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小鳥互啄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在蝙蝠洞內集合，但提姆有錄像準備，以便家族中的所有人未來都能看到這段視頻。

布魯斯下到蝙蝠洞時，傑森和提姆已經手捧爆米花占據了圍觀的最佳觀景點。

布魯斯的偵探靈魂在叫嚣着有細節不對。他開始觀察，傑森和提姆手邊的咖啡是來自同一家便利店，這不是提姆慣常的選擇，所以是傑森主動買的。

于是他放下了戒心，他之前還有擔心過傑森會和提姆相處不好，現在看來他們兄弟感情不錯。

布魯斯這才把注意力放到邊上的迪克身上，“迪克。”

換上背心和運動短褲的年輕人向他打招呼，“你睡醒了。”

訓練室的另一邊是達米安，他的小兒子正在一本正經地做熱身運動，這個動作讓他的身影和布魯斯身邊待過的所有孩子重疊了。羅賓們在和蝙蝠俠對練時，也是站在那個位置上做準備。

“放輕松。”迪克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不是兄弟戰争，把這當成一種交流方式就好。”

布魯斯看了他一眼，“我以為你要老生常談。”

“要是在你耳朵邊上念叨有用的話，阿福會把全世界的話都說完。”迪克做出郁悶的表情，“既然你都提起這個話題來了，那我要說。你是達米安的爸爸，帶他去做一些正常父子會做的事情好嗎？”

“你是指被我捉到他在蝙蝠洞用蝙蝠電腦看韋恩集團的報表，還向我建議撤掉提姆的工作這件事嗎？”布魯斯說。

迪克聽懂了他的潛臺詞，“拜托，你已經撿過好多小孩了。這一個或許性格特殊些，但也是你的小孩。我打賭不超過兩個月，他就會進入蝙蝠俠後援粉絲團。”

“你知道在論壇上，蝙蝠俠後援粉絲團一般是指在阿卡姆有床位的老朋友吧。”布魯斯說着，退到邊上，“他準備好了，別輸得太慘，迪克。”

他居然在跟我開玩笑。迪克差點噎住。蝙蝠俠每天賴床到中午一點究竟是在睡覺，還是在玩手機逛論壇？

達米安在軟墊上站定，他像一只小豹子做好了狩獵的準備，随時都可能咬開獵物的喉管。

迪克踏上軟墊的第一秒，達米安欺身上前，他的速度很快，在半空起跳一腳朝迪克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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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戰鬥中，身材矮小的人天生就處在劣勢。達米安自幼習慣了戰鬥，他的多數對手在剛開始都不會把他這個小不點當一回事。盡管感到惡心和憤怒，但達米安總能很好地利用對手的輕視。

這套在迪克身上行不通，達米安在心理戰術上的優勢不在，他能依仗的只剩速度。他的突襲速度之快，一般人還沒反應過來就會被他踹倒在地。

但迪克經驗豐富，他側身給躲避留出空間，同時架起胳膊擋住達米安的踢技。小刺客的兩腳在迪克的胳膊上找到受力點，他向後一蹬，借着反作用力離開迪克的攻擊範圍，落到訓練室旁邊的武器架邊上。這是他早就看好的，這裏擺了各式的長棍短棍，兩頭用布和海綿包起來，防止傷人。

達米安沒有公平不公平的想法，戰士的職責只有不惜一切手段贏得戰鬥。他探手取了長度适中的一根長棍，朝迪克橫掃過來。

傑森挖了一把爆米花塞進嘴裏，終于有一天他也享受到了現場看戲的快樂，“我打賭，如果是迪克拿到那根棍子，他第一件事肯定是轉幾圈棍花。”

“他就愛華麗但是多餘的動作。”提姆說，“繼續看吧，他們才剛進入正題。”

