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6)
重重地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水滴濺出了不少,她笑的異常燦爛,“切、原、大、人,您要的茶,以及,壽司我覺得不太新鮮,要不今天的扔了,明天再買?”
丸井看着僵硬的切原忍不住笑了,“赤也,我覺得還是亞栗占主權,你只能在嘴上逞威風而已。”
亞栗笑了笑,“不要真相了啊,切原會不好意思的。”
“你們……!”切原憋紅了臉就說不出什麽,只得亂發脾氣,兩眼瞪着水杯,“我不要喝涼水!剛運動過度,要喝熱水!”
亞栗知道他在沒話找話講,但是的确運動量太大了喝涼水不好,她想了想然後說,“我去燒壺熱水,你就別給我雞蛋裏挑骨頭了,好玩死了?”
切原重重地哼了一聲就轉過頭去別扭地不理她。
亞栗靠在牆壁上,熱水壺裏的水沸騰着冒出股股白熱的氣體,她的思緒卻開始漂浮,直到壺蓋都被熱氣頂着顫動起來,她才急急忙忙地關了火。
把水倒在水杯裏,亞栗叫了聲,“切原,自己過來端杯子,我還有菜沒洗。”
切原拖着拖鞋走進來,摸了摸杯子,“好燙……”
亞栗瞥了他一眼,“等涼了再喝。”
切原端起杯子,移到半空中時他忍不住喊了聲,“燙燙燙死了——”
亞栗轉過頭的一瞬間,水杯就從切原的手中掉落,還冒着熱氣的水,反射了她呆滞的面色的玻璃杯。就只在那一個短到不能用秒來計算的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了無數多的東西。
芥川亞栗會的小提琴,繪畫,好像……都是用右手的呢。
慈郎關切的目光,抱着她蹭的模樣。雖然挺幼稚,但是是真的很愛妹妹吧……
芥川爸爸和媽媽看着她的時候總是特別溫柔,但是如果被他們知道了自己真正的女兒早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裏,會怎麽樣呢……
但是如果自己不會被認出,這一切的假設,是不是就不存在了?
耳邊響起了切原驚恐的叫聲,“亞栗,不要——!”
亞栗恍然回神的一瞬間,只感覺右手上那難以形容的灼痛感迅速傳遍全身,各處似乎都在不受控制難以忍受地痙攣着,那種痛到至極的感受讓她腦海一片空白,顫抖,麻木,用盡全身的力氣都仿佛難以承受那滾燙的侵襲。
她的面部扭曲蒼白着癱倒在地上,水杯砸到地上碎成了一片片,熱水濺到地上,還不停地散發着熱氣。切原看着痛到幾欲昏厥的亞栗,心慌成一片,尤其是在看到她通紅的,幾乎讓人不忍直視的右手時,全身都似乎僵硬了。
丸井聽到聲響忙跑進廚房,也被眼前的場景吓了一跳,連忙推了把切原,“赤也,別傻着,快做些應急工作,我去打急救電話……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會這樣!?”
切原瞪着有些失焦的眼,“我、我也不知道……水杯掉下去了……她為什麽要去接……那是剛燒開的水啊……全、全灑到她右手上了……”
切原傻愣了一秒,然後緊緊地抓着丸井的衣服,語氣已經有了一絲哭腔,“丸井前輩,快幫幫她,右手對亞栗來說太重要……快幫幫她。”
“別急,快先按我說的給她做些應急工作。”丸井匆匆打了醫院的電話,那邊切原也拉着亞栗的手沖水,眼眶竟然已經急得有些紅了。丸井拍了拍他的肩膀,皺着眉安慰了幾句,“被燙傷的話,不會毀了她的手的,但是短時間內可能是不能用了。”
亞栗并沒有昏過去,只是手上那徹骨的疼痛太明顯,她幾乎沒力氣說話了,但是擡眸看到切原擔憂的臉色時,她還是用盡全力扯着嘴角笑了笑,聲音低低的,“切原……別跟哭喪一樣,我是手傷了,不是命丢了……”
切原抓狂,“你這個笨蛋!水杯摔破了就破了好了,你去接個頭啊!你都不知道的嗎?右手……”他止住話頭,說不下去了,雙眸緊緊地盯着水流下那已經開始紅腫的右手。
