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反正就是想嫁給他了
“回禀世子爺,屬下已經将衛姑娘送回龍華寺了。”
沈令聞颌首,并未有多在意的樣子。反倒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周硯看出了不尋常,開口問道:“世子爺不是不喜女子近身嗎?”
沈令聞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他身上。
看起來随意,威懾力卻十足。
周硯立馬就收了打趣的心思,一本正經答道:“屬下知道了,衛姑娘和別人不一樣,屬下再也不多嘴了。”
“這是屬下在龍華寺收集的有關衛姑娘的資料。”
“六年前來寺中?”沈令聞沉吟,忽地輕笑出聲,“八歲前事俱不詳?”
他伸手叩了叩案桌,吩咐道:“查清楚。”
周硯點點頭,又呈上一份牛皮紙卷起來的軍書。
“軍營來報,清河郡王勾結山匪倭寇,意圖謀反。”
巴掌大的牛皮紙卷上密密麻麻布滿了批注,沈令聞揉了揉額頭,扔給周硯。
“年年反叛,年年不成,也是個廢物料子。”
“依屬下看,清河郡臨海,就算勾結了山匪倭寇也成不了氣候,不需着急。”
“咱們不急,可是宮裏頭急啊。”沈令聞搭着腿,把玩着腰間的玉佩。“如今皇城只有五萬兵馬,你說清河郡若反,其他藩王會如何?”
“自然群起而攻之,共分祁國疆土。”
沈令聞擡了擡下颌,倒是十分感興趣。
Advertisement
“天下大亂,這才好玩。”
屋裏頭的檀香幽幽綿綿,見沈令聞今日心情不錯,他大着膽子問道:“世子爺今日頭疾未犯?”
“衛姑娘果真有幾分本事。”
周硯撓了撓腦袋,有些不确定地問道:“世子爺,日後衛姑娘真的要和末将一起共事了嗎?”
“共事?”
“難道不是世子爺讓她抵債的嗎?”
沈令聞這才想起昨日的事,他微微楞了愣神,腦子裏忽然又晃出了她一雙彎彎杏眼。他擺弄了兩下桌上的硯臺,随口說道:“既如此,明日便去督察督察她。”
龍華寺內衛扶餘自那夜回來便一直病着,如今剛剛退了燒,正欲下地,卻發現周圍的一切都陌生的很。
“姑娘,您可算醒了。”槐序端着藥碗,趕忙扶起她,“姑娘快喝藥。”
“這是哪兒?”
衛扶餘神色微怔,只覺得眼前的粉紗帳翠玉屏看的十分不真切。
槐序欲言又止,“是衛國公府……”
“姑娘燒了整整三日也不見退,奴婢沒法子了只能去求國公爺,還請姑娘責罰。”
衛扶餘彎下腰想要去扶她,誰知略一動,整個身子便疼痛難止。她一開口便感覺嗓子被火燒了一般,連呼吸都有些不滞。
看來她稍微離沈令聞遠些,這身上的惡疾便都會再犯。
“不怪你。”衛扶餘接過藥碗,一飲而盡。“我總歸是要回來的。”
她可沒有忘記自己答應沈令聞的事情。
若想拿到卷宗必然得回到衛國公府,再者,她也快及笄,總不能真的在龍華寺當尼姑吧。
衛扶餘輕輕擱下碗,她抿了抿幹裂的唇,忽地問了句,“槐序,你覺得定王世子如何?”
槐序微微一顫,小心翼翼開口。
“如傳聞一般陰森可怖。”
那日白雪盡數被染成了血色,槐序甚至為此做了好幾天的夢魇。
她扯了扯衛扶餘的袖子,輕聲勸道:“姑娘,咱們以後還是別招惹這閻王了。”
“他不是閻王。”衛扶餘咧嘴笑了笑,“他是救我命的活菩薩。”
“那日怎麽說也算是救命之恩,槐序,你說我該如何報答?”
“姑娘不會是想……以身相許吧?”槐序睜圓了眼睛,她吓得跪在地上愣是不敢起來,慌忙勸阻道:“姑娘可知此番為何陛下會親自賜婚?”
“實在是……這位定王世子在雍州克死過三任未婚妻。”
“沒事,他克不死我。”衛扶餘喝了兩小口茶,不急不緩地說:“再者,我寧願被他克死,也不願入世家為妾,亦或者嫁入高家。”
連飲幾口熱茶讓她雙唇有了些許血色,衛扶餘擡起水盈盈的眸子,真假難辨。
“反正我就是想嫁給他了。”
周硯站在門外突然僵了僵,他低垂着頭冷不丁就和綠色小衫的少女對上。
“姑娘,周副将來了。”
衛扶餘楞了楞,烏黑圓潤的眼睛還挂着要落不落的淚珠。槐序整個人反正是如同霜打茄子一般,她像是不能接受事實一般呆坐在一側,還是衛扶餘拉了她一把她才回了神。
“帶周副将去偏房奉茶。”
衛扶餘拉了拉槐序的袖子,小聲問道:“你說,他聽沒聽見啊?”