布魯斯在他們身邊無聲無息地坐下，傑森的身體一僵，在傑森回來後就沒和布魯斯有過深入交流，雙方都在刻意躲避。而布魯斯顯然覺得眼下是一個好的切入點。他掃了眼擺在傑森和提姆中間的爆米花桶，“巧克力口味？”

“牛油果的。”他遞了話頭，另一個人接住，傑森把爆米花桶舉到布魯斯手邊，“嘗嘗？”

場上的戰鬥仍在繼續。達米安拿到長棍後打法兇狠不少。他不止是會用武.士.刀，棍術同樣不錯。他警惕地和迪克保持一定距離，棍梢朝迪克的腰部發力點搗。一旦迪克頂住他的進攻近身，他就借力用長棍支撐身體，翻轉跳躍，從迪克身前繞到身後。

“你的棍子耍得不賴，提米也是用長棍的，你可以和他多多交流。”迪克笑道，他看起來輕松、游刃有餘。

這不正經的态度令達米安不滿，“收起你的俏皮話吧，我接受的訓練比你更強。”

迪克抓住他這一瞬間的情緒失控，迅速近身。達米安的長棍掃來，他用小臂生生擋住長棍。應對長兵器的要點在最末端，那是破壞力的頂點，一旦換到中部，所能發揮的力道就只剩一半。但達米安這一下敲在他臂上又悶又響，眨眼間那塊皮膚就開始泛紅發腫。

迪克抓住棍子，使勁想劈手把它奪過來。達米安在那頭與他僵持。長棍在兩人手中一拉一扯，來來回回，達米安猛地松手，趁迪克身體傾倒時上前。他的身體弓起來，撞進迪克懷裏，發力扯住迪克的手臂，将身材更高大健壯的人掀飛出去。

長棍在空中脫手，達米安接住長棍，毫不猶豫地刺向迪克的喉嚨。他從出手那刻起就不留餘力，這一下要是刺進迪克的喉嚨，足夠把人的喉結碾碎。

布魯斯身體前傾，被傑森一只手攔下了，“吃爆米花，老頭。”爆米花桶差點蓋在他的腦袋上。

“這不是訓練該有的力度，他們超過分寸了。”

“這是迪克選的溝通方式，你插手才是打破平衡。”傑森指着在場上狼狽打滾的迪克道，“要是他能輸給一個小崽子，那才真是丢人，下一步就能指望夜翼被稻草人幹趴下了。”

提姆寬慰道，“看得出來達米安經受過非常嚴格的訓練，成年後他或許能達到人類的極限——但，那也要多年以後了，至少現在他還不是夜翼的對手。”

“能不能給我留點體面，我覺得這幾秒鐘會成為我在一個月內被大肆嘲笑的點。”迪克嘆息，他的腳輕巧地蹬在達米安的棍子上，将棍子戳刺的方向打偏。他腰背發力，雙手撐在地上翻過去。身後剛好就是達米安之前取了長棍的武器架。

迪克看都不回頭看一眼，得心應手地摸出兩根短棍。兩根簡單的木棍在他手心裏靈活得仿佛他肢體衍生出來的部分，他甩了幾圈棍花。傑森長長地吹了一聲口哨，“嘁，果然，就愛炫。”

而迪克的短棍在指尖轉了幾圈，在達米安下一次突襲過來時一棍隔開對方的進攻，另一根棍子敲在達米安的手腕上。

達米安吃痛松手，迪克把長棍短棍一塊兒扔出去，“好啦，現在是公平對決啦。”

達米安不服輸地提拳沖過來要打他的下巴，迪克手臂上擡，用手掌包裹住小孩的拳頭。兩人另一手的拳頭架在一起，互不相讓。

達米安掙脫迪克的手掌。他們近身搏鬥幾招，拳腳相接，碰撞間聲音沉悶。兩人用戰鬥的方式了解彼此。

小刺客清楚，力量和速度，他都輸了。夜翼多年的實戰經驗确實不是訓練和基因改造就可以彌補的。而真正令達米安感到挫敗的是，他每一下都出的是殺招，而迪克只是在被動防禦，這是一種展現力量的方式。達米安當然能拿出更多危險的手段，但是這些手段在迪克面前都顯得很沒勁。