亞栗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右手上傳來的水流觸感,感覺整只右手都不是自己的了。雖然身體上的痛苦到了極致,但是心情卻放松了很多,她咬着牙說,“我知道的呀……右手……對我來說,多麽重要。”
右手幫芥川亞栗贏得了小提琴八級,藝術大賽金獎,那麽多的榮譽。
但是卻被她毀了。
亞栗看着切原咬着下唇死死瞪她的模樣,艱難地扯着嘴角,“別苦着臉,只是一段時間用不了,不是永遠都會是這樣的。”
她只要……躲過這次的藝術大賽就可以了。
《《《《《《《
去了醫院,纏上繃帶配了些藥才回家。亞栗給芥川媽媽打電話,媽媽很着急,退了報名之後就急急忙忙地跑來神奈川看她的傷勢,最後還是不放心,帶着亞栗一起回了東京。
一進家門,慈郎就苦着喊着想撲上來,但是一看亞栗纏了厚厚幾層紗布的右手他又停住了,臉上浮現了幾絲委屈和心疼,很想抱抱自家妹妹,但是又怕弄疼了她。亞栗扯了扯嘴角笑,“慈郎,我已經沒什麽事了,也不怎麽疼。”
……啊啊,又在習慣性地騙人啊,明明疼的要死。但是換來了更多她珍視的東西,所以也不虧吧……只是身體上的痛苦,哪裏比得上心裏煎熬的一分一毫?
慈郎第二天在部活的時候就心不在焉,也不睡覺,睜着空洞的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跡部很快就發現了慈郎在偷懶,剛把他叫到面前準備訓上一頓的時候,慈郎下一句話就把跡部所有的話都堵回了肚子裏。
“跡部,阿栗的右手被熱水燙傷了,她不能參加藝術大賽了她一定沒跟你講吧?今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她好不好,阿栗看到你肯定會好受些的……”
右手被燙傷……不參加藝術大賽……
跡部的眸子迅速暗沉下來,席卷着驚濤駭浪的激烈情緒,他的唇角緊緊地抿着,從緊咬的牙關吐出一句話,“本大爺一定會親自去看她。”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麽有點開虐的節奏……
☆、晉江是總受
媽媽削好了蘋果,遞到亞栗嘴邊上,亞栗無奈地伸手接過,“我左手還是好好的呢,媽媽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我。”
媽媽沒威力地瞪了她一眼,“誰讓你那麽不小心,都多大了還會被開水燙到,你讓我怎麽放心?”
“……只是意外啦。”
樓下有關門聲響起,這個時間,應該是慈郎放學回來了。
媽媽叮囑了幾句就走下樓,亞栗拿着蘋果啃了幾口,樓下好像有什麽交談聲。沒一會兒,房門就被輕輕推開了,亞栗看過去時,看到的是沉默的跡部出現在自己的房門前,她先是愣怔了一會兒,然後不知所以地問,“跡部?你怎麽會來啊。”
幾乎是在看到他陰沉的臉色,以及他緊緊地盯着她纏上厚厚紗布的手的目光時,亞栗的腦海中就突然不停地閃現着跡部在前晚那近乎呢喃的話。
——但是不要做不理智的事情。
——本大爺,會生氣的。
生氣了啊,因為她故意燙傷右手。
不理智……嗎?
那麽怎麽樣才叫理智,誰能告訴她,在那樣的情況下,她該怎麽做?
跡部反手鎖上門,然後緩緩地走近,一步一步,卻只讓躺在床上的亞栗覺得心裏越發壓抑地沉重。他……真的生氣了。那麽明顯地低氣壓,他額前那麽明顯的輕輕顫動的青筋,和那因為緊咬着牙關而繃着的臉,無一不在昭示着他此刻翻湧的激烈情緒,是她承受不起的。
房間裏氣氛沉默地讓人窒息。窗簾隔絕了外界明媚的陽光,房間內只是光亮殘餘的昏暗。
亞栗低着頭,左手悄悄地揪緊了被子的一角,眸光不由自主地追着他沉默的腳步。
近了,再走兩步,就到她床邊了……
亞栗還不知所措着,難以應對他那充滿壓迫感的怒氣,不停地想着,快停下腳步,不要再接近了……他翻滾着的怒意就像是可以通過沉寂的空氣,無一遺漏地傳遞到她身體裏,那麽地激烈,亞栗都忍不住咬住了下唇,才勉強穩住自己顫抖的嘴唇。
她……沒有做錯。她根本就沒有做錯,為什麽他要發火,只是手傷了,不是永遠都好不了的……那他到底為什麽生氣?
