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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樽又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星期,總算光榮出院了,這幾天唐凱倒也不怎麽來了,夏樽出院那天是羅峰來接的,夏樽讓他開車到師兄的餐廳,結果進門一問,才知道自己的行李全讓唐凱給拿走了。

夏樽一臉黑線地給唐凱打電話,這人卻不知道接,羅峰在一邊不耐煩地按了按喇叭:“我說,要不我給你送唐凱家裏去吧?”

去他家?那天這人在醫院差點把自己上了,他還不嫌尴尬,送上門嗎?

夏樽吐出一口悶氣,正煩躁着,手機就響了,卻不是唐凱,他皺了皺眉,接起電話:“魏妓你有空給我打電話是被你們家主編給開除了吧?”嘴上沒溜兒地逗弄了幾句,夏樽挂斷電話拍了拍羅峰的車窗:“唐凱那就甭去了,哥們兒麻煩你送我去趟鼓樓,呃……那什麽,你先等我買兩碗米線。”

不到半小時,車子開到了地方,羅峰笑納一句謝謝,就目送着夏樽拎着兩兜子米線颠颠沖上樓,啧啧搖了搖頭。

“唐凱,我看你這把是載了,怎麽就看上這麽個缺心眼兒的呢?”

正這邊感慨着,唐凱的電話就打過來,羅峰失笑,拿起電話,喂了一聲,就聽見唐凱那邊語氣嚴肅,冷冷道:“羅峰你叫上幾個人,我在北城街等。”

北城街所在的街區是t市有名的龍蛇混雜的地點,唐凱把名字爆出來,羅峰也大抵知道他要幹什麽了。他叫上一幹人趕到時,果不其然,就是要揍那天欺負夏樽那幫孫子。

“你們讓他住了半個月的院,哥們兒我呢,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讓你們住一個月就算了。”羅峰搓着指節,幾個流氓已經被自己人制住,一個個慫的直哆嗦,羅峰朝着那老大面門就是一拳,他本來就是打慣了架的,一拳下去,牙就打掉了一顆,嘴角呼呼流血。

“玩爽了的是哪個?你?你?還是你?”羅峰挨個指過去,對面的人看了他的手指頭就跟見了槍眼似的,可勁兒搖頭,羅峰停在一個人跟前,猛的抓住他的領子,陰笑道:“我看就是你吧!”

“不是不是……是他,是他幹的!”男人立刻很沒骨氣地指向另一邊,羅峰扭頭的功夫,就看見唐凱身影一晃,提腳朝着那人側頸就是一下,随着一聲慘叫,羅峰心裏都咯噔一聲。

“我擦老大你別打出人命來!”眼看唐凱都不動手,直接上腳踹,羅峰沖過去拉住他,這會兒那個男的已經趴在地上直抽搐,唐凱冷冷看着他,忽然道:“再讓我看見你們找他麻煩,你自己掂量掂量後果。”

他的視線掃到男人的下三路,冷哼了一聲,哼得對方一個哆嗦,唐凱這才收回視線,看向羅峰:“你找人跟着他們,算算住院幾天,時間不夠,拉過來接着打,打到夠為止。”

“我操哥們兒你行!”羅峰忍不住給他豎了個大拇指,變态那倆字倒是忍住了沒說出口。

報複這事兒總算完了,唐凱讓羅峰送自己去辦事兒,車開着,車裏氣壓極低,唐凱全程陰沉着臉,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記恨,羅峰撇撇嘴,聰明地沒搭話,直到開到目的地,他才忍不住出了聲。

“诶,這地兒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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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唐凱瞥他。

“沒,沒怎麽,走好您!”羅峰嬉皮笑臉地跟他揮手,決定今天還是少說話為妙。

唐凱是被唐家大哥約來的,說是吃個便飯,他在樓下站了一會兒,唐家大哥也到了,倆人一塊兒上樓,結果一進門,就看見自家親媽在客廳裏坐着,唐凱眉頭一皺,馬上看向身邊的人,這是唱的鴻門宴嗎?

