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他個子很高,我背着他都有些吃力,一雙長腿柔軟的搭載我的手上,輕輕晃動,晃得我為他難過。
他說:“我玩過的男人和女人不少,都是我背他們,你是第一個背我的,我哥都沒背過我………土鼈,你有女人嗎?”
我說:“我這跑龍套的,沒人看得上我。以前談過幾個,受不了和我住地下室,分了。”
他說:“都他媽嫌貧愛富,別傷心,哥給你介紹一個好的。唇紅齒白的男孩要不要?”
我說:“爺,那重口味你自己留着慢慢享用。”
他說:“拉倒吧,你一臉基/像,騙我讀書少呢。我告訴你,那些18,9剛剛長開的少年,後/xue/的滋味……嘗一次,食髓知味。”
我說:“爺,咱們能不能別摧/殘/祖/國的花朵。”
他趴在我背上一會疼的“嘶嘶”吸涼氣,一會逗得哈哈直笑。
走累了,坐在長凳上,他坐不穩,我就讓他靠着。我倆仰望星空,漫天的繁星。
“你有什麽願望嗎。”他問我。
“這輩子若是能演一次主角,死而無怨呀。你呢,二少。”我問。
他一臉淡淡的憂傷,下巴揚起四十五度角,悠悠道:“若是能讓我重振雄風,我想把王醫生按在/床/上/幹/一/炮。”
9月25日
二少今天在微博上發了聲明:對不起各位粉絲,我努力了,可是我再也站不起來了,對不起。有兩張坐輪椅的照片,兩張支架站立的照片。照片上他依舊英俊,酷酷的笑着,比了一個“ok”。
然後他關掉了微博。
我問他:“為什麽突然想起來公布于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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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總要面對現實,首先我必須正視自己的身體,癱了就是癱了,沒有奇跡,但是也沒有絕望,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抹平一切,接受一切。想開了,遲早他們也會知道,讓狗仔隊挖出來,不如我自己說更像個爺們。”
那天他練了很久,直到腿抽經才停止複健。
我去複健室的時候,只剩他一個人,在角落蹲着。我陪他一起蹲着,肩膀輕輕靠着他,穩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他看着地板,說:“我他媽又覺得淡淡的憂傷了。”
我說:“怎麽了?”
他說:“剛才我約炮王醫生………他同意了………”
我說:“這不是挺好的嘛。”
他說:“他媽的王醫生那個矮冬瓜竟然是個top!我艹,我他媽癱了也是一米八的好漢,豈能讓一個冬瓜/日!”
☆、十
10.
冬天的時候,季悠然終于出院了。
住的別墅離康複醫院不遠,每周都要進行三次功能鍛煉和治療,跑起來也算方便。
至從九月發了微博之後,他再沒有更新過近期的情況,也不再看任何消息,連網都不上了。
“吵吵鬧鬧的,看了也是鬧心。”他邊喝牛奶邊教訓刷微博的陸雲。這家夥自從學會了微博,每天玩的不亦樂乎,還羞羞答答的說:“人家網絡第一次可是給了二少您呀。”
陸雲埋首電腦,頭都不帶擡的。“沒事,鬧心的事我不給你說,等我跟這幫死逼崽子鬥完了,我帶你出去溜溜。”
季悠然捧着熱牛奶,嘴唇上沾了一圈淡淡的白色的奶漬,就像長了一圈可笑的白胡子,給他清冷的面部添了幾分可愛。他半靠在躺椅上,側着頭看着弓腰含胸一臉嚴肅的青年。
青年的手指是修長有力的,敲打鍵盤也是“噼裏啪啦”的響亮。
青年留着寸頭,偏硬的發質根根站了起來,和他優柔寡斷的軟性子一點也不相配。
青年是俊朗的,即便季悠然見過形形□□的美男美女,眼前這個人依舊英俊,是那種剛硬中帶着溫柔的硬漢形象,此刻看着他面部表情嚴肅而專注的注視着屏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個青年正在忙于事業,正在決斷大事,其實……他在和一幫中二青年少女在撕B。
是的,已經撕了三天了。
