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Chapter 31

午夜的鐘聲回旋在泰晤士河畔,天際的一兩顆星辰點綴着散發出微弱的薄光,即便如此卻依然黯淡得仿佛要隐在了夜幕下。

然後,一束幽光自地面射出,沖破夜空,在黑幕下撕扯出一個巨大的骷骨,蛇頭自骷髅裏冒出,吞吐着煙霧。

我收起魔杖,靜靜地踱步在泰晤士河畔等待着那些老朋友的到來,魔杖在手心轉動,杖端冰涼的觸感劃過食指再次刺激到我的某處神經,這些日子裏,總是這樣,我仿佛在反複的回想與追憶中變得如此敏感起來,這就好似真的有遺忘了什麽般令我悵然若失。

當然,每每此刻我便不願意再去多做深思,因為就像我父親所說,只有懦弱且失敗的人才會活在過去的糟糕裏,而那些堅定又頑強的人會更期待新的一天。

不消片刻,在黑魔标記的召喚下,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黑霧在空中湧動降落到我現下的這一處然後開始聚集靠攏,他們的身姿在霧氣裏顯現,包裹在鬥篷下的銀色面具熠熠生輝。然後他們每一個人都摘下了面具,微微彎腰對我行了一個虔誠又尊敬的禮儀。

“有消息嗎?”在所有人都到場後,我開始向他們問道。

“有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

“特拉弗斯,你該知道的,我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種中肯不定的話,我需要的是确定以及肯定的內容!”我停頓在他的身邊,試圖看着他的眼睛,他卻窘迫的躲避開了。“說說吧,你們那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

“我們找到他了,在巴得萊巴伯頓村莊,一座麻瓜廢棄的花園式屋子……”穆爾賽伯開口道。

“所以呢?你們要告訴我的壞事是沒法把他帶來?”

“很抱歉,但是,你知道的,就憑我們,我們真的沒辦法那麽做,我是說把他完好的帶來,他的黑魔法防禦術很厲害……啊!”

沒等穆爾賽伯說完,我給了他一個狠狠的鑽心腕骨,他趴在地上,吃疼的呻吟出聲。

“我不想聽這些毫無營養價值的廢話,這也不是遮掩你們無能的爛借口。”

我繼續踱步在他們每個人的身邊,看着面前這一張張壓抑而緊張的面孔,“當然,對于你們的表現我只能說實在是失望透了,我給了你們整整一周的時間,你們卻只透露給了我一個連居所都不确定的地址,親愛的朋友們,我是否有理由相信你們這麽做完全是出于故意的呢,尤其是那個人叫做——斯拉格霍恩,你們曾經的教授,斯萊特林的院長。”這個名字從他們的耳邊輕輕飄過,我看着在場每個人變化莫測的表情。

“不,請,請相信我們的忠誠,我們絕對不會背棄主人,背棄黑魔王,斯拉格霍恩完全是一個意外,我們……”

“意外?”我一把揪住了特拉弗斯的領口,逼着他的眼睛說道,“斯拉格霍恩對我們的價值有多重要,我想你不會不知道,而現在你告訴我一次次的讓他逃脫,這完全是一個意外?特拉弗斯,我看你才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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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道夫,請再給我們一點時間,總會有辦法的。”一旁的埃維拉說着,他想試着讓我松開特拉弗斯。

“時間?我親愛的朋友們,難道我給予你們的時間還不夠多嗎?”我的魔杖從特拉弗斯的身側劃過停留在埃弗拉的頸項上,他微微顫抖了一下,“無論是哈利波特還是斯拉格霍恩,我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你們的失敗,可你們所給予我的回報卻遠不及我所期盼的那般理想,看來我真的該給你們一些懲罰了,或者直接交由黑魔王來處理你們。”

特拉弗斯立馬擡起了頭,他的眼裏閃現着恐懼:“不,別這樣……別告訴主人,最後一次,我們發誓,這一次一定能逮到他!只要我們發現了他,就立刻通知你,真的,請相信我們。”

“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我看着他的眼睛,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吧好吧,我最後,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但如果這次,你們還不能把斯拉格霍恩給我帶來,那麽,我想朋友們,你們會知道結局的,那個時候,黑魔王也不會再樂意見到如此無能的你們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

離開之前,埃維拉突然轉過身來問了一句,“對了,我想知道,如果我們抓住了斯拉格霍恩,是先告訴主人嗎?還是……您覺得呢?”埃維拉看着我,他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又似乎在猜測些什麽。

