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他在試探
第46章他在試探
衛扶餘起初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後來她低下頭不經意間瞥見沈令聞衣袖裏的那一抹紅色,又看見那顆空落落的梧桐樹,心裏頭還有什麽不能明白。
她嗔了沈令聞一眼:“你不是今夜不回來了嗎?”
“騙我也就罷了,還偷拿我的東西!”
她猛地彎腰,手指靈活的探入沈令聞的袖口摸出自己的紅繩。
上頭墨跡都是新的,分明就是她今日親自寫了挂上去的那個!
屋外涼風,沈令聞挾着她腰身将她往屋子裏頭帶。
如今是早春,夜晚卻仍舊生涼,他恐衛扶餘受寒,便行至火爐前支起炭火盆。
他随意将袖口卷起,取了火鉗夾着籮筐裏的銀絲炭。玄黑墨袍布料滑順,不過扔了兩塊炭火的功夫,撸上去的袖子便又滑落了下來。
他略有些不愉,眉眼驀然沉了下來。
衛扶餘立刻歡歡塊塊走到他面前,捧着他手臂将他的衣袖牢牢束好。
“怎麽,舍地将這綢子送給我了?”
衛扶餘站起身來,道:“只是暫時借王爺用,等生完炭火再還給我。”
這可是她許的第一個願望,怎能如此草率亵渎?
萬一願望都實現不了怎麽辦!
沈令聞半曲着腰,任勞任怨地生着炭火。待屋裏頭炭火生足了,他這才挺直身子,長指輕繞,将那紅綢子解開來繞在指尖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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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今膽子愈發大了。”
從前哪裏敢使喚他生火。
沈令聞有心逗她,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原先舒坦随意坐着的少女霎時間便立了起來,她素手一擡,手腕下壓,立刻便斟了一杯茶遞給他。
“王爺今日辛苦了,快喝些茶。”
沈令聞擺手,坐在她的塌前,眼裏夾了笑。
“我想喝你的雞湯。”
“我現在就給王爺乘湯!”衛扶餘擡腳就要走,還沒走上兩步,又被拉了回來。
沈令望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他問:“剛剛不是說沒有我的份嗎?”
衛扶餘明白這厮是來興師問罪了。
她咬牙切齒,卻偏偏還要擺着一副溫順面孔同他說話:“原來王爺一直都在啊。”
“本王也是怕王妃怪罪。”沈令聞掀起眼簾,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畢竟本王并非有意冷落王妃。”
屋裏的炭火似乎燃到了最盛,霹靂乓啷
“其實王爺冷落冷落我也沒關系,我比較善解人意。”
衛扶餘擺出一副大度的樣子,她笑眯眯的看着沈令聞,兩眼殷切,甚至還帶着些得意。
“你這麽懂事,那本王是不是要好好獎賞你?”
衛扶餘立刻蹬鼻子上臉:“為王爺做事原是不求什麽的,不過若是王爺給了什麽,阿扶也必然會珍藏其中……”
“那你過來。”沈令聞對她招招手,袖口隐隐聽到器物碰撞的聲音。
這聲音清脆入耳似乎是金銀,衛扶餘一下子就好奇了起來。她的繡花鞋剛剛擡起又立刻落下。
——昨夜沈令聞也是這般對她招招手。
她不疑有他歡歡快快地迎了過去,誰知這厮滿口酒氣壓着她上榻折騰了大半宿。
想到昨夜,衛扶餘的後腰又隐隐作痛。于是她悄悄挪回了自己的腳,縮在一側,道:“王爺要給什麽東西啊?”
