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期中考

檢驗成果（二）

“細妹的作文被刊登在報紙上啦！稿費都送來了！”褚母十分高興地說道，她識字不多，但還是盯着報紙認認真真地看了好幾遍，才不舍地讓給他們，接着又拿着稿費取款單來回看，“有25塊錢稿費呢，咱們細妹真厲害！媽都不知道，不然應該多買點肉回來慶祝一下。”

“不用啦，媽，我以後會賺更多稿費的！以後咱們家天天都能吃肉、好多好多肉！”筱芫眼睛有點熱，暗暗捏了捏拳頭，裝作單純想吃肉的樣子、十分認真地承諾道。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那媽就等着！”“不要肉肉要雞腿！”大姐二哥的笑聲、老媽的期待還有細弟的撒嬌，讓小小的狹窄的屋子裏充滿了溫馨。

就是為了留住這樣的溫馨，她才會那麽努力啊。筱芫想着，也跟着露出了傻乎乎的笑。

晚飯快要做好的時候，褚父才終于回到家；滿臉疲憊的他看到桌上放着的報紙和取款單，原本累得有點暴躁想發脾氣的他，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細妹居然已經能拿稿費了啊，不錯！”

“嗯，爸，明天下課你來接我吧，我想去郵局把錢取出來。其實也可以晚一點再取，但是我怕到時候忘了。”筱芫順勢說道，她還沒有身份證，要去取稿費只能用戶口本；再加上她不記得這個時候的郵局在哪裏，所以只能讓老爸帶她去。

等以後認得路了，她也可以自己去。

領到了第一次稿費，筱芫拿着錢去買了一條頭繩還有兩支筆兩本本子，給老媽老爸，還買了點糖跟大姐二哥細弟一起吃。

剩下十五塊她偷偷塞給了老媽：“媽，你幫我把錢存着，等存夠了咱們就去買房子住！”

她故意十分孩子氣地不許老媽拿錢去買肉，也不答應讓老爸知道。雖然知道老媽多半沒放在心上，但只要她以後賺的稿費多了，老媽肯定會改變主意的。

在期中考之前，她又寫了兩篇去投稿，還是投給《小學生周刊》，雖然稿費不算多，但對于後邊跳級還有升學考都有幫助，又不會太引人矚目，算是最合适的了。

學習上，她依舊有條不紊地按照自己的計劃進行預習、複習、練習，整個小學的知識點脈絡總結已經做好了，接下來就是按照整理好的知識點脈絡重做筆記。

自從她往家裏拿回一次稿費，老爸老媽、還有大姐二哥似乎都相信了她能通過跳級考試，所以特別緊張她，生怕影響了她學習和寫作文。

老爸不但不許細弟打攪她，還想把家裏唯一一張小辦公桌安排給她用。以前這張桌子，都是大姐二哥寫作業的時候一起用的。

筱芫覺得不太好，反正她在飯桌或者凳子上寫作業和作文也習慣了；就為了自己一個人，影響大姐和二哥的學習，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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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她的極力反對下，小辦公桌還是大姐跟二哥用，她則是從坐地上用凳子作桌子，改成了坐在飯桌前學習。

為了這輩子不再近視，筱芫很是注意眼睛的休息，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都會學習一段時間，就閉眼休息或者出去看看遠處的綠樹草叢。

他們這個地方這個時候還沒怎麽進行城鎮化開發，還有很多地方是農田，路也都是土路、泥路，兩邊都長滿了不知名的雜草雜花、以及低矮的小樹叢，看上去倒是挺好看的；就是蛇蟲鼠蟻也喜歡藏在這些地方，所以大人們經常會警告小孩不要跑到裏邊去。

等到她快上初中的時候，這些農田、樹叢雜草就會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開闊的水泥地、水泥路，還有露天的籃球場、乒乓球場和老人兒童的活動中心。

時間就在筱芫每日滿滿的學習安排中度過，很快就到了他們小學期中考試前。

“大家靜一靜！”班主任的聲音從講臺上傳來，正趁着課間休息嬉笑玩鬧的、最調皮的幾個同學也在班主任的視線下，連忙坐回自己的座位。

等大家都安靜下來，班主任才接着宣布道：

“這周的周五，也就是後天，我們要進行期中考試。大家明天記得把自己的書本東西全都帶回家，因為到時候有部分桌椅要搬到別的教室用，所以不帶回去的話，可能會丢了。東西要是多的話，今天就可以先帶一些回去了，知道了嗎？”

“啊——考試？！”剛剛上學不久的同學們已經在老師和其他年級那裏，知道了考試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聽到班主任說後天就考，頓時不約而同地哀嘆出聲。

班主任依舊笑眯眯的，說出的話卻十分“無情”：“是啊，考試，這是你們上學之後第一次考試，成績會有全級排名，到時候成績單和試卷是需要你們拿回家給家長簽名的。所以你們要努力啦，加油考個好成績！”

“啊……”

