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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死鴨子嘴硬,打死也不會說出來的。
☆、二十七
季二爺拿了新駕照,改裝了一輛牛逼哄哄的跑車,載着他的小四輪開始四處招搖。
上專訪,拍廣告,憑着那張臉,很快又搶回了娛樂的頭版頭條。
滿大街的屏幕上來回播放季二爺最新的廣告。柔軟的大床上,季悠然身着淺色家居服,迎着清晨柔軟的陽光揉着雙眼,他趴在床上,微微側着頭,眼中愛意湧動,在他注視下一只白色波斯貓慢慢走進鏡頭。他用手支起身體,一人一貓互相用臉蹭着對方。
這是ST集團旗下最大的家居品牌出品的高端床上家私,那畫面柔和的讓看得人都能融化。街上的人們在大屏幕上出現季悠然的臉時,就忍不住駐足觀看,有些小姑娘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哇哇叫了起來。
趁熱打鐵,季悠然又拍了自家公司一個汽車廣告,又是另一番樣貌。他帥氣的開着車在海濱之路奔跑,音樂動感十足,畫面充滿速度和激情,他的發絲随風飛舞着,墨鏡下上揚的嘴唇性感富有魅力。這樣帥氣的男子,任誰都會忽略他其實是一個高位截癱的殘疾人。
兩個廣告播出去,反響熱烈,産品銷量直線上升。那些因為季悠然殘疾而駐足觀望的商家,紛紛投來橄榄枝。
季悠然随後又帶着陸雲合拍了一個高檔男裝的廣告。
這一次,季悠然沒有隐藏自己的殘缺,他坐在輪椅上,舉止優雅富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帥氣的陸雲站在一旁,竟然沒有被季悠然的氣場壓下去。兩個人在廣告中一站一坐,一靜一動,滿屏的帥臉,亮瞎了不少人的眼睛。
陸雲火了,想不火都難。只要有人提起季悠然,就會順帶提起他。沒多久竟然出現了以兩個人為cp的貼吧,每天大量的暧昧照片新聞在上面被人跟帖追捧,還有不少合成的照片,看着人狼血沸騰。
季二爺蠻喜歡逛這個貼吧的,時不時還披個馬甲回複一句:“這兩人太帥了,不過比來比去,還是季二爺更勝一籌。”一旁的陸雲滿臉黑線,嘴角抽搐。
不夜城也進入到密集拍攝的時段,季悠然把歐陽伽派給陸雲,做專職經紀人。王淩峰年紀小,季悠然把他派給歐陽伽做副手,重點鍛煉一下他的經驗。莉姐還派了兩個助理過來,調撥了公司的一輛保姆車。
陸雲一下就從土鼈翻身成屌炸天。
不過陸雲不太習慣,每次到了片場,感覺自己排場比男女主角還大,大家看過來的目光形形□□,多少帶着嫉妒和嘲諷。
他和季悠然談過這事,結果被罵的狗血淋頭。季悠然簡直恨鐵不成鋼,看他那窩囊樣就是一心窩的氣。陸雲被罵了三天,也不敢再提,結果發現臉皮這種東西,還真是越練越厚,習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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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二爺在分配人手的時候,他的四個助理破天荒和他争執的起來。最後季二爺被他們吵得煩了,大喝一聲:“陸雲是我的人,伺候他就是伺候我,誰再說半個不字,那就去伺候別人吧,我不用不聽話的人,你們都清楚。”
歐陽伽咬着唇眼淚往下掉,吸着鼻子說:“我從二爺出道就一直跟着二爺。十年了,二爺不用吩咐,我都可以将二爺行程排的井井有條,二爺一個眼神,我就知道你想去哪裏。可是二爺,你為什麽不要我。”
季悠然雖然是個彎的,卻也是一個老爺們,憐香惜玉還是懂。他滑着輪椅靠過去,看着坐在沙發上捂臉哭的歐陽伽,抽了一張紙巾,拿開她的手幫她把臉擦幹淨。
“小伽,就是因為你的才能,我才能放心把陸雲交給你。你幫着帶好淩峰,以後公司還靠你們當頂梁柱。我對你們四個沒有偏愛,我看的上的人,都是出衆的,我之所以留下丁祿和胡天,也是有我的原因。你看丁祿這身板,媽蛋,你他媽是不是又胖了?以前那個帥小胖去哪了?”
