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奶白色【已補全】他低聲,“腰擡一下……

按照計劃,孟昭和謝長晝先乘飛機到昆明。

北京到雲南,由北至南,航班三個半小時。

孟昭有點擔心謝長晝的身體,看着他扣好安全帶,仍舊不放心:“你,能坐三小時嗎?”

謝長晝微默一下,撩起眼皮來看她。

“做?”他沒睡醒似的,唇色淡紅,很平淡又非常正經地,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啞聲說,“做什麽?”

他輕笑一聲:“哥哥剛說完,你是大人。你腦子裏就開始想這些事兒了,是嗎?”

孟昭:“……”

孟昭一路上都沒跟他說話。

這一趟無驚無險,飛機甚至沒怎麽産生颠簸,三小時後,準時落地長水機場。

五月末六月初,北京天氣還有些冷,昆明的氣溫已經漸漸攀升起來,淡紫色的花朵壓得枝頭向下墜。

即使還沒熱到可以穿小裙子的程度,孟昭也已經很滿意。

還沒出機場,她就迫不及待脫了厚外套,小跑到落地窗前,一臉憧憬地隔着玻璃看飛機起飛:“天空好藍啊。”

跟北方的“藍”不太一樣。

高原空氣稀薄,日光更加熱烈,藍天白雲,雲彩一團團抱在一起,厚重得像靜默的油畫。

謝長晝拎着她的行李箱,不緊不慢跟在身後,在她旁邊停下來。

他穿一件淺咖色風衣,居高臨下,伸手拍拍她的頭:“下次旅行,還讓你選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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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昭微怔一下,用力點頭:“好!”

兩個在滇池附近住下。

這次出行,孟昭和謝長晝分工相當明确,一個做景點攻略,一個做路線規劃。

早在出發之前,找酒店時,謝長晝就發現了海埂邊上這一溜小別墅——

是民居,有人往外租,跟滇池就隔着窄窄一條行人道,每戶還附帶一個小花園。

他沒猶豫,拍板定了這房子。

晚上到家,孟昭有點茫然地看着這裝潢漂亮但空曠的小二層,糾結:“會不會太大了點,我們只在這兒待一周,你租了一個月?”

三個月起租。

其實謝長晝租了三個月。

但他坐在陽臺藤椅上,看着落地窗外、一道玻璃之隔的廣闊水面,感受到久違的平靜。

幹脆就順着應下來,只輕點點頭:“嗯。”

“我們之前不是說。”孟昭遲疑一下,小聲,“這次畢業旅行,讓我來算賬。”

謝長晝目光落在窗玻璃上,微眯起眼。

今日天氣晴好,入了夜,水面上遙遙升起一輪圓月,輝光盈盈灑向水面,萬頃池水銀光粼粼。

滇池取名為“池”,實際上是內陸最大的高原湖泊,水域廣而大,西山将它環抱其中。

他坐在這裏,長腿微屈。

能看到西山腳下的高架橋,在夜色中亮着燈,像兩條銀白緞帶,描摹出滇池的一側邊緣。

而室內開着燈,落地窗上,同樣有孟昭纖瘦的身影。

他沉吟一會兒,道:“過來,我跟你算。”

說着,朝後一靠,半躺進藤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拉過來放到腿上抱住。

“我不抽煙了,往後,這個錢能省出來。”謝長晝說着,很鄭重地從口袋掏出煙盒,攥着她柔軟纖長的手指,放進她掌心,“還有。”

他一只手落在她後腰,嗓音有點啞,煞有介事地低聲道,“我藏了幾瓶酒,你也拿去賣掉。”

孟昭恍惚了一秒,有個瞬間,覺得。

他們好像那種,沒錢了,半夜把孩子哄睡後,偷偷讨論賣哪個镯子的尋常夫妻。

她睜圓眼,悄悄問:“能賣多少錢?”

謝長晝輕啄一啄她唇角,啞聲:“能再買三套這樣的房子。”

孟昭伸手拍他,謝長晝低笑躲開。

兩個人在昆明住了一個多星期,在翠湖喂鴨子,在海埂散步。

水邊風大,孟昭披肩下的米白色流蘇被吹得往後翻飛,她牽着謝長晝的手,跟他講自己看到的攻略:“據說,冬天,會有成群結隊的海鷗飛過來越冬。”

謝長晝拽住她,拍拍手背:“日子還長,冬天再來。”

孟昭安靜地看着他,沒有接這個話茬。

他們啓程往北,去香格裏拉。

走國道經過德欽,過了梅裏雪山,再往北走,就是西藏。

孟昭不覺得謝長晝還能再往北,昆明海拔一千八,他的睡眠時間已經比在北京時多了近一個半小時,走到梅裏雪山觀景臺,海拔又比昆明翻了一倍。

于是,她在每個背包裏都塞滿紅景天和其他的高原藥物。

乘大巴去往梅裏雪山觀景臺,她趴在謝長晝肩膀上,掰着指頭數:“你看,這些藥,全都是給你準備的。”