班主任交代完期中考的事情，就施施然地出了教室，把講臺還給下一節課的任課老師。

但是哪怕上課鈴響了，數學老師開始講課了，教室裏消沉的情緒還是彌漫不去。而終于聽到要期中考，筱芫捏了下手心，有種莫名的激動。

老媽說過的——期中考之後，就帶她去找學校老師說要跳級的事。不能太想當然，到時候自己要是因為驕傲自滿，沒通過跳級考試就不好了。

筱芫深吸了口氣，不再瞎想來想去，那都是以後的事，現在還是好好上課，就算都自學過了、課本內容簡單，跟着老師講課再學一遍也不壞。

果不其然，跟着老師又學了一遍，筱芫檢查之前做的課後題，才發現她又馬虎地弄錯了一個數字。

雖然不是什麽大問題，她也改正了，但是它就像悶棍一樣猛地敲醒了她，因為稿件刊登在報紙上，被老師和家裏大家誇獎得有些浮躁自滿的情緒，在這一刻終于消散了許多。

她重新變得冷靜，什麽都不想，上課時繼續專心聽課，下課了就繼續做作業、複習功課，仔細地回頭檢查之前做的題，查漏補缺。

看到她這麽認真，小同桌和前後桌的同學不知為何有些瑟瑟發抖，然後下意識也跟着安靜下來做起了作業。

周圍的其他同學看到他們這麽認真，還以為上課鈴已經響了，也跟着翻開書裝作認真複習。

于是，等到美術老師來上課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整個班的學生都十分安靜乖巧地，或看書或寫作業。連平日最愛鬧騰的調皮男生也乖乖坐着，弄得她險些以為自己走錯了教室。

愣了一會，她才回過神，輕咳兩聲：“上課！”

“起立！”“老-師-好！”

師生互相問完好，美術老師大概也知道他們要考試了，頭一回考試（除了小學入學考）可能有點緊張，所以這節課就沒有教他們畫什麽，讓他們自習。

一年級的課程安排就是這麽寬松。本來他們小學每周一下午最後一節課都是自習，自然科學課、美術課、音樂課和手工課基本上只會上半節課，然後半節課自習。等到了四年級之後，他們就沒有手工課了，自然科學課也經常會被語數英三個主課替代掉。

筱芫一邊想着，一邊把還沒翻開的美術書收起來，然後拿出課本和練習題，放慢速度重新看一遍。

本來想找她聊天的小同桌：……溜了溜了

放學後，筱芫把桌子裏邊的其他科目的課本，還有還沒用的練習簿都塞進了書包裏，然後試着拎了一下，呃，有點沉。但是想到明天還得搬桌子，加上她原本的打算……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把它們都背回去。

但是為了防止以後長不高，筱芫回到家，在門口把書包放下後，就原地蹦了十幾下。一邊蹦，她還沒忘記一邊背之前記的英語單詞。

晚上吃完飯，褚母趁孩子們都在裏屋，拉着褚父走到屋門外，商量起小女兒說要跳級的事：“孩他爹，不然你這兩天先找人問問申請跳級是要怎麽弄？我看細妹是認真打算要跳級的，天天看書，都不和她弟弟玩，星期六日也不出去。”

褚父抽了口煙道：“之前她說想跳級，我就問過了。有個老板說他老婆三姨家的孩子就跳過級。說是那孩子幾門課次次考試都是滿分，老師覺得他可以上更高年級，就和學校教導主任說了，然後學校主任和他家長聯系之後，去學校參加了一次跳級考試，又考了滿分，這才讓校長拍板同意跳級了。”

說完，褚父沉默了一會，不放心道：“細妹她都沒考過試，也不知道成績怎麽樣。要是到時候我去說了，她沒考過怎麽辦？”

“總之咱們先準備着，這不是要期中考了嗎？”褚母是知道自家小女兒學習多用功的，信心反而比他要足，“出了成績再去就是了。再說，細妹才剛入學，寫的作文就能被選上刊登出來，不比你說的那孩子差。反正試試而已，咱們不說出去，誰知道？”

褚母說了一通，看褚父還有點猶豫、怕丢面子，索性道：“算了，你要是不想去找老師說，那到時候就我去說！”

“哎，我怎麽就不想去說了。行行行，等細妹期中考成績出來，成績不錯我就去找她老師說。”見褚母這麽說了，褚父才連忙說道。

這一場父母間的對話争執，在屋裏的筱芫他們全然不知的情況下落下帷幕。很快，轉眼就到了期中考試這一天。

大姐二哥今天也要進行期中考試，所以放學會早一點，他們可以一起回家。說好考完試在校門口等着一起回去之後，姐弟三人就分開了。

筱芫在考試分班表找到自己的名字，然後就去找自己分到的考室了。也不難找，上了二樓右轉第一間教室就是了。

給老師看了下學生證，她走進教室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等着一會響鈴老師發試卷。

因為只是普通的期中考，考場的很多要求并不嚴格，筱芫還聽到自己身後有人在說話嬉笑。

又過了好一會，考試鈴響，站在講臺上的老師開始分發試卷，發完試卷，他先是讓大家檢查試卷有沒有錯漏缺頁的情況，沒有的話就把姓名班級座位號填上。

廣播裏傳來念考場守則的聲音，筱芫一邊聽着，一邊看發下來的語文試卷，等到廣播結束，老師說可以開始作答，她立即拿起筆，飛快地寫完一道又一道題。

幾乎沒用半個小時，她就已經做完了題目又重頭到尾檢查了一遍了。因為他們這不提倡提前交卷，所以筱芫只能多檢查幾次試卷，杜絕任何因為粗心大意出現的扣分。

接下來第二場的數學考試也是一樣，盡管她對數學更謹慎、做題速度更慢一些，也還是提前很多時間做完。為了讓自己不眼神四處轉、引來監考老師關注，她只好一心盯着自己的試卷，反複檢查。

不用考英語的一二年級上午考完就可以直接放學了；而三年級到六年級則還要等下午考英語，他們小學這會的英語聽力考試還是用廣播，等到了初中才用耳機做聽力。

“叮鈴鈴鈴——”

筱芫交了試卷，跟着人流出教室、下樓，然後在捐贈光榮碑前站着等了一會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回102，和其他人一起把桌椅搬回原位。

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班主任就讓她們可以放學回家了；想到跳級的事，筱芫沒急着走，想試着問問班主任申請跳級還有跳級考試的事。

作者有話說:

弱弱地求個收藏，如果有人在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