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打從住進輕雲苑,這兒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能不會明着過來打聽,但是私底下肯定會有傳言,尤其牽扯着紅河縣秦家,總有些敏感。
關于大公子昔日娶的村婦,就在府中傳開,且紛紛暗中往這邊看熱鬧。只是,輕雲苑始終安安靜靜,整日裏就是秦淑慧養病的消息,也沒見那個村婦出來走動,一度讓人以為沒有此人。
突然間老太爺生辰,後門處的那場鬧劇,讓所有人知道了孟元元的存在,說是大公子當衆承認了她。
承認了,那便是會有名分。可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畢竟是正兒八經嫡長子的夫人,正妻啊。
這些變化,孟元元不太去理會,但是也能細微感受到,這個從秀巧身上就能明顯看出。
“嫂嫂,這件衣裳好看,你明日穿這件罷?”秦淑慧站在不大的衣櫥前,從隔板上取下一件,似乎很滿意鮮亮的布料。
她身板單薄,面頰尤帶蒼白,因為病弱而顯得一雙眼睛特別大,但小臉兒又很是認真。
孟元元坐在床邊,拿布巾仔細擦着阮琴,聞言看去在自己房中待了好些時候的小姑:“怎麽突然想着給我選衣裳?我明日只是去阿伯家走走而已。”
秦淑慧回頭,嘟嘴看去床邊:“我想讓嫂嫂穿得好看。”
明明那樣美的人,偏偏整日素淡的粗衣,連着發髻上也只一枚桃木花簪子,賀府中的丫鬟都比她打扮的鮮亮。
小姑娘抱着衣裳走過去,二話不說就往孟元元身上比着。
孟元元擡頭,略覺得有趣:“看來我家慧娘長大了,開始照顧我了?”
秦淑慧臉頰一紅,小聲嗫嚅:“你都不在意二哥嗎?至少好好收拾下自己,穿戴點兒好的。”
話到這裏,孟元元心裏頭就有了數,這個小姑是又在瞎撮合她和賀勘。結合白日裏人說的話,基本也能猜出來。
那趙家姑娘邀約秦淑慧過去,是抱着打聽的意思,看來目的是在賀勘身上。議親罷?他畢竟是嫡長子,又高中舉人,有可能還是未來家主。
正常的。
Advertisement
見孟元元一副不在意,秦淑慧急了,在她心裏,只認這一個嫂嫂,別人誰都不行。
“好,我穿。”孟元元哭笑不得,摸摸小姑娘的發頂,後者聽了歡喜的咧嘴笑開。
左右是去郜家,穿得鮮亮一點兒也沒什麽。
如了願的秦淑慧乖巧坐下,依偎在孟元元身邊:“嫂嫂擦琴做什麽?”
孟元元手指勾了兩下琴弦,帶出明亮的聲音:“試試音色。”
“好聽啊。”秦淑慧眨巴着眼睛,這樣近,嫂嫂嬌美的臉一覽無餘。
“晚了,快回去睡罷。”孟元元道了聲,把阮琴放在一旁。
秦淑慧搖頭,更往人身上賴緊了些:“我要和嫂嫂一起睡。”
“你都是大姑娘了,還這樣?”孟元元無奈笑着,便也多擺了一個枕頭,算是答應。
“才沒有,”秦淑慧搖頭,擡腳就鑽進床裏頭,“等二哥把你要回去,我就撈不着和嫂嫂睡了。”
今晚不就是嗎?二哥帶着嫂嫂去了他的住處。
孟元元站着,放床幔的手一頓。一起經歷過磨難,要說自己離開的那天,秦淑慧定然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人。
一夜過去,又是新的一天。
孟元元是從那扇小門出的府,沒人會在意。随後繞出後巷,到前頭大門等着。
時辰稍早,街上空曠,呼呼的北風刮過,像要揭掉人的頭皮。
剛出巷子口,興安跑着迎上來:“少夫人,快上車罷。”
孟元元和人應了聲,遂跟着到了馬車前,懷中抱着包裹嚴實的阮琴:“你也要去碼頭?”