“過來。”
沈令聞端坐在塌前,他身子微微前傾,狹長的眼眸半眯,像是等待獵物上鈎的獵人。
衛扶餘平日裏與他插科打诨多了,早已摸清他的脾性。
她不怕定王冷面無情的樣子,偏偏就怕他這副似笑非笑陰晴不定的神态。
僅是談笑間,似乎就要将她拆穿入腹。
衛扶餘一小步一小步地邁了過去,她終究動作太慢,叫對面矯健的獵手失了興趣。
沈令聞如鷹隼的鋒利眼眸驟然睜開,他飛快攬住衛扶餘腰身,将她嚴嚴實實圈在自己一方天地中。
“咳咳——”急速的飛轉讓衛扶餘腦子裏出現了一瞬的眩暈,她再睜眼便是沈令聞如墨玉般的臉龐。
從前只知道他儀表不俗,今日細細看來,才發覺他又其實不俗二字可以涵蓋。
若非世人加于他身上的污名,沈令聞也該是像江晏清那樣受人敬仰的人物吧。
“在想什麽?”
“在想王爺是什麽樣的人。”
衛扶餘一不小心将心裏話說了出來,她慌忙捂住嘴,卻見男人低笑一聲,将她的手拿下,問道,“那王妃便說說,我是什麽樣的人?”
“三歲能文,五歲能武,俠義心腸,吾輩楷模?”
沈令聞一手攬着她腰身,另一只手摩挲着白玉菩提。他微垂下頭,一字不落的将當日之語說了出來。
當日為了保命假意恭維倒是不覺得有什麽,今日乍然又聽到了這虛僞之語,衛扶餘還是感覺有些燥得慌。
她作勢要從沈令聞懷裏掙紮出來,誰知腰間的手指環的更緊了些,竟有将她禁锢之意。
“晏晏。”沈令聞不知何時悄然貼在她耳邊,語氣溫柔纏綿,“那時你說愛慕我。”
“現在可還作數?”
來雍州第一日她便丢了自己的清白,愛慕與否還重要嗎?
衛扶餘扭過頭,他們二人距離實在太近,她一不小心便蹭過他涼薄的唇。
兩唇相靠,衛扶餘和沈令聞具是一愣。
趁着沈令聞怔住的片刻,衛扶餘立刻便從他的懷裏退出來。
她一下子縮到拔步床裏側,捂住自己的唇,哆哆嗦嗦答道:“當然、當然作數了!”
“但是,就算愛慕,王爺也不能占我便宜吧。”
昨夜之事便算了,怎麽今天還偷偷抱她親她!
衛扶餘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她再度擡頭,發現身前已經籠罩了一個陰影。
沈令聞撐着手臂自上而下俯視着她,然而他緩緩俯身,輕輕在她唇上啄了啄,語含愉悅。
“那我也愛慕你。”
衛扶餘翌日醒來便不見沈令聞的蹤跡,她知雍州事務繁多,阖府上下皆仰仗他一人,便也沒有過問他的去處,反而興致勃勃地拿着庫房的鑰匙面見了來福。
“若這攬月樓王妃住的可好滿意?”
定王府裏許久不曾有熱鬧,來福也獨自守着定王府許多年,如今乍然來了個年歲不大的小姑娘,他看着衛扶餘可是親切的緊兒。
定王府庫房裏的绫羅綢緞堆積的都快要溢出來了,來福巴不得将整個庫房都搬出來給這位新王妃用。
衛扶餘一覺睡到了晌午,如今精神正足,見到了來福,倒也有興致同他攀談。
“這攬月樓比我在京城見到的所有樓都要漂亮,晚上登樓賞月,最是好看。”衛扶餘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若是再搭一石桌,并上幾株紫藤裝點,就更好了。”
“老奴稍後就叫人去辦。”
“我還想在下面的院子裏搭個秋千,既能解悶又能賞花。”衛扶餘踮起腳,指着門外的一塊地方道:“就在那棵梧桐樹前就可以了。”
“府裏頭倒是有兩塊上好的沉香木,做秋千的确不錯。”來福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劃過淺淺的笑意。他躬身堆衛扶餘說道,“至于搭秋千,這事王妃還得找王爺,老奴一把老骨頭,實在不會搭。”
……偌大的定王府難道就沒有一個人打秋千了嗎?
