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晝晝乖【已補全】“我允許你,摸摸它……
孟昭摸摸耳朵,小聲:“想。”
她每天都想見到他。
但是知道他非常忙碌,又不敢太頻繁地找他。
“哦。”謝長晝笑了笑,拖着尾音,聲線慵懶地道,“想我,但從不聯系我。一個月就這幾個電話,幾乎全是我打的。”
孟昭:“……”
孟昭有點局促,很認真地解釋:“我怕打擾到你,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有空。”
畢竟新聞上,他看起來日理萬機,每日忙得腳不沾地。
謝長晝交出去的僅僅是管理權,股份還在自己手裏。
孟昭不知道他們家內部具體什麽情況,但這麽大的變動,他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謝長晝似笑非笑,低聲反問:“知道我忙,也不哄哄你男朋友?”
“嗯?”這稱呼猝不及防,孟昭先是感覺被神秘的心動力量擊中,随後又有點蒙,“可我不在你身邊,怎麽哄……哦。”
她突然反應過來,“你是想要那種,單純的,言語上的哄?”
“不然呢?”謝長晝本來只是想逗逗她,沒想到她認真了。他低笑,非常正經、理所當然地道,“我都沒法抱你,連軟綿綿的情話也不能聽?”
孟昭忽然感覺耳朵有點燙。
情話……
其實她連情話也不怎麽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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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也不是很會講話的人,以前跟謝長晝戀愛時,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這個,只有在上床時,他才會咬着她的耳朵,低聲提醒她:甭憋着,來,我們說一說話。
孟昭捧住臉。
太難了。
她猶豫片刻,思考了一會兒,說:“二月二龍擡頭,我去剪了頭發。沒有剪太多,只剪短了一點點……也沒燙,但不知道為什麽,它現在毛毛的。”
電話那頭靜悄悄,她聽見他輕盈的呼吸聲。
謝長晝像是沒懂她的意圖,一時沒回應。
孟昭微頓,聲音很輕很小地,試探着,繼續道:“晝晝乖,等你回北京,我允許你,摸摸它。”
謝長晝靜默幾秒。
電話那頭傳來憋不住的低笑聲,順着骀蕩的春風,在空氣中飄揚開:
“草,孟昭。”
他說,“你這麽可愛,我有時候真的,忍不住想——”
孟昭屏住呼吸,睜圓眼:“嗯?”
“要是沒有分開,就好了。”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沒有中間這分離的四年,我們一直好好在一起。
現在,一定,也非常幸福。
他大概,每天,都在瘋狂摸她的頭。
春風拂動孟昭額前劉海,她微怔一下,笑盈盈道:
“那你更要快點來找我了呀,男朋友。”
我也迫不及待。
想回到你身邊了。
周末,謝長晝在廣州的工作終于告一段落,訂了回北京的機票。
他是周日下午的航班,孟昭掐着時間,周六傍晚,請幾個同學朋友吃飯,慶祝自己拿到哈佛offer。
商泊帆也在場,當時為把穩,他投了不止一所學校,現在在糾結,究竟去哪裏比較好。
孟昭返京之後開始實習,晚飯時分從“風光”趕回海澱,路上堵了會兒車,比幾個客人到得還晚。
她推開包廂門時,金色燈光滑落,葉初然坐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玩手機游戲。
而程承坐在商泊帆身邊,正冷靜地幫他分析利弊:“……總之選你認為性價比高的就好,對你來說,不過是去瑞士還是去新加坡的差別,不管學成什麽樣,父母總會把路給你鋪平。”
孟昭放下包,脫掉風衣,溫和地向兩個男生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路上耽誤了一下。”
程承扶一扶眼鏡,很平靜地表示:“是正常情況,沒關系的。”
商泊帆也擡頭應了一聲,挺高興地招呼她:“我點了幾個菜,還沒讓他們上,昭昭你看看?”
孟昭笑笑,走過去在兩人旁邊坐下,拿起菜單,加了一道湯和一紮玉米汁,翻到甜點,突然意識到:“趙桑桑呢?”
程承說:“她在學院,不知道在幹嘛,大概等會兒就會過來。”
孟昭納罕:“你倆沒有一起?”
