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第85章
我在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感受到了生活對我的善意,就瞬時獲得了短暫的生命,來看待這些,許是他們都不知道我其實已經擁有了自己的思維,能夠看到并感受他們,我也不知道,他們就要在某一天和我告別。
太陽讓我說什麽好呢。我披着被子站在屋裏看到窗戶外面,順兒在蹲在院子裏刷牙洗漱,他媽媽在一邊笑着跟他不知道說什麽話。嘴裏呵出來冬天才看得到的白霧,在太陽下悠忽不見。他回頭看到我,沖我擺了擺手。就像我是個醉酒的傻瓜,在他的屋裏撒了一宿的酒瘋一夢醒來以後在這裏犯懵。他洗漱好了之後進來跟問我你什麽時候醒的也不言語。我說我昨兒個夜裏好像聽到狗叫了。他問我有嗎,我沒注意,今兒夜裏好好聽聽。我說晚上上哪兒去。他說你問我呢,打電話問你們家詩陽。他說這個的時候,好像覺察到我不自在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說沒事兒,現在就是恨我不早點兒告訴你。他說你告訴我和不告訴我我都拿你倆當兄弟,現在和之前沒什麽不同,是你自己心裏作怪,我說我這麽個大好青年,管你吃管你住陪你打架的,怎麽就給你留下個閻王爺的印象了。我說也不是這樣,我只是擔心你那性子一點就着,怕挨一頓臭罵。他笑着說你丫得了吧,還是你跟蚊子關系好,早早的告訴她了,她倒也靠譜兒,一直夥同你倆瞞着我到現在,多大點兒事兒。我說這不能怪她,是我跟她說要自己告訴你的。順兒問我要是你不打算回家是不是準備瞞我一輩子。我說沒想那麽長久,我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可這麽大一北京城除了詩陽就是你和蔥兒,沒準兒哪天情緒上來,什麽都跟你說了。他把毛巾和洗漱的家夥塞給我說快洗漱吧,我上外頭買早點回來。我笑着說現在你是腕兒,我可不敢勞動你老。他說你少跟我提這茬兒。我說你少吃點兒,咱們夜裏外頭吃去。他說早知道這樣那昨兒那頓粥也該省下,一直等到今兒夜裏出去猛吃。
我和順兒吃東西的時候詩陽來了,穿着黑色的皮鞋,西褲,黑色毛衣和羽絨服坎肩兒。我說你怎麽穿的這麽肅穆,跟教堂的神父一樣。他說我昨兒來的時候穿的也是這個,你是不是眼花了,還是色盲。順兒就笑。我也樂了,想不起這種感覺久違了多遠了,感覺陌生的讓你親切,讓你像是回到了以前。我問他你吃過了沒,他說吃了。晨辰呢。上班兒了。我還想問,但想起昨兒夜裏好像蚊子和順兒說,晨辰一直都在外面等詩陽。笑了笑,想想罷了。
蚊子下午早早回來了,專門捯饬了一番。我說咱們出去吃頓飯,你這整的跟出嫁一樣。順兒和詩陽在商量待會兒上哪兒吃去。我看着蚊子在鏡子對面坐着,安靜的梳妝,一點也不着急,恬靜美好的面容上露着淡淡的微笑,在看着順兒。我沒告訴她,其實我覺得她現在很美,或是我現在才發現她的美。讓你不敢多看。順兒問她姑奶奶好了沒。我們要出去了。她說你急什麽急。起身的時候把旁邊的一杯茶給碰掉了。她要找家夥收拾,我說我來,你才捯饬好。順兒說,回來再說,咱們走吧。外面太陽還在,只是天氣有些冷了。蚊子聽着mp3,說裏頭都是順兒的新歌兒。她說起順兒的新歌兒,我就想起來那天下午順兒小聲的唱了大半個下午的憂傷的歌曲。給那天塗抹上的讓我一直都說不出來忘不掉的那種暗淡低迷的色彩。蚊子說,下午的時候發兒還問起你來。詩陽和順兒同時問,問我啊。蚊子說問順兒,順兒說問我什麽。就是問了一下,問你最近最什麽呢。我說呆着。他問我你在家不在。其他的沒說。去了吃飯的地兒,我們開始點菜,我和詩陽說我倆請你倆,算是詩陽生日的。順兒說好吧。然後開始點菜,點好了之後順兒給發兒打電話,然後說待會兒發兒路過,我說咱們一塊兒吃呗,都認識,等等發兒來了一起吃吧。順兒說別等了,他現在才往出走,邊吃邊等吧。說着給我倒了酒,我說我不喝了,頭不舒服。他說別人的酒可以不喝,咱們的怎麽好不喝,少喝點不會有事兒的。順兒說,往後也不知道會怎麽樣,我的狀況估計是不能唱歌了,好容易紅了,然後不能唱了,真跟一場夢一樣。我說人活着就是這樣,好多的事情,好多的不可預知。可能人都是被命運的,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好在還有這麽一個愛你的人在你身邊,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吧。
順兒問詩陽,你怎麽不說話,咱們出來吃飯,可是以你生日的名義出來的,壽星。起初我以為是你倆鬧別扭了,還想給你倆說和一下來着,然後昨天連晨和我說了你倆的事兒。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希望你倆都好好的,有些事情只能看你們自己,我也幫不了什麽了。你說這情況。順兒嘆了口氣說,造化弄人,我們的力量畢竟有限,這世界上,這一輩子,有多少人能是長相如願的呢。來吧咱們喝酒。
半個鐘頭左右,我有些醉了。在那裏喝着茶水,看着詩陽,順兒,蚊子和我自己。我們誰都不說話。順兒的手機響了。說快到了,讓我們往下走。順兒說咱們吃的差不多了,回去吧,發兒也來了,就在下面。詩陽扶着我,出了門口,我看到了發兒,彼此打了招呼。發兒問詩陽現在還好吧。詩陽說挺好。發兒掏出一張卡,給了順兒,說這個那好密碼是你的生日,好好照顧爸媽,往後我聯絡你。後面隐隐約約的來了好多人,我感覺到有些不對,跟發兒說快跑有人。發兒假裝什麽事兒都沒發生,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停下了。我們像是被包圍了還是什麽情況。順兒回去餐館抄了家夥出來,跟那些人打成一片,要給發兒打開一條血路,瞬間混亂了。人太多了,我和詩陽都拿起家夥去順兒那兒救駕去了。順兒回頭跟蚊子吼了一聲快跑,報警!!蚊子可能懵了,順兒大叫,跑啊你。蚊子就沒命的往路的那邊去。沒幾步,是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時間就停止了——混戰,喊叫,刺骨的風,流血的傷口,逐漸停止的心跳。我和順兒,詩陽只是彼此認識,不知道那些拿着棍棒,目标明确,來歷不明的人是從哪兒來的。我躺在那兒,看詩陽找不到了,順兒也找不到了,好像看到發兒,看到蔥兒。人真是複雜,好不到哪兒,也壞不到哪兒。像是下雪了,也來了警察。一陣紛亂中,那兒被封鎖了。我還在呼吸,體內是冷的。
…總是想去,沒有任何聲音的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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