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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後悔丢了形象的美杜莎別過頭:“你的大腦随着你身體增長竟然開始萎縮了麽?”
厄洛斯雙眼無意識眨了眨,火神神殿大門在這瞬間打開,一股熱浪迎面襲來。厄洛斯雙翼一遮,擋住了最直接的沖擊。聽了美杜莎的話,厄洛斯的心竟莫名一松,尴尬的氣氛終于在這一刻得到緩解。厄洛斯嘴角一勾,也不管剛才美杜莎的話,翅膀“唰”得大開,帶着美杜莎就往神殿內沖:“赫淮斯托斯,我來借個地方。”
火神赫淮斯托斯聽到了聲響,拖着瘸腳走了出來。在美杜莎的觀念中美與醜并沒有如其他諸神或者人類那般直觀,任何一位神祇若是在深淵待久了,恐怕見了火神,也會覺得他長得實在還是可以看的了。至少火神的頭不是什麽獅頭蛇頭,而且也只有一個頭。
“厄洛斯,我這裏永遠為你開放。哦!你竟然長大了。嗯?你手上那條蛇?”火神的聲音帶着些嘶啞,就如同碳烤過了一般,他看向厄洛斯的眼神,只有單純的關心與好奇。他是真的将厄洛斯當成了自己親身孩子在看待。
厄洛斯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黑蛇,笑得眼角都彎了:“嗯,我是長大了。這條蛇是我最近撿到的,很好看吧。”阿芙洛狄忒在火神面前丢過大面子,這可不代表他也不能給火神好臉色看。
火神是真心寵着厄洛斯的,點了點頭就認真問起他的武器:“你的弓箭還好用麽?你要在宮殿幹什麽都可以,弓箭我再幫你保養一下,還有你那兩支箭。”
厄洛斯将自己的弓箭卸下,遞給了火神:“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別只是拄個拐杖,你明明可以将自己的雙腳打造得像真的一樣。看你鍛工房做的那些金人,她們可都跟真的一樣。”
火神憨厚一笑,粗壯的手臂将拐杖往地上敲了敲:“有些事情要永遠記住,只有這樣。神祇活得實在太久了。好了,不要說些有的沒的,帶着你的小蛇去你想要去的地方。比如,我的鍛工房?”
厄洛斯嘴裏說着,腳步卻朝着鍛工房走了過去:“你真的該給自己好好收拾一下,看看你那亂七八糟的大胡子,還有你那頭發。天吶,真是慘不忍睹。”
火神被厄洛斯說得終于惱火起來,忍不住将拐杖朝厄洛斯扔了過去:“該死的小鬼,你快去你的鍛工房吧!”可惜拐杖根本打不到厄洛斯,厄洛斯一個閃身就跑進了火神的鍛工房。
美杜莎見鍛工房的門合上,才開口:“火神赫淮斯托斯,他跟傳說中不太一樣。”
厄洛斯筆直朝着鍛工房的某一個小間走了進去:“傳說?他在深淵也有傳說?對了,赫淮斯托斯這裏安全得很,說什麽都不會傳出去,這裏是他平時鍛造時候暫時休息的地方。”
美杜莎從厄洛斯身上滑落,游動到一邊的椅腳邊,然後纏繞着爬了上去:“他有一手好工藝,深淵關了那麽多提坦和妖怪,自然需要他打造些東西。傳說他醜陋無比,脾氣古怪,而且,像個傻子。”
厄洛斯找了卧椅坐了下來:“你是說他和我現在那母親的事情,還是說他跟宙斯赫拉的事情?他只是心太軟,跟他的外貌一點都不相符。誰對他有一點點好,他就能掏心掏肺。”
纏好坐穩的美杜莎不屑吐了吐信子:“所以才會被那麽多神祇利用,還用完就扔。若是誰想要……哼。”
半響無話。美杜莎奇怪看向了厄洛斯:“你将我帶到這裏,總不至于只是跟我聊火神的事情。”
厄洛斯的手不自覺絞在了一起,眼神也不敢望向美杜莎,開始亂飄:“啊,我是想說……不……那個,對了,你怎麽從深淵出來的。”
美杜莎很認真點了點自己的蛇頭:“走出來的。”
“……”厄洛斯僵了一僵,“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父神怎麽肯放你出深淵?你又怎麽會變成美杜莎?”