很多事情陸雲都不對他說,但是不代表他不清楚,從這個青年激進的只言片語,他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某論壇有人發了一張他扇人嘴巴子的照片,泡酒吧夜生活的照片,還有一張模糊的吸□□的照片,然後列舉了他的十宗罪,最後結論是:一代影帝的隕落并非偶然,而是必然。
陸雲當時義憤填膺幾乎要砸了電腦,回家就注冊了微薄,各大論壇,然後開始每天沒完沒了潑婦罵街的生涯。他的id叫“二爺是我永遠男神”,當時頭腦發熱取得,裝成一個鐵杆少女粉絲。他總覺得男人罵街,太丢人了。
季悠然挺無語的,又覺得挺暖心。曾經衆心捧月的他,如今身邊就這有這麽一個土鼈了。
季悠然也勸他:“何必呢?嘴長在人家身上,是你想堵就能堵得住的?管他說什麽,反正我也不在乎,也不想回國,不想再踏入演藝圈了……我不願在回去……也回不去了……”
土鼈一聽就急了:“為什麽不回去?誰說你演不了戲?言情劇咱們演不了,還有內涵戲,比如瘸腿神探,癱瘓大将軍……”然後土鼈的高談闊論就被一個杯蓋打斷了,頭上的包現在還隐隐能看見烏青。
那時候季悠然問他:“我若是不打算回國了,你怎麽辦?”
土鼈道:“我想回老家,美國語言不通,我住着憋屈。”
季悠然猛地就上了火:“他媽的,你走了我怎麽辦?”他現在除了醫院的複建師,只能接受陸雲碰觸他的身體。也許是醒來就被他照顧着,習以為常了吧。
那土鼈皺着眉頭說:“也是,二少現在除了我都不準他人幫手,我這要是簽約期滿了,回老家了,這可是麻煩事。”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一陣子,道:“要不等你找到合适的護工,我再走。”
季悠然清晰感覺自己松了一口氣,揪緊的心稍稍落了下來。他這是怎麽了?難不成他看上了這麽一個牛高馬大的土鼈?怎可能?審美不過關呀!
可是,很多事情就這樣靜靜的,不知不覺的改變了。
從這個青年幫他清理身子盡心呵護開始,他就覺得自己變了。
最開始,他發現青年背着他爬臺階時,他突然就喜歡嗅青年發絲的味道,喜歡将頭放在青年寬厚的肩膀上,鼻尖抵着他的脖子,聞淡淡的檸檬香皂的味道。
他一直在保護別人,做出強壯有力的姿态,原來這樣依靠在一個人的背上,是這樣的輕松和感動。
半年的時間,突然就改變了生活的模樣。他開始發現很多細節,然後為之感動。
青年細心吹涼飯菜喂他,他竟然不覺得那人口水髒了。
青年跪在面前幫他按摩小腹擠壓殘餘尿,他坐在馬桶上,扶着青年結實的肩膀,也不覺得丢臉了。
在積極的治療下,他第一次按時按點感受到便意,青年扶着他坐在馬桶,自己則跪了半個小時,等他憋氣到臉紅排出時,青年竟然高興的眼含熱淚。就好像他拉出來不是屎,而是金條。
他的背時常的疼,尤其是晚上,疼得他忍不住悶哼,整晚睡不着。不論何時,青年總是無怨無悔爬起來為他揉背,背着他四處走走,看窗外雪景,看天上玄月。有次他看着青年眼下的烏青,實在不忍心,想讓青年多睡一會,忍着疼滿頭冷汗,下唇咬了一排深深地壓印,有些地方還破了皮滲出血來。那是青年第一次板着臉将他罵了一頓,撤走了床前的陪護床,然後與他同床共枕。
天冷之後,度過疼痛的夜晚,青年怕他着涼,會用柔軟薄被将他裹成蠶蛹,橫抱入懷。他第一次被人用這種姿勢抱着,頭枕在青年鎖骨上,有力的心跳驅散了身體的疼痛,那次竟然沒有吃止疼藥便熬過了那漫長的黑夜。
他知道,這個青年已經不會像過去那樣,被他無視了。
他嘆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杯子,舔掉嘴角的奶漬。青年趕忙起身,遞給他一張紙巾,興奮的說:“這一幫崽子被我一通說,還想圍毆,幸好你那些鐵杆粉絲到場支援,哼,壓倒性勝利。”他美滋滋上樓,邊走邊說:“今天高興,走,咱們去超市買點好吃的幸祝一下。”
季悠然看着他的背影,憂傷的想:我堂堂一代影帝,竟然會喜歡這個龍套,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呀。