丁祿不好意思摳頭:“這一年沒有二爺監督,胖了三十斤,快一百八了。”
季悠然嫌棄的咧嘴:“身高和褲腰都快一樣了吧。得,我現在這樣還真需要你這個胖紙,明天就給我健身去,限你一個月把肥肉練成肌肉。”
丁祿連忙應道:“得嘞,二爺,等會就去。”
大家笑了笑,悲傷地氣氛緩和不少。
季悠然接着對歐陽伽道:“你們四個,丁祿最高也最壯,我現在出行處處需要人搭把手,上臺階必須背着,你們的身板誰能把我背起來?這問題上我想開了,不得不承認,你們也就別再自欺欺人了。我不是超人,也沒超能力,好不了了。以前的季悠然可以是拼命三郎,三天三夜不休息跑通告,沒問題,讓我睡兩天就能補回來。可是現在呢?小伽,丢人的事我不隐瞞你,前段時間才趕了一天的廣告,我的腿就痙攣了。說實話,那天連我都慌了,可是胡天真他媽能沉得住氣,剛剛發作時,他順手扯了一塊布把鏡頭一遮,推着我就去了休息室。這些突發情況不可預測,随時都可能發生,沒有規定沒有制定好的應對方案,你們四人也只有能胡天能應付下來。”
那一天,拍家私廣告,一遍又一遍的拍。下午的時候,當季悠然正準備撐起身體對着鏡頭微笑,突然後背一抽,手臂發軟就倒回了床上。當時他心裏暗叫糟糕,這怕是痙攣的前兆。攝影棚裏圍了四十多個工作人員,攝像機正在錄制,不少人還拿着手機,他當時就想,明天的頭條怕是有了,季二爺痙攣的視屏估計點擊率很高。
他都沒想到胡天的反應那麽快,遮住攝像機,丢下一句話“我帶二爺補個妝”,利索将他抱上輪椅推着他快速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簡直是一氣呵成,大家甚至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進了休息室,胡天剛關上門,就聽見砰地一聲,季悠然倒在地上面目扭曲,疼着張着嘴呼吸,就像爆嗮在沙灘上的一條大鹹魚。
痙攣是截癱病人最常見的并發症。季二爺有錢多金又帥氣,可惜有個鳥毛用,照樣痙攣的屎尿橫流,疼得他連“媽的”都喊不出來。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是窮人才會那麽悲慘,只要殘廢了都一個球樣。
歐陽伽止住了哭,揪着心口,顫聲道:“二爺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這麽任性了。”
當然也有毫不抱怨的,比如白林。白林現在是兩頭跑,成了二爺和陸雲兩人的禦用化妝師,每天幹得不亦樂乎,沒多久胡天就發現了異端,這白林去陸雲那裏比跟着二爺還開心。
某天,胡天把白林叫到了角落,提點道:“白林,我可警告你,陸雲是二爺什麽人,你我都清楚,不該你的別去想,不是你的你得不到,懂嗎?”
白林最怕胡天,因為胡天成天一副死人臉,毒舌嘴,七情六欲都他娘的被狗吃了,就剩下冷。靠近這個人,白林都覺得氣溫自動下降好幾度。
白林趕忙擺手解釋:“沒沒,不是你想的那樣,胡哥,真的。”
胡天冷着一張臉點了點頭,“不是最好,總之,誰敢對不起二爺,別怪我弄死他。”
白林臉色發白,扁着嘴差點哭了。
胡天回到片場的時候,季悠然朝他招了招手,他走過去習慣性的彎下腰等着二爺指示。季悠然眉眼笑的彎彎的,道:“你又去吓唬白林了?”
胡天保持彎腰的姿勢,嘴角繃得直直的,沒有回答。
季悠然笑的老謀深算,貼近了胡天的耳朵調侃道:“我可沒偷聽,剛才路過不小心聽了幾句。”
胡天回答道:“我提醒他一下,以免見到帥哥走不動路,該喜歡的不該喜歡的都亂放電波,簡直……”說到後面竟然意外的有一些咬牙切齒。
季悠然笑着接話:“簡直想直接按在地上爆了他的菊!”
