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
君夜等人沒有猜錯,風卿言的确是被淩誤帶走了。
坐在湖邊一塊大石之上,風卿言有些擔憂的看着眼前的那一片碧藍的胡。在不久之前,淩誤縱身跳入了湖中,直到現在也沒有再出來。
天空之中突然掠過一只鷹,風卿言擡頭看了一眼。那一瞬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下一刻便撐着身子要站起來。
卻也在那同時,原本便不甚平靜的湖面突然冒出了一串水花,一人一身的濕衣自湖中緩緩站了起來。
那個人是淩誤,他身上的黑衣緊緊貼着身子,帶了一些皺紋的臉上蒼白一片,胡茬之上有水緩緩滴落。
他的神情很嚴肅,仿佛是有着什麽話想說,但是卻又一直不曾開口。
“風公子。”語調平緩的,淩誤總算開口道。
風卿言靜靜的看着他,目光平靜又帶着一些釋然的笑:“拿到了?”
“拿到了。”淩誤點頭,随即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在他的手上是一枚黝黑的戒指,在陽光之下泛着淡淡的熒光。
古樸的戒指看似毫不起眼,卻是江湖之中誰都想要得到的寶物,歸神戒。
那便是淩誤花了那麽多年想要得到的東西,現在就在他的手裏。
風卿言看着淩誤手中的歸神戒,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仍是沒有說出來。頓了很久之後,風卿言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好了,現在歸神戒你已經拿到了,我答應你的事情也已經做到了。”
淩誤眼神微變,又點了頭道:“是啊,你答應我的事都已經做完了。”
然而他答應風卿言的事還沒有做到。
兩個人靜靜的對視,風卿言察覺到了些什麽,但他不肯确定,微蹙着眉垂眸看向淩誤手中的那枚戒指,還有他身旁那插在地上的長刀。
“對不起。”淩誤終于開口,卻是冰冷的語調。然後他突然握緊了地上那柄長刀的刀柄,猛力一提便拔了起來,動作沒有一絲遲疑的将那刀斬向了風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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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風卿言的雙目陡然睜大,然後帶着一些不可置信的意味看着淩誤手中的那柄刀很輕易的在自己的胸前劃開了一道血線,那些血瞬間噴湧而出濺開在那柄長刀之上,還有淩誤的一頭一臉。
那些都是他的血,溫熱的,還帶着自己體溫的鮮血。
也許方才看到淩誤的神情的時候真的是懷疑過,只是他沒有想到淩誤真的會對自己動手,而且動手得如此毫不猶豫。
那刀帶出了一連串的血花之後緩緩垂落至地面,然後淩誤突然重重的跪倒在地,一字一句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才可以救秋兒。”
他說的秋兒是他的兒子,當初他離開牧月崖之時托付給淩似月的淩忘秋。
風卿言面無表情的看着淩誤,然後輕嘆了一聲,很輕很輕的一聲,卻像是道盡了一切。風卿言從來都是文雅淡然的,從來都含着笑好脾氣的,這是第一次,淩誤看到他這般的摸樣。
沒有笑,也沒有失望,只是面無表情。
他是聽說過風卿言便是當初的嚴華教教主風藏,只是他從來沒有覺得如風卿言這般的人真的會是那個傳說中武功深不可測的男子,從來沒有想過,風卿言會有這樣的眼神。
風卿言的身體漸漸的軟倒下去,自那一塊大石之上跌下,重重的摔下卻依舊是沒有一絲表情。他甚至沒有擡頭看淩誤一眼。
“那麽多年了,那人對秋兒下了毒,他要我殺了你拿到歸神戒,否則他不會給我解藥……”淩誤解釋道,卻不知究竟是為了讓自己好過些還是想讓風卿言在臨死之前原諒自己。
那天他的确告訴風卿言自己需要歸神戒,他也說了那關系到他至親至愛之人的性命,但他沒有讓風卿言知道,此次自己還有着一個目的,便是殺了風卿言。
眼見風卿言仍是沒有反應,淩誤将手中的刀握得更緊,然後他跪在地上一寸寸挪向風卿言:“我淩誤此生光明正大,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你……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能平靜的走。”驀然緊閉上雙目,淩誤雙手握刀緩緩舉起便要斬向風卿言的脖頸。
一直靜靜的睜眼沒有表情的風卿言到了此刻才終于動了,他擡眸看向那向着他斬來的長刀,然後扯着唇角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那笑容卻讓淩誤心中一寒。
擡手之間,那柄長刀止住了攻勢,淩誤的雙手便僵在了半空。
風卿言只一手徒手握緊了長刀的刀刃,強勢的讓那刀再也無法下落分毫。
“我……還不能死。”風卿言只說了這一句,這一刻他的眼睛明亮得讓人不忍直視。
淩誤是何人,所有人都知道淩誤是前任牧月崖之主,是一個讓人膽寒的對手,然而到了這一刻他卻發現自己開始感到無力了。
風卿言分明已經失去了一身的內力,分明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現在卻只一只手便截下了他的刀。
“不……不可能……”淩誤有些不可置信的搖頭道。
風卿言的手穩穩地握着刀刃,眼睛亮得叫淩誤心中有了一些慌亂。不過片刻之間淩誤的神情就已經回複了平靜:“風卿言,夠了,不要再作無謂的努力了。”即使現在他截住了自己的刀,他現在已經受傷了,用不了多久也會失血過多而死。他不過是想讓他死得幹脆一些。
然而風卿言沒有理會他的話,絲毫沒有考慮的道:“你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讓我自己留在這裏,可以嗎?”
虛弱的聲音泛出一絲疲乏,然後淩誤看着他,只猶豫了片刻便道:“好。”
他是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的,除非有人相救,否則風卿言斷然沒有活下來的可能……而如今沒有人會來這檀湖,他是活不下來的。
風卿言看着淩誤離開的背影只覺得很想笑,他相信淩誤,将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的歸神戒交給淩誤,淩誤卻在拿到歸神戒的時候對自己刀劍相向。可笑的是他竟然覺得自己是沒有理由怪淩誤的。
淩誤有着自己的苦衷,而他呢?
低笑了一聲,風卿言突然發現天有些暗了,那原本還晴空萬裏的天空突然的出現了層層的暗雲,伴随着的還有轟鳴的雷聲。
是夏季,雷雨來得那麽快。
風卿言側過身讓自己正對着天空躺着,看着那大滴的雨自天空降落,一下一下打在自己的臉上身上,他想起自己答應了君夜要等着她回來。
這本是最後一次的等待,只要等過了這一次他們就可以回到萬雲山再也不被人打擾。他一共等了君夜七年,這是第一次食言了。
君夜若知道了他這麽做定然會怪他太過輕易便相信了淩誤,怪他不知道防備,可是如今他回不去了,聽不到君夜對他說那些話了。
雨越下越大,竟是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風卿言就這樣被雨水拍打着,手上的血被沖得淡去了又有新的血流出,身上的血被沖得滿地都是。那些豔紅的血緩緩流入檀湖之中,染開了一片凄豔的紅。
而君夜終于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境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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