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宮知玄醒來的時候, 是在一處綠草茵茵的湖水邊。

他是被一捧水給澆醒的。

他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眼就是一片蔚藍的天。

“醒了？”

一道冷淡的聲音自旁邊傳來。

宮知玄眼簾一動，轉頭看去。

龍歸音懶洋洋的斜靠在一顆樹上, 居高臨下淡淡看着他。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一度成為他的噩夢。

宮知玄瞳孔微微縮了下, 一手撐在地上猛然坐了起來，頭發淩亂的披散下來遮住了臉旁，發絲間露出的一雙眼睛混亂不清，隐約帶着幾分陰鸷偏執。

他冷冷一笑, 道：“你找我來幹什麽？看我的笑話嗎？”

龍歸音懶洋洋道：“是啊，來看堂堂左相大人是如何在大街上為了一點酒被人家趕出來的, 披頭散發着裝不整，還趴在地上被人指指點點啊, 很可笑啊，不是嗎？”

宮知玄呼吸瞬間粗重起來，眼眸都有些發紅，“我如何, 幹你什麽事？”

龍歸音道：“你不是說了嗎？我是來看你笑話的，自然是你越慘，我越高興了。”

宮知玄一瞬間想暴起打人。

但最後的理智讓他瞬間想起了那日落在他臉旁的一拳，手在地上抓了半晌，最終還是頹然放棄了。

他默不作聲的站起身, 就準備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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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龍歸音在後邊叫住他, 道，“你就準備這樣去禦龍國嗎？”

宮知玄沒回他，繼續往前走去。

龍歸音說：“你會死的。”

宮知玄腳步一頓，嗤笑一聲, “對你來說，我死了不是更解氣嗎？”

龍歸音道：“是，我是解氣了，可有人會很難受。”他淡淡道，“國師上次為了你的事，來府上求過我，不過我拒絕了。”

宮知玄不說話了。

他沉默的站着，攏在衣袖裏的手指慢慢握緊，整個人都緊繃的像一張弓。

龍歸音的語氣很散漫，像是在談論一件很尋常的事情，不疾不徐道：“國師之前得罪過我，我對他觀感很不好，有機會的話我不會介意給他找點麻煩，畢竟誰也不會想被效忠的國家當做禮物送出去。”

宮知玄驀然轉身，反駁道：“師父那是為了大越的和平才不得不這麽做的！”

龍歸音嗤笑一聲，“大越的和平？幹我何事？我為何要為了與我不相幹的事犧牲我自己？”他冷冷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我想你是忘記了，我不是這個國家的人，幫你們是出于情分，而不是我的義務。”

宮知玄一噎，洩氣的垂下頭。

龍歸音一點也不照顧他的情緒，繼續道：“國師為此事得罪于我，前幾天來我府上送禮賠罪，那般心高氣傲的人，為了徒弟低聲下氣去求被他得罪的人，最後還被拒絕了……”

他懶洋洋一擡眸，“你想想他當時是什麽心情。”

宮知玄緊緊的握着拳頭，用力到全身都在發抖，眼眶漸漸有些濕了。

龍歸音淡淡道：“你若想讓你師父失望，大可以繼續醉生夢死，誰也攔不住你，畢竟你死了，傷心的總不會是我。”

宮知玄緩緩擡眼，眼眸複雜的看着他，“我以為你會樂意看我如此堕落。”

龍歸音微微一笑，“那你可算感覺對了。”

宮知玄：“……”

龍歸音緩緩直起身，道：“好了，不說多餘的，我今天來找你只為一件事。”

他指了指一邊的湖水，“先去把自己弄幹淨？你這樣實在有礙觀瞻，虧我還特意把你弄湖邊呢，搬運的事我幹了，洗澡你自己來。”

宮知玄：“……”

宮知玄幽幽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跳入了水中。

一刻鐘後，洗刷幹淨的左相新鮮出爐，施了個法術把身上的水珠弄掉，又是一個風光霁月的左相大人。

他往岸邊一站，擡頭直視龍歸音，道：“何事？”

龍歸音上下打量他一眼，還算滿意，便直言道：“去秘境的事。”

宮知玄擡了擡眼，示意他說。

龍歸音道：“禦龍國打算讓你先去秘境探索龍珠真假，完成之後還會回來，我想讓你帶一件東西進去，報酬是一顆禦金丹。”