再看看,前面好似還有一臺馬車,正停在大門外,幾名下人等在寒風中,張望着府門。
“嗯,”興安彎腰,幫着擺好馬凳,擡臉笑道,“我要跟着的。”
孟元元沒多問,只當人是去辦事,便掀簾進了車內。
簾子一落,隔絕了外頭的晨光,廂內略有些發暗。她在靠窗的位置跪坐下,沒聽見外面有動靜,想是還要等一會兒才能出發。
她解開了包裹阮琴的布袋,甫一松開,就露出精美的琴頭,四根琴軸各在兩邊。等整把琴出來,瞬間讓暗淡的車廂有了光彩。
孟元元端正腰身,整張阮抱在懷裏,手裏試着調了調琴軸,這廂活動了下手指,便按上琴弦彈出了幾個音。
清脆的聲音傳出,于寒冷中有了些生氣,只是很短,人的心緒才剛要随着琴聲沉浸下去,那把琴音已經停住。
賀勘站在車旁,等了等,琴音并未再響起。他伸手挑了門簾,裏面抱阮的女子似乎沒料到,下意識整個人一僵。
相比之前,現在的她身着一套碧色襖裙,整個人玲珑亮麗,像是春日那抹翠綠生機。
“公子?”孟元元稍感意外,然後就看見人進了車來,随後到了正對的位置坐下。
賀勘坐下,手裏整理着袍擺,一條長鬥篷遮住大半的身形:“有件事做,正好去南城一趟。”
說着,他不由往她的那把阮琴看去。
孟元元從一旁拿起布袋,一點點仔細套上阮,邊道:“我不知道是公子要出去辦事。”
昨晚他說有車,可沒想到他會是一起。
“無妨,”賀勘收回視線,看着前面輕晃的簾布,“正好我去南城,順道兒。”
過了會兒,馬車緩緩啓動,車輪幾聲吱呀便穩穩向前。
“你帶着琴做什麽?”賀勘想開口問,耳邊還萦繞着那縷短暫琴音,恰似春雨輕嘆。
孟元元擡頭,雙手交疊搭在腿上:“琴弦老舊,正好聽說城南有一個制琴先生,想帶去讓他看一看。”
賀勘點下頭,沒再問什麽,自身上取出一本書冊看起。
外頭馬蹄噠噠,車輪碾壓過石板路,留下一串沉悶聲音。兩人之間隔着一個人的位置,誰也不說話。
慘淡的日頭終于露出來,照着這座才蘇醒的城鎮。
“有軟墊。”賀勘道。
驀然的一聲話語,孟元元正被馬車晃得有些暈,下意識就看去對方,眼神尤帶懵怔。
“那兒。”賀勘眼神示意車廂的角上。
孟元元順着看過去,一個方方正正的錦緞墊子:“謝公子。”
她微笑淺淺道謝,卻并未探身去取那墊子,還是安靜的坐在原處,腰身端正,很是規矩。
如此,也就到了碼頭。
相比于上一回經過這裏,碼頭冷清了不少。一艘大船停在江中,前面是寬闊的甲板,船尾修着雙層樓閣,很是氣派。
孟元元不聲不響,安靜跟随着上了船。
船上風大,賀勘去了樓閣二層,平座上,站了一個中年男人,正扶着木欄瞭望茫茫江水。
“是京城賀家大爺。”興安小聲道,走在前面引路,“和公子一起去城南辦事。”
孟元元本沒想打聽什麽,只是興安對着她很愛說話,也不知是不是跟着話少的賀勘,憋了太久。
她被安置在一層的一間小房內,進去時,裏面已經生了炭盆,暖融融的。