美杜莎歪了歪自己的蛇頭:“你怎麽會變成小愛神的?一下子成為了小輩。”
厄洛斯皺了皺眉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覺得自己好像睡着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變成了小孩子的模樣。而且我現在的神格依舊是我以前的神格,也就是說我應該只是縮小了,但是,就是成為了小愛神。呃,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我自己都沒弄明白。”
美杜莎見快把自己弄暈的厄洛斯,有些發笑:“你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的事情,還來問我的事情?”
厄洛斯下意識反駁:“這不一樣。”
美杜莎:“哪裏不一樣?”
“哪裏都不一樣。”厄洛斯有些欲哭無淚,怎麽美杜莎和以前一樣都會把話題莫名其妙就扯到了無意義的争執上。
美杜莎的尾巴有節奏敲擊着椅子,蛇頭高高豎立,一身黑色,高傲的樣子一如他坐在深淵華美的寶座上:“與其問我的事情,不如先說說你的事情。比如你到底為什麽找我,你為什麽要見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厄洛斯覺得自己的喉嚨口仿佛堵住了,白袍被雙手緊緊抓牢撕扯,似乎都快發出痛苦呻丨吟,他的眼神終于對準了美杜莎的雙眼,雙唇微微顫動,開口了。
在裏面深入交談的兩位,全然沒有想到,火神赫淮斯托斯送兩者進去後,默默撕扯了一塊白布,然後拿出一支奇怪的東西在白布上寫着什麽。但是書寫過後的白布上,卻一個字都沒有浮現出來。
思考了許久,卻也沒寫幾行,火神咬了咬牙,将白布系在了自己特質的金色小鳥上:“辛苦了,快去吧。”
金色小鳥展開了雙翅繞着火神轉了幾圈,然後離開神殿,朝外飛去。而見小鳥飛走後的火神,看向了自己的鍛工房,眼裏滿是擔憂。
Chapter 18
厄洛斯的每一句話,在美杜莎耳中都像在講另一位神祇,在他的記憶中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美杜莎看着厄洛斯的嘴唇一張一閉,思緒卻快要飄散,不想聽,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當年的事情。
“夠了,我不想再聽了,當年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神祇換了一代又一代,那最初誕生的事情,已經全然沒有必要再提起。而你說的,也沒有讓我覺得有再次找我的必要。”美杜莎打斷了厄洛斯的話。
只講述了自己誕生後一直形影單只、又如何和美杜莎初見,厄洛斯呆了呆:“我,我還沒說到很多東西。”
美杜莎頓了頓:“不過是你覺得,我們都只身待了那麽久。你只是想在我這裏找到擺脫孤寂的理由和方法,你想要找到和你同病相憐的我,然後得以慰藉。”
厄洛斯的話被堵住了,确實他是有這個想法,可是不一樣,還有當年那個約定,美杜莎根本什麽都不記得了。厄洛斯覺得不甘,滿腔的委屈爆發:“你當年只顧着蓋亞!哪怕她……”
“夠了!我現在的記憶中根本沒有和蓋亞當年的事情。要麽我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在意,要麽,所有的記憶是被我自己故意遺忘或者封印。”美杜莎沒有想到談話到最後會變成這樣,可是一提到“蓋亞”他便覺得滿心的不耐。
厄洛斯似乎也氣瘋了,用力捶在了旁邊的矮桌上,“咚”得一聲,聽着都疼。美杜莎有些煩躁:“我說的哪裏錯了?”