梅裏雪山觀景臺,觀的是主峰卡瓦博格、

每天都有世界各地的游客跑到太子十三峰前,等待日照金山。

還沒放暑假,車上人一點兒也不少,一票大學生舉着小紅旗走滇藏線,青春洋溢,笑聲一陣一陣飄過來。

謝長晝的視線從窗外收回,感受到她說話時,落在自己耳邊的熱氣。

他側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碰:“你總讓我覺得,我非常虛弱。”

孟昭小聲:“可你确實不強壯。”

謝長晝身形微頓,咬着她的耳朵,輕聲:“你最近,好像一直很在意這件事,三番四次地提到。所以,你到底是不是——”

孟昭:“?”

謝長晝一字一頓,慵懶散漫:“希望我,證明給你看。”

山路九曲十八彎,大巴一個甩尾,孟昭結結實實摔進謝長晝懷裏。

司機在前頭喊:“你們系好安全帶啊!”

孟昭沒動。

她的手臂,碰到某個東西。

硬的。

車後排,那群大學生還在笑鬧。

孟昭腦子嗡地一聲。

被謝長晝兩條手臂圈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他的呼吸變得很近很近,熱熱的,所有感官都被放得無窮大。

她心跳加速,臉忽然紅了,想爬起來:“我說的是心髒。”

話沒說完。

謝長晝就着這個姿勢把她抱住,一手按着前排的車座後背,防止下一個轉彎她的腦袋撞上去;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拽着伸向自己。

孟昭微怔,心裏警鈴大作。

她掙紮了一下,沒掙脫,謝長晝居高臨下,無論體型還是力量,都天然比她有優勢。

“你別在這裏……”孟昭忽然慌了,耳根的紅暈迅速蔓延到脖子,小聲,“謝長晝,手也不行……!”

下一秒,她的手掌越過某處,結結實實,非常精準地,落在他的左胸膛。

撲通,撲通。

高原上陽光熱烈,漂浮在空中的巨大雲團,如同一只一只緩慢移動的綿羊。

有一個瞬間,大巴上的嘈雜喧笑聲,都如潮水般遠去了。

他的心跳平穩有力,通過她的手掌,傳遞過來。

孟昭睜圓眼。

謝長晝按着她的手,垂眼,慵懶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地,低聲問:“別在這裏幹什麽?手也不行,不用手,你還打算用什麽?”

孟昭沒說話。

手指微屈,用指尖摸摸他柔軟的針織衫。

“昭昭。”謝長晝的臉龐浸沒在陽光中,連睫毛都被染上一層金粉似的光芒。

他說,“我現在很健康,不是嗎?你看,上一次手術,我恢複得很好,也一直在按時吃藥。”

孟昭湊近他的胸口,小聲嘀咕:“你的身體會越來越好嗎?”

“會的。”謝長晝把她放在懷裏,撸小動物似的摸摸她腦袋,一本正經,“我目前的打算是,比你多活十年。”

這也是可以打算的嗎。

孟昭好笑:“為什麽?”

“我倆本來就差十歲了。”他輕聲,“我想再多喜歡你十年。”

大巴在飛來寺附近的車站停下。

距離觀景臺還有一段路,那群大學生叽叽喳喳下了車,轉頭過來邀請孟昭和謝長晝一起拼車。

孟昭婉拒了。

他們有車接送,何況謝長晝的腿不太方便,坐大巴體驗一下盤山公路就夠了,她不打算再叫他跟別人坐在一起。

領頭的男生這才看清孟昭的臉,他鬧騰一路,沒見前面這姑娘回一次頭。

他微怔,又問一遍:“真不一起走啊?還好長一段路呢。”

孟昭搖頭:“謝謝你,但不用了。”

“行。”領頭男生看看謝長晝,又看看她,“這是你哥吧?我們這幾天都在附近,如果有事兒需要幫忙,給我們打電話啊。”

太熱情了,孟昭忙不疊接過紙條。

謝長晝胸腔微動,忽然輕輕笑了一聲。

孟昭連忙:“他不是我哥……”

她話沒說完。

“好了。”謝長晝拉住她的手,散漫低笑,“快謝謝人家,妹妹。”

孟昭:“……”

等一群學生高高興興地走遠了,謝長晝盯着流動陽光下漸行漸遠的一堆影子,收回目光。

司機的車等在旁邊,向旭堯留在德欽沒跟過來,孟昭扶着他上車。

倆人坐好,孟昭忍了忍,忍不住:“誰是你妹妹。”

謝長晝整理袖口,慢條斯理:“也挺好的。”

“嗯?”