大船離了岸,飄搖在江面上,船身偶爾吱嘎兩聲,伴随着嘩嘩江水。
興安不用跟去二層,索性就留在這兒跟孟元元說話:“京城賀家可了不得,這位賀家大爺據說也很了得。”
他嘴裏不停說着,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跟着賀勘多年,多少也知道些。
孟元元同樣知道京城賀家,賀滁的父親任職參知政事,相當于副宰相,同時掌管三司,大渝的財務必是要經他之手。這也難怪洛州賀家對人這般在意,如此招待。
“公子是否年後就會入京?”她問,指了指桌上茶水示意。
興安會意,咧嘴嘿嘿一笑,走到桌邊倒水:“對,最遲也是出正月罷。春闱在三月底,要提前過去看看,不出岔子,到時會住在京城賀家。”
孟元元嗯了聲。在紅河縣時,她就看出賀勘對于仕途的強烈,如今有賀相提攜,将來必是一片坦途。
而她,那時候也應該已經離開洛州府,回去權州。
大船沿着江岸走了一圈,接近晌午時,停靠在南岸的碼頭。
孟元元收拾好準備下船,有人推了門進來。是賀勘,他應當是飲過酒,身上沾着微微酒氣,只是臉上仍舊如初。
他走到窗邊,靠着椅子坐下,揉揉眉心:“讓興安送你過去罷。”
“不用,”孟元元想也沒想,順手倒了杯茶給人擱去手邊,“很近,我認得路,興安跟着公子就好。”
賀勘薄唇抿平,手指一勾握上茶盞:“那讓興安把阮給先生送過去,你去做自己的事。”
他抿了口茶,溫熱穿過喉嚨,沖散些許酒意,舒服不少。餘光中,女子靜靜站立。
“我自己去罷,要調哪裏也說得清。”孟元元回了聲,聲音淺淡。
賀勘手指不禁一緊,方才說了兩件事想要幫她,皆是被拒絕回來,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悶,是因為喝酒的緣故?
“那,你便留在郜家一日罷,省得來回匆忙。”
門扇半開,傳進來外頭停船的吆喝聲。
“只是去看看,應當能趕回去。”孟元元軟唇一抿,腮頰酒窩淺淺,“也未同淑慧說。”
賀勘的半邊臉隐在陰影中,手裏茶盞随手擱下:“已經晌午,你還要花功夫去修琴,多一日沒那麽匆忙。淑慧,我讓人回去告知她。”
孟元元看着他,遂點了下頭:“好。”
船已經靠穩,她抱起阮琴轉身離開了房間,很快通過走道上了甲板,留下一串極輕微的腳步聲。
賀勘深吸一口氣,借以想疏散胸中的憋悶,萦繞鼻尖的淡香也漸漸消散。
興安推門進來,将新沏好的熱茶端去桌上:“公子,要派人跟着少夫人嗎?”
“不必了。”賀勘輕掀眼睑,她适才說不用。
興安嗯了聲,往後退到一旁:“年底了,南城這邊不比北岸安定。我剛才和船工聊話,就聽說有那惡徒會尾随女子,欺負搶掠。”
“你腰上的是什麽?”賀勘往人瞥了眼。
“哦,小的差點兒忘了,”興安趕緊抽出別在腰間的信封,雙手遞上去,“公子記得前街的劉則嗎?”
賀勘手指一捏,信封到了自己手中:“劉四嬸子家那個小子?”