他慢慢撐起身子,移到一旁的輪椅上,來到電腦前,點開許久未整理的微博。最後一條消息還是秋天發的,綁在支架上的他寸步難移,勉強的笑着拍了一張照。那時候內心是苦澀的,現在則心若止水。留言已經上億,他不想去看。陸雲浏覽的頁面還沒有關,很快找到了被置頂的帖子,他翻到最後一頁,很快找到了陸雲的留言。看着陸雲的id,季悠然片刻出神,怪不得那土鼈不告訴他,這名字他也好意思取得出來。
二爺是我永遠的男神:我相信季悠然不會就此放棄的,肉爛了,神滅了,魂是不會消散。我永遠記得他用靈魂塑造的每一個角色,記得一娉一笑。當我們不在浮躁,泡一杯茶,看着大屏幕上那張曾經感動我們的面容,我們依舊會淚流滿面,這就是藝術的魂,這就是二爺塑造的魂,這就是震撼我們每一個人的魂,這就是我最愛的季悠然的靈魂……
媽蛋,我還陰魂不散了。季悠然沉默不語想翻白眼,許久才勾起唇角無奈的笑了笑,用他的id登錄,在“二爺是我永遠的男神”下面寫下了留言。
二少:感謝至今仍然支持我的親們,感謝你們的不離不棄。再困難的路有你們,我才能更加堅強的走下去。感謝你,“二爺是我永遠的男神”,非常謝謝你對我演技的肯定,作為一名演員,讓你記住的不是我外表的浮華,而是戲中的靈魂,我真心的感動。人在最悲痛、最恐慌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眼淚永遠都是流在故事的結尾,流在一切結束的時候!可是,我不會讓一切都結束,身體殘疾并不代表結束,未來的路還很長,我會和你們一起走下去。PS:少奶奶,丫鬟小妾們,小官,基友們,你們知道二少我就他媽是一個美顏硬漢,我他媽最不屑的就是哭。哭能解決問題?哭有屁用?可是現在,我不得不平複自己,深呼吸……深呼吸……心中不敢……不敢竊喜你們的不離不棄……只因為……心若一動,淚便千行……
☆、十一
11.
聖誕節的時候,季理百忙之中去了一趟美國。
臨時決定的事,他事先沒有打招呼,結果到了季悠然的住處吃了一個結結實實的閉門羹。
季悠然出院前,他專門派秘書長跑了一趟美國,将美國的別墅重新裝修一番,無障礙設施和設備做到盡善盡美。傳回來的裝修圖片也很讓他滿意,尤其是一樓通往二樓的升降機,複古的鋼架完全是季悠然的菜。
去高級家政雇了營養師,鐘點工,護理人員還有一個管家一共七個人,按理說別墅裏也算人多熱鬧,絕不會出現無人應門的狀況。
還好他有備用鑰匙。屋內空無一人,入戶花園裏擺了好幾張輪椅,電動的,站立式的,高背的,矮背的……季理站在輪椅前,扶着輪椅靠背,心情有些難過。
父母去世的時候,季悠然還是中二叛逆少年,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有一次他在外面談一個生意,累了三天三夜,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管家告訴他小少爺三天沒回家了。
發動了四十多個人,終于在一個酒吧發現了目标。季理趕過去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殺馬特洗剪吹的小黃毛,耳朵上還吊了一個大大的誇張的耳飾。
小黃毛看見季理下車先是一愣,轉身撒腿就跑,動如瘋兔。季理脫了西裝往地上一扔,撒丫子就追了上去。整整追了兩條街,前面的少年長手長腿,好像一陣風一般。最後在保镖的協助下才抓到了這只瘋兔,氣的他上去就是一頓胖揍,把中二少年打的鼻血橫飛。
季理無聲的嘆息,心情頓時有些沉重。
房間走道寬敞,擺置的家具不多,不論餐桌,書架,廚房的整體櫥櫃都比正常比例矮。卧室裏靠牆放了一張雙人床,牆上安裝了輔助的扶手,衛生間低矮的洗漱臺,加了扶手的馬桶,改良後的浴缸,防滑椅防滑墊……處處彰顯了主人的不便。
我的弟弟怎麽變成了這樣!季理揉了一把臉,平複一下心情。
他坐在沙發,從下午等到傍晚,電視裏面脫口秀逗得臺下哈哈大笑,他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他今年已經39,有事業,有家庭,有兩個孩子。可是他唯一的弟弟,小了他十歲的弟弟,在即将跨入三十大坎的時候,高位截癱,無兒無女,他的未來該怎麽辦呢?
