進門就自覺的往冰箱走,邊走邊說:“我只在菜市場買了青菜,肉和速凍的那些東西我們倆一起去超市買。還有啤酒我只買了一打,先凍着,一會丞相還會買兩打過來。”
丁涼就站在廚房門口看着柳雯雯把東西一一塞進冰箱。
“對了,”柳雯雯萬年厚臉皮也露出點不好意思來,說,“一會杭亞君也要過來。”
丁涼挑了下眉。
杭亞君跟丁涼其實也不算太熟,那個女人才是真正的高冷,永遠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從高二她轉校來到現在認識也四年了,丁涼就從來沒見她笑過,也很少見到她臉上有過任何激動的表情。而且杭亞君還是群體吃飯聚餐中的冷場王。
這次她竟然願意來一起聚餐倒是很讓丁涼意外。
柳雯雯見丁涼沒介意,才又笑着說:“啊,好久沒一起聚餐吃火鍋了,好懷念呢。”
丁涼沒接話,就站在那看着柳雯雯。氣氛尴尬的沉默了下來。
柳雯雯拿着蔥遠遠的抽了一下丁涼:“你幹嘛不接話啊,讓我很尴尬哎!”
丁涼躲了一下,說:“我在等你說完啊,你話總是太多,我接不過來。”
柳雯雯罵道:“滾你丫的!”
丁涼笑了笑。
柳雯雯又說:“你知道丞相談戀愛了嗎?”
丁涼搖頭:“什麽時候的事情?”
柳雯雯一拍手裏的白菜,說:“太好了,你竟然不知道,那我也不會告訴你!”
丁涼一臉無所謂,轉身就走:“不說算了。”
柳雯雯立即拉住他,苦着臉:“你怎麽這樣子沒有情調啊,就不能順着我的話說一次嘛,每次都這樣,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丁涼:“跟你聊天本來就不愉快。”
柳雯雯一臉受傷:“你讓我心都碎了。”
丁涼涼涼道:“我一直以為你是智商碎了。”
柳雯雯怒目而視:“你罵誰笨呢!”
丁涼:“連我在罵誰你都不知道,你說你是不是真笨?”
柳雯雯舉起手裏的白菜:“你信不信我一白菜敲翻你。”
丁涼翻了個白眼過去,說:“趕緊把菜放好,一會丞相該來了。”
柳雯雯一臉怨怼的把東西放進冰箱,氣鼓鼓的說:“我就不跟你說丞相談戀愛的事情了,以後丞相有什麽事情我都不跟你說了……”
丁涼:“……”
兩個人弄好菜之後就直接去了超市,買了火鍋會用到的其他東西,路過賣雞蛋的架子的時候,丁涼鬼使神差的拿了兩盒。
買好東西剛走到門口前的樓梯,石戍也開門出來了,手裏還有模有樣的提了一個黑色垃圾袋。
柳雯雯看到帥哥就兩眼冒狼光,把手裏的東西往丁涼懷裏一塞,蹭蹭的蹿到石戍的面前,熱情的接過他手裏的垃圾袋:“你腿腳不好,這些事情我來我來。”
石戍很是禮貌的對着柳雯雯道謝。
丁涼抱着一大堆東西從兩個氣氛熱絡的人旁邊走過,同時還不忘涼涼的丢下兩個字:“虛僞。”
柳雯雯對着丁涼的背影做了個鬼臉,然後轉頭對着石戍笑道:“別理他,他這是犯病了!”
丁涼在裏面吼道:“柳雯雯,你才是犯病了!你跟石戍兩個人都有病,神經病!”
石戍無辜躺槍。
柳雯雯朝着丁涼的背影使勁翻了個白眼,拉着石戍說:“我們今晚吃火鍋,你跟我們一起吧。”
石戍奸計得逞,笑得一臉燦爛,一口白牙龇得柳雯雯臉都紅了。
“那真是麻煩你們了。”
柳雯雯扶着石戍往屋子裏走:“哪裏麻煩,是我的榮幸呢。”
丁涼把懷裏的東西放飯桌上使勁一砸,怒道:“這裏是我家,柳雯雯!”