“對,”興安點頭,“方才北岸上船的時候,正好碰見他從一艘船上下來,可巧是來找公子你的。你也知道,府中不太喜歡紅河縣來人,是以我偷着帶他上了船,人就在下倉。”
賀勘看着黃色的封皮,沒有寫收信人是誰。抽出裏面的信紙,上面的字也不甚好看,像是出自孩童的手。
他看着,一行行字跡在眼中閃過,說的皆是關于秦家這一年來的事情,秦家兩老的故去,秦尤賣掉田産……
他驀的從座上起來,一把推開窗扇,往碼頭上看去。稀稀拉拉的人,那抹纖細的翠色身影很好尋找,緊緊抱着阮琴,很快消失在拐角。
“叫他過來。”賀勘一直看着那處拐角,萬年不變的冷淡眼神閃過什麽。
很快,那個叫劉則的少年被帶到了房間。
“秦二……賀公子。”劉則下意識改了口,對着窗邊男子彎腰行禮。
賀勘原以為會聽到一聲秦二哥,最後還是一聲客氣的公子。
“和以前一樣叫我就好。”賀勘打量眼前少年,離別一年多,人長高了不少。
一句話并沒有讓少年輕松,反而又拘謹幾分,實在是面前人已不是當初秦二郎,是高門士族的公子:“那日收到嫂嫂的信,我娘怕有些事信上說不清,于是讓我親自跑一趟。”
嫂嫂,指的便是孟元元。
賀勘記起了兩人當初的談話,那時他并不相信秦尤會真拿她抵債,她說給劉四嬸寫了信。後面信沒等到,等來了秦尤。
“一路辛苦,坐下說。”他指指凳子,自己也坐去對面。
劉則嗯了聲,腰身僵硬的坐下:“嫂嫂不在嗎?她右手好了嗎?”
“她有事,不在。”賀勘聽到右手二字,想起那日孟元元腫起的小臂,“她手怎麽了?”
“那日秦大哥要搶房契,嫂嫂不給,說那是秦家最後的一點東西。大哥手重,推着嫂嫂撞在門板上,幾個人上去才将他攔住。”劉則回憶着當日,說道秦尤時,明顯的咬牙切齒。
賀勘皺眉,這一年發生的許多事,到底他全不知道:“房契?”
莫不是田産賣光,便想賣祖屋?
果然和他的猜想一樣,劉則肯定的說秦尤欠了大筆的賭債,無法償還:“我正好跑腿兒去給賭坊送茶葉,剛巧看見大哥被放債的打,說沒有地契就剁了他。大哥說,要拿孟嫂嫂抵債。”
他也只是個十五歲的茶莊學徒,當場吓得躲了出來,回神便跑回家告知了母親劉四嬸。
一字一句的,無比清晰入了賀勘耳中。
秦父過世,孟元元一力操持,照顧着一家;秦母去世,她仍舊頂着那個家,與小姑相依為命;秦尤賣光了田産,她死死攥住最後的房契不松。
“這麽大的事,秦家的叔伯就不過問?”賀勘聲調微冷,握着茶盞的手不禁收緊。
劉則搖頭:“他們說嫂嫂是婦人,什麽都不懂,應當将全部家産給大哥。我娘說,要不是嫂嫂,秦家真的就全部敗光了。”
賀勘沉默着,原來他不知道的事情如此之多。是那個他一直不曾放在心上的妻子,扛下了這一切,原本是該他來抗的。
“祖屋還在?”他問。
“在,”劉則點頭,“嫂嫂将門全上了鎖,因為沒有房契,大哥和放債的也沒辦法。嫂嫂讓我娘幫着照望家門,說那是淑慧小妹最後的東西。”
雖然知道秦尤在紅河縣做了令人發指的事,可親耳聽到仍是會被震驚到。就連一旁的興安也是聽得直咬牙,雙拳攥起。
劉則下去之後,賀勘獨自坐在窗邊許久,手邊的茶盞徹底涼透。
半晌,興安輕着動作推門進去:“公子,該下船了。”
賀勘回神,三兩下疊起信紙塞進袖中,而後站起身來。他掃開衣上褶皺,邁步走出房間。
“公子,”興安往旁邊一退,低着頭,“秦家如今還能留下祖屋,虧了有少夫人。”
一個女子無依無靠,身邊帶着體弱小姑,可想而知會有多艱難。又是一路到了州府,中間吃了多少苦?
