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你喜不喜歡那個煞神!……
過了上元節離出嫁的日子便更近了些,衛扶餘明顯感覺到這些日子衛國公府裏頭的護衛更多了,她明白其中緣由,面上也有些無奈。
“父親,女兒願意嫁入定王府。”
衛國公面色不變,顯然對她這套說辭一點也不信。他一雙精明的眼睛落在柔弱的少女身上,不由得湧出了些許憐惜。
“聖旨難違,你——”
“我知道的父親。”衛扶餘不急不慌地打斷了他,神色是一派的從容。“您一直都這麽跟我說。”
“送我去龍華寺如此,召我回府亦如此。”她仰頭,真摯又明媚的眼睛就這麽定定地望着衛國公,“父親是臣,君令難違,我明白。”
衛國公嘴唇上下翕動,似乎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他挺立的背脊忽地彎駝了下去,最終也只默聲道:“你懂這些道理便是。”
衛扶餘點點頭,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她一手撥着算盤,随口問道:“若此番是向晚姐姐,父親也會如此嗎?”
衛國公忽地說不出來話,又或者說此時此刻他竟然無話可說。面前的少女亭亭玉立,是他自襁褓之中抱來養着的,然而他驚覺自己與她的相處時間或許連一日也沒有。
“這麽多年,于你,我的确沒有盡到了父親的責任。”
衛國公低頭,不論事情真相如何,至少在她心中,自己就是她的父親,理應庇佑她長大的父親。
“父親給了我許多的嫁妝,盡的責任已經夠多了。”衛扶餘起身,雙手作揖倒是對着衛國公恭順一拜,揚聲道:“阿扶生來體弱,仰仗衛府照料多年,心中已是感恩不盡。”
話至如此,衛國公心裏頭更加困境。
那些個嫁妝哪裏是他給的,分明是宮裏頭給她出的!
這一番恭順有禮的話聽着謙卑,卻是像一把刀似的紮在衛國公的心頭。
她哪裏是把自己當作衛家的女兒,分明就是将自己看作衛家的一個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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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嫁入定王府,生恩已報,界限清了!
衛國公長嘆一口氣,出門時剛好碰見小跑着過來的衛向晚,兩相對比,此刻他才驚覺衛扶餘比衛向晚還小了一歲,言辭神色間卻早早失了那份天真無畏的稚氣。
“你多大了,怎麽還這麽魯莽?”
衛向晚一點也沒将衛國公的訓斥放在心上,反倒是拉着他的臂彎撒起嬌來,“聽說二妹妹的嫁妝裏頭有好多宮裏頭的物件,我沒見過,想瞧瞧。”
“你不準打她嫁妝的心思,那可都是宮裏頭的賞賜,出了什麽差錯你可擔待不起!”
這些話衛向晚耳朵都聽的生繭了,她連忙推開衛國公的手,嘟囔道:“這些話母親也跟我說,父親也說,我都快能背下來了。是是是,如今二妹妹是公主,将來還是顯赫一方的定王妃,給咱們衛國公府添了不少顯赫。”
“日後她成了定王妃,衛國公府在聖上面前的地位就更穩固了。爹爹,你日後便不用那麽辛苦在朝臣之中斡旋了。”衛向晚拉着衛國公的手,忽地發現自己父親兩鬓已然多了白發,道:“女兒懂得,為着衛國公府的榮光,也不會攪合什麽的。”
“雍州路遠,此番一去許是數年不見。”衛向晚面上滑過一絲不自然,“日後衛國公府只有我一個姑娘了,沒人再同我争,這幾日的榮光便暫且讓給她去。”
衛向晚倒是不擔心雍州路途遙遠,她只是覺得衛二那個病弱身子,根本受不住沿途的苦寒。
想到此處,她心裏頭不由得也漫上了些許憂傷。
畢竟是同府的姐妹,平日裏頭小打小鬧都未曾放在心上。如今他們阖府享着衛扶餘和親換來的榮華,心裏頭怎麽想都有些許哀傷。
“你平日裏大字不識,怎麽忽然講出許多道理?”
