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留下我必護你周全)
夜靜更深, 月色光輝灑在南诏街上的青石磚上,清幽安靜。
夜色中,有一行二十餘人的錦衣衛,騎在馬背上, 十分戒備的護送着行伍中間的馬車。
至于馬車內發生了何事, 無人知曉。
馬車之內, 二人擁吻過了數息, 華音驀然回神。杏眸圓瞪的擡手去推裴季硬實的胸膛。
裴季抓住了她的手,稍離她的唇。但鼻尖依舊相觸,臉頰也幾乎像是貼在一起一般。
滾燙的熱息落在華音的臉上,氣息氣灼人。
分不清彼此的呼吸, 相互纏繞在了一塊。
華音的臉頰泛紅,也不知是羞赧, 還是因車廂內悶熱。
唯有華音知曉是為什麽。裴季擁吻她的這種親昵的行徑對于她來說,遠比水乳交融更讓她覺得親密, 所以下意識的要避開。
可才要避開,她的手腕被裴季摁住在他的緊實的腿上,而且整個人都在他的桎梏之下, 不能動彈。
裴季目光幽深的盯着華音的雙唇, 回味了一息,感覺到了華音的躲避,眸色幽深,低聲緩慢的問:“你我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還躲什麽,嗯?”
語調低沉, 隐隐帶着因起了□□而有的喑啞,嗓音也像是能醉人一般。那雙黑色幽深的眸子更似旋渦, 似乎噙着淡淡的笑意。
裴季在誘惑她。
華音不怕誘惑,但問題是裴季長了一副能誘惑她的好皮囊。
喉嚨感到有些幹燥,華音撇開眼神,避開他的那雙眼睛
她找了個借口,幹巴巴的開口:“這地方……不大合适。”
裴季忽然自胸腔發出笑聲:“又不是做見不得人的事情,為何不合适?”問話之間,視線繼而回到了華音那已然泛着水光的唇瓣上。
緊緊幾息,便讓他覺得很柔軟,像他在草原上牧民那處品過的軟綿的甜奶酪,讓人回味,想要再而品嘗。
裴季的目光灼灼,讓華音努力想要忽視也不行。
“再試一試。”裴季的嗓音啞了些。
華音愣愣的“啊”了一聲,随即下巴略一緊,被他那帶着繭子的長指捏了起來。
還未等華音反應過來,如同裴季這人一樣,霸道強勢的吻頓時席卷而來。
裴季得了趣,像是吮糖一般,反複吸吮,舔舐那兩片唇瓣,片刻後舌頭也随之敲開了她的唇齒,強勢在她口中作亂,糾纏着她。
華音根本無從适應這忽如其來的濡吻,想要把他推開,但奈何裴季這人太過強悍,壓根不給她逃開,或是推開他的機會。
喘息的聲音在馬車中逐漸明顯。
不僅是唇舌,便是口腔之中都是他那帶着些許酒味的氣息。
見雙手推不開他,華音也有些自暴自棄了。
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
她閉上了雙眼,放松了身體,抵在胸膛的雙手也收了力道。
裴季感覺到了華音的轉變,心情愉悅。
許久後,裴季才松開了華音,兩唇分離的一瞬,濕濡銀絲斷開。
裴季濃而重地吐了一息後,松開了懷中怔愣迷茫的華音。她臉頰泛紅,唇瓣水潤紅豔,眸中宛如有水光流動,潋滟動人。
裴季擡起手,拇指指腹一抹自己潤澤的下唇,動作欲感十足,伴随着幽暗的目光,讓華音看得臉熱。
華音微微轉頭,暗暗輕喘息,臉頰依舊微溫。
連床笫之間她都不曾這樣的慌亂。
片刻後,華音擦了擦唇瓣,已然緩過了慌亂的情緒,轉回頭,看向裴季,問:“大人為何要如此?”
“如何?”裴季低低的問。
他似乎心情很好,眼裏噙着淺淺的笑意。
華音抿了抿唇,眸光往馬車垂簾外看了眼,然後擡手微顫的放在了自己的唇上示意,聲音壓得非常的低:“就這樣。”
裴季笑意微斂,擡眉:“不行?”
華音閉眼暗暗呼吸了一息,平緩了心緒後睜開了眼,雙目清明地與他相對視:“在盤阿寨的時候,大人應過我的,等所有事情都搞明白了,也把我背後的勢力揪出了,就給我一個新的身份,讓我離開。”
裴季聞言,眸色一沉,臉上淡淡的笑意瞬間全無,眸色也變得冷凝深沉。
看到裴季的表情,在那一剎那,華音便知——裴季十有**要反悔了。
在華音的目光之下,裴季緩緩開口:“待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最好的庇護。”
果然,反悔了……
“可待在大人身邊才是最危險的,比起我,想殺大人的人不知有多少,不是嗎?”