黑壓壓的屋內,只有電視屏幕閃爍着詭異微弱的光芒,那樣的垂死掙紮,好似這一點點光亮也随時會被無止盡的黑暗掐滅一樣。
聲音太鬧心,他關掉電視斜躺在沙發上,融入黑暗之中。
昏昏欲睡的時候,主人們終于回來了,他依舊躺在黑暗中看着門口的兩人。
入戶花園柔和的燈光打在季悠然的臉上,圍巾下露出來半張臉,細長的眼梢微微揚起,顯露出些許不悅的情緒。
“表演還沒結束呢!就不能看完了再回!沒見過你這麽無趣的。”
陸雲被他數落慣了,也不回嘴,麻溜脫了外套,又幫他取了圍巾脫了外套挂在衣架上。然後将家裏用的輪椅推過來,“能移過來嗎?”
季悠然雙手肘撐着兩邊的扶手,身體停直靠在輪椅上,這姿勢看着都覺得腰背僵硬。
“移不過去,腰疼!”他皺着眉頭說。
陸雲看他擠眉弄眼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我就知道,才拖你回來呀。”他說着,蹲下來,脫下季悠然腳上的鞋子,脫下雙腳的足托,被動的幫他活動了幾下踝關節,小心的塞進了棉拖裏。
“我出一趟門我容易嗎?”聖誕晚會熱鬧精彩,他被困在家中大半年了,第一次去到人多的地方,難免有些興奮。
陸雲的手伸進他衣服的下擺,脫掉了撐着身體的腰圍,隐隐疼痛的後脊讓他腰身虛軟,不自覺就往前面倒去,倒進了陸雲寬厚胸膛裏。
陸雲熟練的将他抱起,即便是季悠然這樣高大修長的身子,他也抱的一點不費力氣,大長腿搭在他的臂彎,垂落成好看的弧度。
進了客廳,季悠然長手一伸按亮了電燈,屋內通明,兩人這才發現沙發上靠坐的季理,吓得同時嚎了一聲。
“我艹,我的那個親哥,你是想吓死我不?”季悠然剛才被他吓得心髒差點吐出來。
季理從沙發上站起來,微微笑道:“你們倆挺會玩的?我下午四點半就過來了。”
陸雲将季悠然安置在沙發上,幫他擺好雙腿,在他下半身搭了一個毯子。
季悠然側着頭看着他道:“四點半??我們剛走五分鐘,你怎麽不打個電話,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是給我驚喜?這下驚喜了不?”
季理道:“我來查崗!”
季悠然憋嘴,“我這樣也鬧不出什麽幺蛾子的,查什麽崗。對了,吃飯了嗎?”
他正說着,季理的肚子咕嚕嚕應景的響了起來。季理好些年沒嘗過饑餓的滋味了。
季悠然拍了拍正在幫他捏腰的青年,“給他弄碗面。”
陸雲有些猶豫。季悠然腰背僵硬,抱他的時候明顯感覺雙腿肌張力增大。他怕不揉軟乎,等會下肢會痙攣。
季理走過來坐在沙發邊緣,接手了陸雲的活計。“我來吧。”
陸雲站起來,對他道:“那我去給季董下碗面,煎個蛋怎麽樣?”