她的眼角餘光還追随着跡部的腳步,突然他一個大步走到她床前,亞栗一驚,下意識地擡頭看他,忽然地頭部就被他的手牢牢地穩住,不能逃脫,伴随着他倏然靠近的微風的是他噴發的怒意,怒火充斥在他深藍的眼眸,幾乎叫人難以掙脫。
他的聲音低沉地讓人心驚,“你,沒有聽本大爺的話。”
亞栗的目光顫抖着看向他,她深棕色的眼眸中只剩下慌張和無以應對。面對這樣的跡部,即使她那麽堅信自己是對的,也忍不住動搖。是因為他以前留給她的,是溫柔,是體貼,所以她忘記了,那個站在冰帝巅峰的帝王的模樣。遺忘了這少年,原本的模樣。
跡部捉住了她眸中一掠而過的害怕慌張,于是怒火更甚。
她在怕他?真是可笑,他一肚子的火還沒地方發洩,她這樣的躲避和慌張,只會讓他更加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跡部的眸光掠過亞栗纏的厚厚紗布的右手,目光一暗,幾乎是咬着牙說話,“本大爺說過,不準做不理智的事情,你該死的到底有沒有聽懂?!”
亞栗被他吼得一愣,話下意識地就逃出口了,“不理智不理智,你憑什麽這樣說我?你不是我你怎麽知道我每次想到家人失望的表情的愧疚?只不過是右手而已,只不過是一段時間不能恢複而已,你管這麽多幹什麽?!”
跡部聞言幾乎失控,他驀地用手死死地鉗住亞栗的肩膀,力道之大讓她忍不住吃痛低呼出聲,死命地伸手推着跡部,“你放開!你不要來管我!”
“為什麽?為什麽你不能學着來依賴本大爺一點?!”跡部低吼着,“你就該死的這麽喜歡逞強,即使傷害自己也不願意來讓本大爺幫忙?你不要太看得起你自己!你就是個懦弱無能的人,只想着要逃避,真是笑死人了!”
亞栗凝聚在眼底的濕意在他的話落下之後徹底成形,豆大的淚珠突然掉落下來,她有些偏激地推着跡部,“你走,我不想看到你,我就是個懦弱的人又怎麽樣,我就是……”
她本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啊。既然這樣,既然跡部那麽讨厭這樣會逃避她……“我就是這樣普通的人啊,真是抱歉跡部大人之前看得起我了,我讓你失望了,不會再讓你這樣生氣了……”
亞栗閉緊了眼,控制不住嘴唇的顫抖,她幾乎是啞着聲音半吼着說,“我不會再惹你生氣,你也別管我這個總想自己處理好一切的人了,你可以離開了……”
那充滿了狂野和粗蠻的吻重重地落在她的唇上,啃咬,舔舐,在他們緊緊貼合的地方肆意宣洩怒意和那隐隐的晦澀不安。跡部的手幾乎是顫抖的,他緊緊地按住亞栗的後腦勺,不留給她一絲一毫的掙紮空間,腦海中只剩下她剛剛那決絕的話,情緒還沒來得及醞釀就已經翻湧成災。
亞栗此時眸中滿滿的驚恐和掙紮,退縮和不安,無一不深深刺痛跡部的神經。他不知道自己那充斥着胸膛的怒火該如何宣洩,只能不知餍足地在她的溫暖中索取,吻幾乎是毫不意外地變得激烈。
亞栗只有左手可以活動,想推開跡部,卻完全抵不過他的力道。唇被吮吸啃咬地生疼,她就像是一艘獨自漂浮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舟,在跡部所賜予的驚濤駭浪中無助又無用地掙紮着。
跡部閉緊了眼不去看她流露出痛苦的臉,那只會讓他心軟心疼,而此刻,他只想肆無顧忌地汲取她的溫暖,來填平他內心因為她剛剛的話而産生的巨大空洞。
但是填不滿呢,如果只是表面的親吻的話……
跡部想起亞栗曾經抗拒的神情,猶豫了一瞬,下一刻思想就占據了主導地位,他輕易地就用舌撬開了她緊閉的牙關,當舌尖探入到他一直幻想着卻從未到達過的溫暖領域時,跡部忍不住放慢了親吻的速度,手卻毫不減力度地控制着亞栗可能有的一切掙紮。