而其餘的人也都開始因為這個問題變得嚴肅默然起來,我遲疑了片刻,然後立馬知道了這群家夥們在打什麽主意。

在我父親和我之間,他們要做出的選擇,如果效忠我父親,他們所要面臨的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下場,而如果他們選擇忠于我,那麽即使計劃中出現纰漏,我也有足夠的能力承擔所有過錯,這對于他們來說無疑是一把有利的保護傘,遮擋黑魔王的憤怒與懲罰。

不得不說,純血巫師的自私在這裏徹底體現了利益至上的原則。我告訴埃弗拉:“先交給我,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黑魔王的。”

埃弗拉好像知道了什麽一樣,別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我諷刺的笑了,那些所謂的效忠與宣誓,都抵不過利益的誘惑,不過是騙騙人的謊話罷了,即使是強者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威脅與恐吓真的起到了效果,在三天後,巴得萊巴伯頓村莊發射出了第一個黑魔标記。

我趕到那裏的時候,埃弗拉他們都受了傷,中間是被圍困住的斯拉格霍恩,地上一片廢紙屑與玻璃殘渣。

“下午好,斯拉格霍恩教授。”

“別這麽叫,我可不記得有教過你。”

“當然,您是沒有教過我,不過,今天在這裏的可都是您的學生,況且,我的父親也是,所以我應該尊重您的,不是嗎?”

“先生您所謂的尊重就是這樣,我對此感到很失望。”

我對埃弗拉等人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收起魔杖,“那麽現在呢教授?”

盡管食死徒們已經收起魔杖,各自向後退去一步,但斯拉格霍恩卻依然警惕的握着魔杖,“如果你們現在能立即從我家離開,那我會更滿意的。”

“別這樣,教授,我們可都是斯萊特林的,況且我父親可時常稱贊您是他所遇到的最好的老師。”

“很抱歉,我并不記得你的父親是誰,盡管我看着你很面熟。”

我笑出了聲,“真抱歉,差點忘了,我該自我介紹的,我是藍道夫·裏德爾。裏德爾先生就是我的父親。”

“你說什麽?你的父親是……是……”斯拉格霍恩的聲音有點顫抖,他難以置信的看着我。

“是的,我早說過,即使您不再記得他的樣貌了,可是裏德爾這個名字您總不會陌生的。”

斯拉格霍恩的表情一瞬間有點恍惚,他喃喃的說道,“當……當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名字……”

“那麽,不知道阿芙拉·辛克尼斯,教授還記得嗎?”我靠近着他,低低的問道。

他恍如雷擊般瞪大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麽。

“藍道夫,這不是我們本次的主要目的,黑魔王的交代是……”

“埃弗拉,你忘記那天晚上了嗎?你們該忠于的是誰?”

“我……”他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很抱歉,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主人交代的事情,你知道的……我想即使是有你在,大家的結局也不見得會更好。”

“當然,我不會忘記我們的任務,但現在該怎麽做,由我來決定,而且我很明白,不需要你們任何一個人來告訴我,你們只需要記住那天晚上的約定就可以了。當然,我得提醒你們一句,如果你們其中有誰将這一切告訴給了黑魔王,我會知道的。同時我也将保證他會付出他應有的代價。”

埃弗拉沉默着,其他人也沒有再說話,許久,埃弗拉說道:“我們明白了,按照您說的做……”

我讓食死徒們都退到了門外,我需要單獨的時間來和這位老教授談談,盡管這在一定程度上已經違背了我父親的命令。

現在,讓破碎的玻璃開始重歸窗檐完好無損,脫落的相框也從地上飛起回到屬于它的那片白牆上,還有書籍文件都一一整齊的安放在了桌上,一切完好的如同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你,想從我這裏知道什麽?”斯拉格霍恩看着我,試探性的問道。

“您如此直截了當的在問我嗎,呵,這可真不像斯萊特林的作風。”

“至少我還沒老眼昏花到認為一個食死徒會來給我專程打掃屋子,我有預感,你和外面那些家夥有着不一樣的目的。”

“您真不愧是斯萊特林的院長,斯萊特林學生的想法讓您猜的并無二致。”

“別繞圈子了,直說吧。”

“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我只是想知道——”我刻意頓了一下。

“你想知道什麽?”

“辛克尼斯,阿芙拉·辛克尼斯,你知道嗎?”

他突然愣住了,然後過了很長時間才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麽似的:“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啊……梅林,我早該想到的,你是阿芙拉的兒子……除了她還會有誰。”

斯拉格霍恩的表情更加篤定了我的猜測,他一定知道關于我母親的事情,我繼續逼上前向他追問道,“你知道她是嗎?你知道阿芙拉。告訴我!”

