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退房的時候,詩陽問起那個經理,服務員說今天沒在。我們出去外面之後,詩陽給那人打電話問好。後來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天氣很好,太陽像是被雨洗過一樣,只是天氣有些幹冷。我問他去哪兒。他說到橋上看看,他說的橋在城外不遠的地方,有黃河流經。我說看上去不像黃河的樣子,有巨大的河床,河水很少的樣子。他說現在汛期已經過了,所以看上去很少。不過那樣子很安靜,讓你感覺不到那水在流,以為只是單純的水在那裏呆着不動。他問我要抽煙嗎。我說都可以。然後一人點了煙,慢慢的往回走。我說你幹嘛這次來沒拿着你的相機。我們也可以拍照。他說沒什麽好拍的,再說路上拿着也累贅。
我問他冷不冷。他說還好。我問他餓不餓。他說不餓。我問他中午上哪兒。他說上姑姑家。我們有一句沒一句的在回去的路上,才來的時候是坐車來的,現在徒步感覺很遠的樣子,像是在路上,不知道該往哪兒去。走沒多會兒他姑姑打來電話。我們打車回去了。
午飯很豐盛。他說回去了也要自己種花兒。我說沒問題啊。送給楊洋讓幫忙養着。嗯。那我們趕緊找個合适的地方搬家。我點了點頭。
其實是夜裏的火車,我們吃了午飯就出發去銀川了。他姑姑讓他有空多回來。他點了點頭,讓他姑姑不要難過,說是他會經常回來的。他姑姑還是哭了。面對這尋常的別離,我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我怕我說的每一句在這個時候都是多餘的。在銀川給順兒蚊子他們買東西的時候。他問我你什麽時候還和我回來啊。我說任何時候都可以,我們留在這邊生活也行,随你定。他說留在這邊小東西怎麽辦。況且,晨辰還在那邊念書。我笑着點了點頭,說那你看着辦吧。我說少買點就行了,又不是外人。他說知道的。
在火車站,我死活拉着他要一起照快速照相。因為說實話,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他一起再回到這裏。他說你就傻吧。我說我請客啊。他就笑了。在候車大廳呆着的漫長時間裏,我們彼此靠着,睡了醒,醒了睡。偶爾說上幾句話。
他說那年他就是從這裏登上的去北京的火車。我問他然後再沒回來過麽。他點了點頭,說回來做什麽。昨天那樣子你也看到了。于這裏,我的心其實是很早以前就涼了的。我想逃出去,但是這裏埋葬着我的媽媽和奶奶。我想不回來,這裏有愛我牽挂我的姑姑。我想把好多事情忘記,我最初次的愛情,也被埋葬在這裏。這是讓我很糾結,很矛盾的地方。離不開,回不去。相比之下,你的故鄉對你,比我簡單多了。我說別多想了,靠這兒睡會兒。我拍了拍肩膀。他說都睡了一下午了。他問我,你還陪我回來呀。我說只要你需要。随時都可以。他說我需要,我會一直需要你。我之前不敢和你說,怕你覺得我的愛情來得容易,就不珍惜了。現在我告訴你。我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人是可愛的人。和小孩子一樣單純。我說珍惜你的就是真心細你的,你放心。不過我還是很激動啊,你告訴我這些。他合上眼睛,在我肩頭睡着了。我真切的感覺,此刻有個人就在我身邊。在我心裏,我也不能夠沒有他,就和他說的需要我那樣的需要他。
再次醒來的時候,夜色已經來了。我讓他等着我,然後去泡碗面去了。我給他弄開了一根火腿腸,喂他。他說扔到碗裏我自己來啊,好多人。我說怕什麽啊,來我喂你。他說你好肉麻。我說肉麻死你。那是一股逼人的熱氣,尋常又讓人極易想不起來的久違了的感覺。我跟他說我們念書的那會兒經常把方便面泡在缸子裏頭。他說那怎麽吃啊。我說張嘴。
等待發車之前,感覺時間過的很慢。我問他什麽時候開車啊。他說都寫在票上了。要不我們出去耍。我說待會兒怎麽進來。我們告假七天。是在第四天的上午回來的。腳不沾地的又找到蚊子給了她和順兒的東西。我問她小東西怎麽樣。她說還好啊,只是好像和我不熟,吃了東西就鑽到床下去了。我就笑了。蚊子問我們你們是不是還沒回去啊。我說對啊,把東西給了你就放心了。然後和詩陽說這幾天蔥兒一直在找他。詩陽問找我我告假啊,他也沒給我打電話。我問詩陽你們都在做什麽事情。他說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問他你告假了你們那部門就沒人負責了啊。他說有的。我說這家夥,幹嘛老找你嗎。別人也可以的啊,別理他。詩陽笑着說你看看你,我幹的就是這個,他不找我找誰,找你啊。我攤了攤手,表示無語。
中午随便在外面吃的,下午的時候和他去了花鳥魚蟲市場,好容易找到賣花種子的地方。我說直接買現成的花就行,非自己種啊。他說對啊。我說覺得住的地方沒太陽不好活。他點了點頭,還是交錢買了種子。回去了。躺在小窩裏,我說還是這裏好,外面的酒店雖然寬敞,但是住着不舒服。在這裏才覺得踏實。小東西好久沒見我們,一直膩着我們耍。他說改天我們去十三陵水庫怎麽樣。我說好的。等哪天下了第一場霜,我們到那裏看紅葉去。正好你有相機。他說我不帶相機去,純粹去那裏玩一天。我說順手的事啊,你看就和昨天在銀川想照相還得花錢。要是自己有就 方便多了。然後拿着那張照相,細細的看。我躺在我旁邊,我又看了看他,說你怎麽老瘦啊,一點也胖不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虐待你。
他說你去滾。我天生就這樣,胖不起來。我說夜裏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啊。他說不想吃飯,困了想睡覺。我說那我們一起睡吧,要不要脫衣服。他說要。我就給他脫衣服,像他那天給我穿衣服一樣。他笑着說,這感覺好奇怪。問我有沒有覺得。我說覺得了,怪怪的。
他就把燈黑了。黑暗中,找到了我的唇。
我說我之前很早就知道兩個人的好處,只是偏偏吃夠了一個人的苦。現在總算好了。他叫我不要說話。我問怎麽了。他說你的嘴唇老動,我沒法親你。
…像是嘴上。抹了流蜜…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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