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逃婦?”融氏看去孟元元,眼神中幾分奇怪。
秦尤可不想在這裏磨蹭,繞過融氏就去抓孟元元。融氏哎喲一聲,像被撞到一般倒在了身後的婆子上,吓到一樣忘了反應。
孟元元往後退,眼中全是戒備。秦尤身材高大,在力氣上她完全吃虧。
不能被他抓回去,抓回去的話,她真的就完了。
“休要胡言,誰是你們秦家婦?”她呵斥一聲,餘光往四下看着。
可這裏是後門,就留着兩個守門小厮,沒有融氏的話,人也不會上前幫忙。
“融夫人,我不認得他!”孟元元大聲喊,想着這樣總會引些人來。
融氏好像回過神來,便讓小厮去拉住秦尤,自己也往前站了站:“先好好說話,賀家豈容你來放肆?”
她兩聲呵斥朝着秦尤,又看了看孟元元,像在琢磨什麽。
秦尤被人攔住,心中好生惱火。他跑到洛州府就是為了抓回孟元元,人帶不回去,那死的就是他。可他也的确不敢在賀家鬧出大動靜,便道:“我來找自己家的人,賀家憑什麽管?”
說着,他從身上掏出一張紙,往融氏面前一甩。
紙張被風搖着,上面字跡清清楚楚。孟元元的生辰八字,與秦家定下婚約的日期,雙方長輩的落款……
“這,這是真的啊。”融氏瞄了一眼,随後看去孟元元,“元娘子,你看今日府中辦壽,事情鬧騰起來不好。要不,你二人去後門外商議下,先把中間的誤會解開不是?”
孟元元退到牆下,眼看秦尤是有備而來,她知道一旦出了那扇後門,自己必然會被抓回去。
“對,跟我去外面談,”秦尤惡狠狠的擡着手指,來回點着,“忘恩負義的女人,當初我們秦家不收留你,你早不知道落去哪個窯兒了。給老子識相一點兒,免得吃苦頭。”
男人話語粗魯兇狠,饒是一旁的婆子都被吓住,看去孟元元的眼中多了幾分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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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元元牙根一咬,不再言語,轉身便跑。
似是沒想到她會這般,秦尤愣了一瞬,反應上來就跟着去攆。融氏同樣怔住,反醒過來急得重重拍了下大腿,那孟元元跑的方向可不就是前院?
她這是要把事情鬧大。
孟元元跑上游廊,身後緊跟着秦尤,眼看他一伸手就要扯上她。她猛的往前一沖,撞上一個正搬着酒壇的下人。
“啪”,一聲刺耳的碎裂,地面上散開無數瓷片,酒香氣在冷風中蔓延開來。
與此同時,秦尤上來揪住了孟元元,不由分說,拖着就走。
“你你,這……”管事快步折回來,看着一片狼藉,氣得說不出話,“站住!”
這可是地窖裏的陳釀,用來招待前廳貴客,這廂就這麽打爛了,讓他怎麽交代?
他一揮手,幾個小厮上去,圍住了秦尤的去路。
孟元元拼力反抗,掄着手裏包袱去打秦尤,趁他愣神的功夫,從他手裏掙脫出來。
她跑到管事面前,氣息不穩的顫着:“是我打碎的,我去跟夫人請罪。”
壽辰鬧出這麽大動靜,管事自然不敢往前廳那邊跑,後宅事兒都在藍夫人手裏。管事想了想,也就這樣定下,讓一個小厮去了朝裕院。
融氏趕過來的時候,鬧劇已經過了大半,眼看着并沒有朝她預想中的走,而是鬧到了朝裕院。讓藍夫人知道了,怕是後面再不會讓她來插手管事情了。
面對如此多人,秦尤心中也犯怵,他是想來抓回孟元元,不想事情鬧大,誰成想這小女子跟個刺猬一樣,這樣紮人。
到了如今這步,是誰也走不了了,都在等着朝裕院的消息。
過了一會兒,方才去報信兒的小厮跑了回來,說是讓人都去後門處的一見暖閣等着。
孟元元心內稍松,但是渾身仍然緊繃。賀家不想承認她的存在,這是她從開始就知道的,如今秦尤過來,萬一就趁着這個功夫……
身子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她實不敢往下想。眼下這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至于在城裏等候的郜居,她這次終究是去不成了。
再看秦尤,兩個家丁時刻盯着他,生怕他鬧出什麽麻煩。
一行人到了暖閣,融氏先一步走進去,臉色不太好,可如今這事情她也不能管,只能等藍夫人。
巳時早過,暖閣內彌漫着奇怪的氣氛。
秦尤惡狠狠的盯着孟元元,似要将她刮掉一層皮,幾番嘴中罵罵咧咧,秦家逃婦回去受家法之類。
這時,閣門打開,藍夫人在銀嬷嬷的攙扶下走進來。今兒是好日子,人身上的衣裳華麗又喜氣,盡顯一番貴氣。
進門後,她先是看了眼正中的邋遢男人,眼中閃過厭惡,而後又輕掃了一眼垂首不語的孟元元,這個紅河縣來的女人,還真是個麻煩。
一路而來,大體事情已經了解。是秦尤來抓孟元元,孟元元故意打爛酒壇将事情鬧大。
“到底怎麽了?”藍夫人于軟椅上坐下,手往扶手上一搭,腕子上露出精致的镂空雕花和田玉手镯。
心裏知道是一回事兒,來了就要從頭問起,一點兒都不能少。
話音剛落,秦尤迫不及待開口:“她是我們秦家婦,一月前從家中逃跑,我來帶她回去。”
他終究不敢太嚣張,才動了一步,已經有家丁擡手攔住,禁止他往前。
藍夫人瞅了眼屋裏,除了自己的幾個親信,再就是孟元元,融氏,還有秦尤。開始時,她将這事兒給融氏來辦,就是自己不想沾手,和賀勘有關的,她這個所為的母親總得掂量着來。
誰知道融氏如此蠢笨,也不看今兒什麽日子,就敢自作聰明胡來?