正要發難,客廳裏那位切到手了,韓主編立馬兒沖上去看,唐凱哼了一聲,正好和夏樽對上視線,後者一看到他,立刻像老鼠看到貓一樣,猛的別開視線,跟魏寧說了兩句就想走。住院這幾天,夏樽天天躲着他,唐凱哪能讓她說走就走,過去便拉住夏樽,還沒說話呢,魏寧先炸了。

“靠!唐凱你放開他!你還能再不要臉點嗎!”

唐凱無語地看向韓主編,哼笑一聲,後者把人抓進懷裏,耳語了一句,恩愛秀得大有一手,唐凱又哼了一聲,就聽見魏寧還在咋呼:“你別管我……陪你前妻玩去!”接着,憤憤指向他:“聽見沒有,放開我哥們兒!”

這二貨又和這小基佬說什麽了?

唐凱皺眉看了夏樽一眼,結果只看到低垂的腦瓜頂,他抽了抽嘴角,只得去應付這邊的傻夫婦:“小基佬,你剛說誰前妻?哥你什麽時候出來個前妻啊?”說着,看向房間裏唯一的一名女性:“媽?你給我哥逼婚了?”

“媽?”夏樽顯得很吃驚,整個人都怔住了,他難以置信地看向唐凱,整張臉上似乎都寫滿了:“那是你媽?那怎麽可能是你媽?”

唐凱本來想問你不是見過我媽麽,可這明顯不是時機,而在他沉默的時候,他親媽就用自我介紹打破了沉默,而夏樽顯得更加困惑了。

唐凱跟着皺起了眉。

那邊,唐家大哥拉着魏寧低聲說話,這邊唐凱拉着夏樽僵持不下,倒是唐媽媽和顏悅色地走過來,看了看夏樽,又看了看唐凱,皮笑肉不笑的輕聲調侃:“怎麽?這是讓我一天見兩個兒媳婦麽?”

“……”夏樽臉上非常糾結,他盯着唐媽媽看了半天,恍惚問號都要從頭皮裏鑽出來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

約他見面的唐媽媽,明顯不是這個唐媽媽。而自己被那個唐媽媽約見的事情,似乎眼前的唐媽媽不知道,唐凱也不知道,那就出了鬼了?那個唐媽媽從哪來的?

“怎麽,我有哪裏不對嗎?你一直盯着我的臉看呢!”唐媽媽這麽一說,夏樽才反應過來自己失态,一下子囧紅了臉,他甩開唐凱,急切道:“那什麽,我先走了。”

“我送你。”唐凱跟了上去。

夏樽沒說話,悶頭沖出門,腦子裏越來越糊塗,走了大半天,忽然站定了,扭頭質疑的盯着唐凱:“那天給我卡的人不是你媽。”他說着,神色有些游移不定:“她怎麽有的我聯系方式呢?而且那天奇奇怪怪的冒出來,見一面,又忽然之間消失了,這是鬧鬼了嗎?”

“你問我?”唐凱也皺起眉。

“要不呢?”夏樽煩躁道:“那人假扮的不是別人的媽,是你媽。”

“你的意思是我找個人假扮我媽找你談?”唐凱覺得可笑,不由的笑出聲:“我為什麽?”

“為什麽……”夏樽咬咬牙:“然後,我就搬去你家住了吧?”他說完,猶豫了一下,似乎是在理清思路:“再之後,我特麽的就碰上羅峰,要不是他說……”

要不是羅峰說什麽讓自己脫光了撲上去實驗這種蠢話,他也不會喝醉酒腦子一熱就……當然,這件事的前提還是,他得先和唐凱住在一起。

腦子裏忽然豁然開朗,夏樽恍惚想明白了,卻又覺得太過難以置信,但是看到唐凱,他略一沉吟,還是覺得唐凱就是這麽變态的人啊!

故意找個女人假裝親媽來捉奸,以配合演戲的名義讓自己搬去他家住,從兩間房住成一間房,睡上一張床,還讓朋友引誘自己主動撲上去,然後順勢吃幹抹淨……

艹!要不要這麽陰險!

