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要不我當你的女朋友行嗎？……

男生的眼神帶了些促狹，舒可亦撓撓頭：“不好意思，要不我請你吃午飯吧？”

李垚這回沒再應她了，單手撐在身後的桌子上，一個翻身就躍了出去。

他裏面穿了件深色的毛衣，手裏拎着羽絨服，很快走到拐角，消失在舒可亦的視線裏。

舒可亦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半。

所以他為什麽剛下課的時候不這麽走掉呢？

舒可亦被陳蜜笑話了好一陣子，班裏的同學雖然詫異，卻也沒有多想。

畢竟兩個人天差地別。

小公主是天上的一彎明月，李垚一個掉錢眼裏的市井俗人怎麽能配得上呢？

帥又怎麽樣？

臉就算能當飯吃，他也不過是拽上天的凡夫俗子罷了。

班裏的男生基本都這麽酸溜溜地想。

女生們的想法和男生也差不多。

李垚是帥。

但是沒家世沒背景，在這個圈子裏走到上層可太難了，她們或許喜歡李垚，卻從沒想過去追求他，因為沒必要。

舒可亦又是好久沒碰見李垚，可是他們還有小組作業沒有做，她決定去他家樓下碰碰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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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外，糾結着走來走去，不知道要不要敲門。

她這麽貿然的跑過來，他會不會生氣呀？

舒可亦揪着手指，靠牆站了一會兒，時不時有買菜回來的大爺大媽把打量的視線投過來。

小姑娘穿着粉色的羽絨服，帶着毛茸茸的帽子，口罩遮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雙亮晶晶的漂亮眼睛。

舒可亦生怕被認出來，把帽子拉得更低了些。

終于有個好心的大爺停住腳步，問她：“小丫頭，你也是來這家要賬的嗎？”

舒可亦沒明白怎麽回事，門已經開了。

生了鏽的防盜門後，李垚拎着一兜垃圾，看到她以後微微皺了皺眉，大爺立刻識趣地轉身上樓。

空餘了他們兩個面面相觑。

舒可亦低頭看着腳尖，輕輕扣着指甲蓋。

她手面上是很精致的美甲，上面貼了閃着光的星星。

是真鑽嗎？

李垚的腦中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念頭，他很快把這個念頭抛開，推開防盜門，問她：“找我有事？”

男人帶着厚重的鼻音，舒可亦這才看到他的鼻頭有些紅。

“你生病啦？”

室內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冷氣。

李垚很快折身關上了門，兀自往樓下走，舒可亦跟着他：“你吃藥了嗎？量體溫了嗎？你要去哪兒啊？外面很冷的。”

“冷還亂跑什麽。”

李垚把垃圾丢進垃圾箱，這才回身看她。

“我們是一組啊，期末要交作業的。”

舒可亦悶悶地說。

李垚拐去藥店，随便買了幾包沖劑，這會兒是飯點兒，舒可亦一直跟着他，他像是有些無奈的回頭問：“你吃了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

但轉念想起李垚很窮，又立刻點了點頭，小聲說：“我不餓。”

老舊小區的路也很窄，李垚帶着她不知道走到了哪裏，遠遠甚至還能聞見一些殺魚的腥味。

路面也變得泥濘，還有些髒。

遠遠望去，好像是個菜市場。

李垚停下步子，把手裏的藥袋子遞給她。

“在這兒等着。”

舒可亦接過來，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仰頭問他：“你是要買菜嗎？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李垚的視線從她白皙的手指上移開，喉頭滾了滾，哈出一口冷氣：“我很快。”

李垚拎着一個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舒可亦站在李垚家門口，看着李垚換上拖鞋，問他：“我不用換嗎？”

上次她就沒換。

因為李垚說沒鞋給她。

舒可亦往裏面探了探腦袋，屋裏冷冷清清的，所以他一直一個人住嗎？

李垚正彎着腰，聞言擡起身子，從鞋櫃裏又拿出一雙涼拖鞋，把正準備穿的棉拖鞋丢給了她。

“不……”

舒可亦話沒說完，李垚先她一步進去了，摸出遙控器把空調按開。

就進了廚房。

舒可亦換好鞋子，緊跟着跑過去。

男士的拖鞋很大，舒可亦穿着拖拖拉拉的。

“你生病了，要不我來做吧？你要做什麽啊？”

李垚買了條魚，還有些青菜，擺在流洗臺上，問舒可亦：“你會？”

舒可亦努了努嘴巴，她确實不會，只好道：“那我去給你沖藥。”

茶幾上的暖瓶裏沒有熱水，舒可亦拿着熱水壺又跑去廚房接水。

小廚房很窄，舒可亦在洗菜池接水，李垚站在她邊上處理魚，空調的溫度這會兒上來了，舒可亦的羽絨服還沒有脫，臉龐也随着溫度的升高微微透紅。

“李垚。”

舒可亦輕輕喊他。

自來水嘩嘩流着，小姑娘喊了他，卻不敢擡頭看，眼睫撲閃撲閃地跳動着，像是誤入凡間的精靈。

“嗯？”

“就……”舒可亦措辭，鼓起勇氣問，“我聯系你不太方便，你能給我個電話嗎？”

李垚怔了怔，出聲提醒她：“水滿了。”

“啊！”舒可亦慌亂地關上水龍頭，拿起抹布擦着邊角的水漬。

熱水咕嘟咕嘟燒着，舒可亦倚在客廳的桌子上，看着廚房裏李垚有條不紊的淘着米，往鍋裏添水，又将片好的魚片丢進去。

李垚的背很寬，舒可亦悄悄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

‘咔嚓’聲猛然響起的時候，李垚回頭看了一眼，舒可亦也慌了神，把手機一鎖就想往兜裏揣，揣到一半想起她羽絨服脫了，手臂架在哪裏，突然不知道要往哪邊放。

小姑娘滿臉都是被抓包的窘态，還是李垚先出聲打破了沉默。

“舒可亦。”

“水開了。”

李垚煮了魚片粥，炒了一個青菜，很香。

舒可亦聞着香味就覺得有點餓了，但還是克制着自己拿着勺子小口小口的啜着，新一輪彩虹屁也跟着輸出。

“好吃哎！”

“我真沒想到你會煮飯。”

李垚對她的誇獎始終不動聲色，舒可亦不小心碰到桌面的藥盒，撿起來的時候才看見上面用記號筆寫了三個大字：飯後吃。

可是她剛剛遞給李垚的時候，他一口就喝了下去。

像是看出了她的糾結，李垚隐隐嘆了口氣：“快吃，下午還有事。”

“你生了病，不休息嗎？”

很明顯，休息并不在李垚的計劃內，他把碗随手放在洗碗池裏，拿起羽絨服就要出門。

舒可亦自告奮勇要洗碗自然被他無視，李垚把她放在沙發上的衣服拿了起來，滿臉都是送客的表情。

舒可亦實在找不到借口，繼續磨磨唧唧留在李垚家裏的時候，她腦中靈機一動。

“李垚，”舒可亦咬咬下唇，“你自己住嗎？”

李垚：“怎麽？”

“就……”舒可亦假裝踱步了幾下，“你不覺得這裏空落落的很缺個女主人嗎？要不我當你的女朋友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