裴季微擡下巴,自負道:“那又如何,他們殺不得我,我自然也能護下你。”
“可我不想。”華音應得沒有任何的猶豫。
華音說完這話後知道裴季獨斷獨行,她多說無益,便就低垂下眼眸不看他的臉色,同時也沉默了下來。
便是不看裴季的臉色,華音也感覺得到他那如鋒芒一般的目光。
馬車漸停,童之下了馬車,道:“大人,回到客棧了。”
華音率先掀開了簾子,從馬車上下來,在童之與錦衣衛詫異的目光之下,步子極快,似要甩開後邊的人。
才進入客棧,手腕卻忽然被寬厚的手拉住,華音抿唇欲掙脫他的鉗制的下一瞬,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拉手臂,步子一踉跄便落入他的懷中,被他打橫抱起,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費力。
華音暗暗使勁掙紮,要從他的懷抱中掙脫。
“你若是再胡鬧……”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華音……
真怕他這人沒皮沒臉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與她做出親密的事,華音也就停下掙紮。
裴季抱着華音的姿勢強勁有力,冷抿着唇把人抱入大堂,步伐沉穩地邁上樓梯。
錦衣衛看向童之,目光中似乎帶着探究,童之也是搖頭。
二人方才在馬車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短短的小半個時辰,二人之間的氛圍變化這麽大。
而且……
已恃寵而驕驅使卻不自知的九姨娘,脾性似乎更大了。
轉頭往二樓玄關望去,看着小叔抱着九姨娘消失在樓梯口,童之輕輕一嘆。
希望九姨娘倒是真的改邪歸正了。
總歸良家姑娘也不适合天天在刀口上的小叔,與小叔在一塊不說驚險,估摸着吓都被吓死。
若是九姨娘的話,只要改邪歸正,再也合适不過。
膽子大,還有些本事,與小叔一樣,也被人暗殺,怎麽瞧着都覺得合适。
裴季把華音抱到了自己的房外,一腳踢開了房門。
進了屋中後,又用腳踢上了房門。
華音被他抱入屋中的時候就知曉他要做什麽了,待被他放到了床上後,她欲起身之際瞪了他一眼,語氣生硬的提醒:“大人,我傷還未好。”
裴季竟把身上的外衫脫下扔在地上,利落俯下身體,雙臂撐着床榻,把華音圈在兩臂之中,俯視着榻上的她。
屋內未點燭火,只有外頭透進的微弱光亮,華音看着裴季,他眼底似乎泛着寒光一樣。
在這一瞬,華音明白了過來,她的話惹怒了他。
裴季雙眸微眯,嗓音沉沉:“傷未好,嘴巴倒是利索得很。”
聽了她那些話,裴季心底似窩了火。
華音擰眉。泥人尚且有脾氣呢,他這樣出爾反爾,還不讓她發脾氣了?
華音再次強調:“大人便是再急色,也待我把傷養好再做,不成嗎?”
裴季心頭似堵着,需疏。
身體微沉,聲音也低啞:““我輕些便是,若是牽扯到你的傷口,我便停下。”
華音不信他的鬼話,推着他,惱道:“可我今日不想。”
“可我想。”裴季眸光寒寒,似乎被她激起的火氣還未消。
華音感覺得到他的火氣,不管是情緒上的,還是身體上的。
華音知曉現在不讓他洩去火氣,今晚是不能善了了,索性閉上了雙目,他愛咋的就咋地,她不管了。
………
裴季确實溫柔了許多,與在裴府時的激烈成了鮮明的對比。
華音到了裴季依舊未到,但困意湧了上來也讓她有些煩了,便故意說自己的傷口開始疼了。
裴季雖未得盡興,但聽到她叫喊也确實停了下來,匆匆了事。
二樓的錦衣衛早被童之調到了一樓,也讓兩個小婢在外邊守着等候吩咐。
待屋中要水時,便低着頭送了進去,而後退出了屋子。
半刻後,裴季只着長褲,赤膊的從屋中把昏昏欲睡的華音抱出了屋子,吩咐婢女收拾他的屋子後,便把華音抱回了她自個的屋子。
把華音平緩地放置在床榻上,裴季轉身去點了燭火。而後走回床榻外,望着華音緊閉的雙目,負手而立。
“往後你執意要走,生死與我無關,若留下,我必護你,你三思後行。”
華音依舊沒有睜開雙目的意思,裴季也不指望她能有所回應。
而她的回應,對他來說已然不重要,總歸結果都是一樣的。
裴季繼續道:“還有一事,明日會有個九歲左右的孩子扮做小婢留在你身旁,這孩子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先皇血脈。”
說罷,裴季轉身離去,待走到門前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大人”。
裴季步子一頓。
華音睜開了雙眸,望着帳頂,緩緩開了口:“大人如此不舍我,可是真對我生出了喜歡?”
裴季眉宇一擡,輕笑了一聲:“與別人不同,我确實對你有幾分興趣,也有幾分喜愛。”
收斂了笑意,裴季目光晦暗不明:“只要你不觸及我的底線,我便能慣着你,護着你。”
說罷,便打開了房門,出了屋子,關上房門之際,淡淡道了聲:“早些休息。”
待裴季關上房門後,華音回想他說的話,輕嗤一笑。
他的底線?
只怕今日她要殺他,他可能都未必舍得殺她。
只有幾分喜愛?
她也有些不信。
以裴季的行徑來看,倒像是對她動了情。
“诶……”華音輕一嘆氣,指腹摸上了唇瓣,有一瞬的失神。
裴季對她動情,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在于,他會費心思的護她周全。無論是她背後的那些人,還是別有用心的人,裴季都能替她擋下八成兇險。
不好在于,她恐怕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想把她抓回去,然後與他過日子,伴随而來的也有各種危險。
裴季若只是個朝臣,她也是個尋常女子,或許她會毫不猶豫留下與他過安穩的日子。
但他是權傾朝野的權臣,而她也不是什麽尋常女子。他們的人生注定不會安穩。
更何況,裴季對她戒備松懈了,她卻放松不了。
她的記憶與她身上的蠱能不能順利解決都還未知,她又怎可能會與他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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