厄洛斯怒瞪了美杜莎一眼:“是,你沒錯,我是覺得太過孤單,我找你就是因為覺得我們同病相憐。但當年我們曾做過一個約定,是你失約在前,你卻全部忘記待在深淵再不出來。”
美杜莎:“……我出不了深淵。”
厄洛斯繼續瞪:“你如果真想出來,父神怎麽可能會不放你出來。你以為你現在是怎麽在深淵之外的。”
一下子被嗆聲的美杜莎有些心虛:“呃……不是父神把我關進去的麽?我既然要負責深淵,怎麽能随便往外……跑。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厄洛斯氣笑了:“你不是不讓我說麽?你不是覺得那些都過去了,你不需要在意麽?我現在不樂意說了!有本事你求我啊!”
美杜莎沉默了,他是真的從心底抵觸當年的事情。過了那麽多年,過往的事情,到如今也沒有了追究的意義,可是厄洛斯他……罷了:“你如果不想說,那就不用說了。”
厄洛斯憤憤:“想聽的也是你,不想聽的還是你。我到底是為了什麽才強撐着那麽多年不願見你,聽你出事又跑來找你。我覺得我就像個傻子。”
美杜莎在心底默默認同了厄洛斯的觀點:“既然你找到了我,那你想幹什麽?”
厄洛斯鼓着腮幫,沒好氣回道:“不知道,我連自己為什麽要找你都不知道,或許只是想再見你一面問問當年的事情罷了。”
太過自然的談話,太過自然的争吵,美杜莎和厄洛斯沒發現,兩者之前戳破身份的尴尬與防備已經完全消散,一如當年初見。
此刻,門外響起了有節奏的敲擊聲,幾個全身金色的女子魚貫而入,領頭的一位向厄洛斯行了禮:“厄洛斯大人,赫淮斯托斯大人邀請您在宮殿小住幾日,弓箭上有些地方需要點時間去修複。這些瓜果都是最新鮮采摘的,您嘗嘗。”
話音剛落,餘下的幾位将一盤盤瓜果一一放到了一邊的矮桌上,然後又訓練有素出了門,領頭的女子再次行了禮:“等下鍛工房中力量或許會有波動,那是正常現象,厄洛斯大人請不要見怪。”說完也不等厄洛斯回話就退了出去。
并沒有見過火神所鑄造出的金人的美杜莎忍不住嘆了一聲:“這些都是火神打造出來的?身上全無生命氣息,卻能夠說話、做事。”
厄洛斯拿了顆葡萄遞到了美杜莎嘴邊,努了努嘴:“你身邊難道還缺伺候的?願意伺候阿芙洛狄忒的,都可以繞她神殿圍幾十圈了。”
“你覺得讓誰來伺候?上任神王?複仇女神?百臂巨人?仔細一想我實在太不會享受了。奧林匹斯山上的諸神實在太會享受。”美杜莎張開嘴吞下了厄洛斯手中葡萄,用蛇信子舔了舔厄洛斯手指上的汁水。
誕生之初的話題似乎就此略過,但美杜莎知道,剛才厄洛斯說的約定已經在他心中留下了印記,約定重要還是執意遺忘的過往重要,美杜莎心中的天平不知覺開始再次失去了平衡。
而厄洛斯剛才的怒火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呆愣愣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好一會兒,然後下意識繼續拿了顆葡萄,再次遞到了美杜莎的嘴邊。
美杜莎張嘴吞下,而每吞下一顆,便自然舔舐一下。一個喂,一個吃,一串葡萄竟然沒一會兒就被美杜莎解決了大半。美杜莎拒絕了繼續進食:“接下來我要努力恢複自己的力量,你呢?”
厄洛斯的眼神不住往自己的手指上瞄:“啊,我啊,我也沒什麽事情可以做。這幾日就待在火神赫淮斯托斯這裏。”
美杜莎:“你手指怎麽了?怎麽總盯着它看?”
