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68.
我想掙脫他,跟他大吵大鬧,但我總是要面子的。
明明氣到快要爆炸,但還是被他帶到了電梯口,眼睜睜地看着工作人員按下了電梯。
他吻上了我的鬓角,輕聲地說:“我為你準備了驚喜。”
驚喜?
恕我直言,他出現在這裏,只能是一種驚吓。
電梯直達到了頂層,門外是漂亮的小花園,我站在原地不願向前,他微俯下身手臂繞過我的腿彎,輕輕松松地将我抱了起來。
那一瞬,仿佛時光倒轉,我們回到了最甜蜜的時光。
那時候我的眼裏心裏只有他,他總喜歡突兀地抱起我,讓我看着他笑着的臉。
我曾經真的愛他,他也是真的愛我。
酒店搭配的私人管家為我們打開房門,我聞到了屬于食物的香氣,辛宴抱着我,将我放在了餐桌旁的座椅上——我看到了面前的幾個餐盤,也看到了餐盤中央,一個巨大的盒子,盒子裏是一塊足球大小的鑽石。
……
實話實說,沒有親眼所見,我是不會相信有人會有這麽大的鑽石的,這讓那些榜上有名的鴿子蛋直接被秒殺掉了,也比很久之前的那一堆鑽石,來得更加讓人驚愕。
我甚至忘記了正同他冷戰,忍不住問他:“這是鑽石麽,不是水晶吧……”
他卻很溫和地同我說:“是鑽石,不久前在礦裏挖出來的,只是還沒有做切割。”
我有幾秒鐘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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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說,我和辛宴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也不在意他到底有多有錢。但此時此刻,我感受到了作為正常窮人對有錢人的羨慕、嫉妒,并沒有恨。
然後我聽到他說:“楚楓,這塊鑽石,我送你了。”
“不,我不需要。”
我還是拒絕了。
“好吧,那這桌菜,你總不會再拒絕吧?”
我低頭再次看那些菜色,從配菜的大小裏,看出是辛宴親自做的,我心裏想拒絕,又聽他重申了一遍。
“要麽鑽石,要麽吃菜。”
我都不想要。
我無聲地盯着他看,傳達給他我的意思。
他伸手随意地攥起了鑽石,說:“你看泰坦尼克號麽?”
“嗯。”
“你不吃飯,我就把這顆鑽石,像電影裏演的那樣,扔進大海裏。”
他怎麽突然這麽幼稚了!
我氣呼呼地盯着他看,想說你願意敗家随便你好了,但眼睛還是盯着鑽石看,實在是舍不得扔掉這麽多的錢——即使這錢壓根不是我的。
我抓起勺子,挖了一勺飯,塞到了嘴裏,意料之中的好吃。
再擡起頭,眼前多了一雙筷子,筷子在白嫩的手心,順着手心向上看,肯定是辛宴。
我放下勺子,去拿筷子,辛宴卻屈起手指,撓了撓我的掌心。
我手一抖,差點把筷子摔了,他卻很快就收回了手。
“慢慢吃,廚房裏還有別的菜色。”
我握着筷子,憤恨地夾了一塊牛腩,卻是滿含期待地塞到了嘴裏。
他做的飯,果然還是很好吃啊……
69.
我得說,辛宴,真的很會做飯。
我真的有控制自己,但根本控制不住,還是吃了很多,到最後吃撐了。
辛宴當着我的面調配果汁,調完後遞給了我,說:“很好喝的。”
我看了他一眼,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拿了喝了。
所以說吃人嘴短,我摸着自己吃撐的小肚子,怎麽也說不出太狠的話。
他翻出了行程單,遞給了我一份,說:“不是我安排的同行。”
我沒接行程單,就瞅他,心想你以為你這麽說我會信?
“我在出發前,才得知同團的人有你,如果是我安排的,就不會有這麽多人,除了工作人員外的旅客,只會有你,以及我。”
他這麽說,好像有點道理,但我還是不相信,于是反駁他:“如果不是刻意安排,你怎麽會突然想到南極,世界這麽大,怎麽會這麽巧?”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很自然地換了話題:“要wifi密碼麽?”
“要。”
“有點複雜,把手機給我。”
我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把手機遞給了他。
他擺弄了一會兒,把手機遞給了我,我順手翻了下黑名單,他果然把自己放出黑名單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他有點可笑,但想了想,又覺得此刻跟他同處一室的自己,同樣也好不了哪兒去。
“我去南極,是有筆生意要談。”
辛宴突兀地開口,回答了他之前規避的問題。
“你……”
“但得知你也一起會去,我很高興,楚楓。”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那一瞬,心裏又酸又澀,想說傷人的話,又隐約舍不得。
“看到你的名字,我該拒絕這次出行的,但楚楓,我舍不得。”
“距離上一次見你,已經過去了一百零三天,我是真的想你。”
我閉上了眼,躲避他那雙仿佛會說情話的眼睛,但他的聲音喑啞而溫柔,離我越來越近,直到我的耳垂,因他的話語而發燙。
“就算,我們分手了,是不是,也可以當個朋友?”