程承推推眼鏡:“不知道,她說不用等她,我就過來了。”
孟昭“喔”了一聲,心裏還是覺得奇怪。
以前趙桑桑和程承連體嬰兒似的,談了那麽多年戀愛也不嫌累。
但凡出席什麽場合,程承一定雷打不動、風雨無阻地等趙桑桑,非要等着她一起出現。
用趙桑桑那時的話來說,就是:“我倆一看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那必須得一起出場。”
孟昭收回注意力,沒再往下問。
等她加菜加得差不多,徐東明推門走了進來。
最近孟昭埋頭搞畢設,把之前的項目全了結了以後也沒再搞新的,年後就沒再怎麽見過徐東明。眼下他就這麽推門進來,臉上表情看似含蓄,實際皮下也籠着霜。
看起來,還是很兇。
她手指微頓,想起一些有的沒的的流言。
上次被舉報後,徐東明大概是在學校裏聽說了什麽,那舉報雖然對外稱是匿名,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自那之後,他對童喻就非常冷淡。
新學期開學童喻沒回宿舍住,孟昭只在教研室附近遠遠地看到過她一次,她拉着徐東明的手懇求似的在說什麽,徐東明頭也不回地甩開了她的手。
看起來,這事兒還有得鬧騰。
但這些事情,從今往後,跟孟昭再也沒有關系了。
她會像謝長晝說的那樣。
一直往前走,到更高更遠的地方去。
“桑桑說她晚點兒過來,不用等她吃飯。等她過會兒到了,可以再點別的食物。”
人到得差不多,孟昭看看時間,起身敬酒:“謝謝大家幾年來的照顧,畢業之後,希望你們一切都好。”
觥籌交錯,杯子碰在一起,落在酒水正中的燈光也被攪碎。
趙桑桑姍姍來遲,已經是飯局下半場。
徐東明喝得有點喝醉了,耳朵面頰都泛紅,抱着商泊帆,用力拍他胸口:“你們都是我徐東明的學生,離開T大以後,不能做有辱校風的事!要正直!為社會做貢獻!成為有理想的建築師!”
商泊帆哭笑不得,跟他碰杯:“行,老師,我們再使使勁。要實在是使不動勁了,我們也不辱您師門,我們就說不認識您。”
徐東明睜大一雙眼,包廂裏喧鬧嘈雜,幾個人笑成一團。
趙桑桑看起來有些疲憊,孟昭起身幫她把外套呢子大衣挂起來,随口問:“什麽事兒這麽急,導師找?”
“沒。”趙桑桑猶豫一下,似有若無地,擡頭看了眼程承,又收回來,“一些別的事情。”
連體夫婦連吃飯都不坐一起了,孟昭懷疑他們是不是又在暗暗吵架。
她拉着趙桑桑坐下,将菜單遞過去:“幾個男生都在喝酒,你就別喝了。看看想吃點兒什麽,叫人給你加。”
趙桑桑不跟她客氣,一連點了三四道菜,撿起筷子大快朵頤。
孟昭撐着下巴,看着她吃,不知怎麽,突然想到。
那天在廣州,她買了排骨和雞肉、藜麥和玉米,原本想給謝長晝做個湯,或者粥。
結果被鐘顏一打斷,這件事抛之腦後,一直到她離開廣州,謝長晝都沒吃到她做的東西。
她慢吞吞掏出手機,想給他發消息。
冥冥之中有感應似的,下一秒,他那頭先發來一條:【幹什麽呢,女朋友?】
孟昭如實告知:【在請導師和朋友吃飯。】
謝長晝:【?】
謝長晝:【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安排今晚吃飯?】
在座幾個本來就都是只是孟昭的同學,跟謝長晝也不熟……
孟昭不懂這麽安排有什麽問題:“怎麽?”
謝長晝很肯定:【你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我的存在。】
孟昭:……
孟昭有點郁悶:【你少倒打一耙。】
謝長晝:【不然,你就會趁這個機會,把我介紹給他們。】
孟昭還真沒想過這件事。
謝長晝的身份有點特殊,如果她大張旗鼓告訴全世界,他是她男朋友,不知道會招來什麽麻煩。
已經有謝竹非、謝晚晚和鐘顏的警告在前,當初他出車禍,她也不是沒見過他那位遠在香港的祖父……
他家庭關系複雜,她不知道他家裏那些真正把持話語權的家長,是怎麽想的。
總歸是不會太贊成他和一個普通女孩在一起。
一個謝竹非就讓他頭疼成這樣了,再多來幾個,萬一他忙得死掉了該怎麽辦。
孟昭怕給他添麻煩。
她沉默着,沒說話。
謝長晝等了幾分鐘,看見對話框上方,一會兒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一會兒沒反應。
等來等去等到最後,她什麽也沒發。
謝長晝心頭驀地竄起一團小火苗。
他手指握住手機,關節泛出用力的青白色。
微咬了咬牙,他近乎一字一頓地,發語音:“喂,我說孟昭,你總不會都到這時候了,還想着抽身而退,未來有朝一日跟我分手吧?”
因為抱着這樣的心态,所以從現在起,就在給自己留後路。
孟昭語音轉文字,哪怕沒聽見聲音,也從在言語間感受到他不佳的情緒。
她舔舔唇,小心地敲字:【我沒有……】
“那你現在出來。”謝長晝繼續發語音,“到飯店門口,這兩個石獅子這兒來。”
孟昭蒙了一下:【為什麽?】
怎麽了。
他又生氣了,所以要她在門口雪地裏站一宿,面壁思過然後去跟他道歉嗎。
“冷死了。”他一只手揣在黑色大衣口袋,另一只手拿着手機,低低地,悶聲道,“服務員說,不知道你在哪個包廂。”
他表情不好看,說:“你下來,來接一下你特地改簽航班提前趕回北京,還不受你待見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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