沒勁，真的沒勁透了。達米安屈膝上跳，一個惡狠狠的頭槌撞在迪克的下巴上，迪克正想說點雙關語活躍氣氛，給這一下撞得“嗷”慘叫出聲。

傑森嘴裏的爆米花噴出來，“精彩。”他沒心沒肺地鼓掌，“精彩，惡魔崽，揍他的臉，快！”

“兄弟愛呢，小翅膀？”迪克揉着腮幫子沮喪地大吼。

而傑森只是得瑟地看着他，“沒有那玩意兒。”

達米安停在原地。他不動手，迪克也就不動作，“你不想打了嗎？”

“你贏了，格雷森。”小刺客冷冷地說。

格雷森全方位地贏了。此刻達米安才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他的家庭陷阱。他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迪克的決鬥請求，那是蓋着草皮的陷阱，專門捕捉他這種好鬥逞兇的小豹子。

不管達米安怎樣下狠手，這場戰鬥都是光明正大的。這不是一場刺殺，達米安所能利用的優勢所剩無幾，他必須直面年齡和經驗帶來的劣勢，成為迪克的手下敗将。

而迪克把地點選在了訓練室，這既是阻礙，也是保護。阻礙達米安拿到真正具有殺傷性的武器，也保護達米安在布魯斯和阿爾弗雷德心裏的印象——在他們眼裏，這不過是一場對練罷了。

母親沒告訴他，理查德·格雷森是一個心機深沉的男人，反而是長了狐貍耳朵狐貍尾巴的陶德，他就像一只真正的狐貍在那邊傻樂。德雷克，陶德的飼主，他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不過那對達米安來說無關緊要。

刺客不是一個講究榮譽的職業。而母親和祖父的想法很奇怪，有時他們重視尊嚴，有時太多東西比尊嚴、榮譽和信仰重要。

迪克贏了，但達米安并不服輸。

達米安不服輸，但他和迪克的賭約已經得出了結果。

“我姑且會聽你的話，在我留在哥譚的這段時間裏。”達米安說，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冷硬，而不是那麽挫敗。

“那我這一頭槌吃得不虧。”迪克咧開嘴笑，這讓達米安懷疑自己對他心機深沉的評價是否正确，他可能和陶德都是傻樂一族。

迪克走過來，無視達米安的抗拒和別扭臉色，給了他一個讓人差點窒息的擁抱。

這是報複嗎，想讓他陷入窒息以取得徹底的勝利？

“第一件事，以後我就叫你‘小D’！”迪克眉開眼笑，下巴上青了一大塊，“小D，明天你不能躲在房間裏讓阿福幫你把飯端上去了，你明天得和我們一起吃飯。”

“黃金男孩是不是被頭槌撞壞了腦子？”傑森驚慌失措，“我們不能在餐桌上用食物打架，阿福會發飙的！”

“提醒阿福把桌墊換成鐵制的，不，合金的。”提姆嚴肅地說。

布魯斯偷走傑森手裏的爆米花桶，吃光最後一點爆米花，“我明天中午要幾點起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內容概括

桶提：小鳥貼貼.jpg

蝙蝠：觀察.jpg

蝙蝠：得出結論沒有異常.jpg

翅：試圖老媽子念叨.jpg

蝙蝠：用論壇術語轉移話題.jpg

達米安眼中的衆人

翅：心機大鳥

桶：憨批狐貍

提：憨批狐貍的菜雞飼主

蝙蝠：看起來不想養自己的老爹（ps:他的狼耳朵和尾巴去哪裏了？）

知道翅要米上桌吃飯後的衆人

桶：用食物打架會惹怒阿福！

提：用食物打架會惹怒阿福！

蝙蝠：我們中午幾點吃飯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