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馮依依把整床被子踢得淩亂, 只聽這一聲輕喚,便不再動彈。
光滑的腳踝纏上床上垂下的穗子,她正掰着捂住自己嘴的手腕, 想要張口咬人。
“依依。”婁诏又喚一聲, 從後面擁住馮依依, 微涼的手輕拂嬌嫩的臉頰。
“你松開!”馮依依越發掙紮, 當真是直接咬上婁诏的手,下了狠力。
婁诏似沒料到馮依依突然如此, 手上傳來疼痛,眉間微微一皺,便也沒收回手,任由她撒氣一樣咬着。
“唔。”馮依依嘴角溢出一聲哼唧,眼角忍不住留下情淚。
一排貝齒現在也沒了力氣,根本咬不下婁诏一塊肉。
婁诏哭笑不得,另只手摸摸馮依依的後腦, 輕聲道:“先歇一會兒再咬,我不跑。”
馮依依氣的呼呼喘氣, 不客氣的拍掉婁诏的手:“你走。”
他是不是覺得騙她很有趣?明明躺在安臨院, 現在好, 一副生龍活虎跑過來?
“你讓我去哪兒?”婁诏摸摸剛剛被咬的手,指尖試到一排整齊的牙印,“這本來就是我家。”
馮依依不管,自己拖着被子往床裏去,明白的是不想靠着婁诏。
“依依?”婁诏身子往前一趴, 單臂撐在床上,伸手去勾馮依依的袖子。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手臂剛好壓着那被子。
馮依依不說話, 心裏只覺憋的厲害。婁诏這廂好好地,而她巴巴的跟着老太君跑過來,就怕他有個三長兩短。
将臉往旁邊一別,馮依依緊抿唇角,兩只腮幫子氣得鼓起來。
Advertisement
婁诏見拽袖子不管用,幹脆伸手進被子裏,抓上那只細細的腳踝,像是鐐铐一樣将人鎖住。
“別氣了,我不是存心隐瞞你。”婁诏晃晃馮依依的腳,耐心的解釋,“事出突然,我不想你牽扯進來,在林家,你至少安全。”
馮依依抽不回腳,氣惱的哼了聲,仍是不理人。
婁诏幹脆踢了鞋子鑽去床上,人跑,他就追,人躲,他就死皮賴臉往上湊。
“你?”馮依依拽不回被子,幹脆賭氣一樣摔下,自己着中衣縮去牆角。
婁诏也不說話,馮依依移去哪裏,他就湊到哪裏,左右一張床榻多大點兒地方,甚至他腿一橫,就會把她堵在一處。
“我就想和你說說話。”婁诏拿肩膀輕碰馮依依的,俊臉往人湊湊,“我的臉沒事,一點兒皮都沒破。你要不要摸摸?”
從來沒有一刻是像現在這樣,婁诏感謝自己有一張好面皮。
說着,他攥上馮依依的手,帶着碰上自己的臉。
馮依依驀的抽回手,指尖還留着剛才光滑的觸感。婁诏沒有傷,那張臉好好地。
“還不肯說話?要不,”婁诏話語一頓,把自己另一只手也送到馮依依嘴邊,“來,這裏還有一只。”
“誰屑要?”馮依依氣鼓鼓的臉一別,又給了一聲冷哼。
現在想想還是氣,馮依依抱着自己雙膝,身子團的小小的。
婁诏為馮依依順着後背,臉歪着去看她,盡管一片黑暗,只能看清個輪廓:“我家依依生氣咯,怎麽才能哄得好?”
“不用你哄!”馮依依身子一晃,沒好氣的想甩掉背上那只手。
“不用我哄?”婁诏手臂撐去馮依依身側,碰上了她的鼻尖,低沉嗓音問,“那你想讓誰哄?”
馮依依往後一仰,後背碰上裏牆,聞言不甘示弱:“外祖母說過,會為我選婿。”
“選婿?”婁诏口氣微變冷硬,不若剛才溫和,“你還有這想法?勸你趁早斷了。”
婁诏伸手按着馮依依唇角,眼尾輕挑,笑了聲:“這樣合适的夫君放在你面前,你還想三想四,真想找個下凡天神一樣的?”
