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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似月與風卿言交談了很久,先前吼過那兩句了之後淩似月便平靜了下來,棋兒仔細的聽着,卻再也無法聽清他們究竟說了什麽。過了不知道多久,棋兒才終于聽到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她知道定然是淩似月離開了風卿言的房間。

又等了片刻,淩似月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不多一會兒便在她的房間前停了下來。

棋兒緊緊拽着雙拳,默然的站在房中。

淩似月的冷哼聲傳了進來,緊接着便是低沉而含着笑意的聲音:“棋兒是嗎……你以為你當真能逃出去?”他只說完這一句話便離開了,腳步聲越來越遠,但棋兒卻感覺越來越寒。

淩似月定然是知道了她已經見過風卿言了,否則絕不會突然說出這句話。然而他說的這句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風卿言在騙她?還是他只是在擾亂她的思緒?還是有着其他原因?

不管是風卿言還是淩似月,都有着許多的秘密,是她無從知道的。

知道淩似月的腳步聲再也聽不見了,棋兒才終于從思緒之中回過神來,擡眸向着視線不能及的方向看去。方才淩似月不知道究竟是同風卿言說了什麽,或是說……做了什麽,棋兒心中是有着擔憂的,她自己心中明白。

為了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男子而擔憂。

咬唇思索了片刻,棋兒仍是舉步往着風卿言的房間而去,很快便到了房間之外。風卿言的房間大門緊緊閉合着,棋兒顧不得許多便伸手推門,然而用力之下才發現那門紋絲未動。

愣了片刻,棋兒啞着嗓子問到:“風公子?”

房間之內一片寂然,沒有聽到風卿言的回答,也沒有其他任何聲音。

在這樣的一片黑暗和寂然之中,棋兒覺得心中越發寒冷,她放大了聲音又喊了一聲,四周竟是只聽得到她有些空曠的回音。

風卿言應該是在房間之中的,他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然而他為什麽沒有回答她?是因為他被淩似月折磨得失去了意識?

“風卿言!”棋兒聲音焦急的喊着,雙手拍打着房門。

也在棋兒喊了好幾聲以後,房間之中才終于傳來男子淺弱卻依舊柔和的聲音:“棋兒姑娘……對不起,我想我暫時不能開門讓你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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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讓棋兒心中疑惑更重,棋兒停下了動作:“為什麽?淩似月對你用刑了?你受傷了?”

屋內的人似乎是笑了一聲,但聲音低得近乎無力,過了一會兒才又聽見風卿言道:“棋兒姑娘先回你的房間去吧,我想……過不了多久你便能夠逃出這牧月崖了。”

“逃……出去?”棋兒不由重複了一遍,雖然風卿言先前已經說過一次會幫助她逃出牧月崖,但現在他說過不了多久便能逃出去這樣的話仍是讓棋兒有些發愣。她沒有想過從牧月崖逃出去會如此容易,風卿言的話讓她覺得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太過簡單的事便不可信了,也許這是所有人都無法避免的懷疑。

然而風卿言似乎并沒有考慮到她的疑惑,只是說到:“若棋兒姑娘方便的話,可否幫在下一個忙?”

棋兒低咳一聲,收斂心神不讓風卿言聽出自己的疑惑:“什麽忙?”

“姑娘逃出牧月崖以後,幫我将一個東西交給你們宮主……好嗎?”風卿言似乎是微微喘息着,話語有些斷斷續續。

棋兒此時卻是已經失了言語。

風卿言叫她将東西帶給五夜宮宮主君夜,這麽說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知道她是五夜宮的人了,更有可能他要幫助她逃出牧月崖便是為了讓她将那東西帶給君夜。

“什麽東西?”棋兒的聲音變得有些僵硬。

風卿言沉默半晌,終于又道:“那東西我會在你逃出去之前交給你的。”

棋兒目光複雜,深深看着那扇雕花的大門,借着門內發出的微弱燈光看着那上面不甚清晰的花紋,一字一句的道:“我不能答應你。”

門內的人沒有回答,也沒有問為什麽。

棋兒繼續說道:“我不敢随便相信你,除非你告訴我你究竟是誰,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麽,否則我不敢拿宮主的安全做賭注。”

這一次風卿言沒有再沉默,卻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辭夜。”

辭夜。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讓棋兒驚詫得睜大了眼睛。

辭夜,這是五夜宮現任宮主君夜的随身武器的名字,也是整個五夜宮上下都知道的名字。因為在君夜成為宮主的那一日她便告訴五夜宮所有人,天下有兩把辭夜,若有一日見到了另一把辭夜的主人,所有五夜宮宮衆都要如見到她一般。

那個時候棋兒便在猜測,另一把辭夜的主人究竟是什麽樣子,而現在……

“你說……辭夜?”棋兒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

屋內的人輕咳一聲,似乎有些疲憊:“是,我說……辭夜。”

棋兒很想沖進去問清楚,可是現在她只能靜靜的站在門外再一次确認:“你這句話什麽意思?”

“我要你帶給你們宮主的東西,就是辭夜。”頓了片刻,風卿言又說道:“我想你們宮主應該和你們提起過辭夜吧。”

何止是提起,君夜說到辭夜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柔和。那也是棋兒一直以來都在好奇辭夜的主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的原因,能夠讓五夜宮宮主提起來便露出這樣的表情的人,究竟是怎樣的風華,她一直很想知道。

而如今,卻在這裏,遇見了?

“你就是辭夜的主人?”棋兒又道。

屋內的風卿言只回答了一個字:“是。”

棋兒眨了眨眼睛,啓唇想要再說什麽,風卿言卻先一步道:“棋兒姑娘……明天,最多明天你便能夠離開牧月崖了,你可願幫我這個忙?”

“我……我幫你。”不同于先前的猶豫,這一次棋兒沉默之後終于點頭。

屋內的輕咳聲傳進棋兒的耳中,棋兒說不清自己此刻究竟是什麽想法。風卿言便是辭夜的主人,她的迷惑解開了一個,然而籠罩在風卿言身上的迷霧卻似乎越來越濃。

那一天,棋兒沒有再見到風卿言。

她回她到那間沒有上鎖的房間思索了很久,整個望月樓一片漆黑,她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然後像是突然之間,那個将她帶進望月樓的人突然就推門走了進來。

“你……”棋兒站起身後退兩步,看着眼前的牧月崖守衛。

那名男子只是沉默的看着她,手中動作熟練而迅速,在棋兒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便已經縛住了她的雙手。

棋兒心中也是一片清明,風卿言對她說的逃出去的時機應該就快到了,現在反抗是不明智的,她只能任那人縛着尋找适合的時機。

那人沉默的瞥了棋兒一眼,終于推着她向着望月樓之外走去。走出望月樓的一剎那,棋兒只覺得陽光從未有過的刺眼。雙手都被縛在身後,棋兒無法用手遮擋陽光,只得微微偏過頭避開直射,雙目緊緊閉上。

也在那同時,她聽見一個人戲谑一般的聲音:“五夜宮的小姑娘,重見太陽的感覺怎麽樣?”

那是牧月崖之主淩似月的聲音。

棋兒終于感覺到雙目習慣了亮光,她回頭看向說話的人,淩似月一身的淺黃色長袍,手中的白色紙扇微微搖晃着,笑得玩味。

而在他的身邊,站着一個人,一個看起來純良的清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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