宮知玄瞳孔一縮。

禦金丹是結金丹需要用到的丹藥，他已經築基巅峰了，有這丹藥在，可以瞬間突破到金丹，且無任何副作用，是結金丹需要的丹藥中品質最上乘的丹藥。

只是……

他喃喃道：“禦金丹至少是地階一品的存在，你确定你可以煉制出來？”

龍歸音閑閑道：“我可以先給你丹藥，你驗了之後再考慮做不做。”

宮知玄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眉頭劇烈跳動了兩下，忽而道：“不必了，你要我帶什麽東西？給我。”

龍歸音雖然有點疑惑他這突然的反應，但人家既然要求了，他自然不會拒絕，擡手就抛給了他一樣東西。

宮知玄擡手接過，低頭一看，是一塊玉白色，邊緣帶着些微淺藍的菱形鱗片。

他疑惑道：“這是？”

龍歸音道：“別管什麽東西，你把它帶進去，如果鱗片發光，回來告訴我。”

宮知玄看他一眼，把鱗片收了起來，道：“可以。”

龍歸音閑閑一笑，正要告辭，忽聽他開口道：“為何要給我禦金丹？我恩将仇報還羞辱你偷襲你，按理來說，你應該恨不得我立刻死了才對，為何還要給我能結金丹的丹藥？別忘記你自己還是築基。”

龍歸音眨了眨眼，慢悠悠道：“大概……我從沒把你當做過一回事吧。”

宮知玄一滞。

龍歸音道：“我的路很遠，金丹對我輕而易舉，元嬰也不是什麽難事，化神合體我也有修煉之法，甚至成仙也能看到路，你只是我路途中一枚不起眼的小石子，連障礙都算不上，該教訓的已經教訓完了，我為何還要處處針對你？”

他淡淡一笑，“你的眼裏只能看到大越，我比你看到的要多得多。”

巍巍龍界，浩渺仙界，哪一個比這所謂的皇朝都要大得多，終歸是眼界限制了人的心胸。

宮知玄怔了半晌，腦子裏一瞬間劃過很多畫面。

他想到九年前他以為幼年時的龍歸音看上自己，想挾恩圖報強娶他，也不等對方說句話，自顧自就扔了一堆銀子高傲的走了。

他想到初見時他遇到他，單方面的想着對方是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才努力賺取軍功往上爬，就為了離他近一點。

他想到他将他作為禮物送給禦龍國，并可笑的篤定對方會因為喜歡他而情願被他忽悠去禦龍國自願為質。

許許多多的畫面在眼前劃過，他怔怔的想着，忽而便自嘲一笑，“原來……從始至終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将對方視作畢生勁敵和噩夢，人家卻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龍歸音冷酷點評，“這點我不否認。”

宮知玄低垂着頭，心累的不想說話。

龍歸音便潇灑的一轉身，揚了揚手，道：“那行，就這樣，丹藥我改日會送到你府上，回見。”

話落，人影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宮知玄站在原地，眼神複雜的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初見時他以為對方喜歡他才拼命往上爬的想法，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那時他的臉是有多大，才會以為這樣的人會喜歡上自己？

起初落敗之後，他是無法接受始終被他看不起的人突然各方面碾壓自己，加之一路順風順水沒受過挫折，心高氣傲，驟然遭受到如此巨大的碾壓式打擊，心态便一時崩潰了。

整日醉生夢死，也不過想讓自己糊塗一點。

越是清醒，越是會想到那時的自己有多狂傲，像個小醜一樣在人家面前耀武揚威，殊不知人家壓根沒把他當回事。

那就只有讓自己更加糊塗。

但沒想到，此舉卻傷害了還在關心他的師父。

教他養他，在他被所有人放棄的時候，還一直站在他背後的師父。

宮知玄喃喃道：“我是真的差勁透了。”

“是很差勁。”

一道聲音忽然自身後響起。

宮知玄轉過身去，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驚訝道：“師父？”

龍無念淡淡瞥了他一眼，擡眸看向龍歸音消失的方向，輕聲道：“我們看走眼了。”

宮知玄恭敬的垂首，“是。”

龍無念想起這些日子大越顯而易見的變化，輕輕吸了口氣，道：“既然不繼續喝酒了，就好好學學吧，你既然做不到那麽大的貢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也好，收起你那顆高傲的心，多聽，多看，多學，此次也算是一次歷練，若能跨過，于你好處不少。”