千年不變的冰山臉竟然閃過一絲窘迫,快的難以撲捉。胡天直起身子,尴尬的咳嗽了一聲,掩飾氣血上湧泛紅的臉頰。
季悠然閑的蛋疼,竟然有興致當當紅娘,開導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白林看見帥哥走不動路不是一天兩天了,他也就過過眼瘾,給他一百個膽,他也不敢把主意打到陸雲的頭上。你們的問題,不在白林身上,而在你身上。你不說,誰知道呢?那傻子能有二爺我足智多謀嗎?他有我一半智商,都能看出你那點心思。這麽多年,你都毫無進展,我也是跪了。”
胡天滿臉燥熱,半響才幹癟癟道:“是我的問題。”
季悠然仰着頭等下文,脖子都算了也沒再聽他放出一個屁,看着都覺得頭疼。于是眼不見心不煩,自己推着輪椅走了,臨走丢了一句:“無趣!”
外人看來,季二爺每天過的開心又滋潤,可是,偶爾季二爺的眼中會閃過一絲陰霾,還有噴薄而出的暴戾。他藏得很好,以至于身邊的人都沒有發現,除了陸雲。
那天莉姐親自來到家中,給了季悠然一份密封的卷宗。季悠然将自己關在書房兩個小時,陸雲聽見裏面呯呯碰碰摔東西的聲音。等季悠然出來時,一地的狼藉。
季悠然什麽也沒說,第二天恢複如初,照舊工作。可是陸雲卻覺得他變了,變得心事重重。
早春的雷由遠及近,陸雲望着遠處的閃電,在滾滾轟鳴中茫然地望着遠方。他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亂,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不祥。
☆、二十八
陸雲最近很忙,二爺更忙。
很多時候,陸雲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家時,二爺都還未歸來。他在床上徹夜難眠,等着那人,卻只能睜着眼到天亮。
二爺出門只帶着丁祿和胡天,兩個人守口如瓶,透不出一絲風聲。
這一天又是拍到近半夜才歸來,陸雲推開門,吳嫂夫婦已經入睡,昏黃的落地燈散發的暖色的橘黃。已經春天了,可是陸雲卻覺得冷,諾大的客廳空無一人,熟悉又陌生。
每天拍戲再晚,他都要回來,即便那人睡了,看看那張睡臉也能清除一身的疲憊。
可是二爺已經連續三天未歸,生物鐘讓他在半夜醒來,習慣去給那人翻身,卻摸了一手的冰冷。
他打過電話,偶爾二爺會接起來道:“嗯,乖乖休息,我處理完就回去。”大部分時間是胡天接電話,公事公辦冷漠的聲音:“二爺有事情處理,我幫你轉達。”
轉達什麽?轉達一句“我想你了”……連想念都需要轉達,那我在你身邊還有什麽意義呢?陸雲在寂寞的夜裏開始胡思亂想,我對你究竟算什麽?當真如你說的,不過是被你潛規則的無數人之一?所以你也有審美疲憊膩味的時候?也許你現在正在某個地方,睡在溫柔鄉裏。
陸雲突然就覺得悲哀心涼,他麻木的走上二樓,站在卧室的門前,連推開門的勇氣都沒有。他在心裏一遍一遍的說,二爺,你是在裏面的吧,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我不願這樣過着平行線的生活,若是名利之後是這樣的生活,那我選擇退出。讓我們回到美國那個小鎮,只有我們兩,你負責享受生活發脾氣,我負責做牛做馬照顧你,這樣多好。
他站在門口內心掙紮,推開門的時候幾乎屏住呼吸。門推開的剎那,心墜到深淵,青年突然莫名的悲哀,在體內膨脹翻湧,不發洩出來幾乎要炸掉,他捏起左拳狠狠地砸在牆壁上。一拳,兩拳……直到筋疲力盡才罷休,他轉身倒在床上,留下一牆斑駁的血跡,觸目驚心。
其實二少也過得不太好。這幾天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見他自己都無法控制。他努力想平息自己,情況卻越來越糟。
老黑派出所有人手,竟然找了三天,沒把方棋找出來。B市是個繁華的大都市,藏一個人輕而易舉,可是老黑找不到這個人,就不太正常了。
老黑在這個城市的地位不言而喻,黑道上沒有人不買他的帳。他是一個孤兒,十三歲開始混社會,十六歲就打出了狠的名氣。他今年三十五,卻已經做到了龍頭老大的地位。他這個人心狠手辣,詭計多端,卻非常仗義。
要說季悠然和老黑認識的淵源,還要回到十幾年前。中二少年也是混過社會的。那時候的老黑也不過十七八歲,守着一個夜場子,兩個人臭味相投,玩的倒也開心。後來他被季理綁回了家,老黑繼續混社會,在老黑打天下的那關鍵十年,季悠然在財力上給予了巨大的支持。
老黑說過:“我有今天,一半都是季二少的功勞,大恩大德沒齒難忘,這輩子只要季二少一句話,我老黑火坑都敢跳!”