“随便。”他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隔着褲子,依舊能感受到這雙腿的無力感,它們在漸漸的萎縮變細。他又想起那個時常被他追着跑的季悠然,結實小腿後面有鼓出來的腱子肉。可如今,摸着松松軟軟,毫無抗衡的力量。
“哥。”
他被這聲呼喚喚回了神智。
季悠然看着他望過來的雙眼道:“不要這樣的表情,哥。我并不需要同情,我現在過的挺好。”
季理道:“我給你請的管家和傭人呢?”
季悠然道:“我辭退了。我自己請了一個中國廚子,中午來,晚上走,負責中飯和晚飯的。今天過節,我給他放假了。我和陸雲去外面吃了一頓大餐。而且,我并不需要多餘的護理,陸雲足夠。打掃屋子也不需要傭人,半個月讓人來大掃除一次就可以了。”
季理道:“家裏人多不是更熱鬧嗎?多幾個護理你也更方便不是?”
季悠然“哼”了一聲,道:“那不過是你覺得。我的生活我做主,你弄一屋子人,我看了就鬧心。我又不是小孩,你就別管我閑事,把集團打理好,把我那份股權經營好,等我回去接手。”
季理道:“不管你?不管你你要飛上天……等等,你剛才說什麽??”
季悠然笑了笑:“飛屁呀,站都站不起來,還飛?我剛才說,我要回去接手我的股份,你該不是私吞了吧,親兄弟明算賬,我好歹也是集團半個董事,你可別想獨攬大權。”
季理被震驚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就在半個月前通話,季悠然還是鐵了心過隐居的生活,要藏在自己的殼裏爛掉。他這次來也是想試着勸勸弟弟,勸他回到國內,回到他的身邊,這樣方便照顧他。沒想到他還沒規勸,這人就自己定了。
季理有些疑惑,便問:“怎麽想通的。”
季悠然不屑道:“有什麽好奇怪的?我的性格你還不知道?我怎麽可能隐居一輩子。”
季理道:“回集團幫我打理也好,我的确也需要幫手。”
季悠然搖搖頭,道:“你又老毛病犯了,別規劃我的人生好嗎?我有自己想走的路。”
季理道:“比如?”
“比如投資制片人,監制都可以,總之我不想離開娛樂圈。要是有合适我現在這狀況的角色,我也會嘗試的。”
季理一盆冷水潑了過去:“你?現在?出去幾個小時回來就成死狗,演戲的強度你不清楚?說什麽傻話。”
季悠然聳聳肩道:“我也就随便說說……其實,我想回去把經紀公司好生整頓一下,我覺得莉姐管理的并不好。就拿陸雲來說吧,身高長相氣質俱佳,和我們公司簽約五年了,除了龍套,連個男二都沒混上過,不應該呀。”
季理順着季悠然道目光看過去,廚房裏長手長腳的青年忙碌着,背影高高大大,側面透着男人獨有的魅力。
“你是為他回國?”季理恍然大悟,回頭道:“你不是你的菜呀?這樣的你怕是搞不定吧。傷到腦子了?欣賞眼光都變了?”
季悠然微微一愣,臉唰的一下紅了,死撐着不承認。“開玩笑呢你?我瘋了吧!!”
季理冷笑一聲:“別人不了解,我還不了解你?看你長大的,你那點心思也能逃過我的火眼金金?”
季悠然咽了一口口水:“那麽明顯?”
季理點頭:“不要太明顯!”
季悠然仰天長嘯:“我!!!!!艹!!!!”
☆、十二
12.
季理留在美國的最後那晚,季家兄弟和陸雲圍着火爐聊着天。窗外鵝毛大雪,天地萬物都在純白的被褥中安靜入睡。
季理席地而坐,擺弄着一架複古的唱片機,碟片安靜的旋轉,清澈的男聲在寂靜的夜空中緩緩的響起。優美的聲線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細細低吟,時而痛苦無奈,牽引出萬千的思緒,生生将你的心剖成了兩半。
“大過節的,放那麽悲情的歌做什麽?”季悠然裹着毯子斜靠在輪椅上。
這是他第一部電影“愛,無邊無際”的主題曲,也是他出的第一張專輯的主打歌,曾經年輕的聲線不知不覺已經蒙上了歲月的滄桑。
“我喜歡聽。”季理手裏剝了一顆開心果,遞給了季悠然,然後擡頭看陸雲:“你呢?”