柳雯雯一揮手,說:“我知道是你家啊,然而那又怎樣。”
“汪汪——”丁涼還沒說話,剛從卧室裏出來的香菇就大叫着朝着柳雯雯他們沖過去了。
香菇一邊叫着一邊龇着牙齒,氣勢洶洶的好像真要咬人一樣,吓得丁涼臉色一變。
柳雯雯也給吓得不輕,整個人都呆住了,還好石戍反應快,把柳雯雯拉到自己身後,然後順手抄起放在玄關架子上的一個玻璃盆子,朝着香菇的腦門扣了下去。
丁涼幾步沖過去,把香菇拉開,罵道:“你又想被套陽臺了是不是!”
香菇根本不聽丁涼的話,還是對着石戍龇牙咧嘴。
石戍說:“這畜生還真是跟我有仇嗎,整天對着我叫。”
平菇也從卧室出來了,立在門口呆呆的看着客廳的一堆人,在看見香菇被丁涼拖着往陽臺走的時候嗚嗚了幾聲。
丁涼對着柳雯雯道:“幫我把平菇牽過來。”
丁涼把一直仇視着石戍的香菇套在陽臺上,拍了拍它的頭,說:“這次還好你沒咬中人,不然我一定關你三天三夜!”
這回香菇像是聽懂了似的,滿臉委屈的對着丁涼叫,還擡起上半身要去把爪子搭在丁涼的肩膀上。
丁涼退了一步退開,正色說:“別以為裝乖今天這事情就能揭過了,這咬人的習慣,你每犯一次,我就關你一次!”
這一次要不是石戍反應快,看香菇的那個架勢,那一口咬下去,肯定得見血。
柳雯雯把平菇也牽了過來,平菇看見香菇就高興的湊了過去,圍着香菇搖尾巴。
丁涼把兩只狗拴在一起,然後跟柳雯雯一起進屋。
柳雯雯還回頭看了眼,說:“平時香菇都不這樣咬人的啊……”
丁涼接道:“那是因為狗也有自己看不慣的人。”
正坐在沙發上的石戍:“……明明是你的狗跟你一樣不講道理!”
丁涼:“因為對你講了你也不懂。”
石戍:“你又沒講過,怎麽知道我不懂?是你不會講吧!”
柳雯雯在一邊插話道:“對,就是你不會講,跟了你那麽多年,我從來沒見你講過道理!”
丁涼冷眼瞥向柳雯雯,柳雯雯對着丁涼吐了下舌頭,跑進廚房去倒水了。
丁涼拉着臉去整理餐桌上的一大堆東西,石戍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沒看一會,石戍就發現陽臺上那哈士奇還盯着他呢,那一臉戒備不爽的樣子跟看情敵似的。
這想法在石戍腦子一轉,石戍就樂了。
一定是這蠢狗察覺出了丁涼對石戍動情了,于是感覺到了危機,所以才對石戍那麽不友好。
丁涼在另一邊看到石戍對着他的狗笑得一臉邪惡,而他的狗一臉不爽的樣子,于是自己也不爽了。
“我說,你該不會真是饑不擇食到連狗都不放過了吧?”
☆、鳥好看嗎
丁涼的話讓石戍把視線放在了丁涼的身上。
石戍說:“你這話說反了,明明是你那蠢狗整天盯着我!你家狗公的母的,我懷疑是它對我有意思……”
丁涼毒舌道:“我的狗又不瞎,怎麽會看上你?”
石戍:“你說這話的時候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丁涼說:“那你剛才說香菇對你有意思的時候,有考慮過香菇的感受的嗎?”
石戍哭笑不得:“你就這樣對你的客人嗎?”
丁涼呵呵了兩聲,柳雯雯端着杯綠茶出來,對着石戍笑道:“你別管丁涼的話,他是不毒舌要死星人,你把他的話反過來聽,差不多就是嘴上不要不要啊,其實身體很誠實那個樣子。”
石戍恍然大悟的點頭,對着丁涼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是啊,我嘴上說着不要,其實身體想揍你。”丁涼嘴上強硬的回着話,心裏卻在發虛,開始回想自己是不是曾說過什麽不該說的話,可偏偏大腦對此一片空白。
柳雯雯對着石戍眨眨眼睛,嘻嘻笑着又蹿進廚房。
石戍心情愉悅的喝了口茶,對着一臉不悅的丁涼說:“原來你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其實是願意對我負責的。”
丁涼聽完話想也沒想的就把手裏的香油砸了過去。
石戍一把接住,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痞氣樣子:“別那麽激動,我不過是開個玩笑。”
丁涼又撿了兩顆雞蛋,朝着石戍砸過去:“我這也是在跟你開玩笑!”