“我明白的,你不愛我了,但至少,給我個機會,能多看你幾天?”
我說不出拒絕的話語,心知肚明我的防線被他戳出了一個洞。
他的唇落在了我的耳垂上,一觸即離,溫熱的氣息順着我的脖子向下蔓延。
他低啞的聲線,像是最深沉的誘惑,迷惑着我向前,墜入黑暗。
我睜開了雙眼,目光停頓在了不遠處的落地燈上。
我說:“辛宴,我硬了,但我不愛你。”
70.
“我知道。”
這三個字從辛宴的口中說出,仿佛也沒有那麽沉重。
他那麽聰明,怎麽可能不知道,我不愛他了。
“需要幫忙麽?”
他的話語很輕松,微涼的手碰觸到了我下面那團。
我想了想,說:“需要。”
如果于我而言,無法擺脫他,如果于他而言,無法放棄我,為什麽要拒絕片刻歡愉。
或許是精/蟲上腦,或許是滿不在乎,我們清醒地接吻,用手幫彼此纾解欲望,等到一切止歇的時候,辛宴吻了吻我的臉頰,他說:“謝謝。”
我在那一瞬間攥緊了手心,惱得很,又不明白是為什麽。
他問我:“你要同我一起睡麽?”
我沒有猶豫地搖了頭,說:“分房睡吧。”
他又親了一口我的臉頰,說:“那明早我喊你醒,不用定鬧鈴。”
我等他離開了,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回房間休息。床很軟,床頭點着我很喜歡的香薰蠟燭,但我一點想睡的感覺也沒有。
我在想辛宴。
在想他哪句話是哄騙我的,哪句話是勉強能聽聽看的。
又在想我今天究竟為什麽沒有拒絕他。
想着想着,就聽見了輕輕的扣門聲,主人公在門外問:“睡了麽?”
我蹭了蹭枕頭,同他說:“睡了啊。”
他就在門外說:“我做了半熟芝士,你要吃麽?”
我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了,我說:“要吃的。”
我打開了門,就看到了辛宴那張很好看的臉,他雙手舉着托盤,托盤裏的半熟芝士,甚至還冒着熱氣。
他把托盤塞給了我,又托着我的後腦勺,親了親我的額頭,說:“好乖哦。”
我有點想打他,但是手裏還拿着他做的吃的,想了想,忍了。
他又很規矩地松開了我,同我說:“晚安。”
我後退了一步,把門關上了,卻止不住他在門外說:“楚楓,我愛你。”
71.
第二天,我們從酒店出發去機場,将通過飛機抵達游輪停靠的城市。
早飯後我終于見到了一起參加旅游的其他旅游團員,有老人也有年輕人,大家看起來都很快活。
辛宴非常自然地站在了我的身邊,他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甚至友好地同我對面的一位大叔打了招呼。
好看而高冷的人讓人心生退縮,好看卻溫和的人總能受到歡迎。
上飛機前,辛宴幾乎和團裏所有人都有了一點交情,要知道,我們團一共三十人。
我們的座位升艙了。
我閉眼準備休息,連着飛機內wifi的手機卻收到了一條來自辛宴的訊息——“有人想殺我。”
我低頭看到這條消息,竟然信了,或許是因為他今天實在太奇怪了。
我就快速地碼字問他——“誰要殺你?”
“當然是你,沒有你的愛情,我快死了。”
這是什麽沙雕土味情話啊!
我的高大上的前男友怎麽堕落成這個模樣了。
我就很氣,就不理他,閉眼準備睡覺。
他就又給我發了一條訊息,我忍不住,又打開看了。
他說——“楚楓,在南極約一次怎麽樣?”
我的手指迅速地戳了個字給他——“滾”
他終于安靜下來了。
我在飛機上睡得昏昏沉沉,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的身體晃來晃去,但身下的觸感又完全不像座椅了。
我的臉貼着熟悉的外套的內裏,聞到了很喜歡很喜歡的香水味兒,我就知道,我在辛宴的懷裏,他在抱着我向前走,還用外套把我罩住了。
我想叫他的名字,卻突兀地聽到了他的聲音,他在說外國話,但我聽不懂,也判斷不出是哪種語言。
他說完後,很快就有別人用同樣的語言同他交談,兩個人聊了大概十分鐘,語氣越發激烈,最後辛宴抱着我,徑直向前走,走了一會兒,他問我:“什麽時候醒的?”
72.