所以當年的季二少再怎麽惹是生非捅婁子,都有這個鐵哥們幫他善後。
可是老黑用了三天竟然沒有把方棋找到。
季悠然恨得捏拳頭都能把手掌心掐破,上一次這樣憤怒,還是方棋提出分手。
身體的焦躁,直接影響到他的傷情。痙攣,疼痛接踵而至,三天三夜沒完沒了的折磨,他已經用盡了最後的好脾氣。還記得昨晚陸雲給他打來電話,他直接吼了回去:“能不能睡你的覺,別來煩老子!”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只有呼吸聲,然後電話斷了。他把電話摔在床上,罵了一聲“shit”!
老黑常年過着槍林彈雨的生活,他的豪宅裏傭人多,醫生也多,豪宅的地下室竟然有設備齊全的手術室。
醫生給季悠然打了針,季悠然才覺得好過了一些。老黑進來的時候,他正半靠坐在床頭發呆,半垂着眼眸,了無生趣。
老黑皺了皺眉:“季二,瞧你那點出息,你他媽這輩子是欠他的嗎?為了他你是不是要作死自己。”
季悠然擡眼瞟了一眼,懶得理他,對正在幫他按摩雙腿的胡天道:“你去休息吧……”胡天走到門口時,他補充道:“如果陸雲打電話,別提我病了。”
胡天道:“二爺不讓說的,我一個字不說。”
季悠然點點頭,朝他揮揮手,“快睡吧。”
老黑關了門,坐在床旁,看着床邊懸挂的尿袋,片刻的出神。
季悠然出事之後,他四處打聽消息,季悠然電話關機,季理閃爍其詞,直到一周後,他才接到一條回複:“我沒事,喝多了出了車禍,你別去找方棋麻煩。”
那時候老黑剛剛查到,季悠然出車禍的當晚見過方棋。不論這事和方棋有沒有關系,若是沒有這條短信,老黑都有做掉方棋的念頭了。
他以為方棋只是受了重傷,沒想到那句“沒事”的含義,竟然是“我沒死”而已。
季悠然在美國療養的時候,老黑和他通過一次電話,老黑問:“什麽時候能治好?”電話那頭笑了兩聲,道:“老黑,你不用妒忌我比你高比你帥了,我好不了了,胸椎斷裂,我癱瘓了。”
習慣了生死殺戮的老黑,在那一瞬間是震驚的,他愣了幾秒,然後咬牙道:“那晚你和方棋在一起?關不關他的事!我他媽宰了他!”
季悠然那時候躺在床上,陪護床上睡着的陸雲打着呼嚕,他望着天花板放下所有的驕傲和防禦,自嘲道:“老黑,你是我季悠然最鐵的哥們,在你面前我從不僞裝。還是那句話,我季悠然就喜歡過這麽一個人,他是一根鋼筋,我最終沒有把他掰彎,那是我沒本事,我他媽的認了。他當年心不甘情不願,我用盡手段強留身邊,信心滿滿的認為,就是一根金箍棒我也要把它掰彎。可是,我錯了,我沒想到是我先動了真情,那一刻起我就輸了。你能想象我因為方棋要結婚,哭的淚流滿面嗎,前面的路模糊不清,我知道這樣下去會出事,可就是沒出息的哭……”老黑沒有接話,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但是,老黑,現在我真的想開了,放手了,今後他走他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所以,別為難他,不是我還愛他,而是我曾經愛過他。”
铮铮硬漢的老黑,打小就沒哭過幾次。刀頭舔血,無親無故的他,早就把季悠然當做了自己的親兄弟,世上寥寥讓他牽挂的人。他眼眶濕潤,這輩子他就沒為幾個人傷心過,可是這會他卻想殺人,痛哭着去殺人。
季悠然和方棋糾纏的七年,大喜大悲的那些事,季二從來不隐瞞他。方棋提出分手時,季二讓他去收拾那人,還附加一句:吓吓就行了,別把人傷了。那時他就知道,季二這傻子注定死在一個情字上。
兩人鬧分手這三年,方棋找了個有權有勢家族的小姐,他以為季二終于擺脫這個瘟神,哪知道又出了這麽個事。
他也常想,花花公子的季悠然,怎麽愛上一個人後會這麽死心眼,典型一個大傻逼。
季悠然看他坐着不說話,問道:“查到了嗎?”