兩顆雞蛋在空中分開,從不同的角度打向石戍的頭,石戍兩手一伸,輕輕松松的就接住了那倆雞蛋。然後在手裏掂了掂,對着丁涼勾唇壞笑。
那笑容讓丁涼心髒一跳,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從心髒流出,讓他心慌意亂。
連石戍反丢過來的雞蛋都手忙腳亂的沒接住,讓蛋碎在了桌子上,啪叽一聲。
石戍也驚訝了,沒想到丁涼竟然會接不住。
丁涼發愣的看着那碎了一桌子的蛋,心髒砰砰的跳着,感覺那麽明顯。
這難道就是心動的感覺?
這想法讓丁涼渾身惡寒,猛的從那種矯情的想法中掙紮出來,惡狠狠的盯着石戍:“你過來給我舔幹淨!”
石戍無辜的舉起手,說:“我冤枉啊,完全沒想到你會接不住。”
“對啊,我也看見了,明明是丁涼你看着石戍發呆,結果沒接住雞蛋!”柳雯雯探出頭來喊道。
丁涼臉蹭的一下發紅,心虛的朝着柳雯雯吼道:“你在廚房用天眼看到的嗎?”
柳雯雯對着丁涼伸舌頭做鬼臉:“是啊,我還用天眼看見你臉紅了!”
丁涼臉更紅了,嘴硬道:“我這是熱的!從超市提那麽多東西回來,難道你不熱嗎!”
柳雯雯翻了一個誇張的白眼,縮回頭去喊道:“是啊是啊,就你借口多。”
丁涼:“這不是借口,這是事實!”
柳雯雯在裏面大大的呵呵了一聲,丁涼氣鼓鼓的瞪着廚房,臉色發紅,心髒直跳,一時不敢看石戍。
一邊石戍親眼目睹了丁涼臉紅的全過程,配合着柳雯雯的話,腦補了一萬字丁涼對他英俊無敵人見人愛的俊臉心動發呆的全過程。
恍然不覺自己一臉傻笑的癡呆樣。
丁涼稍作冷靜之後,一眼就看見石戍在那對着他笑得無比猥瑣,丁涼頓時惱怒,吼道:“你他媽又犯病了嗎,笑得那麽惡心!”
石戍笑容一滞:“我笑也有錯?”
丁涼還在惱怒中,沒多想的喊道:“你從出生就是一個錯!”
石戍臉上的表情一裂,突然轉開頭,沒有接話。
丁涼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看着石戍失落的樣子,一下子也沒了剛才的那股氣焰。
丁涼以為,石戍是孤兒。
“那個……”丁涼吞了口口水,努力組織解釋或者說是道歉的語言,“那個……”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那樣說。
這句話一直在丁涼腦子裏盤旋,但丁涼就是說不出口。
石戍擡頭,眸色幽深的望着丁涼。
丁涼一般都見到石戍的時候,石戍都是一副不要臉的臭屁樣子,這樣子目光深邃,讓他頓時不敢直視石戍的臉,心跳亂得不成樣子,剛剛褪下去的紅色更為猖狂的蔓延到耳尖。
丁涼繼續結巴:“我、我、我不是那個、那個……那個意思。”
石戍面上沉着臉搖頭,說:“沒關系。”其實心裏樂瘋了。
這是找到了丁涼的死穴啊——心軟。
丁涼又瞅了瞅石戍的表情,心裏還是覺得過意不去。
想了想,就把袋子裏的西瓜拿出來,抱進廚房。
石戍看着丁涼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咧嘴無聲大笑。
柳雯雯正在屋子裏切肉,看見丁涼抱着他們的飯後水果,就問:“你抱進來幹嘛,不是應該放冰箱裏的嗎?”
