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生氣)
華音打開了房門, 面無表情瞪了裴季一眼後,就轉身回了屋內,背對着裴季坐到了桌旁。
裴季盯着半晌那綽約多姿的背影沉吟了幾息後才踏入步子,轉身把房門阖上, 複而轉身行至桌前, 負手站在華音的背後。
靜默的半會, 小金銀圍在他們兩人腳下打轉, 見他們都不理會自己,便直接倒在地板上打了一個滾,然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扒拉着自己尾巴。
半晌後,裴季聲音低沉的問:“聽牆角可聽全了?”
華音聽到他的話, 手心暗暗收緊,回駁道:“大人莫要冤枉我, 我可沒有聽牆角,我就站在樓梯口, 是大人沒有看見罷了。”
裴季眉梢一揚,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翻杯倒了一杯遞到她的身旁。
若是以往, 華音也不會不識趣, 但現在卻是看都沒看一眼,更別說是接了。
她不接茶水,裴季也不怒,只把茶水放到了她一旁的桌面上, 問:“前邊的也聽到了?”
華音雖抿唇不語,但裴季見她的反應, 也知她是真的聽到了。
擡起雙手,大掌便放到了她的肩上:“等回去了, 便把禮辦了,有攝政大臣的夫人的身份在,自然能護你周全。”
華音擡起手撥開他搭在肩膀上的手掌,語聲似平靜道:“我不過是個見不得光的殺手,大人也不用太擡舉了我。更不用大人費心思去編織什麽溫柔鄉來網住我,我也會在恢複記憶後,把所知的事情如數告訴大人。”
溫柔鄉?
難怪在金都的時候,他忽然對她那般好,原來打的是這個算計!
要娶她?
她說答應了嗎?!
裴季低眸望了眼華音捏着拳的手,直言道:“我不否認我有過這個想法。”。
華音驀地轉頭瞪他,惱道:“我何德何能,竟然能讓裴大人對我費這麽大的心思!”
說着,直接扭了扭肩膀,把他的手晃開,直接坐到了另一張椅子上。
華音也說不清自己為何這麽生氣。
她用完了早膳,在窗戶後看到那些南诏大臣陸續離開,她便到樓梯口等裴季,想要問問現在南诏的情況,誰成想會聽到那些話。
她見裴季與童之上樓,正欲喊出“大人”二字千,因她耳力極好,隐約聽見童之喚了裴季一聲小叔,愣了愣,所以沒有喊出聲。她還在驚訝間又聽到裴季問童之“華音做你的嬸嬸,如何?”
華音懵了兩息後才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随而心頭猛然一震,劇烈跳動着。
震驚時,卻忽然聽到童之說在金都時候,裴季說過對她編織溫柔鄉……
華音只轉念一想就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溫柔鄉,英雄冢,最是殺人誅心不見血。
童之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潑下,她那跳動得厲害的心跳這盆水而平靜了下來,平靜之餘卻又有怒意升起。
裴季看了眼落空的手,下一瞬便上前,一把将華音抱起,指骨分明的寬大手掌托着她的腿和胸口下側,臂膀強勁,幾個跨步便走到了床榻旁。
華音猝不及防被他抱起,愣了一瞬後便立馬掙紮了起來,惱道:“大人是怪我不識好歹?!我就是不識好歹,等恢複記憶後,我就離……”
離開的開字還未說出來就被裴季撂到了床榻之上,他立即壓了下來,直接堵住了華音了嘴。
用他的嘴堵住了她的嘴。
略狠的一親之後,裴季擡起了頭,直盯着她,眼神泛狠:“沒我的準允,你能離開得了?”
華音被她親了一下,懵了一瞬,但聽到他那□□至極的話後,脫口而出:“我這一次不就逃了,下一回我也有了經驗,自然不會……”
話還是沒有說完,裴季又是猛地一低頭,在華音的唇上用力一親。
華音瞪他,推開了他後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唇,避免讓他再親下來。
裴季微眯黑眸盯着她,聲沉如水沒:“再重複說一遍試試。”
許是多次陽奉陰違,裴季也沒對她如何,讓華音越發的不怕他,所以她開口就道:“說便說,我能逃得了一回便……”
“我會讓你下不來床。”他陰沉沉吐出了這麽一句話,聲音透露着絲絲寒意
華音的聲音戛然而止,杏眸圓瞪着他。
華音不瞪了他半晌後,反應過來自己太情緒話了,不利于應對裴季,意識到這點後,暗暗呼了一口氣,情緒也得緩和。
面色沉靜下來後,華音轉開了臉,故意不看他,相繼沉默不語。
比起憤怒,她更多的是失望。昨日才說了讓她留下的話,今日卻讓她知道他想騙她的情。
裴季直起身,把她的鞋子脫下,自己也脫去黑靴,躺在了她的身旁。
華音轉身,背對他,但下一瞬卻被背後的人強制霸道的鎖入了肌肉紋理明顯的懷中,總歸是掙紮不開的,華音也懶得掙紮了。
裴季只抱着她,什麽都沒有解釋。
他們兩人上了榻,小金銀也跳了上來,趴在兩人身上,睜着一雙無辜的大眼看着他們。
這雙大眼睛中寫滿了對他們現在在幹什麽的好奇。
裴季擡手把它撥弄到了裏側,小金銀落入在最裏邊,華音則被一人一貓夾在了中間。
他低聲道:“我行事向來不喜拖泥帶水,也懶得費心思勾心鬥角,能動手絕不會手軟,如此,你覺得我會費那些心思對你編織溫柔鄉,诓騙你感情?”
華音聞言,心底不禁漏了半拍。
仔細想想,裴季這人确實是能直接動刀便不會耍陰險。
可他就是有了那樣騙她的心思!
這個怨念一出,華音倏地一怔。
……她竟然氣的不是裴季有可能要謀劃騙取她的信任,氣的竟是他曾有過想給她編什麽鬼的溫柔鄉的想法。
華音愣怔間,耳邊繼而傳來裴季低沉的嗓音:“你覺得,我是那等會與人多做解釋的性子?”
華音心道,确實不是。
裴季細細輕撫着華音的細腰,薄唇附到了她的耳後,放輕聲音,緩緩開口:“所謂的溫柔鄉,不過是我給自己一個讓你活着的理由罷了。”
先前在府中發現她體內的蠱蟲,從而懷疑她的身份。以他的性子,必然會把她關入牢中大刑輪番伺候。
但因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與他暗暗較勁的性子又極對他胃口,所以心生出了那麽幾分不舍。
那時倒是不察,現在回想,倒是清晰了。
華音唇瓣微微一張,有些驚愕。
片刻後,華音心底已然信了他,但接着又聽他嗅着自己發絲,低聲喃喃道:“你信不信都無所謂,總歸也逃不了,若是再逃一回,關起來便是。”
……
信歸信,但她現在為什麽依舊會覺得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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