“他都沒說,我是你叔。”

“……”

“來吧,叫一聲哥哥,我聽聽。”謝長晝撩起眼皮,嗓音慵懶低啞,“嗯?昭昭妹妹?”

“……”

司機開車,往飛來寺觀景臺的方向去。

梅裏雪山終年不化,遠遠望去,山頂始終落着積雪的白。

這會兒還不到落日時間,日光明亮,天空藍得過分,十三峰峰頂風起雲湧,經幡在風中獵獵飄揚。

越靠近觀景臺,體感溫度越低。

也不知道是不是坐車時間太長,謝長晝有些疲憊,在車上短暫地睡了一覺。

前後也就幾分鐘的功夫,孟昭撈出後備箱的袋子,在他身上披一件毛呢大衣外套。

他就這麽醒過來。

再擡頭,窗外已經是綿延的雪山。

謝長晝沉默一下,握住她的手,輕咳一聲:“就停這兒吧,我們下去走走。”

海拔三千六百米的梅裏雪山山腳,孟昭幫他支開手杖,紅色的圍巾被風吹得向後飄揚。

這裏已經很靠近雪山,巨大的藍色穹頂高而遠,雲朵很近很近,流動着奔湧着,如同壓在游人頭頂。

香格裏拉信藏傳佛教,路上走幾步就能看到石頭疊成的瑪尼堆,偶爾有喇嘛從旁經過,都會低聲說一句:“紮西德勒。”

謝長晝一手撐着手杖,一手牽着孟昭,不急不緩向前走。

沒走幾步,看見個寺廟。

他擡腿進去,這廟外頭看着不大,裏面別有洞天。

謝長晝伸手進口袋,摸到錢夾。

孟昭猶豫一下,覺得她不太該說這話,但忍了忍,忍不住。

何況,謝長晝也講過……她有想法,可以直接提。

她小聲提醒:“我們已經拜過松贊林寺了。”

謝長晝低笑:“進都進來了。”

他身上沒帶什麽錢,錢夾裏就三千現金,還是向旭堯放進去的,怕他們遇到不支持掃碼轉賬的地方,身上一塊錢也拿不出來。

謝長晝思索半秒,抽出一百塊,對折放進口袋。

其餘一沓,全都放進功德箱。

寺廟鐘聲悠悠,主持捧着功德簿,請他留名字。

謝長晝一身黑色風衣,長身玉立,靠一支手杖站着,殿內光線被一團團小小的火光映得昏昧不定,光芒映在他的側臉,清俊得不像話。

佛祖低眉,孟昭安靜地望着他。

“我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謝長晝筆鋒往裏收,思緒有些遲緩,筆尖停頓一下,寫完了,才想起來說。

“所以,也沒有求別的。”

“希望我們朝夕,這輩子,平平安安。”

很多年後,孟昭回想起這一天,仍然覺得,天空實在太藍太藍了。

藍得讓人忘記最開始來這裏是為了什麽,你走這麽遠的路,是為了看一段風景,完成一個夢,還是千千萬萬次地,愛上同一個人。

一切時間都為你,停留在朝夕晝日裏。

孟昭和謝長晝沒能成功看見日照金山。

礙于地理位置和氣候,梅裏雪山一年到頭幾乎一直隐沒在翻湧的雲層中,雲霧重重,很難見到山頂。

因此也有傳說,說,第一次到香格裏拉就能看到十三峰峰頂的人,是神山的有緣人。

孟昭覺得,她不需要跟那麽多東西有緣。

所以她毫無心理壓力。

在酒店放下行李箱,立馬拉着謝長晝出門吃東西。

天色有些暗了,雪山下的村莊紛紛燃起燈,蜿蜒着延伸進雪山深處,像一條發光的路。

孟昭随機點點豆豆,點到一家野生菌火鍋店,店鋪不大,她推門走進去,迎面看見熟人——

就今天下午他們一起坐大巴時,後排那群學生。

為首的男生眼睛一亮:“咦,又遇見你們了。”

謝長晝嘴角微動了動,沒說話,拽着孟昭往另一邊走。

那男生在後頭探頭:“不跟我們拼桌嗎?”

“不了。”不等孟昭開口,謝長晝有點冷淡地笑笑,散漫道,“我妹妹怕生。”

孟昭:“……”

孟昭小尾巴似的,乖乖跟在他身邊坐下,明知故問:“你今天下午,不是還對他很友好?”

