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百足之蟲(五)
作者有話要說:李樂同學需要番外
帝後失和的消息傳得最快,宮中的風一瞬間又轉向了昭純宮李氏姐妹二人,加之李樂正有孕在身,賞賜源源不斷送入昭純宮裏,外間更有大小官員阿谀奉承,禮物貢品将昭純宮塞得珠光寶氣繁華無兩。
之前關于李樂的思過處置自然是免除了,李樂借口身子重不願出宮,李悅卻很肯在宮中閑逛,尤其願意在麗榮的錦華宮附近閑逛,總想要借機報一報當日跪地聽訓的仇,麗榮不屑理她,因此二人始終沒有照面交鋒的時候。
麗榮派人去專門請了李保來,态度客氣,李保恭謹守禮:“皇後娘娘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奴才就是,奴才可不敢受娘娘這樣大的禮。”
“公公。”麗榮看着這個從來都是不溫不火的老奴:“公公是在宮中最久的人了,最親近陛下,如今更是照顧皇長子,這宮裏的事情,公公是最清楚的了。”
李保低頭:“奴才不敢,只是本分罷了。”
“本宮有一事不明,想請問公公。”
“皇後盡管吩咐。”
“本宮不明白,之前陛下與本宮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就生了氣,任憑本宮如何詢問,陛下都不肯消氣呢?”麗榮也是沒有辦法,她深知自己和梁沅的個性都極為耿介驕傲,梁沅此時雖然并不怪罪與自己,但必定也是為什麽事情生了大氣。
“奴才不知道,奴才也很納悶,陛下像是突然之間變了個人似的。”李保神色平常:“不過奴才總想着,聽古人說什麽樓東賦,長門怨,奴才是個白丁什麽都不明白,娘娘和陛下學富五車應該是很清楚的。”
李保一句話提醒了麗榮,她有些疑惑的看着李保:“公公的意思是讓本宮陳情?可是本宮都不知道陛下在為什麽事情生氣,怎麽能說得明白呢?”
“奴才是個閹人,不懂夫妻之道,但是總看戲文裏演,這無論什麽誤會什麽矛盾,只要情誼還在,總能煙消雲散。”李保笑着:“娘娘難道懷疑陛下的情誼麽?”
麗榮若有所思點點頭,半天才回過神來笑着:“多謝公公提醒了。”
梁炅望着稱病久矣的蕭鐵龍,似笑非笑:“蕭将軍的話孤王不太明白。”
“李禪毀謗太後乃是重罪,不能因太後一念仁慈就罔顧法紀,臣懇請陛下聖裁。”他直直盯着禦座上的梁沅,面容冷峻甚至還帶着幾分輕蔑,梁沅看着他的表情,心生厭惡:“蕭将軍,此事太後金口已開,難道要讓太後收回成命不成?”
蕭鐵龍冷哼:“任誰的金口也不能越過國之法度!”他素來視梁沅如無物,聞聽皇後在宮中漸漸有失勢趨勢,他更是将今日上朝看做來向梁沅問責,口氣很是蠻橫無理。
梁沅聽他口氣不善,心裏自然是明白與後宮有關,心下更是厭煩:“此事已有定論,不必再議。”
蕭鐵龍如何肯輕易罷休,死死咬住李禪的事情:“國之法度豈能容一女子輕易更改動搖,若此事成例,長此以往,法度盡失,臣惶恐,懇請陛下嚴加審理以正綱紀。”他跪下去,身子仍舊挺直,目光如刀。
“朕說過了,不必再議!”梁沅動了氣。
蕭鐵龍卻愈加不屑,幹脆拜下去:“臣惶恐,若陛下執意罔顧國法,臣唯有辭官回家,羞在堂上枉為人臣。”
他這話一出口,便有往日親信一起跪下去口稱辭官,蔡琛冷眼看着,跨一步出來道:“蕭鐵龍,你以此舉要挾陛下,罪犯欺君!”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鐵龍頭也沒擡,梁炅看着朝堂上漸漸跪下去請辭官的人,沉默不語。
“你要辭官,朕就成全你,朕準了!還有誰要辭官的,一起報上名來,今年科舉直接選拔士子頂了你們的官職!”梁沅大怒,朝堂上衆人都急急跪拜下去,蕭鐵龍卻站了起來:“陛下一意孤行,就不怕天怒人怨?”