衛向晚嗔了一眼,忽地不語,只是擰着帕子看了父親一眼,低聲道:“江公子的講學,女兒有幸聽了幾場。”
大祁向來是重學識,不論富貴子弟還是寒門清流,皆以入仕為榮。江晏清作為寒門清流之首,又是上一屆登第的狀元,便自覺擔起了講學之責,以免清苦人家請不得儒士名師。
不拘男女,不拘年齡,凡是治學之道,利國之用,皆可去之。
衛向晚跟着京城的手帕交去看過一兩次,不為別的,只為見見與衛扶餘有婚約的究竟是何等人物。
不巧,這一見,她自己失了魂。
她這一番作态衛國公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到底是自己身邊長大的女兒,他長嘆一口氣,妥協道:“你的事情日後再說,眼下先顧你妹妹。”
衛向晚走進屋內,只覺得屋子因為各式各樣的箱籠而變得窄□□仄。她擡眼望去,只見衛扶餘娉婷坐在梳妝鏡前,栩栩如生的鳳冠銜着瑩亮光澤的東珠,就連垂下的流蘇都是用紅藍寶石并着金絲線打成的絡子。
珠玉滿室,更襯得美人如一塊溫玉。于黑夜中只是盈盈光輝,一旦剝開了雲霧,驚天之澤便張揚奪目。
沒有女孩不喜歡華美的珠釵首飾,衛向晚看直了眼睛,由衷地贊嘆道:“這冠子真漂亮。”
衛扶餘才注意到屋裏頭還立着一個人,她欲起身,豈料頭上的冠子實在太重,竟讓她一時不方便起來。
來福立在她身旁,只覺得小姑娘明眸皓齒,臉上雖猶存稚氣,卻掩難掩灼灼風華。
有幾分定王妃當年的氣勢在。
來福俯身,先是按照規矩給衛向晚行禮,然後在衛扶餘身側小聲提醒道:“如今您是公主。”
言下之意就是衛向晚看見她還需要行禮喽?
衛扶餘眼中閃了些笑意,果然對面的衛向晚一張笑臉沒繃多久又裂了開來。
她不喜身份壓人,也與衛向晚沒什麽龌龊,便摘了頭上的冠子問道:“你要不要試試?”
豈料衛向晚如臨大敵,避了好幾步。
“不要不要,這可是定王府的東西。同我的身份不和。”
“那你來尋我做什麽?”衛扶餘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左右這些日子她也出不去,不如陪衛向晚玩玩。
她踢了踢腳邊的嫁妝箱子,随手指道:“有什麽看上的盡管拿便是了。”
“你的嫁妝,我為何要拿?”
衛扶餘挑眉,語氣輕蔑,“不都是你們衛家的東西嗎?既然是你們衛家的東西,不都是你同你母親的嗎?”
衛向晚不語,腦子裏忽然浮現出衛扶餘剛來衛府的第一年。
衛扶餘從小長得就粉雕玉琢,不僅惹了阖府的喜愛,更是深得陛下與太後的恩寵。
她常常氣不過,便動手去搶宮裏頭給她賞賜的東西。
衛向晚有些心虛,辯解道:“我是府裏頭正經的嫡女,宮裏頭的賞賜本來就該給我。”
“更何況我只是搶了你一點首飾,誰讓兄長那麽偏愛你……明明我才是他的親妹妹。”
塵封的記憶被揭開,衛向晚的眸子裏湧上了怨恨。她跺跺腳,小聲道:“若不是你,阿兄怎會戰死沙場,我衛國公府怎會後繼無人,父親又怎會到如今都要為一家子周全謀劃着!”