亞栗渾身僵硬,在感覺到跡部的舌頭滑進自己的嘴裏,肆無忌憚地來回掃蕩時。那種酥麻的感覺由唇瓣轉移到了全身,她想咬跡部,好讓他結束這個深入的吻,卻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身體好像也違抗她大腦的指揮,癱軟地伏在跡部的懷中。
跡部沉醉地摟着她,親吻仿佛永遠不會厭倦,一次又一次的舔吻和舌尖深入的糾纏。
他要怎麽樣告訴她,他看到她受傷的時候那種仿佛自己都不堪一擊的感受;他想一步步引導她依賴上他,不用每次都想着自己可以解決一切;在她說出讓他離開的話時,不安和懊悔就像是一根掙脫不開的繩,緊緊地纏繞着他,即使知道她當時并不冷靜,說出的話可能也只是一時氣言,但是他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啊。
這充滿占有和霸道的吻持續了很久,跡部終于滿足地停歇下來,輕吻着她已經略微紅腫的唇瓣,雙手抱着她更緊了。
亞栗還沒從剛剛的疾風驟雨中恢複過來,而鼻尖那滿滿的屬于跡部的氣息都逼得她不得不清醒過來,她有些渾然的目光對上跡部的,只在一瞬,就變成了原本的清明。
唇上的炙熱還殘留着,微微的麻木感昭示着剛剛的跡部有多失控,有多瘋狂。亞栗有些愣怔地看着他,“……放開我。”
……
跡部抱着她的手狠狠地一滞,語氣竟然帶上一絲狠戾,和那不容忽略的不安,“該生氣的是本大爺,你不要鬧脾氣,啊恩?!”
亞栗咬住了下唇,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放開我。”
“你不能要求我按照你想的去做事……你不能讓我只會依賴着你……跡部,我覺得我跟你在一起之後變了好多,我不想自己變成那種遇到一點麻煩就來找你的女生……我不喜歡這樣。”
“也許我故意弄傷手是太極端,太沖動……但是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覺得不對……不需要你操心。”
<<
甩門聲重重地擊在她本就脆弱的神經上,那一瞬間幾乎有點忍不住想哭出來,但是她咬緊了下唇,還是努力讓那點濕意蒸發掉了。
跡部走了。那麽生氣地,甩上門走了。
亞栗坐在床上發呆。她做錯了嗎……為什麽在說出那番話之後,這麽後悔。還沒來得及好好回味自己的話,跡部已經走了,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留給她。
再遲一點就好了,也許她清醒點了,會拉着跡部的手說,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吵架,一點也不想看到他倏然轉身離開的背影。
慈郎遲疑着走進來,輕輕地叫了聲,“阿栗……”
亞栗擡起頭,努力讓嘴角微微揚起,“慈郎,我沒事,只是……”心裏很難過而已。
慈郎走到床邊,摸了摸她的頭發,“跡部他只是擔心你的手而已……阿栗,你到底說了什麽話讓跡部那麽生氣的樣子?”
亞栗愣怔着,然後捂着臉,過了許久慈郎才慌張地聽到她那帶着隐隐哭腔的聲音,“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做錯了?我其實沒想惹他生氣的……我只是……”
只是什麽呢?
到最後已經分不出到底誰對誰錯。
但是她好後悔。
作者有話要說:這虐的節奏= = 好像快點把這文給完結了啊>_<!
