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雪來
原本楊知微參加完婚禮再呆一天就要走的,卻沒想到被天氣攔住了。
下雪了。
很久沒在十二月見過這樣大的雪了。
靳恒一大早就被叫起來去搶救家裏的大棚,他忙得滿身大汗回來,又在路邊幫忙鏟雪,到了十點多,才見楊知微慢悠悠晃出門了。
靳恒把雪鏟成一堆,給家門口空出一條幹淨的路。
他踩在鏟子上撐着手看楊知微,剛想嘲諷他兩句,沒想到表哥卻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條能量棒遞給他。
“我不餓。早上吃過飯出來的。”靳恒說。
楊知微并不搭理他,只是插着兜轉過頭去看雪。
這會兒已經不太飄雪花了,但樹上地上還都是積雪。
靳恒看了看他,撕開巧克力棒就啃。
他啃着,聽見楊知微淡淡地說,“都說下雪很美,只有幹活的人知道一下雪有多狼狽。”
靳恒不屑地啧了一聲,“說得好像要你幫忙了一樣。”
他話音剛落,楊知微就轉頭掃他一眼。
花下宜素,見雪宜豔。
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睡過一次的緣故,靳恒覺得他這一眼冷中帶豔,怎麽看怎麽像勾引人。
表哥今天換下了那身被糟蹋到不忍看的正裝,昨天那件羽絨服裏添了件毛衣,毛衣是老氣的海軍藍,但可氣的是,偏襯得他很白。
“……有什麽我能幫忙的,”楊知微問,“鏟子還有麽,分我一個。”
“不用你,回屋呆着吧,再搞個什麽病出來,挨罵的人是我。”
這時,遠處的田埂邊上突然傳來小孩子的笑聲。
二人擡頭一看,是些小輩的孩子在打雪仗。
靳恒看楊知微盯着看得目不轉睛的樣子,就撿起一小塊蓬松的新雪丢他,“喂,別看了,你也去玩吧。記得吃飯前把小五帶回來。”
小五是住在奶奶家的另一個孩子,是靳恒五叔家的小孩。
楊知微感覺到面上一涼,還以為是被樹上掉下來的雪砸到了。他又去看看靳恒,靳恒早就低頭去清理雪也不搭理自己。
楊知微小心地朝遠處走去。
“不難受了吧?”靳恒在身後問。
“什麽?”楊知微回頭不解道。
靳恒抿着一邊嘴角痞兮兮地笑,盯着表哥的長腿擡了擡下巴,“還能什麽,你這記性。”
楊知微停止眨眼,呆望了他一下,才反應過來,把臉埋進羽絨服的護風擋裏,“……你還敢提?”
說着就跳下了田埂下面。
靳恒看着他的背影,覺得有點有趣。又心想,菜雞,空手就敢去打雪仗,這幫小兔崽子不得欺負死你。
靳恒鏟完了雪,跑去看他們打雪仗。
出乎意料的是,楊知微這個城裏人還玩得很好,那些平日裏皮到不行的孩子竟然都聽他的指揮。
靳恒一過去,小五就帶頭沖他喊,“打恒恒哥哥!打他!”
還來不及蒙住頭,迎面上來就是一盆雪蓋在靳恒臉上。
他被一群小孩圍着就是一通雪球攻擊。
靳恒抱着頭蹲下。等大家都散開,他坐在雪堆裏甩了甩頭發,兇道,“我靠,誰啊,怎麽還帶盆來!”
這家夥,灌得他一脖領子的雪!
靳恒四下一望,看見楊知微也站在邊上,忍俊不禁地看着自己。
“喂!那麽好笑啊,”他擡起頭抿了下嘴,“是不是你教唆的?”
“是又怎麽樣。”楊知微驕傲地仰起下巴說。
“不怎麽樣。”靳恒嘴硬說。
一看他那副恃靓行兇的樣子,靳恒的氣就消下去一大截,也不管外面還冷着,提起衣領就往外抖衣服裏的殘雪。
雪遇到火熱的體溫全都化成水了,冰得靳恒直縮脖子,看起來有點狼狽。
他幹脆把外套脫掉,撩起衣服站起來抖,脖子上挂着的銀項鏈墜到胸口,在雪光裏閃閃發亮。
靳恒還抽空瞪楊知微一眼,挖苦道,“看看你,教育的好。”
楊知微牽着小五的手,抿着嘴笑。
他蹲下問小五,“你哥哥脖子上戴的什麽啊?”
“是奶奶做的項鏈。”小五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是個銀觀音。保佑哥哥的。”
小五擡起頭,被風吹得通紅的臉蛋子圓嘟嘟的,他問楊知微,“大哥哥你沒有嗎?他們說家裏人都有。”
楊知微握了握他的小手,去看起身走過來的靳恒,“可能奶奶忘了吧。”
靳恒一回來,楊知微就拉着他要往回走。
靳恒有些奇怪,“幹嘛,我還沒玩夠呢,再打會兒吧。”
小五也一臉懇求地看着他。
楊知微有點不忍心,扯着靳恒到一邊說,“你帶着他們玩,我回去上趟廁所。”
“上廁所?那你早說啊,”靳恒說,“這麽大的地方,又沒人,走,我帶你去。”
靳恒扯着楊知微的袖子,把他帶到附近地勢較低的一塊荒地上,那片地堆了很多草垛,人站過去都擋得差不多。
“在這?”楊知微轉着頭看了看四周,皺眉道,“這附近就沒有廁所嗎。”
靳恒無奈道,“有什麽可害臊的啊,又沒人看你。”
說着自己先拉下拉鏈,淅瀝瀝地開閘放水。
“尿精。”楊知微小聲罵他,“在哪都能尿。”
靳恒沒聽見。要是聽見了又得和他急。
看楊知微還站着不動,靳恒就轉過頭和他閑聊起來,“唉哥,你聽說了嗎,過兩天有人喊你去相親去。”
“什麽?”楊知微一皺眉,心想我怎麽不知道。
“我不去。”他直接回絕說。
靳恒有點驚訝,抖了抖,提起褲子說,“你現在還單身吧,相個親不是正常的嗎?幹嘛不去?”