厄洛斯笑着強裝作一臉無所謂,迅速将一個水果塞進了美杜莎嘴裏:“沒事,我的手指一點事情都沒有。”
“……”蛇嘴巴只有那麽點,哪怕可以吞很大的東西,也不是那麽吞的!差點被噎個半死的美杜莎調整了好一會兒,才将一個大果子吞了下去。
本來就吃了不少葡萄,此刻又吞了一顆大果子,美杜莎黑色的蛇身中間凸出了一塊,莫名帶着喜感。美杜莎垂下蛇頭看了看自己奇怪的身體,放松一下換了個姿勢,有些幽怨:“蛇怎麽吃點東西就會這樣。”
厄洛斯的心思還沒從手指事件回過神,有些敷衍:“嗯,沒關系,恢複了就好了。”
兩人在鍛工房待了不少時間,忽然整個宮殿都好似抖動了一下,美杜莎突然高高豎起了自己的蛇頭,渾身充滿了警惕:“周圍的神力突然濃了起來,火神故意将周圍零散的神力彙聚起來了。”
厄洛斯點了點頭:“為了修複我的弓箭,神器修補可能需要神力補充進去吧。怎麽了?”
美杜莎壓制住內心的狂喜,卻掩不住那雙發亮的眼:“你說,我現在吸收一部分這力量,火神會發現麽?”
厄洛斯雖然也希望美杜莎能夠快些恢複,但在這種事情上卻也不想意外突發:“不行,赫淮斯托斯一定會發現的。這畢竟是他的神殿,他要動用鍛工房,怎麽可能會發現不了彙聚起來的神力被動用了。”
美杜莎眼內的亮光瞬間有些發暗,他順着椅子準備滑落下來。可是美杜莎卻忘記了,剛剛吃飽喝足的他如今的體型,可不是剛才纏繞而上時候的體型。剛準備游下去的美杜莎,一個失重就朝着地面墜去。
厄洛斯擡手就去接,美杜莎墜到了厄洛斯的手上,整個頭都暈乎乎,稍感不适搖了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清醒。
厄洛斯拿手戳了戳美杜莎的肚子,最後用指腹開始給美杜莎揉了起來:“恢複是遲早的事情,你那麽急幹什麽?”
美杜莎肚腹朝上,眼內的那抹黑色比原先更擴大了幾分:“沒有誰樂意手無縛雞之力,還在別人的掌控之下。”
“恢複之後呢?你要找波塞冬?找好波塞冬之後呢?”難不成又要回深淵。
美杜莎用蛇尾拍打了下厄洛斯的手,翻轉身子:“或許,去找雅典娜。”
厄洛斯想起了雅典娜盾牌上滿是毒蛇的腦袋:“雅典娜?!你會徹底激怒宙斯的!他可是現在的神王。”
美杜莎甩了甩尾巴,斜眼滿是不屑看向厄洛斯:“我的深淵裏,也有神王。”
鍛工房外。
火神一手拄着他的金拐杖,一手拿着剛剛收到的白色布條回信,布條上的字體在熾熱的高溫下,慢慢浮現,然後變成一片漂亮的黑色符文,最後從符文的邊角處開始,帶着整個布條燃燒了起來。
火神見布條燒盡,才開口吩咐起來:“把厄洛斯的弓箭拿來,我們可以開始動工了。神力的彙聚就一直保持着,如果有什麽異動,也不必去管。還有派人去門口看着,如果有誰來了,記得快些通知我。”
整個神殿在火神的吩咐下,開始有序行動起來,火神望一眼宮殿內的情形,忍不住再次重點吩咐了一聲:“或許這兩天就有人會來,一定要記得通知我,随時随地。”
只會接受任務的金人應了聲,特地分派了幾名去宮殿門口候着。火神似乎還有些緊張,握着拐杖的手時不時扭動一下,最後還是用拐杖跺了跺地,走進了鍛工房的核心地方,準備去為厄洛斯的弓箭修補修補。
Chapter 19
“蓋亞,你在麽?”塔耳塔洛斯不停朝着一個方向前行,父神剛剛破開混沌,整個世界才稍有雛形,一切還只是霧蒙蒙黑漆漆的一片,分不清楚方向。
蓋亞溫柔暖暖的聲音恍若能破開黑暗,傳到每個角落:“塔耳塔洛斯,你找我有事麽?”