賀勘腳步微頓,颀長身影立在昏暗過道上,穿堂冷風直撲面門,擰起的眉頭更深了深。
興安幹脆深吸一口氣,腰板一挺:“因為公子的不在意,那些人才敢如此逼迫少夫人。”
賀勘眼底濃重,看着船艙出口,薄唇緊抿成一條線。
。
這廂,孟元元先是抱着琴去找了制琴先生,說是琴有多處要打理,便暫時留在先生那邊。
她從先生家出來,便往郜家去。因為賀勘多給了一日的功夫,時候上并沒那麽緊張,便買了些點心帶上。
對于她的到來,郜夫人很是歡喜,拉着人就說個沒完。還特意穿着上回孟元元給她做的夾襖,一個勁兒跨心靈手巧。
自己送的東西被人喜歡,這讓孟元元很開心:“粗粗趕制的,伯母過獎。”
“元元,你說實話,上回沒出來是不是賀家為難你?”說笑了一陣,郜夫人也就正經了臉色,關切問道。
孟元元笑笑,端着茶抿了口:“沒有,只是突然遇上一件事脫不開身。”
郜夫人将信将疑,在她臉上巡視一番:“那便好。甭管是賀家那樣的士族高門,還是咱這樣的商賈人家,最重要是有個體諒自己的相公。”
郜居在那邊敲了會兒算盤,擡頭看着自己娘子:“我常年在外,娘子打理這個家着實辛苦。”
“喲,元元你看,”郜夫人哈哈笑出聲,指着自己男人,“你伯父這是順杆兒上,說自己是個體諒人的。”
“那可不,”郜居把算盤一推,腰身靠上椅背,“明日還要帶着娘子去萬寶樓打一套金釵。”
“你可少敗家,”郜夫人嗔了男人一眼,“當着孩子的面兒,瞎說什麽?”
郜家夫婦你一言我一語的,孟元元在一旁抿着嘴笑,好似記憶中父母也是這樣的。這大概才是真正的夫妻罷,彼此間什麽都可以說,嬉笑怒罵。
知道孟元元可以留下一日,郜夫人帶着婆子去了廚房忙活。
客廳裏,就剩下孟元元和郜居說話。
“怎的沒見到兄長?”孟元元問。
“年底亂,他守在渡頭倉庫,晚些時候會回來。”郜居喝了口茶,“方才當着你伯母的面有些事不好說,你過來是想知道古先生的事?”
孟元元點頭:“阿伯,那位古先生當真有我父親的消息?”
郜居手臂搭在桌邊,習慣的撥拉了兩下算盤:“應當是有的,說孟兄當年是往西洋走了,具體的你等他回來罷,親自問。”
“有勞阿伯。”孟元元道聲謝。
郜居無所謂的擺擺手,笑着道:“你這丫頭總是客氣。我聽說即将上任的市舶使住在賀家?”
從事海上貿易航運的商人,是要和市舶司打交道的,畢竟自己從海外帶回來的貨物,每一件都要經過市舶司。
孟元元點頭,說了幾句關于賀滁的事,其實她并未見過那位賀家大爺本人。
“說起來,當年也有一位市舶使與洛州賀家有關,”郜居仔細想了想,看去孟元元,“就是你相公的外祖,陸司使。”
賀勘的外祖?
孟元元對于賀勘的事知道的并不多,當然他也不會對她說。
左右閑聊,郜居也就說起以前:“陸司使這人行事認真嚴謹,可惜後來犯了一樁大錯,被舉家流放瓊州。”
“流放?”孟元元一怔,瓊州的确是很多犯錯官員的流放地,不少人沒有撐過去。
“十年前的事,那時你還小,自然不記得。”郜居笑笑,也只當是一件談資來說。
可這邊,孟元元在心中算了算。十年前,那不正是賀勘被撿回秦家的時候嗎?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