屋外風起,窗紙上搖晃着樹影。
婁诏輕吻一下馮依依額頭,淡淡梅香鑽進鼻子,化去了他渾身的清寒。
“昨夜茶樓,外面有幾個人守着,大概料定我會從那條路進宮。在一處擁擠的地方,我趁他們不備從車上下來。後面的你知道了,煙花攤子爆開。”
婁诏簡單說着昨晚的事,順勢靠着馮依依邊上輕輕坐下:“我先頭也并不知道會有暗算這事兒,才讓你擔憂。”
“後來呢?屋裏的那個是誰?”馮依依問,話音淡淡的。
“假的。”婁诏手指去勾馮依依的頭發,指尖輕撚,“後面抓了一個他們的人,幹脆就用上了。”
馮依依歪頭,瞅了眼婁诏:“你說屋裏躺着的是要害你的人?”
婁诏揉揉馮依依的頭頂,腦袋一側靠近她:“不然,你讓我上哪去找一個裝那樣像的人?要不會動,不能說,還得是燒傷。”
“那你呢?為何藏起來?”馮依依問。
既然婁诏沒事,為何不直接去宮裏,把這件事講清楚,而是隐藏起來?
婁诏倚着裏牆,指尖青絲纏纏繞繞:“我想将計就計,幹脆放手去查,難得屋裏躺着一個,多好的機會?他們敢這麽做,一定也是急了。”
馮依依聽着,雖然婁诏沒有明說,但是她猜到那人當是永王。
或許從林家抓走詹興朝的開始,婁诏就已經開始對永王下手。
就聽婁诏繼續道:“我剛從外面回來,知道你住在家裏。讓你擔心……”
“我才沒有。”馮依依垂下頭,低聲嘟哝一句。
婁诏伸出手臂一勾,那截細細的腰身就被圈住,稍稍一帶,就抓來身邊:“還不承認?”
他用了些力氣,将扭動的人箍住,伸手在她臉上捏了捏。
“疼。”馮依依抗議,捂上自己的臉,黑暗中瞪了婁诏一眼。
“那好,我的事說完了,咱談談這個。”婁诏不放手,身子往前一探,手從枕頭下抽出長長一條,“來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馮依依心虛,婁诏手裏拿的正是她的副畫像。想伸手去搶,對方眼疾手快拿開,圈在腰上的手裏又不松。
“大膽,”婁诏湊去馮依依耳邊,裝出一副官腔,“在本官面前還想銷毀證據?明明偷拿本官東西,死咬嘴唇不承認。”
馮依依耳邊一熱,那感覺似碰非碰,偏偏擾得耳邊癢癢的:“那上面的是我。”
“對,”婁诏直接點頭應下,“是你沒錯,但畫是我的。你不問自取,實該懲罰。”
馮依依別開臉,不說話。她是發現了,不但與婁诏體力上争不過,就連嘴皮子,似乎也不是他的對手。
也不知道,他平日裏怎麽就能裝得這麽深?沒有旁人,簡直就是換了一個人。
“不說話那就是認了?”婁诏下颌搭上馮依依肩頭,像是在思考什麽,“偷拿他人貴重之物,本官記得法典中有這兩條處罰。”
馮依依被勒着沒了脾氣,皺着眉不滿:“一幅畫也算貴重?”
話一出口,才驚覺是掉進婁诏挖好的坑裏。
“瞧,你認了,那本官就要罰你。”婁诏開口,手裏畫軸,輕輕去戳馮依依的手心,“法典處罰第一條,打你手心。”
馮依依眼睛一瞪,轉頭看婁诏。
“咳咳,”婁诏清清嗓子,趕緊将畫軸放去旁邊,“當然,依依手那樣好看,本官不忍心打,那就只能是第二條。”
婁诏伸手穿過馮依依腿彎,将人抱來自己腿上,微涼臉頰貼上她溫熱額頭。
“既這樣,你只能做婁诏的夫人,他的東西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想怎樣就怎樣。他還會聽你的話,天熱給你打扇子,天冷為你披衣裳。就他那模樣,你收了他不虧的。”
馮依依不知是因為腰間的癢意,還是被這話逗樂,差點噗嗤笑出聲:“你說的這些,婆子婢子都能做。”
聽聽這些話,是一個左相能說出的?
“怎能這麽比?”婁诏輕捏馮依依鼻子,頗有些不滿,“你摸着良心說說,我能做的,婆子婢子能做?”
馮依依揉着鼻子,臉頰發燙,整個人被這樣圈抱着,就像自己是他的所有物。還有這些話,怎麽聽都覺得臉紅。
“她們能帶你騎馬?能帶你南下?能給你往家掙銀子?”婁诏語氣一頓,促狹一笑,“你又不說話,是不是在瞎想什麽?”
馮依依窩在這樣的溫暖中,身子骨犯懶,抓上婁诏的手,摸着方才她咬的地方:“疼不疼?”