“他沒有和你說嗎?那個人沒有告訴你嗎?”

“他……他……我們只是沒有時間交流而已。”

斯拉格霍恩懷疑的看着我,“是他不想讓你知道,對嗎?”過了一會兒,他又嘆了口氣:“當然,那不是一個美好的回憶,至少對于絕大部分人來說,而我只是一個老師,即使是我也無能為力。“

“那麽發生了什麽,那些過去究竟都發生了什麽事情,教授告訴我吧,我該知道的,我有權知道,我的母親她……她究竟遭遇了什麽事情。”

“阿芙拉·辛克尼斯嗎,那可真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帶着回憶的語氣他幽幽的說道:“你聽說過斯特克蘭多·辛克尼斯嗎?在六十多年前,很多人都知道他,原因是當時的魔法部長競選在各種游說演講間鬧得沸沸揚揚,他曾以七十四票,直逼部長的位置,不過很可惜,最後法裏斯.弗傑還是以多他一票之選打敗了他,盡管當時很多人都認為他比法裏斯更優秀。”

“這事我曾在政史課上聽說過。”

“阿芙拉·辛克尼斯就是他的女兒,遺憾的是,她并不像她父親那樣,她沒有太多引人注目的地方,也沒有太突出的成績與學業,如果實在要說有什麽的話,那麽可能就是她作為副部長的千金和馬爾福家未婚妻這點資本了。”

“什麽?她和馬爾福家?”我很驚訝,這點我從未聽盧修斯提過。

“是的,她和阿布拉克薩斯,也就是盧修斯的父親。”

“但是,他們并沒有在一起,為什麽?阿布拉克薩斯并不喜歡她是嗎?”

“可以這麽說,至少我從未見馬爾福在期末舞會上邀請她跳過一支舞。”

“那麽……我,我父親呢?他,他是怎麽看的,他喜歡她嗎?”

斯拉格霍恩卻突然笑了,“說實話 ,我從來不認為那個人會喜歡她,這麽說也許有些過分,但當年這在斯萊特林裏面是事實,盡管我也曾一度懷疑過……呃你父親,你父親接近她的理由。”

“什麽意思,不是她先找到我父親的嗎?”我一直以為以父親當年的魅力來說,仰慕者應該是不勝其數。

“不,不,是神秘人,恩,湯姆,是湯姆先接近她的,這在當時很多人都知道。”

他這麽告訴着我,盡管有多麽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這個答案很好猜,一個出生政黨家族的孩子,還有一個富有的聯姻家族,即使她真的不夠漂亮而優秀又有什麽關系呢,只要她有足夠的利用價值,這對于當時貧窮而努力的父親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機會。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問道,“接下來呢?他們就真的在一起了嗎?那麽馬爾福家會怎麽辦?”

“我不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什麽,但據我所知,阿芙拉依然還是馬爾福的未婚妻,而她和湯姆也并沒有在一起,似乎什麽都沒有改變,事實上我也沒有去關注那些,直到六年級都一直這麽維持着,為此我還曾開過阿布拉克薩斯的玩笑。”

“那麽他們畢業了以後呢?我是說,你總能給絕大多數的學生安排最好的工作背景,那麽,你知道我父親和她之後去哪兒了嗎?”

“不不,沒有畢業,糟糕的事情發生了,在六年級的期末,阿芙拉被霍格沃茲開除了。”

“為什麽?”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發生了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

“這真是一件讓人難以置信的事情,而偏偏就發生在了斯萊特林,真是糟糕。即使我作為院長也感到很無奈。”

“是,什麽事情?”

“難以想象!她懷孕了……”

“什麽!”這消息就像是在腦海裏炸出一道驚雷似的讓人難以置信,“她懷孕了……?”

“這件事情給學校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索性當時知道的人并不多,迪佩特校長看在老辛克尼斯的份上将這件事情給壓了下來,但是阿芙拉必須得開除。”

現在我似乎已經能猜到為什麽我曾想盡了各種辦法,找遍了各種原因卻依然都尋不到關于她的只言片語了,不管是父親也好,還是皮爾斯,他們對于發生在那個年代的事情,每個人都噤若寒蟬,那些不能說的秘密與隐晦,卻是建立在我母親那短暫的一生之上。

我還想再繼續追問他一些其他事情的時候,突然,我卻聽到從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那無情的語氣令斯拉格霍恩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我親愛的老朋友,多年不見了。”

“湯……湯姆……”

父親!