陸雲盤腿坐在輪椅旁,眼冒星星,誇張的表情,崇拜的說:“好喜歡!”
季理壞壞的笑:“喜歡歌~~還是人……”
“季理!!”季悠然撐着身子,騰出一只手要去堵季理的臭嘴。他就知道,他那個最愛損人不利己的大哥,抓住了他的小辮子,怎麽可能輕易放過他!!
身子沒有束縛帶的固定,就看着季悠然的身子直直往下倒去。突然的變數吓得季理心髒都漏跳了半拍,張開手手忙腳亂去接。
一旁的陸雲眼疾手快,大手一揮,将人攬進了懷裏,擱在自己腿上,樓着他坐着,還把果盤拖過來,獻寶似的說:“就坐我腿上了,輪椅太高,你都夠不到吃的。”說着抓了一根香蕉塞進季悠然手裏,“吃一根,對排便有好處。”
季悠然坐在陸雲懷裏,背對着他,臉上表情精彩紛呈,嘴角有些抽搐看着一臉壞笑的季理。
季理哪裏肯給他面子,又問一遍:“喜歡人還是喜歡歌?”
陸雲想也不想,回答的坦坦蕩蕩:“都喜歡,二少是我崇拜的偶像,整個娛樂圈,像二少這種不說臺詞,單是用一個眼神就能震撼觀衆的不多了。”
季悠然用手肘頂了一下陸雲:“別理他,他懂個屁。”
季理道:“我不懂,他懂?他懂能五年了只混個龍套?錯,連龍套都不是,打雜小工?”
陸雲不好意思笑了笑,“丢臉丢臉,其實早些年,我剛出道那會,還和二少一起演過一部電影的。”
季悠然側頭愕然道:“有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陸雲唉聲嘆氣,往事不堪回首。“二少,你還記得五年前你演的圍剿這部片子嗎?古代的,二少你演了一個皇族,我那時演了你的馬蹬子。”人肉馬蹬子,就是人家大爺要上馬了,安靜老實跪在馬肚子下的那個人。
季悠然“切”了一聲,似笑非笑:“我說你什麽好?就你這身板,這長相,甩有些一線的幾條街,你怎麽就混成了一個馬蹬子呢?”
陸雲扶着他的腰,将他身上的毯子裹緊了些,望着噼裏啪啦的爐火,幽怨道:“我本來是飾演一個護衛的,有幾秒正面,還有臺詞……”
季理道:“安排在悠然的劇裏,看來公司當年是想過捧你的呀。”
季悠然微微皺起了眉,他也想到了這點,這看着老實巴交的土鼈不知道得罪了誰?這幾年是被莉姐特意雪藏了起來。看來,他是該回去和莉姐好生談談這個問題了。
“後來呢?”季悠然有些好奇,怎麽突然就從有臺詞有特寫的角色變成了臉都露不出來的馬蹬子。
陸雲“哎”了一聲:“之前那個群衆演員太瘦弱,二少你一腳踏上去,那人就撲了,還把你摔了一跤。我當時正背對你坐在臺階上緊張的背臺詞,就聽見你老人家說,那人後背寬實,就他了……”說到最後,無不哀怨……
季理“哈哈哈哈”笑的前仰後合,季悠然的臉黑成了鍋底。
“感情是你害人家誤了終身呀。”季理飙出了眼淚。
“不是不是,也不全是。我年輕氣盛,很多東西看不慣,也不願被潛規則,被叫去陪吃陪喝,得罪了上面的人,沒了機會,也是我自己的原因。”陸雲解釋道。
季悠然抿着嘴不說話,突然掙開了陸雲的懷抱,毯子滑落在地,自己跪在地上扶着輪椅穩住重心。陸雲看他想坐上輪椅,伸手去幫他,被他擡手阻止了。他一手抓着輪椅扶手,以手撐地,原地試了試,然後猛地将臀部撐離地面,雙手肘撐在輪椅的座椅上,然後很長的時間都在喘氣,卻沒人敢去幫他。
調整了兩個呼吸,他慢慢擰着身子調整姿勢,又是一個深呼吸,有力的雙臂猛地一撐,人就摔進了輪椅。他調整了坐姿,撈起腿放在踏板上,然後以一個審視者的姿态看着陸雲。
氣氛一下就嚴肅起來。陸雲感覺季悠然生氣了,卻不清楚自己說錯了什麽,于是惴惴不安。
季理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肩胛,微笑道:“小子,別怕他,他這是要說正經事了。”知弟者莫過兄。
季悠然眉眼微挑,看着陸雲,問道:“陸雲,你還想演戲嗎?”
