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你是我見過最漂亮妹妹……
第64章你是我見過最漂亮妹妹……
“你準備反了?”
衛扶餘心裏猛地一跳,她心中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說起。
沈令聞嗯了一聲,輕輕握住他的手。
“若不奮起,整個雍州便是他人砧板魚肉。”
這樣的道理如今雍州市井的小兒都知道,衛扶餘如何不知道。
襄王、寧王都反了,陛下卻遲遲沒有剿滅的反應。
這不就等着雍州定王府一塊攪和起來坐收漁翁之利嗎?
“不過……”
“不過什麽?”衛扶餘站起來,輕輕錘了錘他的手臂。
“不用多問,我定然選你。”
“我沒問這個。”
笑聲自頭頂傳來,沈令聞撐在門欄上,“我是想說——”
他緩緩俯下身子,眉眼間湧出些輕佻。
“你願不願意同我一道。”
“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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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扶餘仰起臉,反問:“願意是何?不願意又是何?”
沈令聞道:“你願意,我便去給你摘個皇後做做,你不願意——”
他輕笑一聲,随手扔了腰間的令牌。
“咱們扔了兵權,去做一對快活鴛鴦。”
他話語随意,眉目卻認真。好似透過漫漫時光的尋覓只為她一人一般。
衛扶餘腦子裏驀然抽痛,她捂着腦袋蹲下身子,不清晰的畫面自眼前一閃而過。
那畫面極快,幾乎是一瞬的刺痛感。
“我好像忘了什麽事。”
衛扶餘晃了晃腦袋,有些迷茫。
“你是忘了一些事。”
“同我的事。”
他這麽說,衛扶餘臉上的迷茫之色更加明顯。沈令聞心中不爽,幹脆別過頭不再說話。
衛扶餘心中好笑,都說人長一歲越發明理,可她怎麽覺得沈令聞越長一歲越像孩童。
還會耍無賴了。
于是她撐着手臂問道;“那你說說我忘了同你的什麽事。”
“你說要同我相守一輩子,還有……”沈令聞忽地湊過來,靠在她的耳邊,熱氣撩人。
“我們要有個白白胖胖的小世子。”
“你,你胡說!”衛扶餘一把推開了他,沈令聞的胸膛硬邦邦的像塊鐵,燒的她面頰都發燙。
“我記不清的是八歲以前的事情,哪裏和你有關系!”
“你再說謊話,我就走了!”她惡狠狠地威脅着沈令聞,迎來的只是他愈發放肆的笑聲。
衛扶餘氣的悶聲,頭一次有些吃癟的感覺。
“好啦,不逗你了,你若真想知道,我都告訴你便是。”
沈令聞拉着她往一處坐下,想到他們初見,他冷峻的眉眼中溢出些柔情。
“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漠北,那時你——”
“王爺,軍中有急報!”
話音戛然而止,周硯焦急的面龐出現在帳外。
輕松愉悅的氣氛一下子被打破,衛扶餘的思緒霎時間又被拉回了戰火彌漫的現實。
她輕嘆一口氣,道:“過去既然能被遺忘想來也不是很重要,你先處理手頭上要緊的事情吧。”
最近的時局也的确是動蕩,周硯撩開簾子進來,看了一眼衛扶餘,有些諱言。
“有什麽事說便是了,吞吞吐吐的怕什麽?”
沈令聞眉骨高聳,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三皇子和四皇子。”周硯沉聲道:“聯手了。”
“他二人不是水火不相容嗎?”沈令聞嗤笑一聲,“這四皇子倒是聰明人。”
同他假意結盟不成,便又與三皇子蛇鼠一窩了。
沈令聞輕笑,叩了叩案桌,面色不變。
“既然他們想打仗,那便打吧。”
“可是——”周硯吞吞吐吐,似有話說。
沈令聞瞥了他一眼,反問:“怎麽,你是不敢打?”
“是不敢,還是不想?”
“屬下并非不敢,王爺對屬下的恩情屬下便是去赴死也是願意的。只是、只是屬下與槐序姑娘定在了下月初六、下月初六成婚!”
周硯說完低下頭,軍機大事,他這一樁小小的婚事何足挂齒。
“好呀,丫鬟定了婚事,我這個做主子的居然不知道。”衛扶餘冷哼一聲,“我看這個丫頭的本事是越來越大了。”
“不是,是眼下戰事吃緊,槐序姑娘說一切從簡,這才沒提前告訴大家。”周硯咧嘴笑了笑,“我同她有情分,必然是要給個名分的,不然一直耽擱下去像什麽樣子。”
“瞧你沒出息的樣子。”
沈令聞嘴角微微勾起:“仗又不是在初六打。”
他這麽說反倒給周硯吃了一顆定心丸,他應了一聲,随即歡歡喜喜道:“屬下曉得了,屬下這就下去備酒,到時候順便給弟兄們慶功。”
“沒出息。”
沈令聞低聲斥了句,似乎也沒想到他手底下出了個大情種。
“這有什麽沒出息,明明是男子楷模。”
周硯此人,雖說平常做事輕佻,言行無度,可關鍵時候也是有勇有謀,不失于一個優選。
衛扶餘盯着他的背影越看越滿意,誰知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卻是不樂意了。
沈令聞捏着她小巧的下巴,有些咬牙切齒的問:“他是男子楷模,那本王是什麽?”