塔耳塔洛斯微微勾嘴角,語氣不自覺就輕了下來:“父神最後的孩子誕生了。父神将他放在了哪裏?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蓋亞輕笑,穿透薄霧的聲音招來了所有最初的神祇:“都來我這兒,見見我們父神最小的孩子吧。父神太累,已經陷入了沉睡,這孩子恐怕就是最後一個了。”
黑夜女神和黑暗神攜手而來。黑夜女神皺起自己的眉頭,一片虛無中,只能聽到她不滿的抱怨聲:“這個世界未免也太過無趣了,父神就丢下我們去沉睡了麽?總不至于是想要我們一起創造這個世界吧。”
黑暗神低聲笑了起來:“不好麽?反正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陪着?”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蓋亞附近傳出,帶着些許茫然。
塔耳塔洛斯伸出手,觸摸到了一副全新的軀體:“陪着,就是一直在一起。就像你喚一聲,我就會出現在你附近。”
蓋亞聽完,在一旁吃吃笑了起來。
“堤豐!烏拉諾斯又來告狀,你該把你的頭發收拾收拾,別總是讓那些毒蛇發散開來,烏拉諾斯被你擋住視線無數次了。”蓋亞有些無奈對高大的堤豐數落起來。
堤豐上百個頭都委屈訴說起來,一下子極為混亂,好不容易理清楚了,堤豐才派了一個龍頭朝着蓋亞訴說自己的理由:“母親,烏拉諾斯是在窺探你,我只是替父親擋着他!”
蓋亞有些怒了:“這莫不是還怪我?滾去你父親的深淵!你就該跟他一起待在深淵!”
堤豐有些悻悻走了,他蛇尾所拖過的地方,都深陷露出了一條痕跡,毒液滴落的地方,發出潰爛的滋滋聲。蓋亞忍着疼痛看着遠去的堤豐,嘆了口氣。父神還在沉睡,她只身卻已經無力照管那麽多神祇與妖怪了,或許烏拉諾斯的提議是對的。
厄洛斯赤足在空中飛舞:“塔耳塔洛斯,你快看我!你快看我!我飛起來是不是很漂亮?我的翅膀真是這世間最美的東西。”
塔耳塔洛斯敷衍笑了笑:“是,你本來就是最美的。”
厄洛斯落到了塔耳塔洛斯的身邊:“你不開心,是麽?為什麽?”
塔耳塔洛斯望向了天空:“蓋亞并不屬于我一個,是麽?”
厄洛斯嘟了嘟嘴:“你和她有堤豐啦,其他不過是誕生于她罷了。尼克斯和厄瑞波斯也有孩子啦!就我還是一個人!你該多關心關心我!”
塔耳塔洛斯這回是真的笑了:“我說過,會陪着你的。”
厄洛斯滿意揮了揮自己的翅膀,有他在,這世界才開始有了相愛,有了生育,有了後代。而他,有塔耳塔洛斯陪着,他不會一個人。
塔耳塔洛斯望着天空、海洋和山脈,厄洛斯旋轉在他身邊:“塔耳塔洛斯,你如果也有翅膀就好了,飛着的感覺很奇妙。”
“飛?在大地上不好麽?蓋亞總是那麽溫柔,她對所有的事物都充滿着愛。”總喜歡偷溜出深淵的塔耳塔洛斯替厄洛斯順了順被吹亂的羽毛。
厄洛斯的雙足接觸地面,感受着大地的心跳,最後卻依舊飛了起來:“蓋亞太過博愛,我想要的是執着,就如同厄瑞波斯對尼克斯那樣。我想我終有一天能夠體會到的。”
“終有一天麽……”話語徘徊在塔耳塔洛斯的嘴邊,然後消散在空中。
塔耳塔洛斯轉身離開,朝着深淵走去,半路上,他停下了腳步,仰視半空中愉快打滾的厄洛斯:“厄洛斯,你為什麽總是跟着我?”