老黑點點頭:“路上呢。半小時內給你綁過來。”他仔細觀察季悠然的神色,看見滿臉的疲憊。“你打算怎麽處理?”
季悠然道:“你的人你看着辦,我的人我自己來。”
老黑冷哼一聲:“你來?他就你克星,你能奈何?”
季悠然面色陰郁,皺着眉道:“你出去吧,我要換一身衣服。”
老黑道:“見個老情人還要打扮?你老情人爬到別人床上,張着腿讓別人艹呢!”
季悠然忍到了極限,順手甩出去一個枕頭,身子慣性倒在一旁。怒形于色,他再也僞裝不了漠視,眼底泛着血絲,嘶喊:“滾,滾出去!”
老黑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他要作賤自己,那是他的事,你上什麽火。”他搖着頭退了出去。
季悠然再也忍耐不住心中憤怒。失落,心痛一擁而上,他将觸手可及摔了粉碎。
莉姐送來的是他受傷期間方棋的所有行蹤。
方棋的婚約已經解除,小圈子知情,未對外公開。他最難熬的半年,方棋也在住院,莉姐沒查到原因,可是他知道,方棋又犯病了,很多年未發作的抑郁症又反撲而來。前後住了半年院,可想這次的發病多麽兇猛。出院後這小半年,他沒有接任何工作,他的日常變成了混G吧,釣凱子,吸□□。
他怎麽可以這麽作賤自己,怎麽可以!
桌上有一個精致的鬧鐘,滴滴答答沒完沒了的叫,季悠然恨不得把它丢出去,身子往前撲抓了一個空。“啊!”他大叫,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雙腿,直到沒有力氣。
記憶中的方棋是驕傲的,寧折不彎。他想起第一次上方棋,方棋拼死抵抗,為了保住自己那一點可笑的貞操。扭打中方棋用煙灰缸打破了他的頭,他惱羞成怒,将方棋綁着,在那人□□塗上自己鮮紅粘稠的血液。方棋的□□被他艹的鮮血橫流,和着自己的血,血色中臉色蒼白的青年說:“我……會……殺了……你……”
那時的季二爺還不懂憐香惜玉,難得遇到如此激烈抗争的野豹,激發了他的欲/望,就想征服這個倔強的青年。
必須承認,最初的□□充滿了暴力和血腥,季悠然回想起來,都覺得自己不是什麽好東西。
當方棋瑟縮在床角,眼睫毛挂着淚,渾身抖動着說:“你為什麽看上我,為什麽……”那一刻,季悠然品嘗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心疼和憐惜。
從那之後,季悠然用盡所有去疼惜他,但凡他想要的,都祝他一臂之力。幫他洽談劇本,投資他參演的電影,為了捧紅他,自己甘願在他的影片中客串幫着炒作。那時候,季悠然想,我是誰?我都那麽疼你,你就是石頭也該融化。
後來,他才懂,他不是主宰者,那個自以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自己,原來是個傻逼。
回憶裏的青年冷冷的,總是若即若離的态度,即便在床上,青年也很少□□,也不會回應。直到有一次,方棋終于忍無可忍,将他反壓,狠狠的折磨了一番。事後,方棋看着他鮮血流淌下來,眼中閃過恐懼。那時他竟然忘記了肉體的疼,摟住方棋安慰道:“別怕,第一次總會吓人。”
是的,方棋是給季二爺□□的人。他們互相□□,其實誰也沒占誰便宜。
那之後,方棋開始回應季悠然的□□,做到動情之處他也會發出點聲音了。這麽一點小小的改變,都讓季二爺笑成了一朵花。
兩人在一起的第三個年頭,方棋的母親在精神病院,用一把牙刷捅進了自己的咽喉,窒息而死。方棋大病了一場,然後開始食欲不振,精神恍惚。
方棋患上了抑郁症。不知道是長期精神上的壓力,還是從他那個瘋子媽媽那裏遺傳的。
季悠然推掉了所有工作,帶他去度假療養,把他當一個祖宗供着。那段期間方棋不讓季悠然碰,也不知道是裝瘋賣傻的報複,還是真的在發洩。總之,他把前幾年季悠然在床上對他做過的沒做過的,他都試了一個遍。他用力的深入沖撞發洩,季二爺就真的默默忍者,還不停的安慰他。
如此一個月,有天晚上,方棋突然溫柔的吻着季悠然,埋首在他的胸前,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說:“二少,你抱抱我吧。”
季悠然仔細親吻着他每一寸肌膚,小心的拓展進入。
方棋摟着他,仿佛抓着救命的稻草。“二少……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季悠然撫摸他寒濕的頭發,發誓一般,“這輩子,我季悠然活着一天,就保護你一天。”
那時候,季二爺傻傻的沉浸在虛幻的愛情中,以為那就是永遠。他真的想過,為了這個男人,他可以放棄一片樹林,只為了呵護這一棵青草。
可是,他曾經捧在掌心舍不得他遭罪的青年,在這小半年,至少和五個男人發生過關系。是他讓這人變成如今的模樣?是他毀掉了那個驕傲的方棋?