“秦家的郎君嗎?”藍氏客氣一笑,對人上下打量一眼,“若真是你們秦家婦,我們自不好多管。家事,還是得你們自己私底下商量。”
聞言,孟元元心底一沉,藍氏是想将她交出去?
一旁,秦尤來了精神,也不管什麽場合,大着嗓門子道:“這能有假?全紅河縣都知道她孟氏女嫁到了我們秦家。”
說着,又把那張皺巴巴的紙亮出來,作為證明。
“可是,若我不是秦家婦呢?”孟元元擡頭,看去座上的藍氏,“他們是否就不能抓我回去,更不能将我當賭債抵掉?”
抵掉,而不是單純的抓她回去。如果是這樣,也難怪人要逃出來。
這種事,高高在上的士族不會有什麽感覺,可是下人們卻深有感觸,包括銀嬷嬷,當初都是簽了賣身契的。在高門內做下人還好,這要是抵了賭債,就指不定将人送去哪兒了。
更何況孟元元有美麗的臉,嬌柔的姿态。
“胡說!”秦尤呵斥一聲,恨不能上前将孟元元捆起來拖走,“你嫁入秦家,怎不是秦家婦?從來就不安分,等回去不打斷你的腿!”
面對這個狠戾的男人,孟元元心內怎麽不怕,可臉上未顯半分,越是這種時候心中越不能慌:“我嫁的誰?”
秦尤想也不想:“秦胥!”
“那麽現在秦家可有秦胥?”孟元元又問,“既無秦胥,我便無夫君,自不是秦家婦。”
暖閣的門此時正好推開,一道颀長的身影立在那兒,是聞訊而來的賀勘。一進來,他便從聽到孟元元的後一句話。
秦胥,就是秦家二郎,他在秦家的名字。
“大公子來了?”藍夫人最先回過神來,對旁邊銀嬷嬷使了個眼色,後者趕緊搬來太師椅。
賀勘從孟元元和秦尤中間穿過,邁步到了藍夫人那邊,對人見了一禮,随後坐去太師椅上。
“二,二郎。”秦尤喚了聲,臉上換上讨好的谄媚,“一走就是一年,你也沒回家去看看,咱爹娘……”
“咳咳。”藍夫人輕咳兩聲,斷了秦尤的話。心中道了聲,無知的粗俗莽夫。
“哦,”秦尤趕緊改口,擡手指着孟元元,“她帶着小妹偷跑出來,害我找遍了紅河縣。這不年底了,總得把她們接回去。”
抓人轉眼間變成了接人,分明剛才還言要打斷人的腿。
暖閣中的氣氛越發怪異,藍夫人看向賀勘:“既是那邊的事,不如大公子來決定。”
賀勘應了聲,往站着的兩人看去。他還沒往紅河縣派人呢,秦尤倒先找了過來:“怎麽說是偷跑?”
他先問的秦尤,孟元元心中嘆了聲,果然他是站在秦家那一邊的罷。也是,秦家對他有恩,而她,差點毀了他的清名。
秦尤長嘆一聲,再不見先前嚣張,反而表現出很大的委屈:“我哪裏知道?就出了門一趟,回來她就拐着淑慧跑了。那傻丫頭還不知被灌了什麽迷魂湯,你也知道,孟氏女是什麽心機。”
“那你是否将她抵給別人,還賭債?”賀勘又問,語氣淡淡。
“沒有,她胡說,”秦尤斬釘截鐵,連氣兒都不喘,“這個女人,我真怕她帶壞了淑慧。”
一旁,孟元元聽着,眼前一陣陣發黑。秦尤怎就如此無恥?那麽,賀勘會信這些嗎?
她看過去,正好他也在看她,兩人四目就此在空中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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