宮知玄應道：“是。”

龍無念一拂衣袖，轉身往回走去，走了幾步卻又頓住了。

他緩緩道：“你去禦龍國之事已成定局，為師無法再做周旋，你……”他一頓，道，“活着回來。”

話落，他身影一閃，眨眼就消失不見了。

宮知玄怔了怔，眼眶突然就紅了。

他恭敬的對着龍無念走的方向行了一禮，一字一頓道：“徒兒謹遵師命！”

龍歸音一邊朝王府走着，一邊和圖圖談話。

圖圖道：“您的龍鱗遇到龍珠會有所反應，可以借此查探龍珠真假和位置，唔，主人這個方法還不錯。”

龍歸音微微一笑，“物盡其用，既然他要去秘境，總不能讓他白白去。”

圖圖稱贊道：“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就是奸詐！”

龍歸音：“……嗯？”

圖圖：“……就是聰明！”

龍歸音滿意的眯了眯眼，一路回到了王府。

他慢悠悠撩開床簾，正準備去床上打坐一番修煉，突然就怔住了。

素色的床單上安安靜靜的躺着一顆蛋。

金色的龍蛋。

龍蛋表面漸漸浮現出一個熟悉的圖紋：( ω )

龍歸音：“！！！”

圖圖：“！！！啊啊啊啊啊！！！”

龍歸音“噌”地一把甩開床簾，猛龍撲食一般“嗖”地撲上去，一抄手就把龍蛋抱在了懷裏。

龍蛋：Σ(°△°|||)

圖圖：“噢耶！抓到一只龍蛋蛋！”

龍歸音拿手輕輕在龍蛋表面拍了拍，又是驚喜又是疑惑，“這段時間跑哪去了？為什麽都找不到你？”

龍蛋不好意思的翻個身，露出個龍蛋屁屁給他。

龍歸音快樂死了，抱起蛋就進了空間，感受着空間裏濃郁的靈氣，微笑道：“外界靈氣是不怎麽濃郁，在這裏待一段時間，對你很有好處。”

龍蛋：=￣ω￣=

皇宮裏。

太後看着手中一封書信，纖細的雙眉緊緊蹙起，“皇上說他要出去一段時間？”

常小寶恭敬道：“是，皇上早上就出宮了，剛剛回來匆匆寫了這封信，讓我轉交給您，說皇宮暫時交由您看着，他有事出去一趟，便又走了。”

太後想了想，問：“他回來時臉色如何？”

常小寶打了個哆嗦，“好……好像很生氣，但臉有些紅，奴才瞧着，像……像……”

他吭吭哧哧不太敢說。

太後蹙眉，不悅道：“哀家赦你無罪，說吧。”

常小寶縮了縮肩膀，小小聲道：“像是……有了心上人。”

太後眼睛一亮！

莫非是兒子說的那個曾經救過他的人來了京城？

她突然就有了莫大的動力，臉上挂上一絲微笑，一揮手，道：“傳令，皇宮的事物暫時交由本宮處理，皇上那邊不必打擾，他愛什麽時候回來就什麽時候回來。”

常小寶應聲退下了。

太後看着他退下，實在忍不住了，激動的一握拳——兒子加油，母後給你頂着！

翌日。

空間裏。

一條巴掌大的小龍呼呼的睡着，睡到半途懶洋洋的翻個身，眼看要從蛋殼上滾落，身底下的金蛋緩慢又平穩的滾動了一下，險之又險的把小龍扛在了身上。

小龍睡得很熟，完全沒有感覺到金蛋的動作。

金蛋：＼(￣︶￣)／

小龍不知夢到了什麽，整個身體猛地抽搐了一下，速度極快的翻了個身，龍蛋一下沒接住，整條龍“啪叽”一聲砸到了地上。

金蛋：Σ(っ°Д°;)っ

圖圖：“噗哈哈哈哈哈哈……”

小龍甩甩腦袋，瞬間清醒了，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眼睛還有點呆滞。

金蛋在地上滾了一圈，咕嚕嚕來到了小龍眼前，拿蛋殼往他龍角上怼了怼。

小龍慢吞吞轉過腦袋，看到金蛋的時候瞬間松出口氣，“你還在啊，我夢到你又失蹤了。”

金蛋：(⊙▽⊙)

