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一起離開
沈宜荏雖沉默不語, 一旁的傅宏浚卻忍不住出聲駁斥道:“祖母,這不關她的事。”
而丘老太太心內這無處發洩的怒火便又湧了上來,她只瞪着沈宜荏罵道:“你難道是個啞巴不成?還是只會勾了家裏的爺們給你說好話?你到底與芷嬌說了什麽, 将她氣了出去?”
面對丘老太太的咄咄逼人, 沈宜荏雖心存愧疚,卻也不願平白無故讓人冤枉了去,她正要開口解釋之際, 卻聽得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再定睛一看,卻是神色匆匆的鎮國公傅升邁步而來, 身邊還跟着面有難色的沈氏。
一進正屋,丘老太太便将自己身邊的迎枕朝着沈氏的方向砸去,雖面有虛色,可矍铄的雙眼裏卻迸發出一陣冷冽的寒意,只聽她沙啞而又年邁的聲音響起,只道:“我把嬌兒交到你的手上, 你是如何做母親的?你是死人不成?嬌兒跑出宴廳這麽久,難道你也沒派人去尋她不成?”
沈氏也因傅芷嬌的慘死而心中發憷, 面對丘老太太滔天的怒火, 她便瑟縮着身子躲在了傅升身後, 原以為傅升總會為自己說幾句好話,可她望見的卻是傅升冰冷而又審視的眼神。
“難道因為芷嬌是庶出,你就不把她當成你的女兒了不成?如何會出這樣的事?”傅升雖未厲聲責罵, 可說出來的話卻如鋒利的刀刃一般刺痛了沈氏的心。
王氏那事以後,她心裏已明白了自己不再被傅升放在手心裏寵愛,可她們到底有好幾年的夫妻情分在,緣何傅升會如此不講情面?
沈氏心內雖已疼得千瘡百孔,可她也明白, 若是此刻被這老虔婆安下了這個苛待庶女的罪名,她在鎮國公府裏可再也翻不了身了。
思及此,沈氏只得偷偷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随後她便雙眼通紅,一副我見猶憐的做派,只聽她哭道:“公爺,您當真是誤會我了,這一日在尚書府上,我可卯足了勁想為芷嬌尋個好人家,也好全了母親的心願,所以我便讓宜荏陪着芷嬌說話,可不知怎得竟鬧出了這樣的事。”
沈氏說完,那雙顧盼生姿的眼裏便氤氲起了水霧,這番作态倒真是讓傅升熄了大半火氣。
“罪魁禍首”沈宜荏卻目露震驚地望着沈氏,她不明白為何姑母要将這事扔到自己身上,可丘老太太與傅升憤怒的目光已移向自己,沈宜荏當下來不及去思考什麽。
面對沈宜荏無辜的眼神,沈氏心內當真有些不好受,只是在來老太太院裏的路上,她已深思熟慮過該如何将自己摘出去,宜荏到底是個外姓人,若自己将罪責推到她身上去,老太太便是再生氣,最多也就是将她趕出去罷了。
平日裏自己雖想靠宜荏來蠱惑傅宏浚,可大難臨頭,也只得折損這枚棋子了。
“你到底說說,你與芷嬌說了什麽?”傅升陰晦不明的鷹眼好似要将沈宜荏全身上下扒個精光一般。
察覺到傅升冒犯又肆無忌憚的視線後,傅宏浚搶先一步擋在了沈宜荏面前,如今他的身量已高于傅升,通身上下的氣焰也似要與傅升針鋒相對一般。
“表妹不過是與芷嬌說了些女兒家的體己話罷了,父親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傅宏浚面上便是不屑,口中雖稱傅升為父親,可眼裏卻無一絲對他的尊敬。
傅升也被傅宏浚這幅不可一世的樣子給氣了個仰倒,他知道自己與這個兒子之間的隔膜已是厚不可測,可他卻沒想到,浚兒竟會因為一個勞什子表妹而對自己惡語相向。
傅升心內壓抑的怒火便又湧了上來,他只冷冷一笑,而後便無視了傅宏浚,只對他身後的沈宜荏說道:“若你不把話說說清楚,我這鎮國公府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說到鎮國公府這四個字時,傅升已是咬牙切齒,他需得讓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兒子明白一點——如今這個鎮國公府還是他傅升的,他傅宏浚也不能在自己跟前硬氣起來。
沈宜荏被傅升如此直剌剌地責罵,臉上的平靜神色已是維持不住,她只得緩了口氣後,道:“芷嬌與我說的是沈公子一事,她說她不願嫁給旁人,只想等沈公子回心轉意,我卻告訴她,那沈公子并非良人,配不上她,芷嬌這才哭着跑了出去。”
床榻上的丘老太太聽了沈宜荏這番話後,已是又驚又氣,臉色瞬間煞白了起來,連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果真是因為那個沈公子,芷嬌前兩日便整日怏怏不樂,自己與她好說歹說,将那沈公子的品性直截了當地告訴了她,可芷嬌卻并沒有将自己的話給聽進去。
如今竟又因這沈公子而招來了殺身之禍,卻不知她這個做祖母的一顆心已是碎了一地。
丘老太太本就身子孱弱,如今聽沈宜荏說了事情的經過後,她便兩眼一歪,又昏了過去。
一時間,屋內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待太醫進府後,傅升便寸步不離地守在丘老太太身旁,待丫鬟們給昏迷的丘太太喂好藥後,他方才沉着臉離去。
