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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後,君夜幾人回到了五夜宮。
回去的時候他們沒有驚動其他人,只是衆人還是知道了君夜這次出去帶了一名腿腳不便的男子回來。沒有人知道這名男子的身份,只是猜測他便是前段時間讓君夜不顧任何人的勸阻派出五夜宮所有人也要找到的那個男子。
那個叫做風卿言的男子。
而也在帶回了風卿言之後,君夜便幾乎時刻都沒有離開過風卿言暫時住着的小樓,親手為風卿言熬藥做羹湯,其舉動讓許多人為之震驚。只要在五夜宮呆了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君夜雖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卻也絕不會是能夠閑下來為一個人做這些事情的人。然而現在她這般的舉動只有一個解釋,那個名叫風卿言的男子對她來說太過特殊了。
只是除了回五夜宮的那一眼之外,風卿言一直便沒有再出過那棟小樓,五夜宮中的人們再好奇也不過是閑來說說。
将木窗輕輕推開,陽光剎那間便直射進了屋子。君夜感受着傾灑在身上的暖色光線,輕嘆一聲之後回頭看向坐在床邊的那個男子,笑容很淡卻很柔和:“很久沒有遇上這麽好的天氣了。”
坐在床邊的便是風卿言,他此刻仍穿着雪 白的裏衣,墨色的長發并未梳理,庸懶的鋪灑在身後竟讓他此刻看起來有着一種難以言喻的魅惑。他像是剛剛才醒過來,一手揉了眼睛有些茫然的看着君夜。
君夜注視着初醒時好似孩童一般的風卿言,仍是忍不住挑眉道:“你确定你真的醒了?”
“真的醒了。”風卿言聽出了君夜話中的玩笑意味,勾起唇角輕柔的笑着,本就大得過分的湛亮雙眸中閃過一絲明亮的色彩。
君夜笑出了聲,随即來到床前在風卿言的身邊坐下:“我本想說今日天氣如此大好,和你一起在院中賞花,現在卻只能改變主意了。”
風卿言眸光一凝,低聲問道:“為何?”
君夜的雙眼也是明亮如同靜夜的繁星:“因為不想讓別人看到這個樣子的你。”
“這個樣子……”風卿言似是不解,微微側過頭凝視着君夜的眼睛。
君夜只是輕輕點頭卻不再多說。她自然不會讓風卿言知道他初醒的樣子究竟有多麽惑人,平日裏總是靜柔純粹的雙眸此刻帶着霧氣一般讓人有一種看不真切的感覺。
風卿言也不再追問,只道:“可是從我們來到五夜宮到現在我已經有兩個月沒有出過這個小樓了。”
君夜聽着他這麽說不過是淡淡一笑,只是那笑容卻帶上了一些清愁。低嘆一聲,她順勢将頭枕在風卿言的肩上,聲音莫名的變得低了下來:“卿言,你可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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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卿言有些好笑的看着君夜這般動作,想着若讓五夜宮其他人看見這般樣子的五夜宮宮主定會讓他們驚得說不出話來。但這卻是他所熟悉的君夜,沒有任何僞裝的女子。
“我為何會怪你?”風卿言問到。
君夜又道:“因為我答應過你,救出你以後我們就回到萬雲山去,過我們自己的生活,再不理這五夜宮的一切。”
可是他沒有做到,他們已經回到五夜宮兩個月了,君夜雖然每天都在小樓之中陪着風卿言,卻依舊每天抽時間處理着五夜宮的事務,去管理整個江湖的是非。風卿言都是看在眼中的,卻是什麽都沒有多說。
而現在她終歸還是問出來了。
風卿言輕聲反問:“我若是當真怪你呢?”
君夜雙眸微微眯起,挑起唇角好看的笑着。有些強勢的拉過風卿言的手,她擡眸看他:“你若是怪我,你便不是風卿言了。”該是已經篤定了風卿言不會怪自己說話不算話,她才會這麽問。
風卿言不置可否,悶笑着搖頭。
君夜又正色道:“卿言,再等我一個月好嗎,只要一個月我便能将五夜宮的一切處理好同你一起回去萬雲山了。”
原本準備帶着風卿言回到五夜宮便立即辭去宮主之位,卻不想放一回到五夜宮便被告知牧月崖與五夜宮的鬥争已經到了最重要的時候,這時候她若離開定會讓五夜宮人心大亂。
風卿言不清楚其中的原因,卻也并不想要知道。他任君夜将自己的手緊緊握住,淡笑着道:“我不是一直便在等着嗎?”
這一刻君夜看着風卿言的笑容,突然便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離開萬雲山的那個時候。
那時他也是這般笑着說要等她,一等便是七年。
七年之中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她變了許多,而她本以為他也變了。直到在越之霜的口中知道了真相,她才發現有時候歲月改變不了某些東西,他一直就在那裏,他一直在以另一種方式等着她。
君夜覺得這一次的險些失去讓自己變得更加患得患失了,但這又何嘗不是好事。
風卿言不知道君夜此刻複雜的心思,只是道:“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君夜搖頭,掩飾自己笑容之中含着的眼淚。便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聽見門外傳來了離辰的輕喚:“宮主,紅兒回來了,正和暮夜閣閣主姬憶往這邊來。”
離辰的突然出現讓兩人皆是停下了動作,風卿言看着神色突然變得極其複雜的君夜忍不住出聲道:“小夜?”
君夜似是回神向風卿言笑笑,随即站了起來:“我去先去見他們。”紅兒便是五夜宮逝夜閣閣主晉楚嫣紅,五夜宮五閣閣主便來了兩個人,想來這一次出的事情不會太小。
風卿言即使再不關心五夜宮之事,也知道自己的身份特殊,若讓五夜宮中的人認出自己是嚴華教教主的身份定然會引來許多禍患。好在江湖中見過嚴華教教主風藏的人并不多,君夜将他帶到五夜宮之中時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讓五夜宮宮主如此在意的男子便是前一段時間在江湖之中掀起軒然大波的風藏。
然而五夜宮五閣之主都是見過風藏的,若讓他們到了這小樓之中,那麽風卿言的身份極有可能便被揭穿了。
風卿言明白其中的關系,并沒有出言再說什麽。
君夜向外走了幾步之後才回頭看了風卿言一眼,他仍舊坐在床沿,無力的雙腿垂在床畔,風自門外吹來晃動了他的袍擺。
自那日回到五夜宮之後她便想盡了辦法要治好風卿言的雙腿,只是淩似月的閉穴針法太過詭異,任她想盡了所有辦法依舊是毫無效果。如今風卿言也只能在旁人的攙扶下勉強行走幾步,卻也是極為艱難。而他的內力也是早已因為醉月之毒而一絲不存。
風卿言被淩似月關在望月樓之中整整過了一年,這一年裏面他所受的折磨定然不會只是現在君夜所看到的這些。只是君夜已經不敢再想下去,否則她會不受控制的想要沖出去殺了淩似月。
現在的風卿言已經失去了武功失去了行走能力,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他只能由她來守護。
想到這些君夜眼神微黯,然後她道:“我很快就回來。”
“我等你。”他只是輕輕回了一句,笑容清淺。
作者有話要說:有愛的姑娘畫的卿言=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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