龍歸音估摸了下時間，覺得現在天大概亮了，便抱着金蛋又孵了一會，就出了空間。

他招手叫來今天輪班的私自妖獸，把昨晚煉好的丹藥抛給狐白五，命令蛛雲等四只妖獸自個去學院訓練學生，順帶替他請個假，他今天要休息。

錦竹挺好奇，“您今天要做什麽？”

龍歸音意味深長道：“做有益下一代身心健康的事情。”

衆妖：“！！！”

狐白五朝他抛了個媚眼，笑，“是去找王妃吧？”

龍歸音：“……”

龍歸音眼神淡淡往他身上一掃。

堂堂金丹期五尾成年狐妖愣是被一條巴掌大的築基期小龍崽給下的一哆嗦，立刻閉嘴了。

龍歸音一眯眼，道：“本王說過，王府并沒有王妃，不要随便給本王成親！”

衆妖乖巧道：“好的王爺！知道了王爺！”

龍歸音這才滿意了，正要走府門出去，想了想，又溜達去後院翻牆出去了。

拖他改革學院的福，王府正門處這幾天聚集了不少人，出門就等着跪謝他，這熱情太高漲了，他還是不太習慣，幹脆跳牆出去了。

出去之前，他又把上次給龍蛋煉制的荷包拿了出來跨在腰間，把龍蛋往進一放，再給身上貼了個隐匿術，便帶着龍蛋去逛街了。

金蛋：ヽ(￣▽￣)

一龍一蛋選了處熱鬧的酒樓，來到二樓坐下，點了一些清淡的早餐，龍歸音給四周設了個結界，把龍蛋掏出來往桌上一放，道：“你不能吃，就看着我吃吧。”

金蛋：〒▽〒

龍歸音笑了，“想吃就快點出殼，到時候請你吃大餐。”

金蛋：￣﹃￣

龍歸音實在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你啊哈哈哈，這麽喜歡吃東西的嗎？”

他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本就好看的五官更顯張揚恣意，仿佛矜貴高華的仙人一瞬間活了起來，整個人都美得一塌糊塗。

龍蛋整顆蛋都變得有點紅，蛋殼上的圖案亂碼一樣急速變動了幾下，最後定格成一個表情：(￣ＴＴ￣）

龍歸音眨了眨眼，“這是……”

圖圖小小聲道：“不知道為什麽，我老覺得像是……鼻血？”

龍歸音：“胡說！無緣無故的哪會流什麽鼻血！”

圖圖：“哼！”

龍歸音不理它，繼續去看龍蛋，這一看就見蛋殼上的圖案又變了，變成了：(*/ω＼*)

龍歸音：“？？？”

他還沒來得及思考清楚龍蛋這前後表情到底是什麽意思，就聽“啪”一聲響，底下的說書先生一拍驚堂木，揚聲道：“上回我們說到，窮小子闫荊和富家小姐梅淑雲私奔不成，被梅家抓了回去打斷一條腿，梅淑雲被關了起來，闫荊被趕了出去，今日，我繼續來講後續故事。”

底下一衆人捧場道：“講講講！快點！早等不及了！”

還有人直接開始給臺上扔銀子同伴，示意說書先生搞快點。

說書先生臉上笑容更甚，也不耽誤大家時間，清清嗓子便開講。

龍歸音也有了點興趣，把龍蛋往懷裏一抱，也準備聽一聽這故事。

金蛋安靜乖巧的蜷在他懷裏，整顆蛋泛着微微的粉，圖案是這樣的：( ω )

故事很快就開講了。

“闫荊因為沒靈根，無法修煉，家裏又窮，這是梅家這個修煉世家無法接受的，他們斷不能容忍雙靈根的女兒跟一個注定沒前途的人在一起，闫荊通過這次的事也意識到了，如果他自己沒改變，他是無法和梅淑雲在一起的，于是，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衆人屏住呼吸。

龍歸音饒有興致的端了杯茶慢慢品着。

說書先生激情四溢道：“他賣了房子，用全部的積蓄去龍界小會買到了一個能種植靈根的法器——陰陽盤！”

衆人：“哇嗚——！”

圖圖：“哈哈哈哈……”

龍歸音：“噗——！”

他一口茶水猛的噴了出來，咳了好半晌才緩過來，因為動靜太大，惹得其他人連連朝他這邊看，但因為龍歸音施了隐匿術，他們只能看到一個大概的模糊輪廓，便又紛紛扭過頭去聽說書先生講。