“不是我。”
衛向晚不依不饒,言辭鑿鑿道:“就是你!衛國公府勢衰,阿兄怕父親随意将你許給政客,這才自請沙場掙得功名。”
說着說着衛向晚眼圈便紅了,她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說:“當初母親就同我說你氣運不好,專克親近的人,我看果然沒錯。”
“不過幸好如今你做了一件好事,有了定王府做靠山,父親一人在朝中也不會孤立無援了。”
“日後,我也不會對你如何了。”說罷衛向晚扭過頭去,就算是認輸她也不肯低下自己的頭。她從袖口裏掏出一個小盒子,然後昂着頭扔到衛扶餘懷裏頭。
“庫房裏頭翻出來的千年紅參,我用不上,你留着用。”
小小一株紅參卻是吊命的寶貝,衛扶餘心中明白百年的人參常見,千年的便是宮裏頭都沒有幾個。
估計這衛向晚也是得了那位長公主的命令。
衛扶餘嗤笑一聲,心裏頭也談不上多歡喜,甚至連一點觸動也沒有。
“多謝你了。”
她将紅參交給栀初放在庫房裏存着,誰知栀初迎面就碰上了匆匆趕來的槐序。
“槐序姐姐,姑娘不是叫你去買橋頭的楊家糕點了嗎?”
槐序一身碧綠色的羅裙,腰間打了深綠色的絡子,顯得她身子袅袅,像是柳枝抽條一般。
“糕點買回來了,還帶來一個不速之客!”
槐序沒好氣地往後面看了一眼,女裝扮相的雲容笑得溫柔,“定王妃,許久不見。”
衛扶餘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也不知道堂堂一個大男人有什麽奇怪的癖好,竟然愛好扮作女子。
沈令聞身旁果然沒有什麽正常人!
雲容向來沒什麽正形,剛要開口打趣兩句,冷不丁看見裏頭還立着個人。
他向來機敏,立刻便躬身道:“草民是城西裁縫鋪的,奉命來為王妃送上新進的布料。”
衛扶餘輕笑一聲,視線落在雲容空空如也的雙手,仿佛在問他,布料何處?
好在衛向晚是個粗心大意的人,見她此處有人,也不想多呆,當即便用着這個由頭走了。
待她走了,雲容身子便立刻松垮了下來,他先是扯了頭上礙眼的釵環,又解了束腰的帶子,這才從袖口中拿出一張方子來。
“做姑娘家的可真是受罪。”
“你家王爺可關心你,特意讓我給你弄了張調理身子的方子。”雲容微微笑着,上挑的眼睛定睛看着她,含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衛扶餘在這樣的目光下微微紅了臉,她将腦袋埋在厚實的毛領裏借以掩蓋自己的羞意。心裏頭卻有了些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一聲“你家王爺”聽的她有些異樣的歡喜,心底又有些不一樣的感覺流淌。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的迎來了一個嶄新的開始,不再拘于衛國公府一個小庶女的身份,而是迎來了雍州定王府的新的一片天地。
那麽她真的可以做好嗎?
衛扶餘垂下眼眸,向來篤定的眼睛裏出現了少有的猶豫與迷茫。她指尖觸及半幹的墨汁,不由得又想起雪夜中沈令聞握住她手腕的溫熱手掌。
那是她在那個漫漫風雪夜中所感受到的唯一溫暖,也是經年時光中第一次有人為她仗義。
“替我多謝王爺。”衛扶餘将那墨紙四四方方疊好,細長的脖頸微微彎下。“若是王爺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盡管吩咐我便是。”
“只消你好好呆在他身邊便勝過一切了。”
衛扶餘不懂這句話的意思,她因為還沒反應過來白淨的脖頸還未曾擡起,只睜圓小鹿似的眸子怔怔地看着雲容。
雲容直起身子,只覺得衛扶餘是他見過最不開竅的榆木腦袋了。
也不知道沈令聞是如何看上這麽個蠢笨的丫頭的!