厄洛斯向下飄到了塔耳塔洛斯的面前:“蓋亞總是很忙,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又總在一起。我當然就一直跟着你了。”
塔耳塔洛斯擡手揉上了厄洛斯的腦袋,柔軟的金發讓他不忍放手,帶着些寵溺,他勸阻道:“深淵死氣太重,并不适合你,在外面待着,我會來找你的。”
被揉腦袋的厄洛斯乖巧點了點頭,待在了原地:“你要經常出來找我。”
塔耳塔洛斯終于收回了手,勾着嘴角笑了笑:“我先回去一趟,很快便出來。”
“大地蓋亞和天空烏拉諾斯在一起了。”這個消息在某一天炸開,引發了所有生物的嘩然喧嚣。窩在深淵的塔耳塔洛斯只是起身,輕聲問了句蓋亞:“這是你,最終的決定麽?”
一向溫柔的蓋亞卻沉默着,割斷了自己與世界的聯系,遁入了不知哪裏。
塔耳塔洛斯大笑了起來,笑得眼眶發紅,笑得心累。笑着笑着,就沉默了起來。法則前行的軌跡,他忤逆不了,他知道蓋亞也一樣。他可以理解,卻無法容忍,哪怕蓋亞将所有的壓力都給了她自己,那也是她最終的決定,她背棄了他。
塔耳塔洛斯用自己的神格開始呼喚父神:“尊敬的父神大人,請将我的記憶封印,讓深淵成為我唯一的住所,讓深淵再不能随意進出。”
沉睡的卡俄斯只是微微睜開了眼睑,而深淵卻開始不斷下沉,離蓋亞越來越遠。沒有誰看到,靜躺着的蓋亞微紅雙眼中充滿的淚水,也沒有誰看到,面無表情的塔耳塔洛斯靈魂深處所敲上的封印印記。
厄洛斯感到自己偷偷做下的印記聯系在瞬間被切斷,他惶恐撲打着自己那雙巨大的金色羽翼,朝下飛去。在冥土口,厄洛斯卻停住了。深淵居于了冥土的深處,那明晃晃拒絕的意味昭示着主人閉門謝客。
厄洛斯的眼神有些呆滞,最後只是轉過身離去,徒留下一聲“騙子”在原地。了解了真正傳聞的厄洛斯嘴角扯過一抹冷笑,将雙手支撐在了大地上,他不停向大地傳輸着自己的神力,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自己的底線,最後眼前被黑色所籠罩,倒下。
黑夜女神尼克斯感受到了深淵的突變,感受到了厄洛斯的發狂,她冷笑着,将自己的力量祭獻。無數的惡魔從黑夜女神身上張牙舞爪咆哮而出,他們一樣有着神格,卻代表着最深沉的黑暗,那些惡神肆無忌憚在大地上,開始了他們的使命。
黑暗神匆忙的阻攔沒有擋住如此多惡神的誕生,他好心勸慰着,許久才讓黑夜女神能夠停止她的行為。黑夜女神最終疲憊倒在了黑暗神的懷中,幽幽嘆道:“蓋亞啊蓋亞……”
無法怨蓋亞,她只是深深愛着父神所留下的世界,他們注定承載了父神的意志,這個世界注定将從他們手中誕生、傳承。但是只是這一個行為,便讓最初始的五位神祇,分崩離析。
天空烏拉諾斯望着下方的混亂,眼裏只有冷酷的嘲諷。
一代代神祇大多都源自蓋亞,他們誕生、成長、争鬥、拼搏、相愛、生育……這是蓋亞最終的選擇,她無悔的選擇,哪怕背後,再沒有倚靠。
空中的死氣濃郁得幾乎能化作水滴,美杜莎被包裹在其中,冷漠看着創始之初。全然旁觀的過程、缺失的記憶,熟悉而陌生的世界。空中的美杜莎能夠感受到,無窮盡的力量從四周不斷湧向他的肢體。
如果這不是他的記憶,那便只能是父神的記憶。父神到底想要做什麽呢?他現在又在哪裏?美杜莎猛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眼,卻在這一刻發現自己竟并不在空中。
美杜莎撐起了自己的雙臂,和厄洛斯相觑無言。重新化作人形的美杜莎不着寸縷貼緊着厄洛斯,重新化為漆黑的雙眼裏滿是茫然,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夢境裏緩過神。
厄洛斯見美杜莎半響都沒有說話,忍不住發聲:“洛斯,不,美杜莎,你怎麽忽然恢複了?”