☆、晉江是總受
慈郎敲了亞栗的房門兩分鐘,還不見裏面有什麽動靜,他于是打開門就進去了。本來以為亞栗是睡着了,沒想到她還是靜靜地坐在床上,背靠着枕頭在拿着手機不知道看些什麽。房間裏沒有開燈,慈郎皺了皺眉順手開了燈,明亮的燈光倏然亮起,亞栗被那突然亮起的光激的眯了眯眼,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酸澀地有些疼。
緊緊握在手心裏的手機,屏幕早已轉暗。亞栗沒有擡頭看慈郎,她按了下鍵,屏幕遲遲地轉亮,停止在聯系人的界面——跡部景吾。
“阿栗……下去吃晚飯吧。”
“……好。”
亞栗抿了抿唇,合上了手機。
已經是第三天了,從跡部離開起。從那以後,就像是她的生活中突然抽離了跡部這個人,沒有任何的消息和電話,甚至沒有從慈郎的嘴巴裏聽到有關他的任何事情。
她……在期待什麽啊。明明是她說了不經過大腦的沖動的話,為什麽還期待着跡部的電話呢?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他?但是,他那麽生氣,一定不會接她的電話的吧……
亞栗猶豫着,慈郎又催了她一遍她才下樓。
用左手吃飯不方便,亞栗又不想讓爸媽像喂小嬰兒一樣喂她吃飯,所以沒吃多少就又回了房間。慈郎很擔心她,連覺都睡不好,常常晚上就到她房門前轉悠,也許是被半年前,她因為跡部昏倒的事吓到了,他睡不好的直接後果就是連着幾天上學都帶着淡淡的黑眼圈。
《
第二天的晨練,當向日看到慈郎連續三次沒接到對他而言輕而易舉的發球時,終于好奇地指着他的眼眶問,“慈郎,你竟然也有睡不着覺的一天?”
慈郎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皮還耷拉着,他有氣無力地拖着拍子走到休息的長椅上坐下。跟他打練習賽的向日不解地跟着他一起過去,“慈郎,你怎麽啦?”
慈郎趴在長椅上,聲音帶着濃濃的困乏,“我沒什麽事啦……只是睡的時間少了點。”
向日點了點頭,看他懶懶的不想說話的樣子也就不去問了。他的目光在場內掃視了一圈,微皺着眉,“今天跡部怎麽又沒來啊?”
慈郎面朝下睡着,本半閉着的眼睜了睜。跡部也好幾天沒按時參加晨練了,每次就算來了好像臉色也不是特別好,從這幾天網球部的訓練量突然升了好幾個檔次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也不好啊。
是因為跟自家妹子吵架了嗎?慈郎很不符合性格地深沉了一把,他皺着眉,坐了起來,一臉嚴肅認真地問向日,“你說,情侶吵架的話,更難過的是女生還是男生?”
向日先是愣了愣,然後還真的摸着下巴認真地想着這個問題,但是他明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于是趁跡部還沒來,朝忍足招了招手。忍足正好跟日吉打完一局,看到向日在叫自己,于是朝日吉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就走過去了。
“怎麽了岳人?”
向日指着慈郎,“慈郎問你,情侶吵架誰更難過?”
忍足一怔,然後唇角緩緩揚起一抹趣味的弧度,看向一臉正經的慈郎,“……慈郎,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你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怎麽我們都不知道?”
慈郎急急地說,“才不是我,是阿栗跟跡部啦,前幾天不知道為什麽吵架了……”
忍足跟向日對視一眼,“他們會吵架?”
慈郎拼命點頭,“就是跡部去我家那天,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最後跡部甩門就走了,我跟着他到家門口,叫了他好幾聲他也不理我。”
忍足若有所思,“難怪我總覺得最近跡部不太對勁,原來是跟亞栗吵架了……”
“忍足前輩!”不遠處傳來日吉的叫聲。
忍足頭也不回,朝他做了個稍等的手勢,然後繼續說,“慈郎你不用那麽擔心,小情侶吵架很正常,很快就會和好的。雖然我不太清楚亞栗是怎麽想的,不過我跟跡部朋友三年,他的性格我還是了解點的……冷戰也不會多久吧。”
慈郎苦着臉,“但是……看起來好嚴重的。阿栗這幾天都沒吃多少東西……”
“忍足前輩!”日吉又叫了聲,忍足無奈地剛轉身朝日吉走去,就被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的跡部吓了一跳,不過他臉上還是帶着習慣性的笑,故作鎮靜地說,“小景什麽時候來的?走路都沒聲音的呢。”
向日默。日吉也低嘆一聲把目光轉到另外一邊,他剛剛叫忍足的時候就是因為看到跡部進場了啊。最近跡部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被他抓到偷懶肯定又要被罰了。
跡部目光在場內一掃,所有部員只感覺什麽冷氣突然呼啦啦地吹過,打球更賣力了,他把目光轉回到看似無事可做的幾人身上,英挺的眉緊緊地皺着,聲音也是沉沉的,“晨練就這麽懈怠,啊恩?忍足,向日,慈郎,繞場跑30圈。”
向日頓時苦了臉,但是看跡部沉着臉也就不再多說,跟着忍足就去跑圈去了。慈郎揉了揉還沉重的眼皮,正打算也跟上去跑的時候,跡部似乎壓抑着某種不太自然的情緒,沉聲問,“什麽叫幾天沒好好吃東西,啊恩?”
