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馮依依踩出一半的步子頓……
馮依依踩出一半的步子頓住,還未轉身,手臂就被人扯住,用力拉着往回走。
“我要回扶安。”馮依依出奇的冷靜,即便步子淩亂,還是清楚的說出。
她看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鬓間帶着奔忙的風塵。說兩日還真是兩日,這麽快救回來了。
婁诏抓着馮依依手腕不放:“先回魏州。”
“不了,我要回家。”馮依依盯着婁诏的眼睛,明白且清晰。
這張臉她覺得那樣好看,沒有人會比他更好看。如果不是和他做了夫妻,路上見到,她一定會心裏贊嘆聲郎君如玉。
徐珏幾步跑過來,一把推開婁诏,眼中濃濃的警告:“別動她!”
婁诏穩住身形,擡頭看着徐珏,眼尾付出一抹陰戾:“徐珏!”
徐珏此時自也猜出了對方身份,兩個男兒對峙的站立在岸邊。
“馮依依,你過來!”婁诏一字一字從唇齒間送出,冷得像此時的江風。
徐珏擋在馮依依面前,寸步不讓:“依依,上船去。”
“哈哈,”婁诏笑了兩聲,一張臉瞬間變得璀璨,“徐珏,她是我婁诏的妻,你憑什麽擋?”
一句話,徐珏僵在當場,他沒有立場去摻和人家夫妻事。
婁诏徑直過了徐珏,伸手攥上馮依依的手腕:“既要回去,且把話說清楚。”
“好,”馮依依算算還有些功夫,當面說清楚也罷。轉而對徐珏道,“你先收拾着,我說兩句話就過來。”
此時的碼頭有些亂,人來人往。
Advertisement
馮依依跟着婁诏走上一旁的小道,邊上就是水,嫩嫩的野芹菜生長着。
“要春闱了,先預祝诏表哥金榜題名。”馮依依低着頭,看着前面人的袍擺輕微擺動。
“表哥?”婁诏鼻間送出一聲冷哼,“你說清楚。”
馮依依擡頭,與婁诏四目相對,眼神清亮:“之前是我馮家牽絆着你,從今後,表哥不必再有顧慮。你我之事,打從開始便是錯的,回去後,我同我爹講清楚,不會再為難你。”
涼風吹來,将女子甜軟的聲音帶上幾分微抖。
婁诏看進馮依依眼中,薄唇微動:“所以?”
馮依依深吸一口氣:“你我和離,各自回歸各自的位置。”
“和離?”婁诏忍不住皺起眉,似乎從未想到,這句話會從馮依依口裏說出。
他一直認為她在意他,恨不得每一刻都跟在他身後。而他也想過,她既然那麽聽話,加上後來馮宏達的承諾,他可以護着她。
她方才說,要和離!
馮依依點頭,既然話說出來,索性就這樣定下:“表哥才華,京城才是你的用武之地。”
“呵!”婁诏嘴角冰冷,“果然是馮宏達的女兒,馮依依,你說的這些可真作數?”
“是。”馮依依眼睛一瞬不瞬。
婁诏袖下的手握成拳,遂把目光從馮依依臉上別看,望去茫茫運河水,聲音清淡:“好,那便這樣!”
風吹着兩人,就這樣站了許久。
馮依依被風吹的頭疼,眼睛也酸,先開口:“我該上船了。”
“既然是和離,”婁诏側臉看着馮依依,雙手負去身後,“那需得馮宏達親自将當日的婚書作廢!”
馮依依垂首,雙手絞在一起:“要怎麽做?”
“等我春闱後,親自去扶安馮家,”婁诏高傲的擡起下颌,是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貴,“如表妹所願,将所有事情了斷!”
“成,我等你。”馮依依聲音不高,混在流淌河水中。
說完,馮依依轉身離去,遠處徐珏一直在等候,見她走來,幾步迎上去。
婁诏站在原地,眼看着人上了船,那船晃晃悠悠離了渡頭,繼而行駛向北方。
“咳咳,”突如其來的咳嗽,讓他原本挺直的腰身彎下來。
“公子!”清順往這邊跑過來,腳下踩過剛發出的嫩草,“少夫人忘記帶這個。”
婁诏深吸一氣,皺眉看着清順手中不起眼的木盒,小小的銅扣鎖着。
原是他送她的梅花簪。
婁诏伸手接過,拇指摁着那顆銅扣:“不過兩個月不見而已,我會去的,你一定得等着。”
清順瞅見主子爺眼裏的陰霾,莫名打了個冷戰。
。
馮依依回了扶安,家裏一切沒變,管事将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徐珏趕着回軍營,在扶安只停留了一日。
已經是二月,草長莺飛。
就在院子裏那株梨樹吐出花骨朵的時候,馮宏達回了家。當時,馮依依正在院子裏蕩秋千。
“依依!”馮宏達幾乎是跑着進了花園,找到了假山後的女兒。
父女相聚,百感交集。
兩個月未見,馮依依發現馮宏達蒼老不少,鬓間白發密集起來。
馮宏達只說京城那邊并不好辦,想要放棄。
馮依依在馮宏達眉間看到了憂慮,安慰幾聲:“爹,我想通了,诏表哥并不适合咱家。”
憋了許久的話說出,馮依依将她的決定一五一十說出,面色平靜。
“依依,你再想想。”馮宏達以前會支持馮依依,因為他有能力讓女兒一世無憂。
但眼下的情景,讓他不得不多想。現在他已然被人捏住,而馮依依跟着他也未必就會好,倒不如留在婁诏身邊。
他也就去了心事。
馮依依搖頭,聲音輕軟:“爹說過的在乎,我沒有感覺到。”
馮宏達剩下的勸說咽回到肚子,笑着道:“好,爹爹在乎,不讓依依受委屈。”
接下來的日子,馮宏達很忙,早出晚歸。
偌大的馮宅更加冷清。徐魁在西面,徐夫人在老家照顧生病的公婆,也就大房那邊偶爾會過來走動。
馮寄翠知道了馮依依同婁诏的事,說實話,馮寄翠有些想不通,婁诏那樣的夫君也算優秀,學識好。但一想,兩人也不算正式和離,指不定婁诏金榜題名,這就和好了。
陽春三月,扶安城淹沒在花海中。
夜裏敞着半扇窗,花香鑽進屋子彌漫開。
半夜時分,萬籁寂靜,整座城陷入沉睡。不知是不是睡得太香甜,連那打更的梆子聲都未曾聽見。
“哐當”,房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一個人影踉踉跄跄的沖進屋中,邊走邊找東西相扶,極不穩當。
“依依,依依!”馮宏達嘴裏喚着,顧不得什麽禮數,幾乎是滾着進了馮依依的卧房。
床上,人靜靜的躺着,一點反應也無,只剩微淺的呼吸。
馮宏達摔在地上,強撐着爬到床邊,伸手去抓馮依依:“依依,快起來!”