那人曾經對同性之愛嗤之以鼻,他說:“季悠然,你的裸體讓我惡心。”
他說:“我這輩子不會真心愛上男人。”
他說:“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後背又開始劇烈的痛,季悠然撐起身體,他不能這幅模樣見他。他靠在床頭,汗水順着鬓角往下淌,他幾乎自虐的拔下尿管,帶出了血絲。
一點也不痛,要是心也能随身體癱瘓掉,那該多好。
他換了上衣,卻很難将兩條廢腿塞進褲腿,大腿上布滿被他砸傷的淤青,他就在青紫的肌膚上又掐出一道道血痕。
有人按住了他的手,是老黑。
老黑扶着他躺下,幫他穿好了褲子。
“不是你的錯,傻瓜,是他自己賤貨,怨不得誰。”
季悠然仰着天花板,有一只很小的飛蚊不停朝着散發着光亮的頂燈沖撞。
“人我給你綁過來了?可是……你做好準備了嗎?”老黑道。
季悠然緊緊抓着老黑的胳膊,撐着身體坐起來,他抹了一把臉,點點頭道:“老黑,這是我和方棋兩個人的事,你答應我,不論我倆之間演變成什麽模樣,你不準插手,不準傷他,聽見了嗎?”
老黑皺眉:“即便他要了你的命?”
季悠然沖他笑着點頭:“即便他要了我的命!”
老黑一腳踢在了床頭櫃上,罵道:“你就傻吧你,你們倆都作死吧。”
季悠然看着老黑因為憤怒而嗜血的眼睛,看着他發狂的模樣,突然就笑了。
陸雲就不會這樣對我發脾氣,他想着,勾起了嘴角。
突然就好想那個青年,拍戲順不順利,現在是不是正在甜美的睡夢之中,夢中有沒有夢到他……
☆、二十九
方棋被人戴着眼罩,五花大綁的丢在了季悠然的腳下。他掙紮着跪坐了起來,可惜腿上有繩子,讓他不得不以一種屈辱的姿态跪着。
屋內很安靜,許久都沒有說話聲,只有回蕩在耳畔的呼吸聲。可就是呼吸的聲音,他也知道那是誰。數也數不清個夜晚,他在黑夜中醒來,耳旁萦繞着這樣的呼吸聲,像緊箍咒一般讓他的腦子幾乎炸掉。
可是如今聽來,卻覺得是另一種感覺。他也想忘記季悠然這個人渣,可是,那個人已經變成陰魂不散的鬼魂,住在他的腦子裏,抓住他的咽喉,讓他不能呼吸。
當他知道季悠然出了車禍,生死未蔔,那一瞬間大腦竟然是一片空茫。他以為自己會開懷大笑,喜極而泣,可是他卻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夜。他滿腦子想的是:季悠然要死了?他真的要死了?是因為我嗎?因為我讓他去死?