丁涼還生氣柳雯雯剛剛拆他臺的事情,沒好氣回道:“你管我。”
柳雯雯啧了一聲,笑着沒接話。
丁涼把西瓜切了大半,用盤子裝好,然後端出去。
客廳裏石戍一聽到丁涼的腳步聲,就趕緊把視線調到電視上,一臉認真的看着電視。
丁涼只看了一眼石戍沉着臉就垂下了目光。石戍五官本來長得極好,只是平時笑得太不要臉,讓丁涼只看到了他的嬉皮笑臉,從未過多的關注過他的五官,現在看來,竟然有種……帥氣逼人的錯覺。
丁涼把盤子放在茶幾上,醞釀着想要說兩句正常的不損人的話,但石戍先開口了,用沉穩的聲調對着丁涼說了句:“謝謝。”
丁涼一愣,轉目過去正好與石戍的目光撞在一起。
心跳漏了一拍,一句“不用謝”脫口而出。
說完了之後才覺得自己有點傻,趕緊站直了身體走回桌子旁,繼續整理着上面的東西。
石戍也沒再說話,邊看着電視邊吃西瓜。客廳裏只剩下了電視的聲音。
丁涼整理完從超市裏買的東西,然後又進廚房去幫柳雯雯把那些蔬菜淘好切好,慢慢忙起來也就忘了剛才的那一茬。
但苦了石戍。
他不喜歡看電視,一個人無聊的呆在客廳還一直被一只蠢狗仇視着,簡直沒勁透了。
而且吃多了西瓜,他現在想上廁所。
好不容易待着機會看到丁涼從廚房出來,石戍喊道:“丁涼,你能不能扶我去躺廁所,我西瓜吃多了。”
丁涼甩了甩手上的水,說着“麻煩”但腳步還往這邊走了。
石戍扒着丁涼的肩膀,單腳跳着蹦向浴室。
丁涼把石戍送進去後轉身就要走,被石戍拉住:“你這就走了,我一會摔了怎麽辦啊。”
其實石戍是想給丁涼看他的大鳥。
但丁涼惦記着給冰箱裏那兩顆還沒剝的土豆,沒那份閑心。
于是說話又毒舌起來:“摔了你不會爬起來嗎?”
石戍:“……可是我會受傷啊。”
丁涼頓時想起了石戍滾下樓梯的場景,道:“那你快點,我忙着呢。”
“知道了。”石戍說完就掏褲子,放出鳥來,嘩啦啦的水聲頓時響起。
丁涼本來心無旁骛的惦記着土豆,現在聽見水聲,腦子裏就冒出了別的東西。
他想起了那天也是在浴室,他看見的石戍的半裸的身體……
目光不自覺的瞥向石戍的鳥。
丁涼本來就比石戍高,一眼過去就能看見那個正吐着水的雄壯東西。嗯……比他的粗,比他的顏色深,但是沒他的長。
“好看嗎?”石戍不知道什麽時候轉過了頭,對着丁涼笑問。
“啊?”丁涼大腦還停留在彼鳥與此鳥的比較,一不留神被抓了現形,臉蹭的一下紅了。
石戍剛好尿完,抖了抖鳥說:“你看得它都不好意思了。”
丁涼又瞥了眼石戍的鳥,發現那鳥竟然在慢慢的站起來,不禁又羞又怒:“你在幹什麽,混蛋!”
石戍側過身,用鳥對着丁涼,不要臉的說:“它總是一看見美人就激動,确實太混蛋了,要不你懲罰它?”
丁涼怒極了,眼神定在那個慢慢變得更加猙獰粗壯的東西上,除了臉紅以外完全不知所措。
石戍看着兩頰發紅,眸光水潤的丁涼,色心即起,正要抓着丁涼的手放在自己的鳥上讓丁涼懲罰它,門鈴聲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了。
丁涼猛的回過神,狠狠的拽了一把那個耍流氓的東西,石戍登時嗷的一聲慘叫。
“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這玩意擰下來!”丁涼紅着臉放完狠話就摔門而去。
石戍捂着胯,痛彎了腰。
美人有點辣吖。
☆、丸子
敲門的是丞相以及一個丁涼認識并且現在一點也不想看見的女人。
楚江陵的姐姐,楚江華。
楚江華大概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丁涼,愣了一下,才驚訝的喊道:“丁涼?”
“你們認識?”說話的丞相。
丁涼嗯了一聲,側身讓兩個人進屋子裏面去。
柳雯雯聽見聲音也從廚房出來,一時客廳人多了起來,有些混亂,柳雯雯便打個招呼就又進回廚房去了。
浴室內石戍好不容易開門出來,靠着浴室門,努力的讓自己的腰杆直起來,笑得一臉勉強的跟眼前的人打招呼。
丞相眼中帶着意外的跟石戍打招呼:“你好。”
石戍點點頭,笑道:“不好意思,能不能扶我一把?”