“朕惹天怒?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他如今已經不是我朝官員了!”梁沅氣的臉上發紅,猛然開始咳嗽,蕭鐵龍冷笑着看他劇烈咳嗽,譏諷道:“陛下保重龍體。”
長寧九年的收成極好,各地糧倉爆滿,糧價很低,百姓生活富足,朝堂上一片歌功頌德。自蕭鐵龍罷官離去,自然有幾個他的往日親信一并罷官,大多數往日和蕭鐵龍走得很近的人保持沉默低調行事。
第一場雪下的時候,李樂臨盆。太醫穩婆在昭純宮忙了整整三天,李樂難産。
之前蔡氏生産是在被禁足期間,梁沅并未探望,孩子生下來後有人通報與他,此時李樂正是榮寵,消息不斷傳來,令人心焦,梁沅也是頭一次認識到原來女人生孩子竟是如此兇險。
第三天的下午,終于有內侍滿頭大汗的跑進門來:“陛下,貴妃生了,貴妃生了一個公主。”
梁沅大喜,即刻擺駕去探視。
還沒入昭純宮,遠遠的就有內侍迎上來,攔住了梁沅的辇轎:“陛下,貴妃娘娘,恐怕不好了。”
“什麽?”梁沅一愣,只覺得像是胸口被人打了一拳,堵住一口氣又有些疼。
“陛下。”太醫就在一邊,這會跪在宮道上聲音沉痛:“貴妃有孕時感染肺痨,身子一直虛弱沒有調養好,生産艱難出血太多,元氣不足,恐怕難以支持。”
梁沅聽着這些詞落進自己耳朵裏去,喃喃道:“朕害了她。”言罷長長的嘆口氣:“進去,朕去看看她。”
李樂躺在床上,不用轉頭她就能看到屋裏點着好幾個地龍,可是一股寒意還是不斷的在身體裏游走,神思有些亂,一會清醒一會糊塗,像是飄飄忽忽浮在半空中,她費勁的睜開眼睛,眼前迷茫一片,不知為什麽明明什麽都能看見卻又什麽都看不清。
“娘娘,陛下來了。”有人在耳邊提醒,她覺得好像忽然恢複了一點神智,想伸手去拉梁沅的手,卻擡不起手來。
梁沅坐在她身邊,握住了李樂冰涼的手:“朕來了,你別怕。”
“臣妾不怕。”李樂虛弱的笑一下,她雖然神思有些不定,但是有一點她很清楚,她的時間不多了。
“你辛苦了。”梁沅想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輕松一些:“咱們的女兒很可愛,抱來給你看看?”
“不必了。”李樂艱難的笑笑:“臣妾什麽也看不見。”
梁沅覺得心頭一酸,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臣妾懇請陛下,答應臣妾一個請求。”李樂喘了一會氣,梁沅急忙點頭:“你放心,朕會照顧好慧妃的。”
“不是。”李樂笑着搖頭:“臣妾想懇請陛下,咱們的女兒,咱們的女兒,将來,讓她自己選擇夫婿。”李樂的眼淚沿着臉頰滑了下來:“臣妾想她,與夫君,舉案齊眉,白頭偕老。”
“朕答應你。”梁沅只覺得心口越來越疼,眼眶發酸,聲音忍不住哽咽。
李樂聽到這句話,只覺得心中一個很大的包袱忽然放下,身子越來越輕,神思也越來越淡,越發聽不到看不到,迷糊中只覺得自己回到了小時候,在街頭撿拾別人倒掉的剩飯,正搶着,忽然有人一把拉住她,她扭回頭去,看到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正笑:“朕會對你很好的......”
長寧九年冬,樂貴妃李氏薨,梁沅下旨準李氏入皇陵陪葬,并封李氏女兒為靈壽公主,封地千戶,交由慧妃李氏撫養。
長寧九年冬,蕭鐵龍攜一并罷官的官員于宮門外上疏,斥太後柳氏穢亂宮廷,慧妃李氏非李禪親孫女而是李府樂姬,求陛下清君側,貶斥慧妃懲戒太後。京城百姓圍觀,一時間各種傳言沸沸揚揚。
含星去探望烏蘭太妃,看着她已經塌陷下去的青灰色面頰,拉着她的手說:“太妃再堅持堅持,馬上,馬上就好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