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香水草（上）

香水草是花香型香水中運用最廣泛，最重要的香材之一。香水草有特殊誘人的濃香，花色是優雅的藍紫色調。沒有任何一種植物，能提供如此暗藍色與芬芳的完美結合，在法國，香水草被譽為“戀愛之木”，它的花語是：獻身……

當第十一具屍體被發現的消息傳來時，白玉堂覺得心像一下子滑落了深淵，要緊咬牙關，才能抵受重重跌下的痛苦。

那兇手也似忽然想通了什麽，下了某個決心，行動快了起來。直到公孫策咳嗽一聲，輕扯自己的衣袖，白玉堂才從冰涼的知覺裏回過神，想起現正在開會，将自己的發現講解給偵辦這案件的組員聽。帶着這個關鍵的進展，白玉堂終于得到辦案人員的配合，對外界隐瞞自己的行蹤，留下來幫助破案。

“香水的原理就是這樣。可以從脂吸法需要運用的大量純油脂入手，調查近期供應這種油脂較多的商家。最近打算推出新品的香水商并不多，我可以查到他們雇傭的是哪些香水師，從而找出非工作用途的，大量購進純油脂的香水師。”

白玉堂提出建議。公孫策依據他說的，安排人員分頭行動，大家立即忙碌開。散會後，白玉堂還立在原地思索，現在讓自己困惑的是，為什麽在殺人現場，除了被害者外，連兇手自身也沒有留下氣味，就算他玩弄氣味間相互中和、混淆的小伎倆，憑自己的能力，也定能識破的……

展昭看安然不再避諱自己，當着自己的面，準備外出的東西，和将受害人帶回來後，需要使用的工具。他偏離得太遠，由對至美的向往，到迷失在追夢的路上，也許，純美和罪惡，并不是泾渭分明得永無交集，它們相依相生在這世上，永遠共存下去。展昭知道，再對他說什麽都沒有用，不知自己會否像那些人一樣，也成為他香水的一部分，卻清楚地知道，即使是那樣，自己也不會有任何一點屬于他。雖然不能完全理解白玉堂對“第十三種”香味虔誠的贊美，但有一點白玉堂說對了，“第十三種”香味，終其一世，只在等待那發現自己，懂得自己，互相歸屬的唯一一人，真正高貴的東西，其實任何人都無法占有……

安然看那人盯着自己不語，邊收拾東西，邊對他笑道：

“害怕嗎？今晚我會帶回除你之外的最後一人，我的香水很快就完成了。你放心，輪到‘第十三種’香味時，我不會讓你痛苦，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他溫柔看自己，好像真想以此來安慰自己。展昭倒忽然覺得平靜下來了，答他：

“尋找‘第十三種’香味的，并不止你一人，你真以為，自己能贏得了最天才的香水師？”

安然臉色陰沉下來，在這時想起白玉堂，真是最掃興的事。記起上次險些被他發現時，那人欲毀滅自己的眼神，只有握緊拳給自己力量。那高傲任性的國王，怎能明白，世間最美香水對自己的意義。就連現在，他也能輕易地放棄香水的一切，放棄自己夢想而不可得的一切，狂熱地追逐“第十三種”香味。每當想到此，都令自己莫名憤怒，被香水女神驕縱的天之驕子，就有權利如此嘲弄別人的夢想嗎？！

“我絕對不會把你還給他！”

安然怒極，抓了随身的包，快步走出去。即使會下地獄又如何，有你的時刻，就是天堂。只有這一次，他必須戰勝站在世界頂端的最強大香水師！

白玉堂一刻也不敢停歇，香水師和原料供應商的信息量龐大，他必須日夜無休地一一核查。身體的勞累，怎比得上時刻擔憂着失去那人的，快要土崩瓦解的心的折磨。在堅持工作不知多久後，在一可疑供應商的調查上，出現了麻煩。

“這企業的管理人，竟會跟上層的高官有聯系，他拒絕配合調查，我們恐怕得花時間申請搜查證……”

公孫策苦惱道。白玉堂一秒也不能再等，丢下一句“我去讓他合作！”就甩門出去。公孫策勸阻的話只來得及說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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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你別亂來！激怒了上面的人，你會……”

惹禍上身的。對那已跑得沒影的人，公孫策只能狠狠一拍桌面，咬牙心想：你就鬧個夠吧！反正除了“第十三種”香味，沒人能管住你！

白玉堂堂而皇之來到那公司大樓，衆人見了他，只是目瞪口呆，無人敢攔。他問一人總裁室在哪兒，那人愣愣盯着他，指往一個方向，白玉堂徑直走進總裁室，反鎖上門，外面的人才頓時炸開鍋。

總裁見突然闖進一人，剛要怒，待認出這人後，驚訝地出聲：

“你……你是……你來這裏幹什麽？”

“這一季度的出貨單在哪兒？”

白玉堂直奔主題問他。

“你也是為了那個案子，沒有搜查令，我什麽也不會提供的！”

“白爺就是搜查令！你最好合作，如果你還想這樣‘整整齊齊’地走出去。”

白玉堂逼近他冷笑。那人自己權衡一會兒，現在被迫跟他鎖在一室，這向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何時被人忤逆過，再堅持下去，也不知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麽來。只好打開保險櫃，将文件交給他。

白玉堂翻閱一遍，沒有任何香水師的名字。兇手竟做得如此隐秘，找了這有背景的企業不說，也是用了虛假的個人信息購買。調查又受挫了，白玉堂心急如焚，外面有人通知了記者，一大群人正擠在門口大聲拍門，總裁見有聲援者，也抗議起來……

白玉堂必須在這一團亂中冷靜下來。現在也只有碰碰運氣了，白玉堂拿出一疊香水師的照片，鋪開在那人面前，讓他找有沒有見過的人。總裁只得翻看起來。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門外的記者，開始想方設法撬起門來，白玉堂只能沉下心靜待，就在大門被他們弄得搖搖欲墜，白玉堂終于等到了曙光，總裁拿起一張照片，遲疑地說：

“這個人，我好像有印象……”

白玉堂奪過他手裏的照片，看着驚訝地睜大眼睛。這時，門被撞開，記者們沖進來，只看到受驚的總裁，和打開的窗戶，被風吹起到處紛飛的紙張，要找的人卻不見了蹤影……

白玉堂将兇手的信息編輯好在手機裏，随時可以發送，但現在，他必須一個人去見那人，按自己對那人的了解，他對香水的執着，沒有人可以動搖，即便立刻将他緝捕歸案，換來的，也極可能是永遠消失的“第十三種”香味。只有自己可能對他産生影響，也許，他潛意識裏，也一直在等待着，最終面對自己的時刻；等待着，跟自己對于“第十三種”香味，對于夢想，對于生命的最後對決……

安然做完除“第十三種”香味外的最後一瓶香水，将它放在精致的香水架上。整圈閃耀着光芒的香水，像壞繞住太陽的光圈。他向“太陽”中心走去，看晶瑩的容器裏，美麗的人，伏在水晶上，閉上眼滿意地微笑。靠近太陽，融化也很好……

我絕對，不會把你還給他……

作者有話要說： Ooh, it gets dark! It gets lonely

噢！天色越暗，越讓人覺得孤寂

On the other side from you

在你的身邊

I pine a lot, I find the lot

我渴望許多，也找到許多

How could you leave me

你怎能離我而去

When I needed to possess you?

在我渴望占有你的時候？

I hated you

我恨你

I loved you, too

但是........又愛你

Ooh! Let me have it

噢！讓我擁有

Let me grab your soul away

讓我攫走你的靈魂

---【Wuthering Heights ▏咆哮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