丞相放下手中兩打啤酒過去扶着石戍。
楚江華看丞相走開了,才冷着臉對着丁涼說話:“沒想到陳向的發小是你。”
丁涼面無表情的對着楚江華:“我也沒想到這次丞相這麽瞎。”
楚江華臉色越發難看想要罵回去又看見丞相過來了,便冷哼了一聲走向一邊的沙發。
丞相看丁涼的臉色不對,過來低聲問了一句:“你們有過節?”
丁涼瞥了一眼那邊坐在同一個沙發上的兩個人:“算是吧。”
丞相拍了下丁涼的肩膀,說:“廚房說。”
丁涼跟着丞相進廚房,柳雯雯正在把切好的菜一一擺進盤子裏,看見兩個人進來就指使道:“正好正好,快把這個端出去,順便拉線擺鍋了,馬上就可以吃了。”
丞相說:“杭亞君不是還沒來嗎?”
柳雯雯擺擺手說:“她可能會晚一點,不用等她。”
丞相哦了一聲,用使眼色讓丁涼去接盤子,他來暗示讓柳雯雯走開。
廚房不隔音,聲音一大些就能聽見。
丁涼端起盤子出去,外面楚江華正跟石戍聊着,丁涼出去的時候剛好聽見楚江華在問石戍跟他是什麽關系。
丁涼不由臉色冷了幾分,附帶用眼刀刮了眼石戍,重重的放下盤子就走了。
他在進廚房的手剛好柳雯雯從裏面出來,還對着丁涼擠眉弄眼的,一臉看我是不是很識相的樣子。
廚房裏面丞相把火鍋底料拿了出來,正在拆,塑料的聲音窸窸嘩嘩的。
丁涼靠了過去,打開了水龍頭。
丞相便低聲說:“楚江華是我現在的那個公司老總的女兒。”
一句話,把他跟那個女人突然交往的原因和目的全都說清楚了。
丞相跟丁涼一樣是單親,丁涼沒有父親,丞相沒有母親,而且他父親是跛子,他們一家很不容易,所以丞相這個人很現實而且勢利。
丁涼想了想,發現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跟楚江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比較好。反而是丞相自己猜到了。
“楚江華是楚江陵的姐姐吧,你跟楚江陵兩個現在是徹底的鬧翻了嗎?”
丁涼點頭,說:“捅破了。”
丞相開火往鍋裏倒油:“我倒是覺得楚江陵挺不錯的,對你比我對你好啊。”
丁涼嘴邊帶了一點笑意,說話卻是很尖銳:“可你對我好不是想□□啊。”
丞相也笑,正要開口,一道女聲□□來。
“你們在說什麽呢?”楚江華進了廚房,臉上是笑着眼神卻狐疑不定的掃過丁涼跟丞相。
丞相笑笑,說:“跟他打聽首都的房價呢,這不是要搬過去了嗎?”
楚江華眼睛裏的懷疑還是沒散開,丞相把火鍋的作料唰的倒進熱油裏,刺啦刺啦的聲音頓時炸響,小油花也飛濺開,吓得楚江華又退了一步。
丞相關心道:“好了,你快出去等着吃吧,別呆在這兒,危險得很。”
楚江華不想走,但是又不敢留,猶豫了陣還是出去了。
丞相壓低了聲音,很小聲的說:“我不喜歡那個女人,但我更惹不起,惱火得很。”
丁涼點頭表示理解,小聲道:“我知道了。”
所以一會吃飯的時候,丁涼也會盡量忍着那個女人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丞相才又說:“這下好了,你從首都辭職了我卻要去工作了,咱倆又要分開了。”
丁涼睨了丞相一眼,說:“需要我每天想你一百遍嗎?”
丞相說:“那倒不用。對了,你那個國際設計大賽,是幾月份,準備得怎麽樣了?”