這也要争?
衛扶餘眉梢挑了挑,她踮起腳抓了抓男人的下巴,有些頑劣地說,“您是雍州楷模好吧。”
“只是雍州?”
衛扶餘憋着笑:“全天下的楷模。”
“不要。”
沈令聞忽地彎下腰,緊緊摟着她。
“晏晏覺得我最好就行了。”
“那王爺就做我一個人的大英雄。”衛扶餘捂着嘴笑了笑,“我偷偷将王爺藏在心裏,誰也不知道。”
沈令聞沉吟,回答的十分認真。
“告訴別人也沒關系。”
他扯了扯衛扶餘的衣袖,眼皮微微聳拉下來,擺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畢竟定王也想要個名分呢。”
“你想要什麽名分,我都是定王妃了。”
衛扶餘眼珠子轉了轉,她擡頭看着沈令聞,眼睛亮的驚人。
這種時候,她多半在打鬼主意。
果不其然,衛扶餘道:“既然你想要名分,不如入贅吧。”
“我是公主,那就勉勉強強讓你做個驸馬吧。”
“就只是勉勉強強?”沈令聞視線下移,逐漸轉移到她纖細的腰間,他唇間綻放出邪肆的笑容,毫不客氣問。
“平時本王沒讓你滿意?”
“嗯……”衛扶餘想了想,“勉勉強強吧。”
一聲輕笑自沈令聞喉中溢出,他挑了挑眉毛,氣息明顯渾厚了起來。
“等會讓你真勉勉強強一下。”
“槐序,我好困。”
“槐序,我好累。”
日上三竿,衛扶餘仍癱睡在床榻上,她懶懶打了個哈欠,若非槐序拉着她一邊胳膊,她是連坐也不想坐起來。
“王妃,聽說無歸大師已經入城了。”
“哥哥已經入城了?”
衛扶餘這下是想休息也休息不得了,她撐着腰命人替她梳妝,期間對上槐序打趣的目光還要面不改色地忽略他們。
衛扶餘早已在心底将沈令聞罵了千百遍。
她吩咐道:“從今天開始屋裏的房門都閉着,不準放其他人進來。”
“王爺是其他人嗎?”
衛扶餘瞪了她一眼:“難道不是嗎!”
“槐序你可不能嫁給周硯心就不向着我了!”
提到周硯,槐序紅着臉:“跟他八字沒一撇呢。”
“下個月成婚就直接成了對吧?”
“王妃都知道了?”槐序嗔怪道:“就知道周硯守不住話。”
“他豈止守不住話,他站在軍營門口請柬都不夠發了。”衛扶餘撐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怎麽樣,你要不要去幫幫忙?”
“我才不去!”
槐序跺跺腳,推着衛扶餘出了門。
“王妃還是想想自己這副尊容怎麽出去見客吧!”
“晏晏!”
白钰瑩歡歡喜喜地撲了過來,衛扶餘伸出手臂接住她。
她略一掂量,便道:“你重了。”
白钰瑩不服氣,“我明明是瘦了。”
“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給你做好了。”白钰瑩身子往後側了側,“你要的人我給你送來了。”
衛尚靜靜地坐在輪椅之上,顫動的眼睫洩露了他心緒的不平。
他欲言又止,幾番斟酌,還是啞着嗓子喊了句,“妹妹。”
“哥哥。”
衛扶餘輕輕喊了一聲,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聲哥哥飽含了多少思念與苦楚。
她在京城不過是個無家可歸的庶女,唯有阿兄才是她唯一的歸處。
“阿兄,我不是衛家的女兒。”
“你不是?”白钰瑩眼中閃過驚訝,按照她的性子是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可接收到衛尚的眼色,她硬生生地憋了下去。
“瑩瑩,過來。”
白钰瑩乖乖松開手,走到衛尚身邊扶住他的輪椅。
“我知道。”
衛尚笑容和煦,“從你來我們家第一天我就知道。”
“阿兄記得,那年你八歲,是我見過長得最漂亮的妹妹。”
“八歲?”
衛扶餘頓悟,她輕輕笑了笑,“原來我是八歲來的衛國公府嗎?”
“那八歲之前呢?”
衛尚搖搖頭:“我不知。”
“原來大家都知道我不是衛家的孩子。”
衛扶餘有些不敢置信,随即又自嘲地笑了笑,“難怪長公主對我是那樣的态度,她這些年養着我這麽一個來路不明的丫頭,倒是我承了她的情。”
“阿扶,你不要想太多。”衛尚說,“事事皆有因果,順其自然就是。”
“阿兄從前不會順其自然的,順其自然的話阿兄的腿怎麽辦?阿兄的腿是昌王府的人傷的吧?”
衛扶餘連連搖頭,面色也愈發蒼白。
衛尚只能在原地苦笑,他想上前安慰她,可偏偏自己如今只能被拘在原地無法動彈。
不順其自然他能如何?
告訴她真相嗎?
那個連自己都無法面對的真相?
衛尚斂眸,不知是在對誰說話。
“還是,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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