“剛剛醒來的。”我給了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他“嗯”了一聲,伸手掀開了蓋在我身上的屬于他的外套,讓我看到了他的臉。
“你剛剛在同他說什麽?”我還是沒有忍住,直截了當地問他。
“談生意。”他淡淡地開口。
“談什麽生意?”我知道我不該再向下問了,但我有點無法控制我自己。
“軍火,我們将會在公海交易。”他說完了這句話,雙臂稍稍用力,将我向上抛起,又穩穩地接住了。
我眼前一晃,很快又重新到了他的懷抱,不由得掙了掙,臉也燒得慌,說:“你怎麽能……”
“你瘦了。”他淺笑着打斷了我的話。
“并沒有,我還胖了好幾斤。”
“是麽?”他抱着我向前走,我才反應過來,我們不知何時已經上了船,“沒關系,我還抱得動。”
有船員在為我們指路,辛宴抱着我進了船上唯一的一套雙層複式套房,他把我放在了沙發上,很自然地蹲下身,幫我解鞋子上的綁帶。
我下意識地向縮腳,他就一只手握着我的腳踝,用另一只手單手解綁帶,他的動作很快,脫了我的鞋,又把我的襪子褪了下去,很自然地套上了柔軟的拖鞋。
他說:“冰箱裏有你喜歡的小零食,去吃吧。”
我晃了晃腿,理不直氣也不壯地說:“辛宴,你別對我這麽好。”
他仰着頭看我,說:“我只有你這麽一個稱得上親近的人,不對你好,能對你好?”
我被他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只得別過了頭。
好在他很快站了起來,又出門從船員的手中拿到了一沓文件,遞給了我。
“攀岩、沖浪、購物、講座、餐飲、滑冰……喜歡玩什麽,就打個勾,我讓人去安排,無需排隊。”
你和我一起玩麽?
我差一點就要問出這句話了,意識到這一點,我就很生氣,氣自己實在是太不争氣了。
“我要去談生意啊,”他卻像是聽到了我肚子裏的話,捏了捏我的臉頰,“這兩天先自己玩,等到了南極,我再陪你看冰川。”
誰要你陪啊——
我用眼神盯着他看,他卻笑得更開心了,又很迅速地俯下身親了親我的嘴角,低喃出聲:“像做夢一樣。”
“什麽?”
“你還能在我面前露出這麽可愛的表情,就像是做夢一樣。”
73.
做你個大頭鬼的夢啊。
我特別想這麽同他說,可我盯着他看,看他亮晶晶地看着我,就說不出讓他難過的話。
完了。
我意識到,我心軟了。
在異國他鄉,在漂泊的大海上,在他的懷抱裏,我設下的層層保護牆,不知為何全線潰敗,硬生生把他這個病毒放了進來。
我害怕極了,想推開他,但當我想要付諸行動的時候,他精準地吻上了我的唇,很兇狠很yellow的那種吻,我的手攥着他的襯衫,想把他推開,但不知道怎的,竟成了半推半就的摟抱。
我們的唇短暫地分開了,他抱着我換了個姿勢,讓我趴在了他的身上,我擰着眉頭,理智和身體在激烈地打着架,不知道該繼續下去,還是選擇中止。
他輕快地笑了,擡起下巴咬上了我的喉結,有一點點疼,可他很快就用舌頭舔起來了。
我的理智瞬間清了零,之後發生的一切就不可描述了。
他還是一樣的美味,很好吃,又有哪裏不一樣了,在瀕臨頂端的時候,他的眼角紅紅的,會滲出生理性的淚,他會顫抖着抱住我,一遍又一遍地說:“楚楓,我愛你。”
我沒有回應他,可我也知道,我做不到像之前那樣,完全地無動于衷了。
在整個過程,我不可避免地會有點走神,我會想辛宴究竟有沒有騙過我,他究竟有沒有和那個已經故去的女人做過,但每一次,就在我剛剛思考這些問題,有點想惡心的時候,他總會牽引回我的注意力。
有時候是親吻我的胸口,有時候是撫摸我的後背,有時候會用小腿摩挲着我的大腿。
他太敏銳了,也太聰明了,最可怕的是,這個人竟然學會了體貼。
到最後,我的腦子裏只有他,我們在親吻中結束了這一場本不該存在的**。
他的手滑過我的後背,像是在哄我睡覺一樣,我狠狠地低下頭,咬住了他一邊的乳/頭,用力地吮吸着。
他也不喊疼,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說:“困就睡吧。”
他說完話沒多久,我也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睡醒的時候,我正躺在了卧室的床上,身上蓋着柔軟的被子,空氣中彌散着清新的芳香。
我披上了睡袍,趿着拖鞋,推開了房門,正好看到他背對着我,正在打電話。他轉過身,屈起手指抵在唇上,示意我安靜,又快速地同對方交談了幾句,挂斷了電話,向我走來。
我這才發現,他身上穿的睡袍和我一模一樣,像極了情侶款。
我不過走個神,他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摟住了我的腰。
他說:“楚楓,我很喜歡你,你當我男朋友,好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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