美杜莎眯細了自己的雙眼:“我剛才好像做了一個夢,然後就恢複了。”
厄洛斯:“做夢?”
美杜莎還有些困惑:“嗯,但是我卻忘記到底夢到了什麽。好像是關于父神的夢。”
厄洛斯有些不舒服,實在忍不住扭動了下自己的身軀:“美杜莎,你壓在我身上,很重。”
美杜莎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厄洛斯還在火神的宮殿中,如今暫息在宮殿的某個房間內,只是先前鬧騰了許久,都不自覺陷入了深眠。
“厄洛斯,你這兒剛才發生了什麽?整個神殿內所有的神力都被吸走……了……你們在幹什麽?!”美杜莎和厄洛斯一聽到聲音,齊刷刷看向門口。火神拄着拐杖進入厄洛斯的房間,便只見一個黑色長發陌生男子赤丨裸壓在了厄洛斯的身上,薄薄的被單根本遮掩不了兩者暧丨昧的姿勢。他暴怒着朝他們沖了過去。
Chapter 20
火神宮殿裏大多都是火神所創造的東西,但無論是美麗而又聽話的金人,還是會自動移動的拼接的桌椅,都是些不懂得氛圍是何物的死物。以至于當懂事的金色女子端上酒水,一一沏好,在場的每一位都沉默着。沉默着坐着,沉默着拿起杯子,沉默着喝酒。
美杜莎能夠感覺到旁邊不停朝着自己偷瞄的厄洛斯,和對面至今火氣不停上湧怒瞪自己的火神。雖然美杜莎完全不理解火神到底是如何做到,将厄洛斯當做自己親生孩子那般護犢子,甚至對剛出現的自己如此排斥,但這并不妨礙美杜莎表達他個人對火神的欣賞。畢竟火神就是有能力将深淵裏那些麻煩的家夥困住。
半響都沒見說話,美杜莎終于準備開口,卻被火神一陣咆哮給打斷:“你知道厄洛斯才剛長大麽?厄洛斯懂些什麽?!你一大早就這樣赤條條趴在那裏是想幹什麽?!你幹什麽不好好做你的蛇?!”
美杜莎內心默默琢磨了一下厄洛斯的年紀:“比起人類,他已經活了很久……”
火神怒火更甚:“可他是神祇!神祇中你還能找出多少比他還年幼的!”