甚至有人忍不住了，又給他扔銀子，“快點快點！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我迫不及待想聽了！”

說書先生淡定道：“他比較幸運，陰陽盤裏正好有一根很粗的火靈根，他把火靈根安上，自此就成了單靈根修士，但種植的靈根前期是不如天生靈根好使，是需要雷劫不斷淬體的，于是他又把陰陽盤賣了，換取了一堆雷符。”

衆人：“哇哦——！”

龍歸音：“……”

龍界小會應該有種植靈根的服務吧，你為什麽要買個陰陽盤再賣掉？

而且我們家雷符沒那麽多吧！純屬杜撰啊！

圖圖：“哈哈哈哈哈哈……”

說書先生繼續講：“他通過雷符淬體，将靈根與自身完全融合，堪比天生天生單靈根，這般絕頂資質引起了天府學院的注意，他進了天府學院，通過學院裏的聚靈陣成功引氣入體，成為了一名練氣一層的修士！”

衆人：“太棒了哇嗚——！”

龍歸音：“……”

你當雷劫淬體那麽容易嗎？你當融合靈根那麽容易嗎？沒個兩三年怎麽可能成功！

圖圖：“哈哈哈哈哈……”

說書先生不知道他的吐槽，繼續道：“這個時候，學院新一屆的丹器符陣四班篩選開始了，幸運的是，他天生魂魄強大，又是單火靈根，由此進入了丹班，獲得了王爺的指導。”

說到這裏，他微一停頓。

霎時“啪啪啪啪”的聲音連續不斷的響起，銅板銀子天女散花一樣砸到了臺上，甚至有人手一抖直接砸了錠金子。

衆人異口同聲：“說——！”

說書先生笑得合不攏嘴，慢悠悠繼續道：“他在王爺的指點下很快煉出了第一顆丹藥，去貢獻堂換取貢獻點後進入了書樓，得到了适合自己的功法，此後便一直在學院裏修煉，煉丹，換取貢獻，再去書樓找功法和法訣，直至一年之後突破到築基，他也成功煉制出了一枚玄階丹藥，就此去梅家提親，這次梅家不敢小瞧他了……”

底下一人忍不住打斷道：“你學院的生活就這麽帶過了？龍靈草呢？符篆呢？陣法呢？誰想聽這什麽愛情故事，你多講講學院修煉的事。”

另一人也道：“對對對，我們是聽說你講的是學院故事，這才過來捧場的，結果你就這麽帶過去了？王爺到底是怎麽教學生的，你還沒具體講呢！”

衆人嚷嚷着要他繼續講學院，說書先生一腦門的汗，“這……我并不是學院學生，我也只是道聽途說，況且王爺也不是我們能議論的……”

衆人都嚷：“那就講點能講的！我們要聽學院和龍界小會的故事！”

說書先生急得冒汗，只得現場編，“那我繼續，闫荊在學院裏的第二個月認識了黃十班的學生，和其中一個成為了朋友，自此在學院有了靠山，黃十班的人在妖獸訓練下各個戰鬥力彪悍，闫荊在朋友的指點下學到了很多戰鬥技巧……”

衆人一臉滿足的閉上嘴，聽得如癡如醉舍不得吭聲。

龍歸音早忍不住尴尬，半途就溜了。

他出了酒樓，感受着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總算松出口氣，感覺自己又活過來了，

圖圖還在樂，“哈哈哈哈我快笑死了哈哈哈哈……”

龍歸音頭疼道：“閉嘴！”

圖圖：“哈哈哈嗝！”

龍歸音輕嘆口氣，拍拍腰上挂着的荷包——龍蛋剛剛受了不正确的教育，他得找個機會重新教育他一遍。

他随意選了個方向，打算找一處僻靜的地方。

卻就在這時，街上一陣人潮湧動，有人的談論聲飄過來：

“确定是龍界小會？”

“是啊，我弟剛和我說的，那個人中毒都快死了。”

“怎麽會這樣？那可是王爺的鋪子！”

“不知道，吃了龍界小會的靈草就那樣了，現在那邊可亂了，快去看看。”

“走走走！”

衆人一邊說着一邊往前湧，都是朝着龍界小會走的。

龍歸音眸光一閃。

圖圖道：“出事了？”

龍歸音“嗯”了一聲，道：“我去看看。”

說罷，便快步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