“是很久不見了,我是否該高興你還記着他,尤其是帶着你的兒子一起來看望老教授。”

此時回答父親的是另一個聲音,這個聲音的主人沒有人會陌生,是鄧布利多,他也來了!

“父親……”梅林,我真是難以想象他到底什麽時候來的。

出乎意料,他只是看了我一眼後,便邁着步子朝斯拉格霍恩走去,“老朋友,我親愛的斯拉格霍恩教授,真是萬分的高興,因為我沒想到居然還能再次見到你。”

“謝……謝謝……我也很高興,見到你。”

“哦,是嗎?真遺憾,我還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尤其是你一次次的躲避開了我對你的邀請。”

“怎……怎麽會呢。”

“當然,我也在這麽想着,一定是那些不中用的家夥,他們沒有盡到足夠的誠意,所以你才會視而不見我的邀請,你說是這樣嗎?”

“我,我……只是,我是說,我已經退休了,度假,嗯,是的,我去度假了,各種地方,我去了各種地方,也許只是不湊巧,你那些食……好吧,朋友的邀請,我想只是不湊巧而已。”

“斯拉格霍恩,沒必要對他解釋這麽多,是時候該堅定你的立場了,你得明白,逃避永遠不會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途徑!”

“阿不思。”斯拉格霍恩看了一眼出現在身後的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你還是那麽愛多管閑事,這真是一個糟糕的習慣。”父親的聲音裏有微微的不悅。

“很高興,我這不賴的習慣還能給你帶來一些制約,否則你是否就該更加肆無忌憚了。”

“制約?這真是可笑,是的,他們都說我怕了你,事實上呢,不不,你已經老了,我看到你的生命就像那枯敗的草根一樣凋零着,而我,在黑魔法的注入中正感受着日益強大的力量,鄧布利多,別太自以為是,該說失敗的是你了,老家夥。”

“來吧,斯拉格霍恩,我曾經的朋友,斯萊特林最優秀的院長,過來,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全新的魔法界,制定屬于我們的規則!”

父親伸出了手,斯拉格霍恩伫立在原地,顯得有些忐忑而茫然,他的目光在父親和鄧布利多間反複猶豫徘徊着。

“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确選擇的。”鄧布利多看着他說道。

許久,斯拉格霍恩對父親說道:“我……我很抱歉!”

他帶着惋惜又難過的眼神看着父親:“湯姆,這也許真是我最後一次這麽叫你了,你曾經是我最得意而驕傲的學生,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遲早會比所有人都做的更棒,馬爾福、布萊克、萊斯特蘭奇、辛克尼斯……你比他們都努力,可是相信我,走到現在這一步,這真不是我想看到的結局,如果我今天選擇了你,即使是梅林也沒法原諒我的。”說着斯拉格霍恩向後退了一步,站到了和鄧布利多同一條線上的位置。

雙方沉默給空氣裏彌漫上了一種壓抑的憤怒,父親用一種尖銳的聲音問道;“你的選擇,你真的确定了的選擇?”

“是的!”

在斯拉格霍恩肯定的回答後,我看見父親猩紅的眸子裏泛起殘酷的殺戮,魔杖在他手中舉起。

“湯姆,你确定要在這裏這麽做嗎?”與此同時,鄧布利多的魔杖也和斯拉格霍恩保持了同一種抵禦姿勢,“你知道的我依然可以應付你,但我想,你的兒子也許不見得會有這麽辛運,斯拉格霍恩黑魔法防禦術的高明,你該知道的。”

我對斯內普有過一段了解并自認可以應付他,但并沒有和斯拉格霍恩決鬥的經驗,而他作為霍格沃茲曾經的老教授,我想在這方面只會比斯內普更優秀。

我以為父親不會受此威脅的,但再次出乎意料,在猶豫片刻後他譏笑的說道:“老家夥,你會後悔的!”下一刻便帶我幻影移形的離開了那裏。

遮光的窗簾将屋外唯一一絲光線抵擋,把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襯得更加昏暗搖搖欲墜,可笑的是天生屬于黑魔法的我居然開始有些厭惡面前的一切了,厭惡這一塵不變的黑色。

那個人留給我的依然是那個黑色背影,就像我永遠也無法猜測出他此刻究竟在想些什麽。

“不想和我說點什麽嗎?”我率先打破了這份安靜,當然,更加令我奇怪的是他近來居然很少懲罰我了,這似乎是從那某天的早晨醒來後發生的悄然改變。

“你和斯拉格霍恩說了什麽?”

