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訴情是我修為太淺,克制不住傷了公主……
"你走吧,不必管我了。"哭聲斷了下,懷裏的小腦袋刻意同他保持了些距離,“世間事強求無益,原都是我的錯……”
語音哽咽,聽起來是從未有過的灰敗喪氣。
從相識至今,印象中的她總是嬌蠻天真的,雖總是做些出格的事,受些委屈就要哭鬧,可那些情形都不能同現下相比拟。
委屈的哭,同傷心的哭,是全然不一樣的。
提耶放下碗,沒有立刻回答。片刻後,忽如醍醐,他擡手為她調了個更舒服些的姿勢,沉着聲肅然相問:“公主的意思,可是要遣我返鄉?”
“是,你若願意,現下就可離開。我知你的心思……定然是更加厭棄了……”
嗚咽的話語催得他心間一滞,清瘦寬大的手掌攏了小臉,迫使她仰頭對上自己的眼睛:“公主此言謬矣,厭棄二字空穴來風,怎麽就加在我頭上了呢?”
日陽透亮,照得他深刻綠眸熠熠生輝,此刻面容認真,眼神溫柔,一下就将她的神魂給定住了。
江小蠻哽了哽猶疑道:“那你為何……”想要問為何昨夜毫不留情,畢竟出不了口。想要問先前怎麽冷着臉離開時,瞧見桌上清淡可口的粥點時,她也瞬息間從自織的迷霧裏醒轉。
頓了半晌,眉尖微蹙,淚珠兒再次沿着粉頰滑落:“我這般設計陷害,這般毀你修為、害你破戒,你又如何看我,你不恨我嗎?”
一口氣終是問出心中所想,她想要埋了腦袋藏住最後一點矜持尊嚴,可是小臉被人制着,卻是動彈不得。
“看着我。”頭頂傳來不容抗拒的低沉聲調。
哭得涕淚縱橫的小圓臉一顫,擡了眉睫去看他,晶瑩淚珠墜在眶子裏,搖搖欲墜的,襯着那張巴掌大的小圓臉可憐到了極處。
“我确是破了戒,卻不僅僅是因那點外物。更遑論,昨夜本就是……是我修為太淺,克制不住傷了公主……”深刻眉眼中再不見往日肅冷,提耶松開鉗制,長眉緊鎖,擡手極輕柔地去她面上拭淚,“事已至此,彌補尚且來不及,又何來丁點的怨恨。”
“你竟不恨我?那……那你說清楚了。”江小蠻反複思量他的言辭,難以置信地追問道,“那你現下如何看我,又當如何待我?”最後一句,細弱蚊蠅。
“既已是回不了頭,自當改為善緣,愛重公主,偕老陪伴。”說這句時,他語速頗快,難得的在人前顯得不大自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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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守的雲開見月明的狂喜在江小蠻心底裏蔓生,她緊張地伸手戳了戳提耶的臉,怯怯地問道:“你肯陪着我了?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了?”
視線瞥過那被咬破的蒼白下唇,提耶覺着她這模樣有些太過卑微,不由得心底裏竟密密匝匝生起些悶痛來。被這異樣的念頭攝住,他情難自禁地擡手撫上她蒼白唇畔,蓋棺定論道:
“從未離家時,我便篤信小乘十餘載,世間情愛,佛說可生無量苦。可公主待我,雖是執迷小愛,其心其情,卻足可昭表日月。許是貧僧慧根實淺,現在麽,不敢說喜歡公主,卻也知道,這般真心可貴不該為人辜負。至于修為、戒律本也是在不害生的界限內恪守……見你傷心,我不忍。”
這一段話如春風緩緩,佛香襲人,江小蠻初時腦子裏只晃蕩着末一句,而後她整個人如癡如狂般,怔怔得只是反複沉浸其中。
有溫熱杯盞觸到唇畔,被她一把推開,紅着眼問:“你方才說什麽,可不可以再與我說一回?”
提耶勾唇笑了,有些無可奈何地又遞過杯去:“許久未進食,公主快些喝些溫水,一會兒粥也該涼了。”
就着他的手随意喝了口水,江小蠻啞着嗓子,只是深深看進他眼底,緩緩道:“你不肯說,那你就聽我說……”
又哭又笑的,她竟将方才提耶那一長段剖白一字不差得盡數默誦出來,有斷句處,淚珠兒滑落進微彎檀口,合了眸子似乎在重演他方才的神态語氣,瞧着極為苦辛費力,可一段複述完了,卻真個是一字兒也未差的。
“怎麽樣,是不是這麽說的?”