實際比大多數都年長的厄洛斯從酒杯後探了探腦袋:“那個,我們剛才真的沒什麽。”
火神大聲哼斥,但語氣卻明顯緩和了許多:“要真有什麽,我早就将他吊挂在神殿門口,還會留到現在?他早該穿上他的衣物!厄洛斯,你不能像你母親一樣。”
美杜莎:“……我說……”
剛緩和些的火神再次怒瞪向美杜莎:“閉嘴,好好喝你的酒。”
美杜莎:“……”
此刻,門口守着的金人匆匆趕到了火神身邊,低聲對火神說了什麽。火神的神情瞬間變了變,擺了擺手朝着金人說道:“帶他進來。對了,前提是他沒有動手的意圖。”
金人應聲而下,朝着門口傳達自己的消息去了。火神舉起酒杯一幹而盡,“啪”一聲将酒杯拍在了桌上:“美杜莎,這是我的神殿,無論是誰,都不允許在這裏動武。有人特地來我這裏找你,是來找你商量事情的。”
美杜莎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無謂朝着火神端了端他的酒杯,只是心裏開始不停思索,到底是誰會清楚他到了火神這裏。
一身輕薄的盔甲,一把華麗的寶劍,俊美的青年踏入神殿就朝着在場的每位都行了個禮,但眼神內沒有絲毫的波動,沒有喜惡,沒有崇敬與鄙棄。
美杜莎在看到來人的瞬間,就身體微挺,進入戒備,連瞳孔都緊縮了幾分。美杜莎認識那把劍,那把劍就是當初在珀爾修斯身邊的那把,陪伴珀爾修斯度過他英雄歲月的那把寶劍。此刻來人,便是死後踏入奧林匹斯山的珀爾修斯。
珀爾修斯擡起了自己的頭,看向了美杜莎,低沉的聲音似乎已将他為王的傲氣磨去,不過卻也沒有磨去他身為英雄的傲骨:“美杜莎,很久沒見了。”
美杜莎歪了歪頭,咧嘴笑得有些滲人:“是許久沒見了,從你把我的頭割掉以後。”
珀爾修斯一點也沒有因為美杜莎這句話而有任何的動搖,平靜眼神如同看穿生死:“不管怎樣,當初你确實敗給了我。而現在,你還活着,我也得到了新生。沒有必要再為以前的糾葛而再次戰鬥。”
美杜莎帶着嘲諷瞥向了珀爾修斯:“怎麽,昔日的英雄成為了別的神祇手下呼來喚去的小東西,幹脆連自己的尊嚴都丢去喂了海怪了麽?一開口就是讨饒?我真為曾經失敗的過去感到羞恥。”
珀爾修斯帶着剛毅,語氣比先前明顯嚴肅了幾分:“沒有一個勇士會抛棄自己的武器,也沒有一個勇士會在戰場上退縮。這并不是讨饒。難道非要你争我鬥,在我們兩個都得到新生之後麽?美杜莎,你想過你真正想要做的是什麽沒有?我忠于自己的劍,忠于自己的信仰,忠于我的神祇。而你呢?你只是毫無計劃在複仇,肆無忌憚不考慮後果和意外,愚蠢沖在前面!”
美杜莎一腳踢翻了自己面前的矮桌。火神特質的矮桌努力将自己翻轉了過來,逃到了火神的周圍。而美杜莎一步一步靠近了珀爾修斯,恢複的死氣不斷開始從身體內部溢出:“我毫無計劃?我肆無忌憚?我愚蠢?你一個能被我用手指頭一下子捏死的小蟲子,也敢來對我指手畫腳?如果不是那些神祇願意将你送上奧林匹斯山,你以為你還有命?你早就被時光女神抛棄在不知名的角落,腐爛發臭。你甚至比不過冥土裏那條只會看門的狗。”
珀爾修斯和美杜莎死死盯着對方,一副随時都會出手給對方致命一擊的樣子。在一旁的火神終于忍不住将自己的拐杖沖着針鋒相對的兩位直接扔了過去。美杜莎和珀爾修斯随即往後退了一步,齊齊看向了火神。
火神那張粗犷的臉滿是不耐,用力敲了敲桌子:“珀爾修斯,我想你并不是來吵架的。美杜莎,你以為你在這裏動用你的死氣會有什麽結果?如果不是我的神殿裝了不少東西,恐怕早就有神祇會沖過來了。沒有神祇會幫一個奧林匹斯山的入侵者。”
厄洛斯在一旁飛快插了一句:“呃,我會幫他。”
火神轉頭怒瞪:“我才發現該閉嘴的是你。”
珀爾修斯有所忌憚,沉默着走向了一邊的空位坐下。而美杜莎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回了自己的位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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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