“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他對我們的價值有多重要,我難道沒——”

“我很清楚!我很清楚!父親。”盡管所有人都畏懼着這雙紅色充血的眸子,但我依然還是堅定的告訴他,“可是我更清楚我現在迫切想要知道的是什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他看着我很久沒有說話,然後他選擇轉過了身,再次留給我一個隐沒在黑暗中的背影。

“告訴我吧,父親。”我幾近乞求的說道。

很長時間,時間在等待着的光陰裏流逝,久到我差點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那帶了幾分冷淡的語氣最終随着幽然的聲音而來,“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我的母親是阿芙拉·辛克尼斯嗎?”

“是的。”

“為什麽?為什麽選擇她?”

“她有足夠的價值,至少在當時是這樣。”他毫不猶豫并且不帶任何感情的回答了。

“那麽,在六年級的期末,她的退學和你有關嗎?斯拉格霍恩說她曾經懷孕了。”

“事實上那真是一個意外,當時并不在我的計劃裏,我是說如果她能繼續留在學校會給我帶來更多價值,不過顯然,那個蠢女人将我的計劃打亂了。”

“那麽後來呢?你們有在一起過。”

“當然,在畢業後,我們始終保持聯系,那個時候我需要辛克尼斯的支持,不過,斯特克蘭多他很提防我,他希望我遠離他的女兒。”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笑出了聲,“可惜的是,她的女兒似乎并沒有他那樣的骨氣,用她的話來說,她很愛着我,所以我依然可以利用她獲得很多我需要的東西,可以這麽說,食死徒裏就有一部分曾是支持過辛克尼斯家族的政黨。”

“但是後來她被家族除名了。”

“是的,斯特克蘭多那個家夥,并不待見我,他甚至阻止我進入魔法部,以至于後來我只有去了博金博克店工作,而那個愚蠢的女人居然真的背棄了和馬爾福家的婚約,她來找到了我。哦,真難以想象,斯特克蘭多一定氣壞了。”

“那是因為她愛你,她不顧一切的來找你,她一定愛着你。”

“愛?是的,我總有辦法讓我需要的人迷戀我,至少她的愛給我帶來了不少的價值在那段時間裏。”

“價值?”母親一生所有的感情付出對于父親來說只有價值兩個字,這讓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悲哀。

“那您有愛過她嗎?我是說留戀,哪怕只是為了您所謂的價值,片刻的,有過嗎?”

他突然愣住了片刻,那樣子就像是真有在想些什麽,然後過了一會兒才聽他說道:“愛?不!我為什麽要愛她?不!不!伏地魔不需要那種東西,不需要!”

恍然間,心裏悶悶而失意,這就像是一個笑話,明知道再認真的追尋到最後只會換來可笑的結果,卻還堅持的把它當成一件認真的事情去聽完。

愛情?這真是一個悲傷的詞語,我的母親,她曾有無比輝煌的家族,優越的生活條件,足以匹配的婚姻,可是她卻只用這一樣東西便将她這一輩子輸光殆盡。

最後一個問題:“她……她是怎麽死的?”

“我不會回答你這個問題。”

“為什麽?”

“行了,我今天告訴你的已經夠多的了,但有些事情,你最好還是永遠別知道,那可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歷,并且我得再次告訴你,只有懦弱的人才會屈從死亡,藍道夫,我希望你不會令我失望。”他走在我的身旁,語氣裏帶着那麽些警告的意味,同時這也代表他已經厭倦了這個話題,關于我母親的話題,但我有預感,這裏面似乎還總有什麽東西是另他逃避的,可惜的是我無法知道。

“我明白了。”

“很好,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了。”然後他似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我最近交給德拉科一個任務如果有必要的話,我需要你替我随時盯着。”

“德拉科?”我似乎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了,并且在我的認知裏他也遠沒有那個叫哈利波特的人頑強,“他能完成什麽?”

“你會知道的。”父親的笑容意味不明。

巧的是,我從父親那裏剛出來,便碰上了納西莎,自從盧修斯被捕後,她過的一直不好,臉上有很深的憂愁。

她似乎在刻意的等着我,但是在見到我後,她反複猶豫着開口,然而還是什麽都沒說出來。最後,在臨走前,她終于決定塞給我了一張隐形紙條,“求你,看在黛茜的份上。”

那個時候,胸口恍如被瞬間擊中,那塊地方悶悶的牽扯出些許疼痛。

梅林,我這是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籃子從這裏要開始黑暗的繼續走下去了,他要褪去那些年輕的青春躁動了,雖然老伏用一忘皆空了,但是黛茜會永遠是籃子心目中那道溫暖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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