“那不一樣。”謝長晝微頓,有點不高興,悶聲,“他好像,是真的把我倆當做,兄妹。”

那怎麽行。

孟昭哈哈大笑。

這店是夫妻檔,店裏總共就倆人,老板和老板娘。

但客人并不少,兩個人忙前忙後,菜上得有些慢。

海拔三千六百米,沸點已經開始發生變化。

火鍋煮了很久連水都沒煮開,等孟昭和謝長晝鬧騰着吃完晚飯、頂着初夏星河回到酒店,已經是半夜。

謝長晝等孟昭洗完澡,才去洗漱。

浴室水聲嘩嘩,孟昭穿着件奶白色的睡衣趴在床上,用遙控器将落地窗的窗簾開到最大。

一擡頭,就能看到漫天星辰。

這裏沒有光污染,星星離得太近,甚至顯得搖搖欲墜。

她捧着臉看半天,感覺謝長晝放在床頭的手機微微一震。

孟昭沒動。

沒幾分鐘,它又是一震。

孟昭還是沒動。

事不過三,震第三次的時候,她伸長手臂,将它拿起來。

看不到短信內容,但眼前一閃而過兩個字:

祖父。

孟昭眨眨眼,幾乎同一時刻,浴室水聲停了。

浴室門“咔擦”一聲輕響,一股氤氲的熱氣,從玻璃門裏側滾出來。

雪山腳溫度不高,室內開了空調和加濕器,孟昭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謝長晝看。

他有點潔癖,早在來之前,就找人将酒店裏所有床單被罩乃至毛巾都換成了私人的。

他穿常穿的那件銀灰色浴袍,右下角繡着一個小小的“X”,衣襟微敞,顯露大片緊致胸膛,黑發随意散落額前,剔透的水珠流到發梢,自喉結滾動着滑下。

還有幾顆,沿着堅實的胸肌,滑入衣物深處。

非常赤.裸.裸的,勾引。

孟昭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邁動長腿,有些散漫地走過來,在床邊坐下。

床鋪小小地凹陷,謝長晝頭也沒回,很随意地将吹風機遞給她:“你來。”

孟昭放下手機,湊過來。

他身上有一股很清澈的氣息,是熱氣,混着一點點薄荷,剛洗完澡,讓人想親親。

吹風機嗚嗚嗚,孟昭心猿意馬地想,這吹風機,質量是不是不大好?

機身越來越燙,也就算了。

她感覺連謝長晝身上,都升溫了。

怎麽他也越來越燙……

孟昭腦子混沌,看着他的黑發在自己手中栽來倒去,關停小機器:“好啦,已經幹……”

話沒說完。

兩個人掉了個個兒。

謝長晝攥着她的手腕,忽然轉過身,用力按住她,膝蓋跟着頂上來。

孟昭毫無防備,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床上。

吹風機應聲落地,地毯太厚,只發出一聲悶響。

夜燈燈光從頭頂垂落。

巨大的夜幕下,星群無聲閃爍,不遠處的雪山沉默伫立。

夜裏風急,電動窗簾緩緩阖上,高原萬籁俱寂,龐大的寂靜裏,遙遠的星星被阻隔在外。

孟昭一動不動,看着他。

謝長晝剛洗完澡,身上帶着燥熱的薄荷氣息,浴袍的結扣被剛剛的動作扯松了,她視線稍一偏移,就能看到領口底下。

以及……

孟昭只看一眼,就飛快收回視線。

她咽咽嗓子,小聲叫:“晝晝,我能問你公司的事兒嗎?”

謝長晝眼神晦暗,嗓音有點啞:“你說。”

“為什麽你爺爺一直找你?我看到他給你發短信,你都……”

謝長晝沒耐心聽她說完,低頭含住她的唇。

舌尖慢條斯理,撬開牙關。

孟昭不自覺地,小小地“唔”了一聲。

謝長晝眼中點起星火。

他像一只信步中庭的鹿,不急不緩,将她鎖在懷抱中。

吻得比剛才更用力,舌尖在她牙齒內側描摹,來回吮吸。

孟昭喘不過氣,逐漸缺氧,身體緊繃着,思維陷入短暫的混亂。

他親夠了,放開她,吻逐漸。

孟昭仰着頭,露出白皙的脖頸。

他的唇帶熱度,抵達,謝長晝忽然停頓了一下,啞聲問:“嗎?”

孟昭一張臉憋得紅透了。

謝長晝有點惡意,沒移開,又低低問了一遍:“嗎?”

“但是……謝長晝!”

她兩條手臂被他按在臉頰旁邊,掙紮了下,沒掙紮開。

只能妄圖通過發出聲音,讓他短暫地清醒一下:“你先,先把你祖父發的短信,跟我……跟我解釋一下。”

謝長晝還真停下了。

他離她很近,滾燙的呼吸打在她臉上,眼瞳深不見底,胸膛微微起伏。

“應該是想讓我回香港吧……不知道。”謝長晝嗓音很啞,“你先讓我。”

“不是,等下……”

他低低地道,“我有點難受。”

“你哪、哪裏難受?”

“這裏。”謝長晝稍稍起身,松開她一只手,攥着,也說不清楚在幹什麽但總之沒碰脖子以下,啞着嗓子,很正經地低聲說,“忍太久,會有一點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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