果然是再聰明的人都會有蠢笨的時候啊。
雲容自顧自地搖搖頭,他站了起來徑直踏出大門,末了不忘添上一句,“好好做定王妃便是對王爺最有利的事情了。”
雲容聳聳肩,情之一事自然要兩位當事人自己把握。
不過暫且将衛扶餘安心捆綁在沈令聞那處,他還是可以稍稍獻上點力氣的。
雲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殊不知他身後的衛扶餘聽了此話心中卻是想了千回萬轉。
“姑娘,王爺對您可真好,如今您可算有個疼您的人了。”槐序領了藥方子去找府外的醫師相看,栀初便留在衛扶餘身邊替她捏着肩。她從小未讀過什麽書,只是在大宅院呆的久了,覺得如今自家姑娘成了公主還做了定王妃真真是頂好的事兒。
“萬事不要想着靠男人。”衛扶餘撐着腦袋往窗戶間透出的碎光望去,她伸手撥了撥堂前那盞八角玲珑琉璃盞,意興闌珊。“一事還一事,王爺對我這般好,我卻找不到還他情的地方,這才是最難受的。”
“姑娘為何要算的這般清楚?”栀初歪着腦袋問道:“自古夫妻間哪裏算的這樣清楚。再說姑娘自京城遠嫁雍州,定王照顧您不是應該的嘛。”
到底年紀小,說出來的話總是帶着些童言無忌。衛扶餘戳了戳她的腦袋,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反倒是伸手指了指牆角道:“你替我将白钰瑩給我買的地圖冊拿來。”
“姑娘看那東西作甚?”栀初一邊說着一邊手腳麻利地跳到牆角拿出生灰的畫卷來。
衛扶餘将它平鋪了開來,只見粗糙的牛皮紙卷上大致勾勒出當今天下情勢、衛扶餘視線先是落在西北角的雍州,又徐徐往下移。
不得不說雍州這塊地的确是群狼環伺,不僅北面與窮兇極惡的漠北烏孫相毗鄰,周圍還都是虎視眈眈的藩王圍繞。
衛扶餘看的認真,竟沒有注意到屋裏頭進了一個人。白钰瑩蹑手蹑腳貼進衛扶餘的背後,拍了拍她的肩膀,衛扶餘被猛地一吓,險些驚叫出聲。
待她看清來人後這才長呼一口氣,白钰瑩見她吓成這樣也得逞的笑出了聲。
她一把抽走衛扶餘手裏頭的圖冊,有些嫌棄的拍了拍面前飛揚的塵土。
“你怎麽看地圖了。”
白钰瑩了然,笑眯眯說:“是不是在看雍州在何處?”
“你還不如去問你的意中人定王呢。”
她存了打趣的意味,誰知對面的衛扶餘卻是微微垂下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白钰瑩見狀啧啧驚奇,在她身邊繞着走了好幾圈,止不住道:“衛晏晏,今日真是稀奇啊,我同你相識數載,何曾見過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該不會?”白钰瑩先是驚訝,複又哈哈大笑了兩聲,只嚷嚷道:“我道你為何接了賜婚聖旨半分怨言也沒有,原來是有了這樣的心思。”
“什麽心思?”衛扶餘裝作不懂,指尖捏着牛皮紙卷吶吶道:“眼下也沒有旁的辦法,我太想離開衛國公府了剛巧陛下賜婚,我便……”
“那你還會離開雍州嗎?”白钰瑩說話直截了當,倒是第一次将衛扶餘問的說不出話來。
衛扶餘指尖蜷着,有些不豫,便含糊不清道;“未來的事情如何說得準,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白钰瑩心裏頭衛扶餘向來是個極有主見的人,她從來就沒在這丫頭臉上看見過猶豫的神色,如今可真是活久見了。
她以一副過來人的姿态看着衛扶餘,并不戳破,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好幾眼,然後慢悠悠道:“衛扶餘啊,誰曾想過你會有今日。”
“是,誰會想過未來的定王妃會是我。”衛扶餘眉梢輕挑,面露挑釁,“白钰瑩,聽說你娘又把你這個月的月俸扣光了?”
說到傷心處白钰瑩臉色僵硬了起來,她搓搓手幹笑兩聲,轉而親親熱熱地環住衛扶餘的手肘,喊道:“晏晏,我沒銀子使還不是為了你。”
衛扶餘不吃她這套,她徑直坐在八圈藤椅上,語氣閑适。
“那你說說為了我什麽?”
