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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嵘”三個字的出現頻率很高。縱然公衆的記憶只有七秒，每天都有新的熱點在刷新，新的爆料蓋掉舊的爆料。但時至今日，和程希嵘有關的新聞，知識熱度下降，卻并沒有徹底斷絕。

然而談論起來，卻都顯得小家子氣。公衆茶餘飯後，當個消遣。而圈內的人……所有的議論都是放在私底下，三兩個關系好的友人湊到一起時，低聲說上兩句。

媒體不論，那些在社交網絡中的通稿是一方面。然而另一個層面，還真是沒有人會在圈內人聚集的地方，大喊出“程希嵘”這個名字。

這讓所有人都愣了，錯愕之餘，生出一種興奮的期待——有料！

在這裏對峙的兩個人，是和程希嵘關聯最密切的兩個人——父母就算了，徹徹底底的圈外人，根本攪不進來。餘下的，程希嵘私生活中交往最多的，也就只剩馮奕和小南陸了吧？

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很尖銳，這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的。馮奕絲毫不避諱自己對小南陸的殷勤，圍着他打圈，甚至會酒後夜襲他的房間——這個行為就過分了，超出前輩該有的正常關心。也不知道馮奕是想做什麽，這個态度也是讓人捉摸不定。

小南陸就簡單多了，只有兩個字：排斥。

他一直在排斥馮奕，拒絕接受馮奕的殷勤，不接受馮奕的好意。馮奕可能連做新人的時候都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被人啪啪打臉，一點面子都不留。

不知道馮奕心理什麽感受，最起碼表面上，他一點沒表現出什麽異狀。該上前的還是要上前，想做的事情一件不落，也不管周晟是什麽滋味，該纏還是纏。

敏感的人驚覺，馮奕是在糾纏小南陸？

為什麽？

現場一片安靜，連謝志英都停了下來。做這一行的，就算天生沒有，被環境熏陶久了，總是要比尋常人的八卦之心敏感些。也跟濃重些。

圈內的秘聞太多，整個行業都是這種沉甸甸濕漉漉的氛圍，沾了水，永遠都幹不透。

再多潑一瓢，也不多。少了這一點，那就缺點這一份的滋味了。

曼曼還想拉馮奕，一句“你別吵架”還沒出口，聽聞那一句，立刻炸毛：“你憑什麽啊！？你憑什麽提希嵘哥？有奕哥在這裏，怎麽都輪不到你吧！？”

程希嵘冷笑一聲，直勾勾地盯着馮奕：“我有沒有資格，你問你奕哥。他背着人前人後做了什麽事情，也讓他給你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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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有大八卦啊！周圍的人蠢蠢欲動，都坐不住了。

曼曼的臉瞬間脹得通紅。她只是嘴碎又絮叨，論口才，這東西她不占半分。她又不是多堅定的人，讓程希嵘那麽一怼，竟然生出一些懷疑。良知和理智開始扯皮，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偏向哪一方，只能不痛不癢地給出一句威脅：“你別血口噴人！奕哥做過什麽？你倒是說出來啊！吞吞吐吐，你——奕哥？你做什麽？”

馮奕已經走到程希嵘面前，捉着程希嵘的手腕，拖着他往外走，還側頭威脅：“給我閉嘴！”

曼曼驚呆了。

這個舉動意味着什麽？簡直不敢細想。

曼曼呢喃：“奕哥……該不會真有些什麽吧……”

可惜沒人回答她。這次程希嵘倒是配合，由着馮奕把他拉走，不過是有些趕不上馮奕的腳步，呼吸開始急促。

兩個人出了這間教室，又穿過走廊繞到備用的消防步梯間。馮奕上樓梯太快，程希嵘才終于出聲提醒：“你，你慢點。”

馮奕沒理會，拖着程希嵘往上走，一直到了頂樓才停下來。

程希嵘彎腰撐在膝蓋上，胸膛內劇烈地跳動，呼吸都熱辣辣地有些疼。他渾身出了一層虛汗，整個人像是被水泡過，濕漉漉的。

沒有電梯實在是太痛苦了！心髒不好更糟糕！等有錢了，有時間了，一定要把手術給做了！

喘了半天，也沒等到馮奕的一句話。程希嵘直起腰，靠在布滿灰塵的鐵門上，擡頭看過去。馮奕居然已經抽出了一根煙，正準備點着。

這人是越來越放肆了。什麽場合都不管不顧，就随着心意走。教學樓之內，旁邊貼着禁言的标志，全當是空氣，根本不遵守。

最近幾天，程希嵘越來越有種“馮奕跟以前不一樣了”這樣的感慨。說得太多了，也就沒什麽意思了。以前他嫌馮奕刻板，說了不準吸煙的地方，就一定不會吸。

到底是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以前馮奕有點不合實際的天真，自有一套價值體系，嚴格遵守。他總認為凡事都是要從自身開始的，這樣傳播開來，才能成為一大片。每個人都能遵守社會制度，那這個社會肯定會往上走。

也不能說這不好。但企圖通過個人的力量去影響這個社會，實在是太苦難了，即使他有着一層明星身份。

程希嵘自己受不了被那些條條框框限制死，但他很支持馮奕，總覺得那樣較真的馮奕有點可愛。還有點性感。瘾不大的時候，程希嵘也能跟馮奕一樣去找吸煙區，算是以行動給他一個回應。

雖然次數不多，但他會告訴馮奕：“你正在影響一個人。”

這是他們之間的一點小情趣。

到現在，全破碎了。

又有什麽關系呢？其中一個人的身份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那些默契保留下來還有什麽意義？

程希嵘往後躲了躲，避開馮奕的第一口煙霧。

馮奕把打火機放回去，悶着頭抽了半根煙，整個人都被煙霧給籠罩起來。程希嵘實在受不了了，先開口：“你拉我過來，就是看你吸煙的？”

“我想讓你冷靜一下。別亂說話。”

真是什麽時候都不忘這點事兒啊！

程希嵘擡眼看他：“你明白的。”

只要他不再表現出這麽神經質的一面，就暫時安全。程希嵘如果想的話，早就公布了他和周晟之間那點事情，用不着等到現在，也沒必要在幾個圈內人面前公布。

圈內人不會幫他擴散的。聽了就是聽了，咽進肚子裏，爛了也不說。

程希嵘揮開面前的一股煙：“你我各走兩邊，就這樣。”

馮奕把煙按到牆上，狠狠轉了幾圈。他把煙蒂丢到地上，又踩了一腳，擡頭看着程希嵘：“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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