衛扶餘往身側看了眼,燕綏恰好也在看她。不用衛扶餘開口,他便知道她的意思。
他安撫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點了點頭。
衛扶餘于是便歡快地跟在來福後頭去取木材,她手裏抓着一把鑰匙,銀匙碰撞聲聲入耳,一下子将她的思緒又帶到了昨夜。
昨夜沈令聞不知發了什麽瘋,先是輕輕點了點他的唇,爾後又立于她身側,手裏頭把玩着兩把鑰匙。
一銅,一銀。
衛扶餘直到今日還記得那時沈令聞的眼神。
幽深的,宛如寂寂黑夜,一絲光亮也無。又似無波海岸,平靜背後具是驚濤駭浪。
只待一粒沙石投下,便可驚起漫天風浪。
“一把是你嫁妝的鑰匙,一把是定王府庫房鑰匙。”沈令聞支起腿,他攤開手掌,語氣随意,“你自己選一把做賞賜。”
“若是選了庫房的鑰匙,你的嫁妝可就沒了。庫房皇家禦賜頗多,若是少了什麽,可是要拿命來賠的。”他狀似好心提醒,眼眸蕩起微波,低低誘着她。
“快去選一把。”
“自然是要定王府的庫房鑰匙了。定王府家大業大,又豈是我的小小嫁妝可以比拟的。”衛扶餘一把拎過沈令聞手裏的銀鑰匙,笑眯眯說:“自然要拿多的那份了。”
“你可想清楚了?”
衛扶餘環住他脖頸,語氣自然。
“我愛慕王爺,為王爺管好庫房義不容辭!”
衛扶餘還記得那時候沈令聞定定地望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瞳緩緩轉動,因為她這一句話而有了星星點點的光亮。
她不知道這光亮從何而來,但她那一刻突然明白。
外人眼中殘暴無良的定王似乎很需要一個人愛他。
那麽沈令聞相信了她的愛慕之語嗎?
衛扶餘苦笑一聲,輕輕搖搖頭。
莫說沈令聞不信,便是他昨夜說的那句“愛慕”,她也是不信的。
可若說不愛,又為何時時刻刻不由自主便想要靠近?
衛扶餘有些苦惱,想的出神踩到了路上的鵝卵石險些崴了腳。燕綏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她,他立刻彎下腰檢查衛扶餘的傷勢,見她沒有扭腳,這才放心起身。
來福轉身,問道:“可需要請府醫?”
衛扶餘搖搖頭:“沒什麽大礙,是我自己失了神。”
“這庫房鑰匙你也有嗎?”
衛扶餘在京城便同這位老管家打過交道,她聽說來福是伺候老王爺的,想來應該是府裏頭最德高望重的人了。
誰知來福輕輕搖搖頭:“這鑰匙唯有王爺有獨一把,府裏頭旁人都是沒有的。”
來福特地加重了話裏的某些字,可是衛扶餘似乎沒有聽懂,反而問他,“那大夫人呢?她執掌中愦,沒有庫房的鑰匙……”
“王妃有所不知,定王府雖未分家,可分東西二院,大夫人掌管的便是和大公子住着的西院,平日裏老王爺以及王府的一些瑣事也是她管着。至于東院的東西,那可都是王爺在戰場上一個人頭一個人頭打下來的,由不得別人掌管。”
來福視線落在她掌心的小小一個鑰匙,有些欣慰地說道:“如今王爺娶妻,有了貼心人,也放心的将庫房交給您了。”
衛扶餘忽然就感覺手上的這串鑰匙是塊燙手山芋。
沈令聞哪裏是給她獎賞,分明是讓她來看家。
她猶記得昨天她的視線剛落在那嫁妝鑰匙上面,沈令聞的臉色立刻便如風雲變化。
衛扶餘敢擔保,若是自己選了嫁妝,保不齊這陰晴不定的活閻王就要掐着她脖頸,發狠吻她。
“愛慕之言究竟是真是假?”
衛扶餘偶然聽周硯說過,沈令聞此人平生最恨欺騙。
如今見他顯然将愛慕之言當真,她若是不坐實了,說不準要被他大卸八塊。
衛扶餘身子顫了顫,只覺得涼風瑟瑟,實在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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