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溫迪自問記憶力沒有任何問題。
幾年前的事仍舊歷歷在目,更別說就是剛才發生的事了。
剛才開門之後,她和呆貓都被那股味道嗆了個跟頭,這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但是現在,她站在門口,整個甬道裏除了微微潮濕的黴味,什麽都沒有。
她走進去沒幾步,就發現右手邊有一道小門,上面寫着廚師用。屋子空間很小,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床頭桌。
有點像她之前住的出租屋,擁擠但感覺很有安全感。
她想了想,把呆貓放到床上,自己走出去,把來路上的玻璃門鎖好,又扯了一截床單把門下的縫也塞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餐廳前後的這兩扇門都是用玻璃制成,玻璃的熔點是1500度,岩漿卻剛好是1300度,好像玻璃門就是為了擋住這些岩漿鼻涕蟲而設的一樣。
也就是說,這個城堡建成的時候,這些岩漿鼻涕蟲就存在了嗎?
怎麽可能。
溫迪自嘲地笑了笑,晃了下門把手,确定沒問題了,才轉身走進甬道,朝着小房間走去。
但是推門之前,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妥。
通往餐廳這邊的門被封住了,可是甬道深處還是未知的區域,而且看起來黑乎乎的,讓她有些不安。
萬一,這邊也有鼻涕蟲怎麽辦?
她突然覺得特別麻煩,以前在出租屋,她只要注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吵到房東就行了,沒想到現在睡前還要清除各種稀奇古怪的怪物,這真的是一個少女睡前應該做的事情嗎?
但是如果不去看看,她又睡不好。
Advertisement
溫迪走進房間,把牆上的風燈拿下來,慢慢朝着甬道深處走去。
走了沒幾步,她就發現,剛才的不是錯覺,這裏的确有股隐約的海腥氣。
氣味來源于物體,比如剛才那種強烈的腥氣,一般就是來源于剛捕撈上來的海貨或者腌制過的鹹魚什麽的。
但出現又消失的氣味……
總不會是鹹魚突然活了,逃走了吧?
溫迪覺得這簡直是恐怖片的完美展開,如果這麽推導下去,那就是這裏原本站着一個渾身布滿海腥氣的巨大物體,但是現在,消失了。
突然,她感覺似乎腳下踩到了什麽東西。
她蹲下去看,在風燈下隐約泛着光澤的地面上,有一層透明的凝膠狀液體。她踩上去之後鞋底就被粘住了,費了很大的勁才把腳從地上拔起來。
她突然想起當初給呆貓洗澡的時候,浴池凹槽裏的那種液體。
感覺像是差不多的東西。
溫迪覺得,再查下去恐怕不妙。
“回去吧。”溫迪自語。“再走下去我就得成炮灰。”
如果這是一個恐怖游戲,她在下一個轉角的地方就會遇到怪物,血濺當場。可如果她不往前走,這個怪物就不會被觸發,還能安心茍一波命。
溫迪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拐角,那裏黑漆漆的,聽不到任何聲音。
她轉身進了小房間,插好了門闩。
就在她關門的一瞬間,房門外拐角處的天花板上,有一條黑影閃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遠處的某座山上。
布萊看着在一邊偷懶的霍爾,氣得要死:“幹嘛就讓我一個人拔草啊?”
霍爾站在山頂,遠遠望着漆黑一片的城堡,突然說:“布萊,你真的相信她就是我們的主人?”
“我确定!”布萊蹲在地上把玫瑰叢拔起來,整個塞進旁邊的袋子裏。“你當時不是也在橋邊嗎,她可是唱出祝獻之歌了。”
“祝獻之歌也可以是她從別人那裏學的。”霍爾推了推眼鏡。“這些天我一直在讀她的心,發現她沒有一點自己身份的記憶,如果我們找錯人了怎麽辦?”
“那你到底要怎樣嘛。”布萊懶得跟他多說。“咱們是出來找種子的,你不能就讓我一個人翻草叢!”
霍爾仍舊看着遠處的城堡,隔了半天才說:“我想試試,她能不能單獨在那裏度過一夜。”
布萊愣了一下:“城堡裏有什麽危險嗎?”
霍爾揮了揮手,把旁邊灌木叢上的花枝折了一捧扔進袋子裏。“別擔心,布萊,只是一條非常弱小的蛇寶寶而已。”
布萊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地下室有什麽東西,喊道:“不行!我們必須現在趕回去救主人!那種生物沒有智商,可是會無差別攻擊的!”
霍爾露出一個笑容:“布萊,如果她真的是我們的主人的話,那種東西是根本威脅不到她的吧?”
布萊像沒聽到,起身就要往城堡的方向沖。
霍爾伸手把他攔住:“你不相信主人嗎?”
“我……”布萊皺着眉猶豫道。“當然,主人是最強的。”
“那你還擔心什麽呢?如果今晚過後她還活着,我就會改口叫她主人了。你不是一直覺得我對她的稱呼有些不尊敬嗎?”霍爾說。
“你确實不應該叫她‘溫迪小姐’,實在太沒大沒小了。”布萊叫道。
“所以打個賭吧,就賭她是不是那個值得被我稱呼為主人的人。”霍爾伸出手。
布萊盯着他看了好久,才嘆了口氣:“好吧,但是如果她撐不過今晚怎麽辦?”