然後他開始大笑,笑的淚流滿面,笑的撕心裂肺。他終于解脫了,無休無止的糾纏終于結束了,他可以重新開始生活……可是為什麽那麽想哭,是因為逝去的最好的時光?是因為承受的所有屈辱?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可是失眠越來越嚴重,他甚至開始頻繁的夢到過去,夢見他生病的時候,那個人把他摟在懷裏,哄着他吃藥;夢到母親去世的時候,那個人幫他頂起了塌下來的天空;夢到那人溫柔的輕吻着自己,和自己合二為一。
即便心有不願,也不得不承認那七年的存在,季悠然已經滲透進他每一寸肌膚和神經,将他改變的面目全非。
方棋有個秘密,難以啓齒。他以為離開了二爺,找一個漂亮喜歡的女孩結婚生子,就可以重頭來過。可是交往的時候,他竟然發現他面對女人,無法勃//起,他的身子已經演變了,他在夢中夢見面目模糊的男子撫摸着自己,醒來時精水洩了一床。他在震驚中發現,他早已不是原來的自己。
“二爺,我知道是你。”
頭上的罩子被掀開,果然是季悠然。他斜斜的靠在輪椅裏,腰身塌陷,他必須用左手撐着,才能坐在輪椅上。
季二爺的臉色蒼白,嘴唇也是白的吓人,有冷汗順着臉頰滑落,病弱已經徹底摧毀了他原有的傲氣,也磨平了刺骨的戾氣。
他撐着身體看着方棋的眼睛,身體的虛弱并不能削弱他犀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慢慢的淩遲着方棋。
“我以前警告過你,方棋,不準碰□□。”他皺緊了眉頭,狠狠地盯着方棋。
方棋一臉的病容,看得出縱欲過度後的萎靡。他仰着頭笑道:“季悠然,你很可笑知道嗎?不是好聚好散嗎?你有什麽資格來對我說教?想再一次充當我的救世主,把我再一次圈禁起來?”
季悠然抿着嘴角,臉上已經可以看見隐隐的怒氣。
方棋道:“有本事你就宰了我,要不然從這裏出去,我依舊會這樣生活,我……”
“啪”的一個耳光扇在了方棋的臉上,力道之大。扇的他側倒在地上,裂開的嘴角流下了血絲。
慣性帶着虛空的身子往前栽,季悠然抓空了扶手,撲倒在地上,咚的一聲摔得比方棋還狼狽。方棋掙紮着重新跪坐在地上的時候,他還在蠕動着想爬坐起來。
方棋沒見過這樣的季二爺,印象中的季二專橫霸道,相比自己的病弱,季二是那種矯健有力,一只手便可以把自己禁锢在牆上,無法動彈的男人。
可是面前這個蠕動着的可憐蟲是誰?怎麽這樣的陌生?
皺着的褲腿掀起來,露出了一截細瘦的小腿,腳上的鞋已經半脫落,腳背緊緊貼着地面,怪異的外撇。兩條腿就像粘在了地上,不論主人如何的掙紮,就那樣毫無生氣一動不動。
季悠然咬着嘴唇,後背疼了三天,這一摔差點讓他閉氣。他喘着氣,好不容易将自己癱掉的大半個身體翻轉了過來,勉強的靠着輪椅坐了起來。
他看着目瞪口呆的方棋,突然想笑,你不再是原來的你,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我們早就改變了原來的模樣。
“方棋,有人對我說過,他希望能歲月安好,懂得感恩……這麽多年,我雖然做過錯事,卻也待你不薄,甚至可以說是掏心掏肺。你總說我沒有心,你總不相信我對你是真心,可是你呢?你懂得感恩嗎?你就有心嗎?你就那麽肯定,沒有我當年的禁锢,你就能在娛樂圈這麽一個大染缸活出一朵白蓮花嗎?你別傻了?沒有我季悠然護着你,你他媽早就被艹的發黴腐爛肮髒不堪。”
方棋的身子抖了一下,目光呆滞盯着季悠然蒼白的內翻的雙腳。“我們已經分了,你不要管我,我也不管你,就當不認識吧。”
季悠然擡手又想抽他一巴掌,身子晃了晃倒了回去。“那一巴掌是替你媽媽抽你的。這世上,我再不管你,就沒人管你了。”
方棋的母親常年住院,偶爾也會有神志清醒的時候,方棋是個孝順的孩子,總要親自照顧着母親。在那筒子樓裏面,季悠然看着方棋照顧着親人,為母親洗頭洗腳剪指甲。他喜歡看那樣的方棋,望過去的眼睛裏都是柔軟的光芒。忙碌的青年牢牢地鎖定着自己的目光,他甚至覺得陽光下那人微微透亮的耳廓是那樣的漂亮。
有時候方棋的母親也會和季悠然聊天。有一次,方棋出門買東西,他的母親拉着季悠然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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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