衛扶餘如今就是身上有錢心裏不慌。她随手向桌子邊摸去便是一匣子圓潤飽滿的小珍珠,白钰瑩站在一側望着不由得笑的更加親切。
她三步并兩步跑到衛扶餘身邊,裝模做樣地給她捏了捏肩膀,細聲道:“這不是你要嫁去雍州,我就想送你一程。”
“只是父親母親不允……”白钰瑩頓了頓,語氣輕快了起來,“我便去求了江晏清,直接交了名冊上去,如今名單已定,就是父親母親也奈何不了我。”
衛扶餘嘴角抽了抽,她擡頭深深凝望了行事乖張的白钰瑩,突然就有些與白丞相共情了起來。
一生克己複禮的白丞相恐怕也很為這個不走常道的女兒苦惱吧。
要怪就怪白丞相偏偏當初就收了衛項為徒,将自己的女兒徹底帶偏了。
想到自己的哥哥,衛扶餘眼中滑過一絲傷感,她輕嘆一聲,拍了拍殷勤替她翹腿的白钰瑩說:“又不是日後見不到,你非要送我幹什麽?山高路遠的,你父母定然不放心。”
白钰瑩不以為意,反而揚着腦袋有些不服氣,“他們有什麽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去戰場打仗,出趟遠門怎麽了?”
“衛扶餘,你哥哥當初可是千叮咛萬囑咐讓我照顧好你的。”白钰瑩環着手指輕哼一聲,“你哥哥生前就拜托了我這麽一件事,我必須給他辦好。”
她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蝴蝶翅膀似的眼睫毛上下快速煽動着。為了轉移情緒白钰瑩一把抓起桌子上的匣子,毫不客氣地收到自己的懷裏頭。
“我知道這一定是我們人美心善的定王妃賞賜給我的。”
白钰瑩唇角揚起,裝模做樣行了個禮,“钰瑩在此謝過定王妃了。”
“白钰瑩,你這個禮行的一點也不規範。”衛扶餘支起身子,毫不客氣地掐着白钰瑩的腰,惹得白钰瑩咯咯扭成一團,滿地打滾。
她一邊躲着衛扶餘的攻勢,一邊同她求饒。後來實在沒有法子了,腦袋裏頭靈光一閃,脫口便是,“沈令聞!”
果然對面的攻勢停了片刻,白钰瑩抓住這個時機起身上前,将衛扶餘的兩只手牢牢扣住,笑的得意。
“衛扶餘,如今你可落了下風,我說什麽你答什麽,你可明白?”
衛扶餘被她撓的淚花都要出來了,她當即點點頭。
白钰瑩見狀更加得意洋洋,她先是勾了勾衛扶餘的下巴,欣賞完她的窘迫樣這才開口問道:“我問你,你喜不喜歡那個煞神。”
“就是定王沈令聞!”
見衛扶餘不說話白钰瑩立刻便将手放在她的腰邊,衛扶餘立刻便繳械投降,歪着腦袋答道:“我同定王不可能的,他不會喜歡我的。”
“我們各取所需罷了。”
衛扶餘眼睫垂下,遮住眼中萬千情緒。即便過了月餘,那日琵琶酒樓沈令聞的那句話還牢牢記在她心裏。
僥幸活下去已經是萬幸,何苦在求那麽多。
“跟我還不說實話。”白钰瑩氣鼓鼓的從她身上爬下來,有些受傷的走到門口,“衛扶餘,你這樣我不跟你玩了!”
衛扶餘見狀趕忙去拉她,說了兩句好話哄着她,沒法子只能道:“喜歡。”
“他對我好,我自然喜歡她。”
“但這也沒什麽特別的呀,你對我好,我也很喜歡你。”
衛扶餘仰頭,澄淨的眸子裏坦坦蕩蕩,似乎并沒有什麽困擾。
不過她需要什麽困擾呢?有了意中人也嫁給意中人,生活順遂着,哪裏需要想別的。
白钰瑩撲哧一下就笑了,她點了點衛扶餘的鼻尖,意味深長道:“衛扶餘,你最好永遠這般想,日後遇見些別的,可別哭着跟我喊。”
“日後遇見的事情日後再說呗。”衛扶餘一副無畏的樣子,反倒是白钰瑩一副老成的樣子連連點頭。
希望衛扶餘可以永遠記住她這句話,若是定王身邊出現了旁的姑娘,也不知道屆時她會不會明白這男女之情的喜歡和旁的喜歡究竟有沒有別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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