他的聲音焦急、慌張,儒雅的臉上是扭曲的驚恐。
人沒有叫醒,依舊沉睡,嘴角一片恬靜。
馮宏達扶着床站起,用盡全力把馮依依拉到自己背上:“別怕,爹帶你出去!”
很快,窗戶外閃出火光,漆黑夜空被映亮,再沒有沁心的花香,眼見之處全是卷着火舌的煙塵。
馮宏達咬着牙,眼神死一樣堅定。曾料到會有禍事,可沒想到如此快,對方下手這般毒辣,竟把所有人迷倒。
放火!
馮宏達把馮依依用濕棉被裹着,火苗卻舔舐着他的皮膚,焦了他的頭發。
一步步走着,馮宏達嘴唇咬出鮮血,顫抖的手抓上書房角落中,那被火燒紅的鐵環。
“咔嚓”,一個地道入口出現在面前。
事不宜遲,馮宏達帶着馮依依下去地道中,重新關閉了入口。
“不怕,爹帶你出去。”馮宏達趴在地上,半張臉被火燒毀,眼神心疼的看着從被子中露出的那張臉。
睡着也好,至少不用看這幅修羅地獄……
。
四月微雨,運河邊上停着一艘偌大的官船,船頭船尾立着站姿筆直的士兵,高高的旌旗被雨水打濕,垂在杆上。
岸邊,年輕郎君腳踩馬镫,身子一躍翻上馬背,雙腿一夾馬腹,那棗紅駿馬便馳騁進雨霧中。
“公子!”清順從船上跑下來,擎着手裏的油布遮雨鬥篷,眼睜睜看着一人一馬消失。
一旁的接船小吏讨好笑着,走到清順身邊:“狀元郎這是趕着去何處?”
清順心中也不爽,誰知道才兩個月,就生了這麽大變故?馮家一夜間被大火吞噬,無一人生還。
一路從京城回來,婁诏話比以前更少,只讓船一直走,直到最後那些船工實在沒有力氣再劃。
“拿來。”清順從一旁兵士手裏牽過缰繩。
看着這批還算溫順的馬,清順努力爬了上去。
“小哥,”小吏急了,擋在馬前,“你總得說說,狀元郎要下榻何處,我等也好去準備。”
清順好容易穩住馬,一張臉皺得那叫難看:“大人,小的說一句,您現在什麽都別做,最好。”
沒再管那小吏一臉不解,清順架着馬去往扶安的城西。
下雨,路上人不多,青石路被沖涮得幹淨。
這條路清順閉着眼都能走,就連街旁店鋪的招牌,與離開的時候也是一模一樣。
待繼續往前,就看見一片被大火燒過的廢墟。
廢墟前站着一個身影,長身而立,面目俊雅,左手抓着馬缰,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清順是有心理準備,但仍舊被眼前一幕震撼到,可以想象那漫天大火。
“公子。”清順撐傘,遮去婁诏頭頂。
婁诏仿若未覺,獨自往前走去。
雨落在他臉上,那雙總是淡漠的雙眼,眼尾被洗的微微泛紅。
腳下一片狼藉,即便再大的雨,也無法沖洗出宅子原來的模樣。
“風亂雨,”婁诏嘴角動了下,“你說過會等我。”
他繼續走着,馮宅的路他都記得清楚,大的、小的、明的、暗的,可現在他一條也找不到。
不知道他與她成親時,那間院子在何位置;不知道,她最愛的秋千在哪兒……
一切都成灰燼,只餘那座孤零零的假山,燒成炭黑色。
突然,一縷青煙在這雨天袅袅升起。
婁诏目光微動,冰涼的心似乎跳了下。
他放輕步子,踩着破磚碎瓦,繞過那座假山。
山後,一青衣女子背對假山,撐傘蹲在地上,在那處稍幹燥的地方燒着紙錢。
女子似乎聽見動靜,回過頭來。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