丁涼臉上帶了點失落,說:“下月末,但是我一點想法也沒有,腦子空得連漿糊都沒有。”
丞相往煎好的火鍋底料裏面倒上水,說:“過幾天一起出去玩玩吧,在我出差去首都之前,算是給我整個送別會,哈哈。”
丁涼笑着應了。
火鍋底料端出去的時候,外面客廳上已經擺好了電磁爐和凳子,柳雯雯正笑着問石戍喜歡什麽口味的香油碗。
丁涼把手裏端着菜擺上去,丞相對着柳雯雯說:“快去把其他的東西拿出來,來來來,我們開吃了。”
“好咧!”柳雯雯一下跳起來,十分高興的沖進廚房。
丁涼拿起遙控器,找了部喜劇片來放着。
他們原先自己在家吃火鍋的習慣就是用電影做背景音樂,然後邊吃邊聊,吃完之後再組隊來玩牌,玩到十一點就收拾收拾各自回家。
丁涼就挑了石戍旁邊的位置坐下,火鍋料慢慢的燒開,熱氣鋪散開來,氣氛似乎也開始變熱了。
丞相去冰箱裏拿啤酒,柳雯雯給每個人發香油碗還有筷子,丁涼往鍋裏丢菜,三個人默契十足。
石戍在一邊看着,有些眼紅,便對着丁涼說:“我要吃香菇!”
丁涼睨了石戍一眼,說:“陽臺去吃吧。”
石戍說:“我才不吃那只蠢狗,我要吃香菇!”
石戍說完,那只蠢狗很應景的在陽臺上叫了幾聲。
柳雯雯興奮道:“廚房有一盆香菇呢,我們都愛吃香菇,我現在就去拿!”說完就蹬蹬的跑進廚房,不多時就一手拎着一個盆子,兩盆子裏有香菇,平菇,金針菇。
茶幾上現在已經擺滿了各種菜品,香菇擠不下了,丞相把茶幾上的東西整理了一番,擠了個位置出來,讓柳雯雯把香菇放在石戍的面前。
柳雯雯也在位置上坐下,捧着筷子高興道:“開吃了開吃了!”說完筷子就往鍋裏攪。
丞相邊開着啤酒邊說:“別急,還沒好呢,你小心吃壞了拉肚子!”
柳雯雯撈了一片肉起來,看了看,說:“我知道我知道,我這不是在幫你嘗嘗看熟沒有。”
丁涼放在腿上的手被人捏了捏,丁涼皺眉看過去,石戍對着他又是那種不要臉的笑:“我想要多點醋。”
丁涼還沒說話,柳雯雯便接道:“我去給你拿,你還要什麽,一道說了,我都給你拿!”
石戍對着柳雯雯禮貌的笑道:“要醋和花椒。”
柳雯雯笑道:“你口味跟丁涼好像,他也是愛醋跟花椒!”
丁涼冷眼掃過去,說:“快去拿吧,話多飯都不用吃了。”
柳雯雯嘻嘻笑着又進了廚房。
另一邊一直沒有開口的楚江華也說話了:“你們三個還是熟稔呢,柳雯雯就像是這裏的主人一樣招待我們。”
楚江華在諷刺丁涼這個真正的人完全沒有盡到地主之誼。
丁涼本來是個不能忍的,當即就想諷刺回去,丞相忙搶先開口說:“我跟柳雯雯都經常來丁涼家,确實混得太熟了。”
丁涼拉着臉低頭喝酒,想着楚江華的身份對丞相很重要,就硬是忍下了這口氣。
楚江華也哼了一聲,轉頭瞪着丞相。
剛才還熱絡的氣氛一下又開始轉冷。
石戍咳了一聲,說:“哎,是不是可以吃了。丁涼你幫我夾塊肉呗。”
丁涼還在氣頭上,沒好氣道:“你沒長手嗎?”
石戍死皮賴臉道:“長了啊,可是我腿腳不便,不好夾啊……”
茶幾有些大,火鍋又放在中間,石戍坐在沙發這邊,一條腿打着石膏架在凳子上,确實不太好用力。
“我幫你夾吧,你要吃什麽?”開口的是楚江華。
“那多不好意思……”石戍沒有立即同意,而是用眼神去看丁涼。
丁涼果然動了,去撈了片牛肉丢進石戍的碗裏,用眼神警告石戍:“多吃肉,少講話!”