“疼!”婁诏聲音中略帶委屈,轉而狡黠一笑,“按照法典,你故意傷人,也該受罰,本官同樣列出兩條。”
“好了,說這麽多,就是不說你要去哪兒,去做什麽?”馮依依打斷婁诏的話。
他只說些歡快的,讓她寬心,哄她開心。可他自己面對的什麽,只字不提。
馮依依見婁诏不語,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可想而知,永王已經對他明着下手,這一場鬥争必是你死我活。
“我一會兒要走,有人還在等着我。”婁诏正色,指尖貪婪的纏着女子一縷青絲,“做什麽,我不能同你說,但我肯定會回來看你。”
馮依依沒再問,婁诏就是這樣,認定什麽就會去做。像科舉考試,像辛城暴民,乃至于她,他想要什麽從來都是明确的。
“累了?”婁诏問,雙手托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兒,輕啄一下軟唇,繼而輾轉厮磨。
馮依依身子軟軟滑下,後面枕在婁诏腿上,一頭長發鋪開,沾染着淡淡清香:“我明日把畫送回去。”
婁诏後背倚着,輕撫馮依依的頭頂,指尖穿進發絲,輕揉細摁:“本就是畫給你的。就記得你以前愛笑,時刻翹着嘴角。”
“嗯。”馮依依閉上眼睛,頭頂手指舒服的按壓,讓她神經放松下來。
“我記得畫第一幅是在扶安城,畫着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一身粉衣,頭上系着兩條緞帶,垂在肩頭。”婁诏輕輕說着,指尖感受到馮依依身子漸漸松緩。
馮依依縮縮身子,往被子裏縮了下,喃喃一聲:“那不是第一次。”
婁诏垂首,聽見女子清淺的呼吸,馮依依是睡了過去。
“當然不是第一次。”婁诏抽過枕頭,雙手托着馮依依腦袋,将她送去枕上。
“我記得。”
輕着動作從床上下來,婁诏俯身,手指拂着馮依依光潔的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待第二日醒來,馮依依發現身邊沒了人,一切是原來的樣子。
婆子進來收了床帳,将新衣擺在床頭。
馮依依抱着被子坐起,雙手玩着自己的頭發,一轉眼,看見正對着的牆上挂了一幅畫,正是她昨日帶過來的那副。
婁夫人每日操持的婁家大小事務,馮依依偶爾會幫襯些。
閑下來,兩人在游廊下走着說話。
“這次我不是替他說話,誰也沒料到會有人在仲秋節對他動手?這孩子又偏是個不吃虧的。”婁夫人搖搖頭,“他說還是親自見你,跟你說請才行。”
馮依依聽着,心裏覺得婁夫人應當也不知婁诏在何處。
婁夫人腳步一頓,溫婉一笑:“這件事過去,我就去國公府提親。以前的別再提,咱過好以後的日子。”
“不急。”馮依依搖頭。
在她看來,還有一件事挂記,那就是父親馮宏達,她要等他回來。
婁夫人不勉強,只道聲好。
“夫人,不好了!”管事慌忙跑過來。
婁夫人上前一步,臉上閃過不安:“何事驚慌?”
“是永王,他稱來探望咱家大人,已經進了府門。”管事一臉哭相,也知是出了禍事,“守門的擋不住,永王身份在那兒……”
“永王詹勒,”婁夫人忍不住咳了兩聲,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他竟親自來了?”
管事慌了手腳:“現在永王已經往安臨院去了,身邊還帶着一個神醫,要為大人診治。”
婁夫人眼前一陣發黑,馮依依忙将人扶住。
“管事去忙,守住大門,莫要再讓別人進來。”馮依依揮手,揮退了管事。
婁夫人一手扶着廊柱,身子彎下去:“他是來要诏兒的命,想趕盡殺絕!”
“現在西域使團進京,永王是瞅準皇上會顧忌,怕人家知道皇家兄弟不和,因此才敢如此做。”馮依依道,擡眼遠望,“咱們快去安臨院。”
事不宜遲,兩人一同往安臨院去。
婁诏不在府裏,什麽神醫來診治,不過就是想确認婁诏真實情況。萬一發現床上人是假扮,便是一紙欺君之罪。
趕到安臨院,正見永王挑了珠簾踏進婁诏卧房,身後跟着所謂的神醫。
馮依依沖過去,見到永王已經到了床邊,單手捂住鼻子,另只手去掀床帳。
“咳咳……”偏偏這時,床上的人居然有了細微聲音。
馮依依心跳到了嗓子眼兒。
這聲音是?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