槐序也有些惴惴不安:“以後這些話姑娘還是別說了,被夫人聽見了又得發落咱們。”
偏房中周硯站在角落頗有些不自在,他手裏抓着一件烏金黑的大氅,筆直地站在一側。
“周副将,你坐吧。”
衛扶餘抿抿唇,也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她剛剛随口唬人的話,周硯聽了幾句。
不過就算聽見了也罷,正好回去試探試探沈令聞的心意。
周硯飛快地将大氅遞給衛扶餘,“世子爺說不做虧本買賣,讓您把衣裳洗好了給他遞過去。”
“明日來取。”
四下無人,周硯又悄悄補了句,“世子爺順便還邀你在琵琶巷見。”
衛扶餘眼睛閃了閃,她一把抱過厚重的大氅,十分殷勤地說:“放心吧,我一定給世子爺洗的幹幹淨淨。”
她從袖口中掏出一塊成色上好的玉佩,對着周硯眨眨眼,一副十分上道的模樣。
“日後還請周大哥多多指教。”
誰料周硯卻連連擺手,一副惶恐的樣子。
“我只做份類之事,有關世子爺之事,一概不知。”
“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硯微微側身,拱手告辭。“不打擾衛姑娘休息了,我先行告退了。”
大約沈令聞這些年實在不受人待見,周硯臨走前還是沒忍住添上一句。
“衛姑娘要相信水滴石穿四個字。”
衛扶餘瞬間就被感動,她捧着厚重的大氅,淚眼婆娑地點點頭。“我一定會堅持感化世子爺,永不言棄。”
然後養好身體帶着全部身家快樂跑路。
她客客氣氣地将周硯送往正門,誰知倒是迎面撞見了一個不速之客。
“周副将怎麽這就走了?”
穿手游廊那頭徐徐走過來一個人影,她一身宮裝雍容華貴,頭上佩的玉冠是宮裏頭才有的式樣。
“見到長公主,二姑娘還不行禮?”
立在這女子身邊的嬷嬷一臉橫肉,面色不善的看着衛扶餘。
“拜見母親。”衛扶餘低眉,乖順的行了禮。
懷柔長公主扶了扶自己的步搖,目光冷冽地。
“不敢承你一聲母親。”
“你就是那個病秧子?”
懷柔長公主身後驀然竄出來一個少女,這少女身量不高,皮膚卻偏黑,好在明眸皓齒,一雙眼睛也算是炯炯有神。
她此刻打量着衛扶餘,又将視線落在周硯的身上。
“我道你為何不肯嫁去高家,原是有了心上人。”
“姑娘慎言。”周硯沉下臉,“末将此番前來奉定王世子之令,也得了衛國公的應允。”
“難道諸位對定王世子的命令有所不滿?”
周硯行伍出身,他眼神冷了起來,便将久居深閨的姑娘們吓得夠嗆。
京城裏沒人想跟定王世子扯上關系。
懷柔長公主位據衛國公府多年,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她将衛向晚拉至身後,扯了個笑容道:“既如此,便不多留周副将了。”
待周硯走後,懷柔長公主臉上的笑再也繃不住了。
她連話都不想多說,直接喊了身邊的嬷嬷将衛扶餘綁了去。
“你若今天應了高家這門婚事,今日我也不多為難你。”
衛扶餘雙手被絞着,她跪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恨恨地擡頭看着懷柔長公主。
“這件事,絕無可能。”
“那本宮可要好好問問你前夜府中尋你的家丁都是如何死的。”懷柔長公主冷笑連連,看着衛扶餘的眼神沁滿殺意。
這樣的眼神衛扶餘自然不陌生,她是衛國公府的唯一庶女,自幼便是這位長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低下頭,只繼續道:“不知。”
懷柔長公主似是被激怒,直接對嬷嬷喊道:“既如此,便直接将她浸豬籠。”
鄭嬷嬷正要勸阻,冷不丁聽到院子裏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聲。
“我看誰敢!”
衛國公久居沙場,如今雖退隐家中,可聲音還是中氣十足。他這一嗓子吼下來,不僅鄭嬷嬷直接跪了下來,就連身旁的長公主臉上都不太好看。
衛扶餘低下頭小聲咳了兩聲,聲音不大不小,落在寂靜的院子裏頭倒是明顯。
衛國公自然是注意到了,滿屋子的丫鬟奴役,唯有她形影單只,像是尋不到家的幼鳥,孤獨無依。
衛國公滿眼心疼,回頭望向鄭嬷嬷也更加嫌惡。
“以下犯上,趕出府去。”
鄭嬷嬷在衛國公府多年本該是享福的年紀,此刻若是被趕出去,無異于要她的命。
鄭嬷嬷哭天喊地的哀求着,到最後竟然扒着衛扶餘的腳邊哭求着。
衛扶餘淡漠地抽回了腳,只是用帕子捂住嘴又咳了兩聲。
鄭嬷嬷想要她的命在前,她自然沒什麽良善心繼續留她。
“父親別被她騙了!”
一道倩麗的身影飛快跑了過來,朱紅色的鵝毛大氅襯的她甚是明豔,她一把拽起鄭嬷嬷,憤憤不平道:“鄭嬷嬷是我的奶娘,父親怎能輕易處罰?”
未等長公主開口,衛向晚便像一頭憤怒的小獸一般朝衛扶餘撞來。
“你別裝柔弱博取同情了!”
衛扶餘一開始咳兩聲或許是為了襯托一下鄭嬷嬷的惡毒,但現在她咳嗽不止的确不是裝出來的。
眼瞧着衛向晚撲了過來,衛扶餘腿卻像灌了鉛一般走不動。
她腦袋嗡嗡的,連帶着面前的人影都虛幻了起來。
她顧不得其他,只能倉皇扶住桌角,誰知一陣眩暈,竟直接摔了下去。
——摔下去之前衛扶餘就記得自己靠在了衛向晚的身上。
軟軟的,一點也不疼。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