“你不要自己跟那邊随便聯想。”唐凱看着夏樽的表情在那邊陰晴不定,也跟着陰下臉:“有什麽話,你說出來。”

“這是你讓我說的……”夏樽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唐凱的手機忽然響了,唐凱低頭看了一眼,便皺起眉,接聽。

“怎麽?”他的眉頭随着電話那邊的內容越皺越緊,等挂斷電話時,表情已經非常難看了,他盯着夏樽,說了句“我先走,回頭跟你解釋。”便匆匆轉身離開,夏樽被一個人晾在小區了,愣了大半天,只得罵了一聲,馬勒戈壁的。

唐凱這一消失,就是好幾天不見人影。期間,夏樽去了一次師兄的房子拿行李,唐凱人也沒在家,而且更詭異的是,他連文都斷更了。夏樽本來是因為唐凱欺騙他那件事情很是不爽,可眼下人都失蹤了,他又開始擔心,這人是不是出事了?

為了打聽,夏樽去了一趟羅峰的酒吧,羅峰沒找到,卻被小吧員勸了出來,說什麽因為上次的事兒,羅峰扣了他一個月工資,求他別再來了,他有再多存款都不夠賠的。夏樽問他最近有沒有看見唐凱或者羅峰,小吧員只是說,唐哥呢,是很久不來了,但他家老板,貌似惹上點麻煩事兒,最近在外面忙着處理事兒呢。但至于是什麽事兒,他就是個小員工,自然什麽也不知道。

什麽也沒問出來,人也沒找着,夏樽沮喪歸沮喪,但也沒辦法。只好繼續按部就班過自己的日子,等唐凱再次出現。他住了半個多月的院,第一次回宿舍,發現室友們都回家了,這樣一來,夏樽倒也樂得自在,不用看他們人前人後兩個樣子惡心自己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樽去實驗室報道,走的樓道裏,忽然看見自己兩個室友迎面走過來,本來還在探讨學術問題,一看見他,立刻噤聲了。夏樽一愣,伸手打了個招呼,兩個人也呵呵着。

“昨天沒看見你們,我以為你們回家了。”夏樽只是随便寒暄,沒想到話剛出口,對面的兩個人神色變得異常尴尬,他皺起眉,就聽見其中一個室友支吾着。

“啊……那個,我們倆為了方便做實驗,已經申請搬到隔壁宿舍去了,呵呵……”

夏樽愣了一下,明顯的從對方的語氣裏感到一股排斥,他嗯了一聲,随便敷衍幾句走進實驗室,坐在凳子上開始發呆。

至于麽?就因為覺得他是個基,連宿舍都不敢一起住了?

正想得出神,忽然師兄走進來,看見他就一副守株待到兔的驚喜樣子,三步并作兩步沖上來:“你小子終于肯出現了!靠!你怎麽回事兒啊?他們說的那件事是真的嗎?”

“什麽事?”夏樽心裏劃過一絲不安,隐隐覺得自己不在的這幾天似乎出了大事兒了。

“呃……有人說看到你跟校外的男人……走得很近,那個……”師兄斟酌着措辭,有些為難,但還是一狠心說了出來:“說你是同性戀,還說你吸毒什麽的……哈哈,你說這都哪跟哪啊!”

夏樽徹底愣住了,他心裏一陣堵,回想起那天自己被救走之後,羅峰肯定找人狠狠教訓了那群人,說不定,那幫流氓懷恨在心,就來學校散播這些有的沒的,所以……

就連宿舍的人都申請搬走了,連師兄都知道了,外面還不定傳成什麽樣呢!

“放心,你師兄我才不信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呢!”師兄拍拍夏樽,笑得很爽朗。夏樽看着他的笑容,卻并沒有得到治愈,一肚子氣還不知道朝哪發洩呢,忽然有人進來喊他。

“夏樽啊,你去一趟it教學組,老板有事兒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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