對着她狀若癫狂、杏眸紅腫的模樣,這一回,提耶覺着,竟比昨夜裏的那些旖旎片段還要讓他震顫。那些喜歡的話,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可是直到這一刻前,他都從未知道,眼前人竟喜歡自己到了這等瘋魔的地步。
“公主博聞強記,倒是罕見。”
他垂眸沉聲回了句,心緒卻如江河奔湧,怎麽也平靜不下來,甚至隐隐約約牽動了些殘存藥力,只覺着那股子熟悉可怖的炙熱又回轉了起來。
被水浸潤過的菱唇瞬間紅徹,卻是那種透着蒼白的藕荷色。他嘴角動了動,端過粥碗掩飾道:“公主傷了身子…這些時日甜食葷食都不大好吃了。”
粥碗再次被推開,江小蠻恢複了些神志,大着膽子勾上他頸項,鼓着嘴臉上淚痕未幹:“不許再這樣叫我。”
後頸處傳來熟悉的溫熱,提耶壓着聲調故作不明道:“請公主示下。”
小嘴頓時一撅,她親昵地用額頭在他懷中拱了拱,似嗔還怒地柔聲道:“你這無情無愛的傻……咳,都說了要陪着我,喚我小蠻、蠻兒、蠻奴,随便選一個吧。”
竭力忽視周身的不适,他垂眸想了想,神色溫柔中又帶了些不自然道:“小蠻?漢字真是精深奧義,字義多變,初學這‘蠻’字時,還從未想過可以是女兒家的名諱。”
聽懂他話中略略揶揄的意味,江小蠻一時又紅透了臉。
一室和煦,兩個說清楚心意,女孩兒躺靠在男人寬厚的胸懷間,一個用瓷勺喂,一個張嘴喝粥。時而說兩句閑語,訴兩句将來。屋內沒了夜裏的糾葛狂亂,卻反而更添了些煙火和暖來。
初次的傷痛,好在行事總還算克制,只是紅腫擦傷得厲害,沒至于到真的傷了身子的地步。那藥一日三次的塞了,直到臘月二十七清早,江小蠻躺足了三天三夜,才總算能從床榻上爬起身,行走無礙了。
除了最早兩日的惶恐外,到了後來,她甚至開始期待起這檔子事了。不是不痛,只是想要多看兩回提耶的失态。
明白了他的心思後,江小蠻卸下心房,便察覺到每回施藥時,他面容的變化和那種壓制的喘息聲。床笫之事于她并不美好,可她就是喜歡看他動容的模樣,哪怕是這般羞恥的事,卻能讓他多添兩分凡俗人氣。
偷觑癡纏時,知道這等使壞的心思不好,她也是藏得極深。
這幾日裏,她借着身上不好,強令他同眠一室,不過只是分床。
除了情思有歸的歡喜外,為了這身傷,江小蠻也是不安了三日。倒不是怕疼怕不好,而是到了除夕那日,韶光姑姑是定要來接她的。今年宮裏的宴飲守歲仍不必去,只是往年的慣例,姑姑要帶着幾個相熟親近的宮人婢子來陪她同過。
倘或到時候還爬不起來……她不敢去想姑姑會是何等表情。
所以也真是佛祖庇佑,到了二十七這日,她踮着腿下了地,欣喜之餘甚至還跳了兩下。
落地時下身一凜,嘶叫了聲一下軟了下去,被身旁高大男子單手撈進了懷中。男人高鼻深目,清俊溫柔:“主上如此忌諱下屬,蠻兒倒是僅見。”
“什麽下屬,我阿娘早逝,六歲起衣食住行都是姑姑貼身伴着。”她轉身抱上男人腰側,莞爾傻笑:“不過今年我不同她過了,我在城西永寧坊置了兩所小院,一所給了趙七,就是先前與咱們趕過車的伯伯。明兒我帶你回城過年,就去趙伯伯隔壁住了,那處可熱鬧了。”
被她纏抱着又是一陣心悸,算着又該是到上藥的時候了,提耶竟破天荒起了股畏難的心思,手下卻小心地攬着人柔聲應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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