慈郎一愣,意識到他是在問亞栗的事,頓時半喜半憂,“對啊……一整天都不出房間的,飯也只吃一點……”他頓了頓,遲疑地問,“跡部,你跟阿栗到底……怎麽了啊?”
跡部始終背對着慈郎,慈郎幾乎以為他沒聽見自己的話時,他才說,“訓練時不要問跟網球無關的事,快去跑圈,啊恩?”
慈郎一怔,明明先提起跟網球無關的話題的是跡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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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晚飯,芥川媽媽到亞栗房間裏,先是叮囑了幾句,然後說,“明天隔壁井上家大人都臨時有事要出去,在上小學的孩子就只能先托我們照顧一下午,媽媽還要上班,慈郎也不在家,阿栗你手不方便,可以照顧好嗎?”
亞栗點了點頭,“沒事,給他點玩具玩玩就好了,你們放心吧。”
事實證明現在小學生也夠鬧騰的,井上家的男孩子到芥川家也沒什麽拘束的樣子,亞栗唯恐他到處玩破壞了什麽東西只能一直跟着他。幸好右手是燙傷了不是骨折了,不至于行動不便。當小男生闖進慈郎的房間,差點把慈郎珍藏的各類漫畫給翻出來,亞栗才急急忙忙地阻止,不阻止的話慈郎回家看到心愛的漫畫丢了一地一定會崩潰的。
小男生被亞栗半逼迫地坐在沙發上,眼睛還一個勁地轉。亞栗無奈地把手機甩給他,“裏面有小游戲,你先玩吧,我去幫你倒杯牛奶,乖點好不好?”
他拿着手機開始玩,哪裏還有空理亞栗,亞栗嘆了口氣,去冰箱一看,牛奶已經沒了,果汁也在昨天喝完了。她走出去對躺在沙發上的小男生說,“姐姐出去買點飲料,你在這裏乖點,不要亂動,聽到了嗎?”
他照舊無視,不知道在翻着什麽手機文件翻得起勁。
買了果汁和牛奶回來,看到他還安分地在玩手機,亞栗松了口氣。現在的小孩子破壞性都太強了= =。手機擴音器裏突然傳出了撥出電話時的嘟嘟聲,亞栗走過去,“給媽媽打電話嗎?現在還是不要去打擾媽媽比較好喔。”
小男生搖了搖頭,“我不小心按出來的……因為這個聯系人在第一個,所以不小心按錯了……”然後他把手機遞給亞栗,“要怎麽關掉呀?”
聯系人的第一個……亞栗突然渾身一冷,伸手搶過手機,果不其然落入眼底的是那這幾天天天看到眼酸卻又忍不住想念的四個字,跡部景吾。
她幾乎是在那一端接起了電話,并聽到了跡部低沉的聲音的一瞬間下意識地把通話給挂了。心悸的感覺猛然沖上大腦,在手機斷絕了他的聲音的同時,手指也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
手機屏幕顯示通話一秒鐘。
所以……跡部,剛剛是接她的電話了……?
亞栗還愣怔着,手緊緊地握着手機,小男生不解地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色,“大姐姐,你怎麽啦?我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亞栗回過神來,咬了咬下唇,扯出一絲難看的笑,“我給你買了果汁,現在幫你倒一杯吧……”
跡部看着已經黑了的手機屏幕,眼眸逐漸變得暗沉。他抿緊了唇,壓下了自己想要打回去的沖動,轉身進了會議室。
副會長有些不解的看着跡部,一直以來跡部在學生會例行會議上都是不帶手機的,怎麽這幾天好像天天都帶着?而且,剛剛那電話響起來之後,跡部看了來電先是好像先是猶豫了一會兒到底接不接電話,之後就站起來做了個暫停會議的手勢走出了會議室。
随即他了然地笑笑,會長這反常的反應,一定是戀愛了吧~
跡部把手機放在口袋裏,面色如常,只是在場的都是在學生會工作了兩年多的老前輩了,還是能敏感地感覺到跡部的情緒好像不太平靜。他挑了挑眉,“繼續剛剛的說下去,啊恩?”