陸雲微微一愣,喃喃道:“我已經25了……翻面春天我就26了……”
季悠然道:“想是不想。”
陸雲突然身子一顫,那時的理想,奮鬥,驕傲,挫折鋪天蓋地向他打來。他就快26了,季悠然20歲一部戲就震驚了演藝圈,那人26歲的時候已經是名利滿載了。可是他呢?一個26歲都還沒有起步的人,想在這樣的年紀重頭再來,是想也不敢想的。他仰起頭,墨黑的眼睛望向季悠然,他曾經做夢也想像這個人一樣,塑造出有血有肉的靈魂,哪怕耗盡所有心血。
季悠然見他不說話,緊緊抓着輪椅的扶手,身子小心的往前探了探,俯視着這個青年,青年的眼中清晰可見波動的希望和絕望在掙紮。
“你想不想。”他問第三遍,放柔了語氣,不再像剛才那般咄咄逼人,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微笑。
陸雲就覺得他的心在那一瞬間融化了,被二少剛烈的氣場震撼,被被二少溫柔的微笑降服,就覺得這人足以讓他相信,足以讓他跟随。
他點頭,聲音打着顫:“我想……我想……我做夢都想!!”
季悠然釋然一笑:“我也想。”他如斯重負的往後依靠,看着天花板笑道:“那我們就一起回去吧,我們都算重頭再來,能不能成功是一碼事,但是,至少我們努力過,無怨無悔。”
季理看着季悠然,無限的感嘆。歲月的無情歷練了每一個人,錘煉會讓他們越來越成熟,勇往無畏。
季理開口道:“陸雲,別的我不說,混演藝圈,你跟着悠然,準沒錯。不過……”他話峰一轉,狡黠一笑:“但凡是我弟弟看上的人,不論男的女的,要想得他力捧,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可做好準備?哈哈哈……”
季悠然咬牙切齒:“季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
季理意味深遠的看了他一眼,我親愛的弟弟,哥哥只能幫你到這裏了。說完笑着轉身上了二樓。
陸雲有些懵,看向季悠然:“那個……季董的意思……”
季悠然心裏一橫,揚起下巴,道:“對,就是你最不屑的潛規則。天下還能掉餡餅?要麽被我潛,今後我罩着你。要麽,明年到期了,卷鋪蓋滾蛋,自己選吧。”
他說着推着輪椅逃也似地跑了。
陸雲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站起來時身子打晃。沉默的跟着季悠然上了二樓。
平日裏最日常的洗浴,突然就變得色、、、、、、情起來,他彎着腰一顆一顆解開那人的扣子,指尖都在打顫,看慣了的□□的上身,猛的紮進雙眼,讓他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解皮帶的時候,季悠然突然按住了他的手:“土鼈,這個圈子就是這樣,要麽吃人,要麽被吃,你太單純了,并不适合。當我沒說過,算了吧。”
算了?什麽算了?二少對我失望了?不要我了?要趕我走了?
心裏就開始莫名慌張,他彎下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含//住//了那人圓潤肉感的耳垂。
“若是二少……我願意的……”
(以下是肉肉,我最喜歡的肉肉!!!此處省略幾百字,哈哈)
作者有話要說: 想看的就去月兒愛海天吧看肉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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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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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