石戍笑眯眯的夾了肉吃,點點頭說:“好,丁哥說了是什麽就是什麽。”
不知道為什麽一聽見丁哥兩個字,丁涼嘴角就忍不住笑。
石戍見丁涼笑了,立馬就得寸進尺了,指着用筷子指着火鍋說:“我還要吃丸子。”
丁涼嘴角那點笑立即就涼下來了。
石戍那筷子敲了敲丁涼的碗沿,說:“我還要吃丸子,丁哥!”
丁涼又黑着一張臉給石戍戳了個丸子。
“看不出來嘛 ,原來你還能給人夾菜。”楚江華在一邊諷刺道。
丁涼好歹忍着沒回話,只是冷眼看着她。
丞相給楚江華夾了點菜,說:“你不是說餓了嗎,快吃吧。”
楚江華卻不踩着臺階下,得寸進尺道:“吃飯也得看對面坐着什麽人啊,萬一被傳染了什麽病怎麽辦?”
這一句話說得屋子得氣氛瞬間冰凍,丁涼臉黑成一片,捏緊了筷子就要發作。
☆、擦不擦
“醋來啦!花椒來啦!”柳雯雯的大嗓門一下打破了屋子的死寂,“來來來,讓我們一起愉快的
吃火鍋!”
“醋來啦!花椒來啦!”柳雯雯的大嗓門一下打破了屋子的死寂,“來來來,讓我們一起愉快的吃火鍋!”
丁涼捏着筷子的手松了又緊,對面的丞相也臉色極不好看,兩個人都忍着一口氣。
石戍單手拉開啤酒,舉到丁涼面前,挑眉帶了點痞痞的味道問:“幹一個嗎?”
丁涼轉頭看石戍,緊繃着的情緒也放松下來,跟石戍碰了一個。
柳雯雯見狀也舉起啤酒,一臉笑容的說:“我們大家一起來幹一個吧,吃火鍋就是熱熱鬧鬧嘛!”
丞相也收了情緒,拉着不情不願的楚江華一起幹杯。
接下來半場飯基本上都是柳雯雯在說話,丞相跟石戍兩個人偶爾會應付兩句,氣氛不冷不熱的。
到八點的時候門鈴又響了,柳雯雯歡喜的跑去開門,以為是杭亞君,但結果是丁小宗。
丁涼看見丁小宗的時候才想起,今天周五了,念寄宿的丁小宗該放周末了。
丁涼才趕緊起身去接丁小宗,丁小宗倒也沒介意,知道丁涼是個什麽記性。在屋子裏轉了小圈,吃了塊西瓜,又跟丁涼要了點錢就出去跟同學唱歌了。
丁小宗回來這麽一轉,火鍋的氣氛徹底是沒了,柳雯雯本想說來玩牌,但是丞相推辭着說有事要走。
丁涼冷目掃了眼旁邊同樣冷臉的楚江華。在那場飯局中他們兩個人彼此互賞眼刀數十個,就差一句話不對盤打起來了。
結果火鍋沒吃盡心,牌角的丞相還走了。
柳雯雯都崩不住露出個郁悶臉來,嘟着嘴收拾茶幾上的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丁涼跟石戍兩個人一起把沒吃到的菜裝進保鮮袋。
“丁涼,”石戍開口說,“你跟那個姓楚的女人有仇?”
丁涼瞥了眼石戍,不打算接話。
柳雯雯也好奇的湊了過來,說:“我也想知道,難道那個女人喜歡你?”
丁涼心道,那個女人只是看不.慣他。
大學的時候丁涼跟楚江陵的關系不錯,楚江華過來看楚江陵的時候他們一起吃過飯,大概那個時候楚江華就看出來楚江陵喜歡他了,所以一直不喜歡他。特別不招待他。
“快收拾完了回去吧你,吵死了。”
柳雯雯嘟嚷道:“幹嘛趕我走啊,我還沒跟你待夠呢。”
丁涼把裝好的菜放進冰箱,說:“我一點也不想跟你待,你快走吧。”
柳雯雯把手裏的東西假意一摔,說:“你再這樣子說,我就不管你這爛攤子了,讓你自己收拾去吧!”
丁涼涼涼道:“我又沒求你留下來。”
“我可以幫丁涼收拾。”石戍趁熱接了一句話,看見丁涼掃過來的眼神還得意的對着丁涼笑。
丁涼無語的翻了個白眼,臉色卻是柔和了很多。
柳雯雯氣哼哼的說道:“秀恩愛死得快啊,兩個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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