“不想。要去你自己去。”
靳恒一下子火了,見楊知微剛轉過身去掏出家夥準備放水,就生出了注意有點惡劣地捉弄他。
靳恒摸過雪的手突然繞前來,握住楊知微的陰莖。
他的手心冰得楊知微小腹一麻,差點被激得尿出來。
“幹什麽……你有病嗎,動手動腳的!”
“喲,昨天黑黢黢的還沒注意,你這……真挺大啊。”
“你放開……”
靳恒托着楊知微的性器,在手裏掂了掂,“哥,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嗎?”
楊知微剛要踢踢他,靳恒就又用手指攥住他的頂端,那股冰冷中返上來的熱意弄得楊知微直彎腰。
“……你說什麽?”他抿着嘴問。
靳恒松開點他說,“我問你幾歲了。”
楊知微的喉結動了動,沉默了半晌說,“……二十八。”
楊知微學的臨床,在國外知名大學讀的本科,回國後又碩博連讀,年紀輕輕就評了副教授,很多人以為他已經三十出頭了,其實遠沒有。
但靳恒猜錯了。
他們都以為楊知微是黃金單身漢,工作好性格好,只是沒遇到合适的人才單到現在。就連學院裏的其他同事都樂此不疲地給他介紹對象。
其實楊知微已經離過一次婚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婚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對着女人硬不起來。
靳恒一聽,原來表哥也沒多大嗎,倒是看起來文鄒鄒的,顯得挺老成。
他做作地嘆了口氣,借機感嘆道,“二十八了還沒對象,讓你相親你也不去,這像話嗎。”
“奶奶一直盼着抱你的重孫呢,這麽多兒孫她最記挂你,天天念叨,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你怎麽都好像不着急啊?”
楊知微閉了閉眼,剛要反駁,靳恒又去捏他的龜頭。
楊知微立馬就急了,急得聲音都抖,“別……快放手,我要尿尿。”
靳恒貼着楊知微站,鼻息都打在他耳根上,搞得人又緊張又羞。
“沒事,你尿你的啊,我幫你扶着點,”靳恒說,“長着這麽大的玩意……別跟我說你沒談過戀愛?”
“哥我要是你,現在三個兒子都有了。”
“……住嘴吧你靳恒。你這樣……這樣我尿不出來……”
“哦?怎麽了呢,這麽大人了,尿尿還要人哄啊?”說着,靳恒在楊知微耳邊吹了聲口哨,手底下也動了動,催他,“乖,尿吧。”
楊知微眼睛都紅了。
就沒見過他這麽不要臉的,這鬧什麽呢,不是有病嗎。
楊知微幹脆一側身扣上褲扣,去拉拉鏈。
靳恒手還在下面托着,一沒注意,給他的拉鏈卡了下肉。
“嘶,我操,你也不吱一聲。”
楊知微眼刀一飛,“你亂來的時候也沒跟我吱一聲吧。”
他掏着家夥往內褲裏塞,卻半天沒塞進去。
楊知微愣了下。
這才發現,叫靳恒這麽一折騰,在冰天雪地裏他竟然硬了。靳恒看他低頭擺弄半天沒成果,也發覺了他下身的異樣。
“要我幫忙嗎?”靳恒站在他身後無聲地笑了下。
他伸手去探表哥身前那一包東西,被楊知微啪地打在他手背上。
“唉,你別分不清好賴人啊,我是要幫你,”靳恒大聲說,“從這回去還一段路,你想就這樣升着旗回去?”
“你夠辣啊楊知微。”
“閉嘴……!”
“好好好,我不說了。”靳恒順着他說,“你先別生氣,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幫你弄出來就走,其他的你自己解決。但……”
“什麽?”
“但你得答應去相親的事。”靳恒說,“比起這裏的問題,可不難吧?”
說着趁機圈住楊知微的半勃的性器,隔着布料揉了兩下。
楊知微瞬間腳就軟了,站不住一樣往人身上倒。
怎麽這麽敏感,處男似的。靳恒想。
看他這副樣子也沒法跑了。
靳恒左手環住表哥的腰,右手握住他的陰莖,在身前小幅度的聳動,“好了,不欺負你了。這就當你答應了。”
他低頭朝楊知微耳朵吹了吹氣說,“哥可記得要說話算話。”
草垛被積雪壓得低了點。如果有人走近,方能察覺其後的人影攢動。
幾聲微弱黏膩的鼻息聲從那裏飄出來,在無人的雪地裏,聽起來有些暧昧。
半晌,靳恒先從草垛後出來了。
他手裏攥着皺巴巴的紙巾,随手往路邊一丢,看着眼前的雪景哼起歌來,雖然調子有點跑,但還是能聽出來心情不錯。
沒一會兒,楊知微也低着頭出來了。
他一腳輕一腳重地踩在雪地上,留下一排淺淺的腳印。
靳恒回頭看了他一眼,原地跺了跺靴子下的雪,說道,“解決好了?那回吧。”
楊知微不理他,耳朵尖還紅着,自顧自朝前走去。
“生氣了?可我看你沒少舒服啊,別得了便宜還……”
“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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