霍爾輕笑了一聲:“那就可以證明她不是我們的主人,現在發現還為時不晚。”
布萊遠遠地看着城堡,心裏焦急地給溫迪輸送着念波:主人,你那麽強,一定會沒事的!
但是他的念波并沒有傳送到,溫迪在水池邊洗了把臉,走到床邊,掀開被子振了振,發現這被子一股黴味,跟她之前睡的那個房間差遠了,好像一夜之間,她的身份就由公主變成了女仆。
都怪那個大怪鳥。
要不是它弄壞了城堡,現在她還在樓上住呢。
她還沒享受幾天天鵝絨被子的柔軟,就又回到這種生存環境了,可能她就是沒有當公主的命吧——不知道霍爾回來會不會給她把房間修好。
說起霍爾,不知道他們今晚在哪裏休息。
說是一天一夜才會回來,是說,要在外面露宿?
雖然還是夏天,但是晚上也會很冷,溫迪經常晚上在大橋賣唱,所以對這一點非常清楚。
他們兩個穿的都很單薄,希望不會有事吧。
她和衣而卧,把呆貓抱在懷裏取暖。
過了一會,她就進入了夢鄉。
夢裏溫迪回到了過去。
那時候父親還健在,雖然家裏賺不到大錢,但是兩個人過得卻很快樂。
直到那天。
父親平時靠在附近撿廢品為生,那天,他把院子裏堆積的廢品賣了之後,得了一百多塊錢,帶着溫迪去吃大餐。
溫迪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飯,什麽醬爆豬肝,什麽宮保雞丁,他們一口氣點了五個菜,臨走的時候,父親還把剩下的那點菜打包了,說明天還能拌飯吃。
然後他們快回到家的時候,在最後一個巷子轉角,被一群奇怪的人攔住了。
那群人裝扮得非常統一,寬大的風衣,寬大的立領,寬大的帽檐,看起來就非常可疑。
他們把溫迪父女兩個攔住,說有話要說。
平時唯唯諾諾的父親那時候挺直了腰板,他把溫迪擋在身後,問那些人到底要幹什麽。
為首的那個風衣男人顯然是認識父親的,他笑着攤手,說自己并無惡意,只是想問問以前那麽風光的溫斯大人,怎麽現在混成了這個模樣。
溫父沉默了一陣,說:“能放過溫迪嗎,她什麽都不知道。”
那個風衣男大笑了幾聲,說:“她是你收養的?看起來好像只是個人類小女孩嘛。”
溫父沒有說話,低聲對溫迪說:“快跑,不要回家。”
溫迪那時候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是她知道他們遇到了麻煩。在這種時候,就必須得想辦法分頭逃。
這是父親從小就教給她的知識——打不過就得跑,不要硬拼。
溫迪小聲問父親:“那我去哪兒等你呢?”
父親說:“月色酒吧後門,來不及了,快走。”
溫迪點了點頭,立刻轉了個彎,從巷子的另一頭跑了出去。
剛跑出去幾步,她就聽到身後有個人追着她過來了。
她從小就生活在這裏,對于附近的地形非常清楚。那個人雖然速度很快,但還是被溫迪想辦法甩開,再沒了蹤影。
溫迪十分自豪,她本來是該去約好的月色酒吧後面等父親的。
但是鬼使神差的,她回到了與父親分開的那個地方,想看看那些人還在不在,父親逃掉了沒有。因為她甩脫了一個人,便覺得自己有辦法協助父親,而不是做累贅了。
等到她繞了一圈回去,發現那裏靜悄悄的,已經沒有人了。
她想,父親絕對是逃掉了。
但是轉身要走的剎那,她聽到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嘶嘶嘶,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
她的餘光看到,就在她身後的大街上,那幾個穿着風衣的家夥正聚在一起說說笑笑,帽檐下露出他們的本來面目,是長着獠牙的烙鐵頭。
溫迪清楚地聽到其中有個人說:“真弱,想不到這麽簡單就把他弄死了。”
另一個人有些悻悻:“可惜讓那個小女孩跑了,”
“跑了就跑了,反正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殺死這個人,要殺小女孩可是另外的價錢。”等那些人走後,溫迪流着淚跑到那裏,找到了奄奄一息的父親。
父親已經失去了意識,溫迪去附近的小賣鋪求救,幾個村民正好在那裏打夜牌,聽她這麽一說,搭了把手,把她父親送到了醫院。
溫迪至今都沒有想通,那麽多人,為什麽小賣鋪裏那麽多人,離得那麽近,卻誰都沒有聽到打鬥的聲音。
而那些風衣人,也再也沒有出現。
溫迪流着淚醒來,摟緊了懷裏的呆貓。
她很少夢到這一段往事,她總覺得對父親有愧,連在夢裏見到都透着一絲心虛。父親死後,她光是活着就已經拼盡全力,更別說報仇了。
但是哭了一會兒,她就發現,小房間的門外甬道裏,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聲音。
嘶嘶嘶,像是毒蛇吐信子的聲音。
同類推薦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