井上媽媽來把小男生接走的時候,差不多是下午四點了。亞栗坐在沙發上,電視裏放着搞笑節目,她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剛剛跡部接了她的電話,是不是代表他……已經沒那麽生氣了?
刺耳的來電鈴聲響了起來,亞栗手一抖,看清來電顯示是芥川媽媽的時候,一種說不出是松了口氣還是失望的情緒湧上心頭,來不及多想,她先接起了電話,“喂,媽媽?”
“阿栗,能把我放在房間裏的幾份單子帶到店裏來嗎?你方便嗎?”
“哦,可以,我馬上就過來。”
亞栗挂上電話,拍了拍自己的臉,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剛剛聽到電話鈴聲時那種緊張和不知所措。果然還是……期待他的電話的吧?但是她在想什麽啊……無論怎麽樣,跡部都不是那種會先低下頭的人啊。亞栗有些喪氣,她就這麽三四天沒有見到他,沒有聽到他的聲音,就已經……這樣想他了。他們會這樣冷戰多久?她其實,一開始就後悔了啊。
把單子送到媽媽店裏之後,亞栗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是冰帝社團活動結束的時間了。她幾乎是鬼使神差般地坐上了與家的方向完全相反的公交車,直到站在冰帝校園門口,她才懊惱地發現,剛剛拼命說服自己她是來接慈郎的這種理由有多蹩腳。
作者有話要說:不用說我知道這文越來越渣了→_→
好吧盡量快點完結掉。
☆、晉江是總受
有些忐忑和不安地走到了網球場附近,亞栗躊躇着在場邊的長椅上坐下。嗯……待會看到跡部的話說什麽話比較好呢?因為跡部不可能先低下頭來,但冷戰無論對錯總得要一個人先退一步啊……
亞栗咬了咬下唇,但是她好像更想他。
下定了先低頭的決定之後,亞栗放松地呼出口長氣,拍了拍臉就從長椅上站了起來,朝被人群圍着的網球場走去。心裏把大致要說的話反複默念了幾遍,她走到人少的地方,目光在網球場內掃了一個來回,沒有看到跡部。
亞栗不解地看了看表,雖然現在已經快到部活結束的時間了,但跡部不可能早退啊。總不會是出了什麽意外吧?越想越不安,亞栗轉過頭問邊上一個女生,“剛剛跡部有參加部活嗎?”
那女生點了點頭,“跡部sama剛走出去,好像是學生會的事情。”
另外一個女生不屑地說,“還不是山下姬嘛,總是那些學生會的有的沒的事情來找跡部,實際上不就是想跟跡部sama獨處嘛,虛僞死了。”
“诶,你別這麽說。”
“為什麽不讓我說?山下那女人在不要臉地追跡部,整個學校都知道的事情。最近不是傳言跡部跟他女朋友分手了嘛,山下變殷勤很多了诶,真是惡心死人了……”
“不要在背後這樣說啊……”
亞栗先是默默地聽她們的話,在說到“分手”的時候,她忍不住插了句話,拔高了聲音,“才沒有分手……!”
兩女生看了她一眼,疑惑地說,“你怎麽知道?而且,你那麽激動幹什麽呀。”
亞栗一怔,連忙往後走了幾步,“我先走了,謝謝你們。”
她搖了搖頭,努力把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莫名其妙的想法給甩出去。還沒走出多遠,網球部就已經解散了,部員們正陸續地從場內走出來。她貼着護欄網往場裏看,慈郎還躺在長椅上睡覺,待會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再進去叫醒他吧。
“亞栗?”她轉過頭去看,是忍足和向日,正努力彎起唇角朝他們笑的時候,向日突然驚詫地指着她的手,“你的手……怎麽回事?”
亞栗摸了摸纏着紗布的手,“嗯……被水燙傷了。”
向日看她眉眼平淡,想也許不是很嚴重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倒是忍足,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亞栗,過了會兒才淡淡地說,“慈郎睡着了,這幾天好像挺累的樣子。”
亞栗遲遲地點頭,慈郎他……肯定在擔心她跟跡部的事吧。
“你只是來接慈郎的?”
亞栗擡頭看着忍足,他的眼眸隐藏着鏡片後,一時間竟分辨不出他話裏的意味。她遲疑了一會,“我……是來找跡部的。”
忍足微微一笑,“還是挺誠實的。”
向日指了另外一個方向,“跡部的話,剛剛往那邊去了。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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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