回了正屋以後,沈氏并沈宜荏、傅宏浚皆垂首立在長廊下,傅升停在沈宜荏跟前,仔細地審視了一番這面貌嬌俏的女子後,便将目光落在了傅宏浚身上。
瞧傅宏浚望向這沈宜荏的目光,擔憂中又帶着細細密密的情思,傅升已在心裏肯定了一點,這女子能将兒子勾上手,必不是個簡單的女子。
他當下便譏笑出聲道:“你這番話能騙過老太太,卻騙不過我去,芷嬌難道是個不知好歹的女孩兒不成?緣何你說了這些話,便能将她氣得跑出了宴廳,便是芷嬌不是你親手所害,卻也與你脫不了幹系。”
傅升說完這話後,垂首靜立的沈宜荏面色便也變得慘白無比,她剛想為自己争辯之際,卻聽得傅升接着說道:“這鎮國公府是容不下你這樣蛇蠍心腸的女子了,我給你些銀票,你自請出府吧。”
他這幅施舍叫花子的模樣讓沈宜荏愈加難堪了幾分,她求助似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靜默無聲的沈氏身上。
她們是嫡親的姑侄,姑母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趕出去吧。
可回答沈宜荏的卻是沈氏冷漠而又平靜的眼神,沈宜荏便知今日姑母是不會再為自己說話了。
沈宜荏已無力再為自己辯駁什麽,鎮國公已是認定了自己是個心機頗深的女子,她無論如何解釋,鎮國公都不會相信,與其再被鎮國公羞辱一次,不如她體體面面地自請離開。
沈宜荏好不容易才穩住自己顫抖的聲調,便對鎮國公說道:“多謝國公爺平日裏的照拂。”說着,也不管那些銀票,便要轉身離去。
她剛要邁出步子時,卻覺一陣大力将自己拉回了原地,迎面對上的,是傅宏浚憤怒又傷心的黑眸。
沈宜荏卻覺自己的心似乎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般。
沈氏與傅升皆是一臉震驚地看着傅宏浚這般動作,平素克己守禮的傅宏浚鮮少如此肆意行事,往常他連話也沒對旁的女子說過幾句,可如今卻見他正青筋橫起的握住了沈宜荏的手臂。
傅升心內警鈴大作,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己這個不争氣的兒子當真是喜歡上這個孤女了。
他可早已為傅宏浚物色好了正妻的人選,眼前這個沈宜荏雖相貌不俗,可家世實在是太上不得臺面了一些,便是給浚兒做妾,也是她高攀了。
“你想做什麽?”傅升此時的語調已是冰冷至極,為了杜絕傅宏浚這般绮思,他不得不訓誡道。
可傅宏浚的雙眸裏好似只放得下沈宜荏一人一般,四目相對之間,還是沈宜荏率先敗下陣來,“表哥……”
這一聲表哥着實讓傅宏浚回過了神來,只見他立刻将沈宜荏護在了自己身後,随後便對傅升說道:“表妹不過是好意提醒芷嬌一番罷了,她何錯之有,你為何要将她趕出去?”
見傅宏浚連父親都不肯叫了,傅升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只見他責罵道:“你妹妹難道是個這麽不講理的性子?若這女子當真是這般說的,她為何要哭着跑出去?”
傅宏浚聞言,卻冷冷一笑道:“妹妹不是不講理,只是遇上了個能說會道、愛哄騙人的男子罷了。”
“豈有此理,那可是你的妹妹,哪怕不是從你母親肚子裏出來的,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可為了一個外人诋毀她的名節?”傅升臉色黑沉,目光裏露出來的寒意讓一旁的沈氏都有些不寒而栗。
誰知傅宏浚卻迎着傅升如墜冰窟的目光頂了回去,譏諷的笑仍挂在嘴角,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有什麽資格提我母親?她死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做什麽?從你這樣的人嘴裏說出我母親的名字,是對她的一種亵渎……”
他這番話還未說完,那張俊臉上已被傅升狠狠扇了一巴掌,五個鮮紅的手指印便即刻映在了他臉上。
沈宜荏被唬了一大跳,傅升這一巴掌是一點都沒有留情,表哥的嘴角還滲出了一絲血跡,她憂心不已,便上前拉住了傅宏浚的手臂道:“表哥,疼嗎?”
傅宏浚卻不将這點疼痛放在眼裏,他只對沈宜荏粲然一笑道:“不疼,表妹先回房去收拾行李吧,這烏煙瘴氣的鎮國公府,的确是不用多待。”
說完,傅宏浚便作勢要帶着沈宜荏離去,身邊的傅升望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後,才出聲呵斥道:“你這逆子,若是走了,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傅宏浚聞言,便停下了腳步,只回頭對傅升冷笑道:“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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